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抽這個牌子的人少了吧?！蓖耐砟眠^她手里的煙盒，翻來覆去地看。

    “年紀(jì)大的人還真愛這個，畢竟這牌子幾十年了。怎么了？”顧mama舉起摁滅的半支煙，不解地看向她。

    “沒什么，就是感覺好沒見過這種煙了?！蓖耐硇α诵?，把煙盒還給了顧mama。

    “現(xiàn)在稍微有點錢的人都不抽這個了，但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種煙葉其實最好，比幾十塊的還好呢?！鳖檓ama收好煙盒，捶了捶腿，“老了，這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時候背著顧辭爬上七樓，也沒這樣痛過。心晚，我先回去了，還要給顧辭做晚飯呢。”

    童心晚目送她離開后，搖了搖趙晶的手，“我們也回去給莫院長做飯吧?！?/br>
    “不用，莫院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不如我們自己去吃好吃的?！壁w晶咧著嘴笑?！摆w晶，你除了吃，就沒事可干了？”守在一邊的衛(wèi)東忍不住接話了。

    趙晶白了他一眼，又從口袋里拿了塊巧克力出來咬。

    童心晚現(xiàn)在真是除了吃就沒事干了呢！

    正準(zhǔn)備離開，只見幾輛黑色的轎車緩緩?fù)５搅舜髽乔懊妗５谝惠v車的車牌是數(shù)字0，這是市府的車，書記的座駕。唐亞風(fēng)的車排在后面第四輛，看來是上頭來要員了。

    記者先沖下車，架著攝像機一頓拍。

    車上下來的人確實是郴城的省委書記，劉安國。他們那一代人，名字都帶著鮮明的時代烙印。一聽就知道大約出生于哪個時間段，這時候也正是掌權(quán)的一代人。

    省里的一把手來了，莫越琛事先并不知情，看來是突然襲擊，看看民營企業(yè)。

    童心晚被隨行的警察攔到了警戒線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一行人進了大樓，先去急診室溜達一圈，再去樓上。

    “莫院長現(xiàn)在還在手術(shù)室，聽說他們一直要等到莫院長出來，我先送你回去吧?！毙l(wèi)東了解了情況，匆匆跑回來了。

    “是檢查，還是出了什么事？”童心晚不安地問道。

    “要說肯定是好事，要豎典型呢，挑上莫院長了，但是莫院長的性子你也知道，肯定不愿意的?！毙l(wèi)東搖搖頭，把童心晚抱起來車上放。

    童心晚當(dāng)然知道莫越琛的性子了，他不喜歡和權(quán)貴往來，也不喜歡高調(diào)，更不喜歡把自己擺在閃光燈下，事無巨細(xì)地成為別人的談資。

    但是，人一旦很優(yōu)秀，這些事總會找上來。你要好好的辦企業(yè)，開醫(yī)院，也不可能離開那潭水，總要在里面浮浮沉沉。

    在家里等到七點，果然還沒接到他的電話，衛(wèi)東說還在手術(shù)室，而那些人還真的在那里等著。

    誠意十足。

    童心晚炒了盤飯，和芳芳她們視頻，看她們那邊的情況。

    “這邊可美了，美翻了?！狈挤妓齻兣e著手機，讓童心晚看大宅的夜景。

    滿院的芍藥，蝴蝶和月光一起翩然起舞。那些姑娘們?nèi)齼蓛傻卦诨▍怖锫?，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看上去挺好玩的?！蓖耐砻蛑叫Α?/br>
    “對啊，可好玩了，心晚你真不來嗎？”芳芳期待地問道：“沒有你真沒意思呢。”

    “我來不了?！蓖耐硇睦锇l(fā)癢，但還是搖頭了。莫越琛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去，若她自作主張，莫越琛又要耽誤工作。一個大男人，哪能天天圍著她轉(zhuǎn)呢？他能讓一大堆的人在醫(yī)院里等著他，足見他有多受重視，前程似錦。

    “好可惜啊?！狈挤悸柤纾e著手機又帶她走了一圈，給她介紹大宅的歷史。

    童心晚的心更癢了。

    “哇，莫院長上新聞了?！蓖蝗悔w晶猛地拍了她一下。

    童心晚扭頭看，趙晶指著郴城衛(wèi)視臨時直播連線節(jié)目，興奮地說道：“他好上鏡呀，又帥氣又威風(fēng)，氣場太強大了?！?/br>
    莫越琛換下了白大褂，穿著一件普通白襯衣，但確實像趙晶說的那樣有氣場。站在一群老男人中間，簡直像能呼風(fēng)喚雨的王。

    “莫院長這回可風(fēng)光了，我看那個舒琰蹦噠了這么久，也沒能站在那群人中間呀?！壁w晶抱著膝，笑呵呵地說道。

    “對啊，好威風(fēng)。”童心晚笑著點頭，“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怎么弄這么大排場?！?/br>
    “我猜……優(yōu)秀民營企業(yè)家，納稅大戶，做出卓越貢獻的醫(yī)療先鋒……”趙晶扳著手指頭數(shù)。

    童心晚笑得更開心了，她挑的男人怎么這么厲害呢？

    ――

    莫越琛很晚才回來，童心晚已經(jīng)睡得死熟死熟的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了躺在身邊的莫越琛，心尖尖頓時一陣陣地軟。

    “莫院長。”她搖著他的胳膊，楞是把他給搖醒了。

    “嗯？”他沒睜眼睛，把她攬進了懷里。

    “莫院長你是不是要當(dāng)官了？”童心晚又搖他的胳膊。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喉結(jié)沉了沉，“別鬧我，我再睡會兒?！?/br>
    童心晚皺著眉頭瞅著他不動，“你會很忙嗎，你要是很忙的話，我能不能去比賽的那里……”

    “安安靜靜地在家里呆著?！彼麛Q擰眉，終于睜開了眼睛。

    童心晚咧咧嘴，撐著胳膊坐起來。莫院長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不惹他為妙。她自己滾下樓吃早餐去。

    “躺著?！彼阉貋?，往懷里摁了摁，“陪我多躺會兒?！?/br>
    童心晚乖乖地躺了會兒，忍不住問他，“你要是不喜歡那些事，就推掉好了?！?/br>
    莫越琛唇角抿了抿，沒出聲。

    “我能給你做什么嗎？”童心晚小聲問。

    “陪我躺著就好?！彼氖终圃谒谋成陷p輕撫挲了幾下，低啞地說道。

    童心晚抱住他的腰，往他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那我親親你，你的壞心情都吸到我的身體里來?！?/br>
    莫越琛的唇角終于勾起來了，捏著她的下巴輕搖，“沒有心情不好，累了。和那些人打交道累?！?/br>
    “昨天到底是什么事??？”

    “醫(yī)院的事。”莫越琛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說道：“煩人的事?！?/br>
    “那不做好了，你別開醫(yī)院了，多累啊。”童心晚說道。

    莫越琛看了她一會兒，掀開被子起床。

    她說錯話了嗎？讓她不要跳舞了，她也不會高興的。

    “去年疫苗的事，國際衛(wèi)生組織決定在郴城投建一個實驗室，中方要我繼續(xù)主持一下。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變異的病菌，需要新疫苗?！蹦借〉穆曇魪脑∈依飩髁顺鰜怼?/br>
    童心晚挪過雙腿，怔怔地看著浴室。

    那他會很忙很忙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聽到疫苗這個詞就覺得心慌。

    “上了正軌就好了，這段時間會稍微忙點?！彼芸炀统鰜砹?，腰上圍著大浴巾，拿著干毛巾擦頭發(fā)。就他沖澡的這個速度，可能趕上特種兵了吧。

    “莫叔叔，那我申請去復(fù)賽那邊，不然我一個人呆在家里干什么??？”她擰擰眉，小聲嘀咕。

    “我不想再說第三篇，怎么不聽話呢？”他扯開浴巾，直接去柜子里拿東西。

    童心晚牙根和心尖一起癢，好想沖過去打他的翹屁屁！

    她就這么想著，左腳腳尖輕輕地點到地上，腳趾頭用了點力……還沒回過神來，腳趾頭上的痛感已經(jīng)傳遞到了大腦皮層，痛到她一個激靈，整只左腳都踩到了地上，結(jié)結(jié)實實到了地毯那毛茸茸的觸感……

    她的左腳恢復(fù)知覺了！

    童心晚一陣狂喜，抬頭就叫他，“莫叔叔……”

    她的聲音和他的手機鈴聲一起響，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大步過來，抓起了手機。

    “莫叔叔我跟你說我的腿……”童心晚不管不顧地抓住了他的手指，還沒說完，他的手指已經(jīng)摁到了她的嘴上，開始接聽電話。

    “對，調(diào)六個人過去參加實驗室的組建，約翰博士會過來，我半個小時后就到?！?/br>
    “莫叔叔我的腿……”童心晚抓著床沿，用左腿往上站……

    很痛！

    痛到骨裂一樣的痛！

    但是莫越琛正大步往衣帽間走，并沒有注意她的異常。童心晚腳一軟，又重重地坐了下去，背上的熱汗流得很急，像開啟了身體某處的汗腺開關(guān)。

    “怎么了？”他終于扭過頭來了，眉頭緊鎖，盯著她脹紅的臉看，“又痛了嗎？”

    童心晚瞇了瞇眼睛，輕輕搖頭。

    不告訴他！等她確定了，晚上的時候就在他眼前猛地一站，嚇?biāo)浪?/br>
    “那我出去了?！蹦借∽哌^來，捧著她臉輕輕搖了搖，“乖乖的，聽話?！?/br>
    “很聽話了，再聽話一點我就要變成木偶人了。”童心晚拉開他的手，揉著鼻頭說道。

    “哪來的木偶人，你是我的小姑娘?！彼χ鴱澭?，尋著她軟軟的嘴唇吻她，“回來疼你，乖乖的?！?/br>
    “那我今天干什么？你去哪里？”

    “看新場地，把疫苗的事做成了，送你一件好禮物。”他抿抿唇，手指尖鉆進了她的衣領(lǐng)，在她的心口上畫圈圈。

    “我不要禮物，我要你。”童心晚撇嘴角，“你今晚一定要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接受她金雞獨立式的“恐嚇”！她要準(zhǔn)備好晚餐，還要準(zhǔn)備一束花，再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突然從門后面跳出來，狠狠地“嚇”他！

    莫越琛匆匆走了，童心晚緩了會兒氣，把左腿扳起來，從腳趾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捏，一直捏到大腿根處，再往下，來回按摩了二十多次，她緩緩地把左腳放回地上，深深吸氣，慢慢地往上站。

    腿是軟的，沒有多少力氣，而且腳趾一用力，就會有觸電般的痛苦往四肢五骸飛竄。

    她痛得要死了！

    但是她也高興得要死了！

    她的左腳知道痛了，又能嘗到地毯那柔軟入骨的滋味了，她可以站起來了。哪怕像金雞獨立一樣，她也高興啊！

    她喜極而泣，死死地抱著床柱子，再次用左腳腳尖往上站。

    叮……

    手機響了。

    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封衡的名字，忍不住抓起來，沖著那頭就嚷，“封衡我能站了！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