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一激動起來就……”衛(wèi)東輕咳了一聲，后面的犯傻兩個字沒敢說出來。

    “她傻什么傻，她故意的。”莫越琛的手撐到眉心上，輕輕揉了揉。

    “??？”衛(wèi)東楞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她猜出這是我的店了，覺得這是她的地盤，才會橫行無忌?！蹦借吡怂谎?，沉聲說道。

    “那你們才開始，也沒結(jié)婚，沒怎么樣，這也不是她的地盤啊……這點作風(fēng)還真像那個討厭的童老頭，覺得全天下的好事都得歸他。”衛(wèi)東嘀咕。

    “胡說什么?！蹦借∮秩嗔巳喟l(fā)脹的眉心，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指大小的玻璃藥瓶，倒出了兩顆止痛藥，一口吞下。

    “又頭疼了？這幾天是不是睡得太晚了。您還是克制一點，童小姐是挺漂亮，但是您……也稍稍忍忍……”衛(wèi)東兩指比了比，擔(dān)憂地說道。

    “我沒事。”莫越琛搖搖頭，視線再一次掃過了電腦屏幕，隨即關(guān)上。最近是怎么了，身邊的人都話嘮起來。

    “我看，您還是回去休息吧，這種大手術(shù)，以后您最好少上，一站最少就是六七個小時，多的十幾二十幾個小時，您需要好好休息。難道鄭醫(yī)生他們還是不行嗎？”衛(wèi)東關(guān)切地問道。

    “他們經(jīng)驗少了點。今天的病人情況很危險，半點差錯也不能出。而且就算現(xiàn)在讓他們上手術(shù)臺，我也得在旁邊看著?！蹦借u了搖頭，端起了一邊的酒杯。

    “您有段日子沒喝酒了，現(xiàn)在又喝，煙也不肯完全戒?！毙l(wèi)東叨叨著，飛快把酒杯奪過來，拿遠了一點，“您這腦袋上的傷，還是童小姐那個混帳爹當(dāng)年讓人打的，他做的那些惡心事您真能忘了？現(xiàn)在還要和他女兒在一起，我一個外人想著都心煩，您心里真能舒服？”

    “以后這事不要再提。”莫越琛擰著眉，打斷了他的話。

    衛(wèi)東急了，滿臉不解地問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這些事？她父親就是個混蛋啊?！?/br>
    莫越琛沉默了會兒，低低地說道：“死的人，恩怨就過去了。起碼他對童心晚來說是一個完美的人，何必揭穿?！?/br>
    “可是她還是會知道的呀?！毙l(wèi)東小聲說道。

    “你不說，我不說，她會知道嗎？”莫越琛拿起筷子，把碗里最后一點飯吃完。

    “就是覺得有些憋屈，童老頭兒那么個惡劣的東西，居然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兒。好在童小姐沒什么壞心，不然……”衛(wèi)東小聲嘀咕道。

    莫越琛放下消毒毛巾，轉(zhuǎn)頭看他，“讓你去趙安琪那里跑了兩趟，你還真成了她的徒弟了。再這么多話，你去分院呆著好了?！?/br>
    “我不說了……”衛(wèi)東尷尬地看著莫越琛，小聲道歉。

    莫越琛讓衛(wèi)東去趙安琪那里問了童心晚的愛好，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他記了滿滿一頁4a紙。

    他認(rèn)真的時候就這樣，決定要做什么事，決定要什么人，沒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賀瀾六年沒回來了，您還……喜歡她嗎？”衛(wèi)東見他要走，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喜歡過她嗎？”莫越琛反問。

    衛(wèi)東不知道怎么回答。

    賀瀾當(dāng)初在這里的時候，莫越琛和她的合作挺愉快的。除了童心晚，賀瀾是另一個能和莫越琛走得這么近的女人，也是老爺子給他訂下的第一個未婚妻。若發(fā)展順利，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中間出了什么事，莫越琛從未對外人提過只字片語，就連他最好的兩個朋友都不清楚其中緣由。

    “你還不老，怎么總往回看?！蹦借吡诵l(wèi)東一眼，拉開門往外走。

    衛(wèi)東琢磨了片刻，小聲說：“您也不老啊，總這么有哲理?！?/br>
    莫越琛嘴角揚了揚，低笑了起來。

    衛(wèi)東大步上前，替他摁開了電梯。走進去的時候，莫越琛從里面的鏡子上看到了賀瀾，她扶著門框，安靜地看著他這邊。一如往常地安靜，溫柔。

    ――

    童心晚在路邊上站了有一會兒了，她就是想偷偷確定一下，莫越琛會不會和賀瀾一起出來。

    什么？問她怎么知道這是莫越琛的飯店？

    電梯里偌大的黑巖醫(yī)院的廣告，莫越琛這么一個冷傲的，病人快把醫(yī)院擠破的人，會把廣告四處打進別人的電梯里面去？這只說明一件事，這店和他有關(guān)系，而且店方不想給別人打廣告，索性用這種方式把電梯給占滿了，免得和別人費口舌。

    還有，她們吃飯的那間房，明顯是他私人用的。整個房間的色調(diào)都是灰不拉嘰的，哪個開飯店的會把吃飯的地方弄成那么性、冷淡風(fēng)，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還有他喝酒喝水的杯子，和家里的一模一樣。

    藥食同源，他把醫(yī)院和飯店全開上了。很有可能還說明一件事，他吃不了外面飯店的菜，所以干脆自己開了一家，除了實在推不開的飯局，其余需要應(yīng)酬客人的時候，可以帶到這里來。

    仔細(xì)想一想，她來了一個多月了，莫越琛還真沒在外面吃過幾頓飯。還不是因為切別人腦子切多了嗎？不然rou多好吃啊。

    “在看什么？”低醇的聲音從她身后響了起來。

    她飛快地扭頭看，莫越琛擰著眉站在她身后，正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

    大門處出來兩個人，封衡和賀瀾，兩個人一黑一白并肩站著，畫面無限和諧。

    這是從飯店的地下停車出來的a通道，這個視角看大門口最清晰了。莫越琛把童心晚的小心思吃得透透的，這只兔子翹翹rou乎乎的短尾巴，他就知道她想干嗎。那么早跑出去，能甘心回去才怪。

    “嘖嘖……”童心晚裝都懶得裝一下，指著前面說：“那個男的真的好霸氣，長得真好看。我覺得他和賀瀾很相配，你這種長得差一點的，我勉強可以收了你?！?/br>
    “你還真勉強，上車了，要下雨了?！彼栈匾暰€，淡淡地說了句。

    童心晚嘆息，跟在他屁股后面往車前走。

    “莫越琛，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這么銳利，我干啥你都能知道?！?/br>
    “說錯了，是你干什么傻事，我都能知道。聰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有聰明的事嗎？”他看了她一眼，發(fā)動了車。

    童心晚想了一會兒，極為嚴(yán)肅地說：“有啊！我喜歡你，并且幻想嫁給你，還把你想像成是一個簡單的好人。我多聰明啊?！?/br>
    他笑了笑，低低地說：“回我那里，你的床太小。”

    童心晚又嘆息，晚上這樣抱在一起，還得強忍著，干嗎要這樣虐待自己呢？

    “c杯很好了，你還想怎么樣？”他突然又說道。

    “??？”童心晚縮了縮肩，飛快地轉(zhuǎn)頭看他。

    “哪收集來的謬論。不是每個男的都喜歡看太大的，與身材協(xié)調(diào)最好。”他掃了她一眼，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乳腺發(fā)育在女孩子18歲時基本完成，之后不會有太多變化。若你實在不滿意，可以通過運動改善形狀，飲食促進一下，除非進行手術(shù)，否則不要太奢望改變多少。”

    童心晚眨眨大眼睛，突然就抱住了雙臂，“莫醫(yī)生你能不要動不動就上課嗎？你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干嗎突然說這個？”

    “在電梯里自我摸索，不是挺好學(xué)？”他的手伸過來，拉住了她汗津津的小手。

    童心晚掀掀長睫，輕聲問：“你這個混蛋，你真的馬上就去查監(jiān)控了？你是不是看你的初戀去了？在自己的飯店裝那么多監(jiān)控，真變態(tài)啊，也不怕客人投訴你?！?/br>
    童心晚的老爸就喜歡裝監(jiān)控，家里，花園里，公司里，到處是那種偽裝好的監(jiān)控。童心晚在他的飯店里也看到了那些偽裝成燈，花盆，墻飾的小攝像頭。找個男朋友像爸爸一樣管她，愛裝監(jiān)控的愛好也一樣……

    “我是去看那個你眼中霸氣好看的男人。童心晚，你到底是喜歡變態(tài)，還是喜歡好看霸氣的男人？”他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

    “我口味重，喜歡莫變態(tài)……”童心晚抿抿唇，看著他問道：“你只在那一層裝了監(jiān)控對不對？你是想拍……莫遠煒吧？你們兄弟的感情看上去還不錯的呀?！?/br>
    莫越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淡淡地說：“別瞎猜了。”

    童心晚知道她猜對了。裝監(jiān)控一定有原因，她爸爸是因為曾經(jīng)有人發(fā)出威脅，想綁架她，所以才裝上那么多監(jiān)控。能和莫越琛在一層樓用餐的人，肯定和他關(guān)系不一般。說莫遠煒只是試探，但她發(fā)現(xiàn)了他手指關(guān)節(jié)用力的動作。

    她掙開了他的手掌，細(xì)指尖落在他的大腿上，慢慢地?fù)?，想緩氣氛?/br>
    “要不要我?guī)湍闳ゴ蛱揭幌履愕那閿车牡准?xì)？”

    “你還有這本事？”莫越琛問道。

    童心晚點頭，“我為會你奉獻一切，哪怕色誘，我也會幫你達成心愿?！?/br>
    她以為莫越琛會笑笑的，但他沒有，臉上一丁點兒表情都沒有，臉皮又凍上了。

    “少胡來?！彼聊藭?，淡淡地說道。

    童心晚能去別人那里胡來嗎？她就想在他面前胡來。她畢生的夢想，就是有一個能容忍她胡來到八十歲的男人，一輩子不放開她的手，一輩子拿她當(dāng)小孩，許她胡來無罪。

    每個人心里都住了一個孩子，只在最親的人面前釋放出這樣的本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外面一切的風(fēng)雨艱難都顯得那么淡薄，毫無威脅力。

    她吸了吸鼻子，認(rèn)真地說：“但是，莫越琛，你能在我面前胡來，我允許你胡來，怎么樣都可以。我很大度的，比你大度?！?/br>
    “嗯，你已經(jīng)大度到躲在這里偷看我和誰走了?！彼暮斫Y(jié)沉了沉。

    別這么快揭穿她啊！童心晚掀了個白眼。

    話說，誰的戀愛不幼稚??？瘋瘋癲癲狂狂，智商偶爾會回到三歲的水平線上，再高一點，都敢稱自己是神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