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走到露臺邊，聽衛(wèi)東說糖豆的事。

    “藍(lán)色hony酒吧的老板姓徐，去年酒精中毒后落下了后遺癥，把事都交給了他的小老婆來管。這女人挺厲害的，叫左蔚藍(lán)，32歲。她十五歲就開始混社會，前后跟了好幾個老大。到了二十三歲花錢去上了個大學(xué)，27歲的時候她居然考上了經(jīng)濟(jì)系的研究生?；貋碇?，弄了個地下小工廠，請了兩個本校退學(xué)的化學(xué)系研究生在那里替她做事。這些藥丸都是從那里生產(chǎn)出來的，銷路極好?！?/br>
    “丁碧晴也是被客戶盯上的女孩之一，不知道為什么客戶最后退貨了，老板見她跳得不錯，就把她留在那里跳舞。她見那里跳舞的姑娘都推銷這個，上星期開始也拿了些貨回來賣給同學(xué)。她自己稱，以為是減肥丸，自己也天天吃?！?/br>
    “我們抓住的那個人，是酒吧里的一個普通打手，陳冬臨，跟著徐老大混了有十多年了。前年在酒吧里偷客人的勞力士，被抓住之后打斷了一只手，現(xiàn)在那只手還不是很靈活。念在他之前也挺忠心的份上，被發(fā)落到酒吧停車場看車去了?！?/br>
    衛(wèi)東說完了，遞上了一張照片，“這就是那個左蔚藍(lán)?！?/br>
    照片上的女子身材高挑，美貌驚人，和一個當(dāng)紅女星有點像。從氣質(zhì)上看，也沒什么風(fēng)塵味，更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闊太太。

    “她的家庭背景已經(jīng)摸清了，父親愛賭錢愛喝酒，醉了就打她母親，她母親跑了之后，她也綴學(xué)了，跟著社會上的人混了段時間，17歲時被一個有錢人養(yǎng)了一段時間。她挺會鉆營的，離開那個人之后又跟了一個更厲害的大哥，跑去上大學(xué)鍍了金?！?/br>
    莫越琛把照片遞回去，沉聲道：“賣配方給她的人呢？”

    “我們見不到她。”衛(wèi)東小聲說道。

    “這樣……”莫越琛和他耳語幾句，轉(zhuǎn)身走向童心晚。

    童心晚正和戚紀(jì)禹聊得開心，紀(jì)長官挺有趣的！

    “心晚？”女人的聲音從一邊傳了過來。

    幾人扭頭看，只見一個穿著保潔衣的中年女人正朝這邊看。

    這是顧辭的mama，方丹。從童心晚去郴城起，已經(jīng)有近一年沒見著她了。她還是那么瘦，頭發(fā)整齊地塞進(jìn)帽子里，戴著一枚橙色的胸牌，五官和顧辭極為相似。

    童心晚朝女人揮揮手，笑著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見了?！?/br>
    “聽顧辭說了，你這小丫頭，怎么搞成這樣嘛?！狈降た觳竭^來，彎著腰捏她的腿。

    “沒事，很快就能好了，”童心晚笑瞇瞇地說道：“顧辭呢？”

    “他去給你買肘子了……”方丹看了看莫越琛，壓低了聲音，“這個就是你老公嗎？”

    “哦，是的。他叫莫越琛?！蓖耐睃c頭。

    方丹長長地嘆息，“我家顧辭為你丟了魂了，你怎么就嫁人了呢。他哭了好幾天唷，我說讓他相親，他也不肯去。你有空勸勸他，讓他聽話，找個和他差不多的女孩子就行了。你是什么人家的女兒，長得又好，他哪能……”

    “阿姨，別這么說……”童心晚尷尬地?fù)u了搖她的手。

    “我是說真的，是顧辭配不上你。我這個呆兒子在你身邊繞了這么久了，只聽你的話，你勸勸他，說不定可以勸動他?！狈降づ呐乃氖郑÷曊f道：“還有，顧辭這回要接我過去，我和你趙姨能呆在一起了，我和她倒是挺投緣的?！?/br>
    “歡迎啊，我姨在那里正沒什么朋友呢?！蓖耐硇χf道：“你早點來，我們一起包餃子吃?！?/br>
    “明天就過去，我今天來辭工，正好做滿這個月，能拿獎金。我是聽說你在上面，所以忍不住上來看看你。這都快一年沒見著了吧？”

    “誰說我在這里呀？”童心晚好奇地問道。

    “顧辭的老板，舒律師。他就在樓下吃飯?！狈降ばχf道。

    “哦……”童心晚點點頭。鄴城小，有錢人愛出沒的地方就這幾個，難免會遇上。若有心，那遇上的機(jī)率就更大了。

    “心晚，我們回見?！狈降び挚戳艘谎勰借。罅四笸耐淼氖?，快步走了。

    童心晚收回視線，只見剛走到烤架前的莫越琛又被那群女孩子給圍住了，七嘴八舌地問他話。

    “莫院長，黑巖醫(yī)生的美容科也很出名呢，你看我的眼睛，我可以做開眼角的手術(shù)吧？”

    “莫院長 我是學(xué)醫(yī)的，我能去黑巖醫(yī)院工作嗎？”

    童心晚咧嘴，這些小妖精們還真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著，以為她癱了就能為所欲為了？

    “莫越琛，過來！”她拍拍輪椅扶手，嬌聲嬌氣地叫他，“我要喝水了?！?/br>
    莫越琛看了她一眼，倒了杯熱水過來給她。

    “我要喝果汁?！彼崎_水杯，又嬌滴滴地說了句。

    “喝那么多涼的東西干什么，就這個?！蹦借±鹚男∈郑阉中睦镆环?，“喝了我?guī)闳バl(wèi)生間，有一上午沒去了?！?/br>
    那群女孩子沒再發(fā)出半點聲響，就站在那里看著二人。男人還能細(xì)心成這樣，管不管太太去衛(wèi)生間！

    童心晚曬恩愛成功，心滿意足，也就不刁難他了。

    “我在酒吧里，也跳過舞。”她抿抿唇，仰頭看向他。

    莫越琛眉頭緊鎖，兩根長指扣著她的小臉問：“你說什么？”

    “有個男的想看我跳舞，說十萬塊請我。那時候你還沒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呢……我缺錢用?！蓖耐硇÷曊f道。

    莫越琛點了點她的額頭，低斥道：“膽子還真是夠大，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這事。”

    “覺得沒什么好說的唄……說了你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這里還有別人呢，你別冷著臉。而且我以前在這里的酒吧也跳過，賺錢挺容易的?！蓖耐硗崎_他的長指，小聲嘀咕，“那時候我缺錢花。我又不是你，有這么多人給你當(dāng)靠山，我只有我自己，當(dāng)然什么賺錢做什么。勞動光榮，勞動無罪。”

    “回去好好教你，危險兩個字怎么寫！”莫越琛又點她的額頭，一臉鐵青，渾身寒意。

    童心晚抿緊唇，摸了摸膝蓋。好像現(xiàn)在跟這樣的他在一起，才更危險。

    ――

    剛進(jìn)城，徐慧就打電話過來了，急著問她丁碧晴的事。

    這丫頭跳的是領(lǐng)舞的角色，突然就被莫越琛的人帶走了，接連兩天聯(lián)系不上，徐慧著急了，怕出事，沒辦法向?qū)W生家長交待。

    那些女學(xué)生今天也沒有排練，都在大廳里坐著，無精打采地盯著童心晚看。

    “上午都抽了血，做了化驗。有兩個每天吃得太多，必須進(jìn)行戒癮治療?！毙旎廴嘀煌粊y跳的太陽xue，疲憊地說道：“碧晴已經(jīng)上癮了！她怎么能碰這些東西，太危險了。我怎么向?qū)W校，向她父母交待！”

    玻璃門外，保鏢們正帶著丁碧晴去童心晚的辦公室，莫越琛在那里等著見她。

    童心晚匆匆過去，想聽聽，被衛(wèi)東給攔下了。

    “莫院長說，讓你把危險這兩個字先寫一百遍。”衛(wèi)東一臉尷尬地說道。

    童心晚才不寫！莫越院盡拿這些事折磨她！

    “莫院長說，若不寫的話，就別想跳舞了，看看你都招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吧。”衛(wèi)東擠出一個笑容，飛快地閃進(jìn)了她的辦公室。

    莫越琛這個小氣包子！

    童心晚也想不通，她這是什么體質(zhì)，怎么又吸引了一個愛上嗑藥的丁碧晴了呢？她現(xiàn)在只能安慰自己，沒人會踩一條死狗，她實在太光鮮耀眼，所以引來嫉妒無數(shù)。嗯，一定是這樣！她是注定是要耀瞎人眼的星辰……

    狠狠贊美了自己一番后，童心晚又郁悶了，丁碧晴肯定不能再做領(lǐng)舞，舞團(tuán)失去了領(lǐng)軍靈魂人物，要怎么辦？

    “徐老師您自己上好了?！彼裏o奈地看向徐慧。

    “我怎么上？體力跟不上了?！毙旎坶L長地吐了口氣，疲憊地說道：“你也不能跳，她也不能跳，我看我們還是從大賽撤了吧，排完這個就好了?！?/br>
    童心晚很失落，但也沒辦法。就眼前這些女孩子的實力，到時候很難勝出。

    大家三三兩兩地離開，徐慧和她在排練廳里等丁碧晴出來，那畢竟是她的學(xué)生，她不可能看著這孩子走錯路。

    童心晚慢吞吞地靠近了她的辦公室，想聽里面的動靜。

    辦公室里。

    丁碧晴臉色蒼白的看著一身冷凜之氣的莫越琛，哆嗦著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只是想有份工作，沒有想對童心晚怎么樣。我和她都不熟，怎么會陷害她呢？糖豆的事，我是拿來賺點外快……”

    “你的金主是誰？”莫越琛背對著她坐著，點著了一根煙，深瞳微瞇了一下，沉聲問道。

    “我沒有金主……”丁碧晴的臉色更難看了，畏縮著往后退了兩步。

    “丁小姐，不想畢不了業(yè)，讓家里人知道這些事吧？”衛(wèi)東問她。

    丁碧晴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別告訴我爸媽。”

    “有人養(yǎng)，錢來得容易，但也得挑是什么人。你要是挑一些拿你當(dāng)玩具的，沒尊嚴(yán)哪。”衛(wèi)東遞上了一張紙，“來，把名字寫下來，以后哥哥給你介紹一個靠譜的?！?/br>
    丁碧晴抿著唇不出聲，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寫啊?！毙l(wèi)東有些不耐煩了，把紙和筆拍到桌上，催促道。

    “我真的不知道是誰……都蒙著眼睛……他也不說話……從來都不出聲。”丁碧晴又嚇得一個哆嗦。

    “還挺謹(jǐn)慎的?！毙l(wèi)東擰擰眉，扭頭看向莫越琛，“這些人都是酒吧重點保護(hù)的貴賓，只怕是死也不肯透露資料，得另想辦法?！?/br>
    丁碧晴擰著衣角，可憐巴巴地瞅著莫越琛，“我只是給他跳舞，沒有做別的事。真的，我、我還是……還是處……女……”

    衛(wèi)東咧了咧嘴，揮手打她的后腦勺，“爺是，你也不會是！看看你走路的姿勢，我就知道你多擅戰(zhàn)了！”

    “是真的。”丁碧晴哭出聲來了，“真的只是跳舞呢， 一場給我五百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