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她蹲下去，揉了幾下，一時間只覺得熱血噴涌，血管里的血全集中在小肚子里去了。頭暈了好一會兒，她扳著盥洗池起身，拎著小短褲和小內(nèi)衣往曬衣間走。

    莫越琛是個生活講究的人，大露臺上養(yǎng)了幾盆花，小露臺做成了陽光房曬衣間。童心晚白天在家里沒見到有人來洗衣服，這時候曬衣間里卻整齊地曬起了他昨天換下的衣服。

    他請了鐘點(diǎn)工嗎？

    童心晚前兩天都沒洗衣服，這時候捧著自己粉藍(lán)藍(lán)的小衣服有點(diǎn)兒尷尬。明天他要是早起來收衣服，看到自己的這些怎么辦？畢竟是女孩子的貼、身衣物啊。

    猶豫了一會兒，她拿了幾只衣架，把衣服掛到了角落上，想了想，又拿了條毛巾掛在前面，擋著自己的衣服。

    忙完了，十一點(diǎn)。

    她捂著肚子回到客廳，打開電腦工作。要畫稿，要掙錢。昨天的點(diǎn)擊和訂閱好像高了點(diǎn)兒，有讀者留言說畫得比之前好。

    有嗎？她痛得眼睛發(fā)花，湊近電腦仔細(xì)看昨天上傳的畫稿。

    自己感覺畫得挺潦草的，讀者為什么會覺得好一些呢？男主角的神態(tài)，她捕捉了一些莫越琛的表情，還有男主角身材，她以前都是靠看那些雜志和視頻才知道男人的好身材是怎么樣的。只有這次畫的這兩話，是代入了莫越琛的身材……

    她的臉有點(diǎn)兒發(fā)燙，趕緊往額上拍了兩下，小聲念叨，這是藝術(shù)，不要有邪念，你怎么可以總想莫叔叔的某些羞人的部位？不過，他的屁股，真的很翹很好看啊……

    呸，童心晚你要不要臉？她打了個激靈，嚴(yán)厲地批評了自己幾句，一定要根紅苗正，要積極向上啊，童心晚姑娘！

    “莫叔叔，有沒有wifi？”她突然想到了這件大事，抬起頭沖樓上問。

    樓上還有光，不知道他睡了沒有。不過，莫越琛并沒有給她答案。

    莫叔叔的脾氣似乎有些不太好……她擰擰眉，捂著肚子起身。她得問到wifi和密碼，不然又要用手機(jī)流量，這太坑了。反正飯和床都蹭了，蹭個wifi只是順道。

    她沒穿拖鞋，細(xì)白纖瘦的小腳丫踩過柔軟的地毯，慢慢靠近了他的房間。

    他似乎不愛關(guān)門，門又是虛掩著的。

    “莫叔叔？”她用手指輕輕地頂著門往里面推。

    里面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真睡著了嗎？還能進(jìn)去偷看他嗎？

    “莫叔叔？”她把小腦袋往里面。

    “干什么？”

    莫越琛的聲音從她身后飄來，差點(diǎn)沒把童心晚給嚇?biāo)馈?/br>
    “莫叔叔，嚇?biāo)牢?，我的魂可就賴在你家不走了?！彼闹目?，猛地轉(zhuǎn)過身，忿忿地說道。

    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他剛剛應(yīng)該在那邊。灰色的居家服袖子卷著，額角有汗水正在往下滑。

    他躲在那間房里做什么呢？一個人也能弄得滿身大汗！

    “有事？”莫越琛低眸看她，喉結(jié)微微滑動了一下。

    這模樣性、感得讓童心晚的心跳又開始瘋狂，她好想伸手摸一下他的脖子。

    作孽啊，童心晚，你怎么能對收留你的莫叔叔動了如此邪惡的念頭！

    “有沒有wifi……”她像做了壞事的孩子，飛快地轉(zhuǎn)開發(fā)燙的小臉，腳尖互相蹭了蹭。

    “房門密碼?！彼卣f了一句，朝她抬起了手。

    童心晚嚇得又是一抖，下意識地往后連退兩步。她就站在門口呢，這一退，直接把門給撞開了，腳后跟在堅(jiān)硬的木門上踢得生痛。

    這才是作孽，童心晚現(xiàn)在頭痛、眼睛痛、胃痛肚子痛、腳后跟也痛！她跳起來，捂著右腳跟揉了幾下，罵了幾句街邊俗話。

    “什么？”莫越琛身子俯過來了一點(diǎn)，凝視著她的眼睛，低低地問道。

    “沒什么?！蓖耐矸畔掠夷_，快步往樓下跑。

    好好畫稿，爭取多得打賞，多拿稿費(fèi)，早點(diǎn)從這里搬出去。就算是去租個地下室，她也要早早從他這里搬出去。

    她倒了一大滿熱水，抱在懷里，以此緩解小腹的疼痛。醫(yī)生說，痛經(jīng)這回事，只能結(jié)婚了才會好。不就是要和男人那個啥之后嗎？那她要是自己把自己給那個了，會不會也有相同的作用？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集中起精神，開始工作。

    畫畫很考驗(yàn)?zāi)托?，釘在原地，一筆一筆地仔細(xì)描繪。她的畫其實(shí)個人風(fēng)格挺強(qiáng)的，之前也有主編找她談過，但是她那時候又不愁錢，最愛的事也是跳舞，沒把畫畫當(dāng)回正事，就斷然拒絕了?，F(xiàn)在好了，再去找別人的時候，好機(jī)會已然錯過。

    人生就是這樣，錯過了一條路，就得多走好長好長的路。

    童心晚放下漸涼的杯子，身子往下縮，深深地吸氣。太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楣庵_走在冰涼路上的原因，受了寒。還有這個破胃，不過是兩塊牛排嘛，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好好享受這可貴的牛排就好了。

    咚……

    有人按門鈴。

    林文佩，還是那個漂亮小姐？她往樓上看了看，掙扎起身過去。貓眼外面站著一個男人，好像是那個司機(jī)。

    “莫叔叔，你的司機(jī)。”她打開門，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

    “我不進(jìn)來，這是紅糖，這是胃藥?！彼緳C(jī)遞上了兩只小紙袋，彬彬有禮地說道。

    “??？莫叔叔也胃痛嗎？”她詫異地接過來，扭頭看樓上。

    司機(jī)笑笑，退出去了。

    莫越琛從房間出來了，站在樓梯上看她。

    “莫叔叔……你的胃藥?！彼鸢l(fā)白的小臉，朝他搖晃紙袋。

    “胃不好，你吃那么多東西?！蹦借÷较聛砹?，停在她面前，看著她有些茫然的雙眼，手突然就覆到了她的額頭上。

    童心晚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傻乎乎地問：“餓了當(dāng)然就要吃啊，你怎么也胃痛？”

    “顧辭是你什么人？”莫越琛眸子里冷光閃了閃，沉聲問道。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童心晚反問。

    莫越琛收回視線，慢步往健身房走。

    “你自己吃去?！彼逯∧槪盐杆幒图t糖往桌上一丟，“干嗎對我摔臉色，我又不是你……”

    她就是傭人??！小奴隸！她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去倒好紅糖水，仔細(xì)看好說明書，拿出兩顆藥出來，捧在手心里，屁顛顛地送進(jìn)健身房。

    “莫叔叔你的藥放在這里?！彼鸭t糖水和胃藥放在跑步機(jī)旁邊的高凳上，轉(zhuǎn)身出去。

    “你吃。”莫越琛調(diào)慢跑步機(jī)，淡淡地說道。

    “又沒毒，我還給你試毒??？”童心晚罵完了，小心臟撲通漏了幾拍，難道這是給她買的？

    說她遲鈍吧，也真夠遲鈍的。但是她實(shí)在沒想到莫越琛會讓人給她送藥來啊。

    她怔怔地看著莫越琛，輕聲問：“那要錢嗎？”

    “嗯。”莫越琛的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幾秒，轉(zhuǎn)開了。

    “哦?！彼哌^去，吞了藥，喝了紅糖水，回到沙發(fā)前畫畫。

    那跑步機(jī)超靜音，爸爸以前也有一臺，只是他買來就當(dāng)了擺設(shè)，家里的狗用的次數(shù)都比爸爸多。

    莫越琛總讓她想到爸爸……

    她打開空間里的相冊，惆悵地看著照片里熟悉的面孔，輕聲說：“爸爸，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摔呢？就算是摔破了腦袋，血要流光了，也要掙扎著在病床上躺下去啊。這樣丟下我算什么呢？”

    半年了，整整半年，她幾乎沒有夢到過爸爸。有時候睡之前拼命地想他，但是他就不肯到夢里來。走的時候那么絕決，只字片語也不留給她?，F(xiàn)在也絕決，連夢也不給她。是不是因?yàn)樗谇笆拍臧肜?，把爸爸的統(tǒng)統(tǒng)寵愛用光了？

    “哎……”她湊過去，想親吻一下爸爸的臉頰。冰涼的、隔著屏幕的親吻，是她現(xiàn)在唯一地能和爸爸拉近距離的辦法。

    莫越琛走到桌前的時候，童心晚的嘴還在屏幕上印著。她趕緊坐回去，抓著鼠標(biāo)在桌面上亂點(diǎn)了兩下，假裝全心全意思考的樣子。

    他在桌邊停下，低眸看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換了，這張是她和顧辭的合影，正在放風(fēng)箏。她扭頭看著顧辭，笑得明媚甜美。顧辭看她的眼神，追逐愛慕。

    “咳咳……藥錢……”她干咳幾聲，拿了三十塊錢遞給他。她剛怎么把這張照片給打開了？

    莫越琛盯了她一眼，穩(wěn)步往樓梯上走。

    “不要嗎，那我不給了。我明天給你收衣服?！彼w快地把錢壓到電腦下面，唇角輕勾。

    莫越琛扭頭看她，只見她正弓著腰，把錢都放到腿上，一張一張地鋪平，清點(diǎn)。丸子頭高高地扎著，露出她漂亮的臉頰，下巴，還有纖細(xì)優(yōu)雅的脖子。童心晚的皮膚是透著粉的白膩，隔著這么遠(yuǎn)，他仿佛都能聞到她身上粉粉的幽香。

    “莫叔叔，還有事嗎？”她突然抬起頭，飛快地把錢全都塞回了口袋里，警惕地看著他。

    “早點(diǎn)睡。”莫越琛擰擰眉，盯著她不動。

    “是說我用電用多了？可我畫畫呢，要交稿。”童心晚實(shí)在想不通他為什么黑臉，握著鼠標(biāo)，無奈地說：“你放心，早上七點(diǎn)半我會做好早餐的。我是一個很負(fù)責(zé)的傭人，不會讓你虧本。我出我這份電費(fèi)。”

    莫越琛站了十幾秒，大步回到房門，砰地一聲，門關(guān)得有點(diǎn)重。

    “怎么了？”童心晚抬頭看了一眼，琢磨他話里的意思……

    早點(diǎn)睡……難道是想潛規(guī)則她？不對，應(yīng)該是想讓她早點(diǎn)回房間，這樣林文佩之類的好進(jìn)來相會？

    她想了想，抱起電腦回房間。房間里沒有桌子，沒有這里坐著舒服。但既然是他的要求，小女傭就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