白月光回來了 第42節(jié)
早已不是青蔥少女,這些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難為情,可這就是她心中所想,所以她想讓他知道,本來之前也跟他說過,想清楚了就會給他答案的。 許硯柏整個人呆住了,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要聽她告別的心理準備,雖然不愿意,但是命運這種東西,你不對它低頭都不行。 可是……他究竟聽到了什么,她說她喜歡他? 之前談戀愛的時候,雖然清楚她就是林清妙,愛極了她在他面前嬌羞撒嬌的模樣,可總感覺少了點什么,心里也時刻擔憂她會想起來。 而現(xiàn)在,擁有完整記憶的林清妙對他說喜歡他。 眼前驟然間明亮起來,心臟因為激動,快得像是擂鼓一般,縱使他再有能耐,這種像是過山車一般劇烈激蕩的情緒一時半會兒也平靜不下來,他怕自己像一個瘋子一樣發(fā)狂。 所以,在他還能冷靜的時候,他盡量慢條斯理將餐巾取下,沖她道:“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br> 他沒有去衛(wèi)生間,去了抽煙室點了一根煙,他狠狠吸了一口,腦袋靠在墻上,滿腦子都是她剛剛的話。 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見面,可我總在想你。 我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林清妙呀,林清妙說喜歡他,喉間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溢出來,聲音越來越大,明明是明媚燦爛又肆無忌憚的笑容,可眼角處卻溢出了點點淚光。 許硯柏抽完了一支煙才出來,他的心情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他在她對面坐下,縱使已讓自己平靜,可面對著才和他表白完的她,他不免有些局促,他輕咳一聲,故作自然問她:“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林清妙懷疑,是不是她突然的表白將他嚇到了,不然為什么她一說完他就躲到一邊去了,林清妙搓了搓手,其實也挺不好意思的。 “當然是真的。” 許硯柏克制了一下笑容,又問道:“那你接下來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就是順其自然,我們兩個慢慢發(fā)展?!?/br> “慢慢發(fā)展的意思,也就是我們還是男女朋友?” 林清妙點點頭。 許硯柏又感覺他快忍不住笑了,他低著頭,都不敢對著她,側頭彎著嘴角緩了一會兒,他才用自然的語氣應了一聲,“好?!?/br> 第39章 39 我們結婚吧 吃完飯, 許硯柏將林清妙送回家,車子在門口停下,林清妙下車前許硯柏說了一句:“既然來了, 我也該上去跟云姨打聲招呼?!?/br> 林清妙倒也沒覺得有什么,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許硯柏一直都來照顧她媽, 兩人關系也不錯,他過來了探望一下也行。 楊蕓看到兩人一塊兒回來挺開心的,她買了西瓜, 急忙拿出來給許硯柏吃,許硯柏吃了一塊, 故意抬腕看了一眼時間, 說道:“時間不早,我就先回去了?!?/br> 話音剛落卻聽楊蕓說道:“你不和硯柏一起回去嗎?你們都快結婚了,你也不能一直住在這邊啊?!?/br> 這話是對林清妙說的。 不等林清妙回答楊蕓又道:“硯柏, 你既然過來了就把妙妙帶回去啊。” 林清妙很無語, 怎么感覺她呆在家里很遭她老媽嫌棄一樣。許硯柏不好表態(tài), 他目光征詢在林清妙身上看了一眼。 然而楊蕓一點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林清妙, 她將她常用的一些東西塞到一個包包中交給林清妙,沖她道:“人家都知道我女兒找了個能干的女婿, 你這樣天天住家里,那些八卦的人都傳你們分了在我背后看笑話呢,你這天天住這里也確實不像話?!?/br> 林清妙驚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她媽竟然要趕她走?她就那么信任許硯柏嗎? 所以當林清妙重新坐上許硯柏車子的時候, 心情是復雜的,多少還有那么一點尷尬。不過許硯柏倒是挺淡定的,好像帶她回去也沒什么, 不過他一低頭一抬頭之間,眉眼間都帶著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直接回去了?”許硯柏問了一句。 林清妙點了點頭。 她同意了,也就是說她是愿意和他一起回去的。許硯柏看了一眼她放在腿上的手,他試著用一種自然親昵的姿態(tài)把她的手握在手中。 林清妙愣了一下,他的掌心暖暖的,帶著薄繭,寬大又粗糲,和她的柔軟完全不一樣。 林清妙臉蛋莫名就紅了,她也沒掙開,轉頭看著窗外,她看到車窗上自己的臉,透著一抹紅暈,看上去像一個剛戀愛的少女。 連她也覺得莫名其妙,本來和他什么都做過了,可不知道為什么被他牽一下手也會臉紅。 兩人一直手牽手,直到下了車才松開,一前一后走進屋,許硯柏手中提著林清妙的行李袋,東西倒是不多,是一些日用品和幾本書。 “你之前用的那間書房在裝修,你暫時把書放我書房里面。” 林清妙之前用的書房是客房改裝的,并不算是真正的書房,后來兩人準備結婚,許硯柏打算重新給她裝個書房出來。 林清妙倒也沒覺得什么,她隨著許硯柏進了書房,許硯柏將她行李袋中的書拿出來,又沖她道:“你之前從家里拿回來的幾本書我都幫你放書架了。”他指了指某個位置。 “好,謝謝?!?/br> 許硯柏將他的書架騰了一部分出來,林清妙將書放上去的時候,目光掃到他書架上一本書很眼熟,林清妙拿下來一看,問道:“你怎么也有這本書?” 許硯柏向她手上看去,她手上拿著一本名叫“橋梁與歷史”的書,是橋梁大師毛明先生所著。 林清妙也有一本一模一樣的書,不過林清妙的書上寫滿了筆記,而許硯柏這本卻很嶄新,怕是都沒怎么翻過。 林清妙問他:“你也喜歡毛明先生嗎?”她翻到書的扉頁,上面還有毛明先生的簽名,林清妙更疑惑了,“我沒想到你原來對橋梁也這么感興趣?!?/br> 許硯柏目光落到這本書上,觸及到某段回憶,他目光黯淡了一下,良久才道:“我對橋梁沒興趣,不過我喜歡的女孩子對橋梁有興趣,所以高二那年毛明先生來安城開簽售會,我就去了,幫我喜歡的女孩子要了他的簽名,出于對喜歡女孩子偶像的尊重,我自己也買了一本要了他的簽名?!?/br> 林清妙:“……” 林清妙從這句話中捕捉到了好幾個重要的信息,高二那年毛明老師來安城的簽售會,許硯柏喜歡的女孩子。 她猛然盯著手上那本打滿了筆記的書,怔忪了一會兒,她問許硯柏:“你別告訴我,這本書是你送我的?!?/br> 這么多年過去了,許硯柏早已釋懷,所以他聳了一下肩,說道:“沒錯,是我送的。” 林清妙:“……” 林清妙記得很清楚,那是高二下學期,她聽說毛明老師要來安城搞簽售會,一早就興奮等著,可是到了那天,天氣一點都不好,刮大風下大雨,連出門都困難。她媽死活不讓她出門,所以她一早就計劃好的去找毛明老師簽名的事情就這樣取消了。 不得不說簡直太遺憾了,毛明老師是橋梁大師,也是她的偶像,她做夢都想拿到偶像的簽名,當天晚上,因為不能拿到毛老師的簽名她還哭了一場。 可第二天一早,她媽從門把上提了一個口袋進來,口袋里面就裝著毛老師的著作,扉頁上還有他的簽名。 林清妙又驚又喜,她詢問mama是什么人送的,她媽表示不知道,一開門就掛在這里了。 是用一個普通的口袋裝的,連個紙條都沒有。 林清妙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但會送她這個東西,一定是很了解她的人,她就只想到了身邊那幾個好友。 所以那天在王璽家里聚會的時候,她就問了一下,不過大家都很疑惑,表示沒送過,這件事就一直成了懸案。 原來是許硯柏送的,林清妙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她記得在王璽家聚會那天許硯柏也在,她問道:“那天你也在對不對,就我當時問是誰送我這本書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是你送的?” “當時你不是跟蔣千俞在一起了嗎,我怎么還好說是我送的。” “……” 許硯柏本來一早就聽說了林清妙要去毛老師的簽售會,不過那天天氣不太好,又聽說她去不了,他想著她那么喜歡毛老師的,干脆就去幫她弄一本回來,可他沒想到天氣惡劣到那種程度。 簽售會在某個書城,他下了車到書城短短的幾分鐘的距離,被風吹得摔了好幾次,是真摔!腳還崴了一下,最后好不容易一瘸一拐進了書城又被告知因為天氣原因簽售會取消了。 他當然不甘心,所以在書城軟磨硬泡,后來是毛老師身邊的工作人員無意間看到了,大概是看他受了傷還堅持過來,被感動到了,才將他帶到毛老師面前。 這本有老老師簽名的書確實拿得不容易,可當他把裝著書的口袋掛在林清妙家門口的時候心里卻異常的滿足,身上雨水啪嗒啪嗒往下滴,崴了的腳隱隱作痛,然而想到她收到禮物的樣子,想著她看到禮物會有的微笑,他也不禁跟著傻傻笑起來。 雖然后來的他每每想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偷偷摸摸給女生送東西的人,又慫又矯情,可縱使一邊在心頭痛罵自己的不爭氣,可另一邊卻享受著為心愛女孩奔波的愉悅。那一天的自己,為心愛的女孩買到她喜歡的東西,這種事情真的會讓他的心充實而愉快。 “我還記得,那天天氣很不好,因為天氣不好我才去不了,那么惡劣的天氣,你是怎么拿到的?” “就打車過去,拜托了一下工作人員,本來那天因為天氣愿意毛老師的簽售會都取消了,大概是看我可憐,毛老師才破例給了我簽名?!?/br> 林清妙點點頭,她的記憶一向不錯,她尤記得,毛老師簽售會不久蔣千俞所在的學校召開了籃球會,她還跑去為他加油。 本來許硯柏是打前鋒的,不過那天因為腿受傷了沒上,當時蔣千俞還挺遺憾,告訴她,如果許硯柏上了的話,他們不會輸。 想到當時許硯柏腿受傷,林清妙就非常敏感的將那天惡劣的天氣聯(lián)系起來。 她問道:“你去找毛老師要簽名那天是不是受傷了,后來因為受傷籃球會還沒法參加?” 許硯柏并沒有太當回事,“是受了點傷,不過也不嚴重。”他說完又沖她笑了笑說道:“反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也不用糾結那么多,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去休息。” 林清妙望著眼前這本書,心情挺復雜的,她道:“謝謝你?!?/br> 許硯柏聳了聳肩:“沒關系。” 這么一算,年少時候,許硯柏為她做的事情還挺多的,為她買下這本書,在大一那一年還照顧生病的她。 其實當時她病好之后本打算請他吃頓飯或者送他給禮物作為答謝的,不過一打聽才知道他離開了,而且還是直接申請退學離開的。 林清妙不清楚,他當年為什么那么著急離開,想到這事,她便問道:“我記得你大一是在安城上的,后來你為什么離開?” 許硯柏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說到這個,可這話讓他觸及到某段往事,他的面色當即黯淡了一下,他走到窗邊,雙手插兜望著窗外,天光漆黑,有點點星辰點綴在天幕上,他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影在漆黑天幕的映襯下卻顯出幾分孤獨。良久他才說了一句:“你還記得做完最后一次檢查確定你并沒有大礙之后你就跟蔣千俞和好了,我還知道,你們和好之后去開了一次房?!?/br> 林清妙:“……” “你們開房的那一晚我一直坐在酒店對面的公園里?!?/br> “……” 那是他第一次體驗被命運強按頭認輸?shù)母杏X,那一晚,他收到蔣千俞的消息,蔣千俞告訴他,林清妙答應要去和他開房,哪怕是隔著屏幕,他也能感受到蔣千俞的興奮。 哪怕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一刻的感受他還記得很清楚,在看到蔣千俞這條消息的時候,他難受到甚至能聽到心底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他旁敲側擊套出了兩人開房的酒店位置,酒店對面有一個小廣場,他在那個廣場上坐了一整晚,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目光一直死死盯著酒店門口,直到天光熹微,直到太陽升起,直到他感覺自己坐到快要麻木了才看到從酒店出來的兩人。 他們依偎在一起,縱使隔的遠也能看出這兩人的甜蜜。 此時望著這一幕,似乎上天都有意在告訴他,你看,不管過了多少年,你永遠都是那個像小丑一樣最可笑的人。 “我坐在公園里,一直盯著對面的酒店,那時候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一個小丑一樣。大概是當時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大到我在安城都呆不下去?!?/br> 他的嗓音中透著淡淡的啞,在夜色中被渲染,給人一種滄桑寂寥的感覺。 林清妙許久許久沒有說話,她望著眼前男人挺拔的背影,在他面前是濃重漆黑的夜色,他站在那里,明明寬闊的背脊卻驟然變得單薄,像是要被夜色吞沒了一樣。 林清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到了那個為心愛的女孩費盡千辛萬苦買到她喜歡的書,想到那個坐在酒店對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和別人開房的男孩,她能理解他心里痛苦的滋味。 他絕望又無可奈何。 不知是出于感激還是心疼,林清妙一下沒忍住,她幾個大步走過去從他身后抱住他。 許硯柏愣了片刻,他微側頭問道:“怎么了?可憐我?” 啞啞的聲音中卻含了幾分自嘲的笑,聽著就更讓人難受了。 “硯柏,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一直在你身邊?!?/br> 許硯柏轉回身對著她,林清妙再次樓上去,從正面抱著他,她從他懷中探出頭說道:“抱歉硯柏 ,過了這么久才知道你喜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