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我的站可以，你給我說實話，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若真是你女朋友，我把她捧成a級大神?！笔謾C那里的聲音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了。

    “別弄成a片大神就好了?！蹦借∑藷煟秩ツ玫诙?。

    淡淡的白煙在夜光里散去，他把煙在兩指間拋玩，沒有點著的意思。細白的煙在他修長的手指間來回翻動，怎么都不掉。這是一雙靈巧到能在人的大腦里穿針走線的手，別說這么一支煙了，鐵球也能玩得這么利落。

    “怎么著，又拿著煙玩不點煙？一天絕不超過三根煙的破習(xí)慣你還在堅持？莫越琛，這么多年了，我就發(fā)現(xiàn)你這么個，做人做事一向很克制，再喜歡的人、再喜歡的東西，絕對不輕易表現(xiàn)出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兄弟！咱們男人最大的成功是什么？就是讓對手膽寒，讓女人尖叫！你告訴我，這樣憋著自己，真的好嗎？”

    莫越琛喜歡抽煙，收集各種各樣的煙，但是每天絕對不超過三根。

    他把煙放回?zé)熀?，喉結(jié)沉了沉，“我感覺良好。”

    “良好個屁，別說一天三根煙了，我要是一天沒女人，我都能被火燒死。你說實話，你到底怎么過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這么多年了，沒事就找我的麻煩，一定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好不容易辦個網(wǎng)站賺點辛苦錢，你還威脅投訴我……”

    對方的火顯然又冒了十丈高了。

    莫越琛嘴角抽了抽，摁了摁藍牙耳機，幽暗的視線盯著前方，沉聲道：“把我要的資料發(fā)過來，給你十分鐘。”

    “得，服了你了，我是白費了三噸的口水。對了，下個月同學(xué)聚會你得來啊，別把我一個人放在那里。我們是官配，我還得繼續(xù)當(dāng)你男朋友?！?/br>
    “不去?！彼l(fā)動了車。

    “別想要資料?！币а劳職獾穆曇?。

    “你看著辦?！彼浇菗P了揚。

    “莫越琛你贏了！你晚上不用抱著女人快活，你也不想讓我快活。我遲早被你整到成快三秒?！?/br>
    這是恨他恨到能從手機里爬過來的語氣……

    莫越琛卻笑了，慢吞吞地說道：“我會給你治好，三秒變?nèi)r，以后還怕沒女人嗎？”

    啪……

    耳機里一陣盲音傳來。

    莫越琛把耳機取下來，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

    小巷子口上立著一根老舊的中式燈柱，早已看不清顏色。燈籠視的燈泡垂下來，往四周泛著淡白的光，暗影重重疊疊地堆在四周。小院就藏在那片暗光中，鬧騰的動靜已被夜色浸散……

    莫越琛瞇了瞇眼睛，拿出了今天的第四支煙，點上了。

    沒吸，就這么夾在指間，看著煙霧淡淡散開。

    他的導(dǎo)師說過，有克制力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優(yōu)點。但他現(xiàn)在正在打破這種克制，仿佛感覺到了心臟里有某種東西正在拼命地往外鉆……

    那是一張漂亮的小臉，濕漉漉的大眼睛安靜地看著他，輕咬的嘴唇有種致命的誘惑力。她蔥白的指尖突然伸過來，準(zhǔn)準(zhǔn)地落在他的唇峰上，然后是一陣清脆的嬌氣的笑聲，最后是拖得長長的一聲：莫叔叔……

    他擰擰眉，把煙掐了，很沒公德心地從車窗里丟了出去。

    煙和火光一起往后飛，劃出一道圓弧，離他越來越遠。

    他應(yīng)該有克制力的！

    ――

    圍墻根下，舒琰和顧辭一前一后地走了出來。顧辭手里還抱著從那兩個男人的院子里找到的一些東西。

    “你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都說莫越琛不近人情，我看也不是那么回事?！笔骁p手插在褲兜里，笑著說道。

    “哦……”顧辭有些無精打彩。

    “怎么了？看到情敵不高興？小女生都會迷戀這樣的男人，成功，有錢，有型，有顏。”舒琰淡淡地笑了。

    顧辭跟上他的腳步，緊張地問道：“你今天明明開著車出去的，怎么會坐公交車呢？”

    舒琰扭頭看了他一眼，笑出了聲，“怎么，怕我也成你的情敵?。俊?/br>
    “難道不是嗎？明明可以在老疤的院子里等，但是你去要去心晚那里?！鳖欈o有些惱火地說道。

    “我是覺得童心晚還不錯，但是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笔骁呐乃募纾⑿χf：“記著，想要得到女孩子的喜歡，你得讓自己成功。若沒有經(jīng)濟基礎(chǔ)，就算童心晚跟了你，那也是過得兵荒馬亂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她嫌你沒用，你嫌她落入凡塵。相看兩生厭，最后反目成仇?！?/br>
    “師兄這么有感嘆。”顧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我最早是專打離婚官司的?！笔骁π?，加快了腳步。手里的車鑰匙摁了一下，巷子口傳來了嘀嘀一聲響。這是一輛普通桑，他出來跑案子的時候就開這樣的車，不引人注意。

    顧辭扭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低聲嘟囔，“那我也等不及啊，莫越琛快得手了……”

    “顧辭，我還要去辦點事，你打車吧。”舒琰放下車窗，對著外面說道。

    顧辭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舒琰的車往右邊拐了，一直開過了紅綠燈，他才拿出手機拔出了一個號碼。

    “把四年前那樁火災(zāi)的案子卷宗調(diào)出來，現(xiàn)在送到我家?！?/br>
    “好的?！睖厝岬呐曧憫?yīng)道。

    舒琰丟開手機，打開了音樂，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打起來，唇角浮現(xiàn)出了一抹笑容。

    ――

    童心晚一大早真的熬了粥，做了鍋餃。她就用他給的飯盒一層層地裝好，往自己的大包里一放，出發(fā)給他送早餐去了。

    昨兒說的過，若他想要繼續(xù)，就把早餐拿進去。但從昨晚他跑過來送手機的舉動看，他應(yīng)該是想繼續(xù)發(fā)展。

    剛剛八點，童心晚趕到了醫(yī)院大門口。八點半之前吃掉愛心早餐，然后他帶著滿滿的元氣神開始一天的工作，好完美！

    八點的醫(yī)院已經(jīng)很忙碌了，很多病患七點就在這里等著開門拿號。尤其是莫越琛會開診的那一天，號子更難排，會有人提前一整晚守在這里等號。

    在這幾天，莫越琛是能治病救人的凡人，不是神。不管是誰，拿著號就能進他的診療室。他也不可能天天在一個地方坐診，畢竟有這么大幾家醫(yī)院在等著他去揮動手術(shù)刀。

    好在今天不是那個大日子。

    她腳步輕快地往電梯跑。人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幾部電梯她都沒能擠上去。轉(zhuǎn)頭看，一邊有一部電梯只有幾個人坐上去，她剛要過去，被保安攔了下來。

    “對不起，女士，那部坐了貴賓。”

    電梯門關(guān)上之前，童心晚看到了一個中年貴婦的臉正轉(zhuǎn)向她，眼神高傲凌厲。

    嗯，你是貴賓，你厲害。

    她退到普通人要擠的電梯前，繼續(xù)等著擠成沙丁魚。

    其實擠電梯當(dāng)凡人沒什么不好，當(dāng)凡人想打屁就打屁，不爽的時候就能瞪別人一眼，罵一句你妹啊……以前可不行，以前她得注意形象，她是大小姐啊，要抬高下巴，要走路穩(wěn)重一點，要像公主一樣，不能給她爸爸丟臉。

    現(xiàn)在好，現(xiàn)在她能罵貴婦人，你貴賓你了不起……

    樂呵呵地跟著一群人擠進電梯之后，她把大包緊摟在胸前，以防有人偷她的東西。醫(yī)院的電梯可是重災(zāi)區(qū)，一趟下來小偷能發(fā)筆小財。

    當(dāng)然，也有可能小偷會和大家一樣被擠成餅。比如她現(xiàn)在就感覺自己像塊薄餅，被擠在電梯墻上，快被前面一個男人的狐臭熏死了。

    好不容易等這男人走了，又來了一個頭發(fā)十天沒洗的，那油膩的質(zhì)感哦……她一陣心塞。

    此時擠在她身邊的兩個護士悄悄議論起來了。

    “看到了嗎，傅太太來了，那是院長的準(zhǔn)岳母?！?/br>
    “傅婭長得好，又有本事，擠走前面四個也不奇怪。”

    “還聽說傅太太和院長的mama從小交好，是手帕之交?！?/br>
    傅婭的mama來了，傅婭來了嗎？她這樣上去合不合適？

    童心晚有幾秒的猶豫，立刻下定了決心。就要光明正大地給他送早餐！她又不是小三，又不是搶人老公或者男朋友，她為什么要畏縮呢？

    電梯每一層都停，人陸續(xù)下了電梯，到最后一層的只有她。

    她對著光亮的電梯壁飛快地捋好頭發(fā)，撫平牛仔背帶裙上的褶皺，拿了口紅出來，對著門往嘴唇上輕涂。

    叮咚……

    童心晚手一抖，口紅從唇角抹了出去，在臉頰上劃了一道艷麗的痕。

    摔！怎么這么不小心！她趕緊用手背抹，真抹紅印子面積越大。

    電梯門外面?zhèn)鱽砹烁祴I清脆的笑聲，看來來的不止一個人。她來不及再掏鏡子補妝，也沒辦法合住漸漸打開的門，只能硬著頭皮看向電梯外面。

    走廊上站著四個人，看樣子是要下去的，所以都在這里等著。

    莫越琛和傅婭并肩站著，童心晚真的不想否認，從外形上來說，這兩個人非常般配！身高，容貌，甚至氣質(zhì)，都和諧到讓人認為他們兩個不在一起就是犯罪。

    她輕輕喘了兩聲，唇角揚起，脆聲說：“莫叔叔有客人哪，我給你送早餐來了?！?/br>
    “童小姐……”傅婭再好的定力，也被突然出現(xiàn)的她給弄懵了。

    “越琛有客人啊，這是誰家的姑娘，這么漂亮，像小仙女。”傅太太往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童心晚，滿臉的笑容溫和親近，和童心晚在電梯外看到的完全不同。

    “莫叔叔家的?！蓖耐硇ξ刈叩搅四借〉拿媲埃鲋∧樋此?。如果他有稍微的變臉，她馬上就把鍋餃扣到他的臉上，讓他吃個夠。

    “越琛，這是哪個親戚的女兒？真的很乖。”傅太太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繼續(x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