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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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回到駐地,另一隊人馬早就翹首以盼。 “民俗專家怎么說?”剛放下東西,展峰就迫不及待地問。 “縣城的人往上數(shù)三代,都生活在大山里。各村寨間相對封閉,就算有宗族門派,民俗專家也沒聽過。兇手在案件里使用的古老技藝,專家也不過略有耳聞,都沒親眼見過。”說起進展,一貫精神的司徒蘭嫣也有些許喪氣。 “我們目前只知道是體能較好的男性,對人體結(jié)構(gòu)有一定了解,生活環(huán)境閉塞,掌握多種失傳的古代技法。這些條件放在別的案件里,可能成為偵破的關(guān)鍵,但在本案中,壓根兒沒有指向性,破案真的很難??!”隗國安在一旁嘆息。 “破案?我估計你們還得看我的本事?!?/br> 吊兒郎當?shù)穆曇敉蝗徊辶诉M來,眾人回頭一看,門口站著面露疲憊的呂瀚海。他敲了敲門,手里晃著一摞發(fā)票,笑道:“這些發(fā)票可得按額報銷??!” “要能破案,這還能少了你的?”隗國安一馬當先地朝呂瀚海走去。 他習慣了呂瀚海整天念念叨叨,突然清凈的這些天,反而有些不自在?!暗谰?,你這幾天上哪兒浪去了?” 呂瀚海走進來,端起展峰面前的茶水猛灌了幾口,放下杯子才反問:“你們先別管我去了哪兒,丑話說在前頭,我說的話你們信不信?” 展峰眉毛一挑?!皠e鬧了,先說來聽聽?!?/br> “我這不是想裝嗎?”對展峰的不配合,呂瀚海也無奈極了。不過他立馬調(diào)整好了心情,故作神秘道:“圖案的事情搞清楚了,不過箱子是一套,我們發(fā)現(xiàn)的只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 隗國安大驚失色,差點摔個趔趄:“你說什么?還有一個?在哪兒?” 嬴亮狐疑地打量著風塵仆仆的呂瀚海,“道九,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憑什么相信你的說法?說到底,你不過是個開車的司機而已?!?/br> 呂瀚海忍不住白嬴亮一眼,呵呵笑道:“你要是專案組組長,我他媽早就辭職了,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隗國安一看又要炸,嘆口氣隔開兩人。“都什么時候了你倆還不消停,道九,究竟是怎么回事?” 呂瀚海點點頭,爽利道:“得得得,看老鬼的面子上,我不跟木頭疙瘩一般見識?!?/br> 司徒藍嫣給呂瀚海拉把椅子,呂瀚海毫不客氣地坐下,沖她一笑,也不管嬴亮甩過來的眼刀,繪聲繪色道:“實不相瞞,我頭一眼看到木箱上的圖案時就覺得有些眼熟了。不過我本事不夠,也就能認出一兩個符文,拿不穩(wěn),所以讓展護衛(wèi)給我批假,找個我認識的高人,看看有沒有破解之法?!?/br> “箱子做得這么鄭重其事,那些紋樣沒特別含義才怪?!壁髧参⑽Ⅻc頭。 “可不是?我也知道,這事這么邪門,多半跟封建迷信有關(guān)。不過我先說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邪歸正,堅決支持無神論。不過破案的事咱們就不拘小節(jié)了,具體怎么找到高人的,你們別問,總之那位高人告訴我啊……”呂瀚海把屋里的人都看了一圈,故作神秘地壓低了嗓子,“咱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木箱是古人祭祀用的,最早能到殷商時期,厲害吧?這盒子,它分一大一小兩個,樹上大盒,裝的是rou身,樹下還埋了一個小盒,用來放內(nèi)臟!” 當他提到“內(nèi)臟”時,專案組成員齊刷刷地盯住了他,所有人都一瞬間想起了那經(jīng)過測量被證明不翼而飛的18公斤內(nèi)臟。 呂瀚海被瞅得渾身發(fā)毛,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你們怎么了?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是那位高人說的。對不對,我也沒個準兒,不然,咱們費點力氣去挖一下唄。” “挖,現(xiàn)在就挖?!闭狗迤鹕沓T口走去,“我去叫幾個特警,我們立刻進山。” “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是晚上嗎?”這下呂瀚??擅闪耍渌烁庾?,嬴亮路過他時,嘲笑了兩聲。 “你不是愛顯擺嗎?求仁得仁了不是?走吧,九爺。” “不是……我剛回來啊……”呂瀚海欲哭無淚,趕緊跟了上去。 半夜進山喂了多少蚊子不提,天蒙蒙亮時,眾人終于趕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挖掘了半天之后,在樹下兩米處,果然找到了另一個木箱。 眼神最毒的隗國安圍著挖出來的箱子做出結(jié)論:“無論從造型還是花紋雕刻,都與樹上的一模一樣,兩者之間只有大小的區(qū)別?!?/br> 確認自己帶來的信息有用,累得像條狗的道九,回去路上一直在嬴亮面前繞來繞去,左一句又一句地撩撥,一直到嬴亮受不了說了句“九爺厲害”,這才不跟他找事了。 一回來眾人就鉆進了車里,x光掃描確認小號木箱也為榫卯結(jié)構(gòu)。 “里面是空的,開了吧!”展峰說完,在一旁的嬴亮端著電鋸戴上了護目鏡。 由于昆蟲與微生物的作用,箱體內(nèi)早已空空如也。在暴力開啟之后,展峰在箱底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16顆橢圓形石子。 “箱體存在血跡浸染,說明箱中盛放的東西,含有大量血液,人體組織中除了內(nèi)臟,不會出現(xiàn)此種情況,小箱子確實是用來裝內(nèi)臟的?!闭狗逵描囎影牙锩娴氖^夾起,接著走到顯微鏡旁仔細觀察。“不是普通的石頭,像是人體結(jié)石?!睓z驗到這里,展峰對大家說道:“具體是什么結(jié)石還需要進一步檢驗,大家先去休息!” 今天一行人跑現(xiàn)場也確實累得夠嗆,所以都沒二話。只留下展峰一人,還在車艙中忙活。 ………… 次日,有了結(jié)論,16顆石頭確認為人體結(jié)石。 結(jié)石是人體導管腔中形成的固體塊狀物。常見于膽囊、腎盂及膀胱中,也可見于胰導管、涎腺導管等腔體中。由無機鹽或有機物組成。 結(jié)石的形成最初,是脫落的異物(上皮細胞、細菌團塊、寄生蟲卵、蟲體等)經(jīng)無機鹽或有機物層層包裹后形成的。結(jié)石所在的器官不同,其成分、形狀、質(zhì)地也均不相同。分析結(jié)石的相關(guān)性狀,自然能夠判斷出死者患有哪類結(jié)石疾病。 “死者是原發(fā)性尿道結(jié)石患者,這種疾病容易反復,而且復發(fā)時會非常疼?!闭狗逋茰y。 “幫助不大,尿道結(jié)石這年月可不罕見??磥磉€是得走人像復原……我們要不要利用媒體刊登人像來尋找線索?”司徒藍嫣提議道。 “死者是當?shù)厝?,兇手也極有可能住在本地,報道出去后,很容易打草驚蛇?!闭狗鍝u搖頭,覺得不是萬全之策。 正在專案組苦苦思索下一步的偵查思路時,展峰接到了呂瀚海的短信??戳艘谎蹆?nèi)容后,展峰借口上洗手間,回到了賓館。呂瀚海在門口候著,看到他來,沖他比畫了一個“進去說”的手勢。 進了門,展峰掛上門鎖,回頭問:“什么事要私下說?” 呂瀚??吭陂T邊笑笑說:“也沒什么大事!” 展峰凝視他片刻,平靜地說:“事大不大你可比我心里有數(shù)?!?/br> “還是你了解我,沒錯,當著其他人的面,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呂瀚海諂笑兩聲,“你也別怪我,嬴亮那小子就反感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兒,他們連還有一個箱子都未必信,我要說出來這一茬,保不齊怎么罵我危言聳聽呢!” “所以呢,九爺有什么高見,這兒也沒別人,趕緊拿出來吧!” “這么說,你信我?”呂瀚海有些激動。 “你現(xiàn)在能站在這兒跟我聊案子,你覺得呢?”展峰難得地調(diào)侃了一句。 “得……得,你展隊這個位置能信著我,我道九這趟也算值了?!眳五`苤阑ㄗ有σ恍Γ蟠筮诌值氐?,“九爺就是覺得自己這點出身,你們的人大多跟肌rou亮一樣看我不上眼,可人與人之間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你信得著我,我道九自然心里有數(shù)?!?/br> 說完呂瀚海也不等展峰開口,伸個懶腰道:“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正當呂瀚海想吐露實情時,展峰的褲子口袋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振動聲。 “抱歉!”他起身走進衛(wèi)生間,關(guān)上了門。 賓館衛(wèi)生間用半透明的毛玻璃與房間隔開,呂瀚海百無聊賴地看去,發(fā)現(xiàn)展峰雙手插兜,嘴里說著什么,似乎在用藍牙耳機通話??戳艘魂嚕瑓五砹伺d致,對方顯然是在糾纏展峰,展峰連續(xù)三次要抓住門鎖,都被對方接連打來的電話給阻斷了下來。 “啊!”展峰突如其來地怒吼一聲。 呂瀚海往后一縮——相處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聽展峰罵臟話,他差點以為是錯覺。 展峰走出衛(wèi)生間,表情已飛快地恢復平靜。呂瀚海投去疑問的眼神,展峰輕描淡寫地說:“來借錢的。” “咝,我最煩的就是借錢的主兒,罵得好!”道九給他個拇指。 “暫時不會打來了,老胡,你接著說吧!”展峰靠在桌邊,神情有些疲憊。 “老胡?”呂瀚海奇怪地環(huán)視一圈,又看向展峰,“展護衛(wèi),你沒嗑藥吧?誰是老胡?” “抱歉,最近我沒怎么睡……” 展峰抬手捏捏眉心:“老胡就是借錢的那個朋友?!?/br> “咳!我說呢!”呂瀚海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 也不算騙人,展峰放下手,怪案遲遲沒有突破,找到的線索竟然都用不上,導致那個噩夢一閉眼就會出現(xiàn)。 爆炸、慘叫、無盡的火焰……被吞噬的戰(zhàn)友…… 胡立春、陸閆、關(guān)榮…… 一次又一次,他們在他的夢中、他的眼前灰飛煙滅。 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而現(xiàn)在必須邁過的坎還擺在面前,這個案子,專案組既然決定接手,就必須拿下來。否則,很可能影響他以后的計劃…… “接著講吧!”展峰道。 回到正題,呂瀚海表情驟然嚴肅了許多,他點點頭,“那我就說了,這案子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簡單,你們發(fā)現(xiàn)的這具尸體,可能只是個開始?!?/br> 展峰瞇起眼睛,極速品出了呂瀚海的潛臺詞:“開始?你的意思是?” “他一定還殺了其他人!”呂瀚海表情不忍地說。 “你怎么能肯定?”展峰端詳著呂瀚海的表情,雖然不比司徒藍嫣,但展峰對微表情識別也堪稱熟悉,呂瀚海在他身邊久了,早就建立起了識別基礎(chǔ),但目前從他的臉上還看不到謊言的跡象,“你的依據(jù)是什么?” 呂瀚海焦躁地站起身來回走動,伸手揪住頭發(fā),“死靈祭,這是一種古人的人牲祭祀,我之前也說過了,把rou身放在樹上,內(nèi)臟放在樹下,永鎮(zhèn)其魂,以祭天地。邪性又惡毒……”呂瀚海猛地回頭看向展峰,“關(guān)鍵在于,這種祭祀絕對不會只有一個祭品。那位高人說,它分為巫靈、惡靈、神靈三種,獻祭的人牲各為三、五、七人?!?/br> “照你怎么說,被害人至少是三人以上?”展峰思索片刻道,“或許……這是好事?!?/br> “好事?死的人多了還是好事?”呂瀚海大驚失色,“你腦子給驢踢了?” “死人怎么可能是好事?”展峰皺了皺眉,“是我們之前得到的結(jié)論,正好可以印證你的說法?!?/br> “怎么講?” 展峰雙臂抱起,若有所思地說:“不管是制作木箱的手法,還是吊裝木箱的技術(shù),以及木料防腐的手段,都應(yīng)該是古代傳下來的。案子查到現(xiàn)在都沒有頭緒,與他完美的作案方式有關(guān)。而技術(shù)要掌握得如此精準,總歸需要經(jīng)驗……之前我就懷疑,他應(yīng)該做過不止一起案子?!?/br> 呂瀚海一點就通,大聲道:“哦,我知道了,被害人越多,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就越多,是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是祭祀,必然有特別的規(guī)矩,從這方面入手的話,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其他的死者?” “不愧是展護衛(wèi),”呂瀚??渫暾狗?,回答卻有些支支吾吾起來,“如果兇手完全按照古人的那一套來,結(jié)合星象,或許……會……有些……辦法。” 展峰哪里聽不出這家伙的弦外之音,肯定道:“如果你真有辦法,我可以給你申請專項經(jīng)費作為線索獎勵?!?/br> 呂瀚海搓了搓手,笑嘻嘻問:“你估估,咱能獎個多少錢?” 展峰伸出一根手指?!捌胀ň€索封頂一萬元。” 呂瀚海大搖其頭。“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普通線索?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還至少三起案子打底,區(qū)區(qū)一萬就打發(fā)了?我說,你們警察是不是太不尊重死者了?一個死者一萬還差不多。你換成別人,還吃不了這個帶毛豬呢!你說是不是?展護衛(wèi)?!?/br> 任他說得天花亂墜,展峰卻依舊不為所動?!熬鸵蝗f,多了沒有!不要拉倒!大不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只不過費些時間而已?!?/br> 呂瀚海大驚小怪地咋呼起來:“你怎么這么死腦筋呢!橫豎是公家的錢,你多報點,我到時候再返你點,就咱倆這交情,我返你一成咋樣?” 展峰沒有說話。 “嫌少?得,我退一步,兩成,兩成怎么樣?” 展峰依舊沉默。 呂瀚海一咬牙一跺腳,伸出三根手指,從牙縫里蹦出一句:“三成,分你三成,不能再多了!” 展峰緩緩道:“再說8000!” 呂瀚海當即傻眼?!澳悴惶砭退懔?,還減。你是人嗎?” “再說就沒有了?!闭狗逍α诵?,“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條,‘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wù)上的便利,挪用公款歸個人使用,進行非法活動的,或者挪用公款數(shù)額較大、進行營利活動的,或者挪用公款數(shù)額較大、超過三個月未還的,是挪用公款罪,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趺?,你還想不想往下聽?” 見他軟硬不吃,呂瀚海連忙擺手讓他打?。骸暗玫玫?,一萬就一萬,不過我需要幫手!” “可以!要誰?” “嬴亮和老鬼!他倆就行了!”呂瀚海嘆氣,“太會談生意了你!” “沒問題,什么時候要人?” “夜觀星象可就沒準了。天公作美的話,一兩天就成,可老天爺要是想跟咱對著干,十天半個月也不是沒可能的。” 展峰抬起手機搜索了一下天氣軟件,“天氣預報說胡克縣最近一個星期都是晴天?!?/br> 呂瀚海伸頭看看,不以為然地撇嘴道:“看這頂個屁用,自然保護區(qū)地理環(huán)境復雜、氣候多變,出著太陽下著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道九向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給我一個星期時間,盡量想法子給你搞定?!?/br> “行,就按你說的辦。” 隔天當嬴亮得知他要給呂瀚海打下手時,差點沒把外勤車上的小桌板給徒手拆下來。 “呂瀚海就是在信口雌黃,他想公報私仇?!?/br> “公報私仇?他能打過你還是能給你下毒?”展峰調(diào)侃道,“分尸手法的確干凈利落,兇手不會是初犯。加上木箱制作復雜,而且十年生的刺柏木材量很大,另外又有這種傳統(tǒng)多人祭祀習俗,兇手不可能費了這么多功夫,只做一個箱子?!?/br> “好像也是?!辟料肓讼耄魫灥亟邮芰耸聦?。他雖說打心眼里看不慣呂瀚海的品行,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個性也實在容不得自己繼續(xù)搞什么小肚雞腸。 “沒事,有我在,道九不會亂來!”隗國安湊過來安撫了一下,嬴亮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安排好后續(xù)工作后,展峰手頭暫時沒事。于是他趕了班最早的飛機,回到了羅湖市。下了飛機,他沒著急回家,而是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唐紫倩的咖啡屋。這個習慣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但只要心里有事,他就會來點上一杯咖啡,小坐一會兒。尤其現(xiàn)在家中還藏了一個人,除了這里,他還真找不到一個能讓他清靜一點的地方。 門口的風鈴響起時,背朝吧臺的唐紫倩身子突然一震。他來了嗎?是他嗎?店鋪的門每天要開關(guān)很多次,但她似乎有某種第六感,可以毫不猶豫地判斷出他的到來。 她轉(zhuǎn)過身,看見男人熟悉的身影,唇角終于綻出笑意。這一次,她又猜對了。 “好久不見!”展峰的笑容有點不自在。兩人之間不過是點頭之交,他卻把這里當避風港,而且離開一段時間,明明是為了工作,他卻莫名地因為沒有常來而感到些許的內(nèi)疚。 唐紫倩似無所覺地微微欠欠身:“好久不見。想喝點什么?” “隨便?!彼呦蚰莻€靠窗的位置,當看清桌上的物件后,他突然一愣。 明媚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照了進來,桌面上擺著一個塑料三角牌,粉底黑字,寫著“預定”二字。粉色是唐紫倩最喜歡的顏色,那用黑色簽字筆書寫的楷書,應(yīng)該也是出自唐紫倩之手,字體神韻超逸,能感覺出大家閨秀的味道。展峰心想:“有人了?”便挪動腳,打算去隔壁的位置。 唐紫倩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徑直放在木桌上,把那塊寫著“預定”的三角牌拿起,隨手丟在一邊。 “這里不是有人預定嗎?” 唐紫倩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對??!不過他已經(jīng)來了?!?/br> 唐紫倩話里的“他”,顯然說的是自己。展峰愣了一下,覺得耳朵有些微熱,他趕緊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唐紫倩照例在對面落座,或許因為剛才的話著實有些曖昧之意,兩人不約而同地把頭偏向窗外。 馬路對面的峰味海鮮小炒,打從展峰進了專案組就再沒開過門,卷閘門上已經(jīng)積滿了浮灰。 “關(guān)著不虧嗎?”她問。 “鋪面是自家的,沒有租金。”展峰簡單地解釋。 唐紫倩轉(zhuǎn)回頭,好奇地問:“還準備開張嗎?” 展峰把目光移到她的唇邊,錯開她靈動的雙眸,她淺豆沙色的唇膏顯得嘴唇的紋路溫柔柔軟,跟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很是般配?!耙苍S會,也許不會?!?/br> “這回答可真沒意思,”唐紫倩秀美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展峰端起咖啡飲了一大口,舌尖的苦澀讓他暫時清醒了一些。誠然如她所言,只要走出咖啡館,他還有一大堆難題需要面對,于是他朝她無聲地點了點頭。 “方不方便透露一些?就當朋友間的聊天?!?/br> “心事當然只適合藏在心底,用來打擾朋友,似乎不太好?!闭狗逵行┬⌒牡卮χf法。她明顯想要更進一步,但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敢,也沒有資格做出這種嘗試。 可是,讓她生氣的話,他也是不愿意的。對這個談不上熟悉的女人,他總有一種希望她永遠快樂的想法,也不知想法打哪兒來,卻有些根深蒂固地徘徊在他心底。 “那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怎樣?”唐紫倩也不生氣,換了個提議。 “什么交易?” 唐紫倩指了指咖啡杯。“很久沒吃你做的東西了,店里還有沒有存貨?幫我弄一份,交換咖啡免單,怎么樣?” 展峰想了想,笑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冰箱冷凍室倒是還有些海靈菇?!?/br> 唐紫倩打了個響指?!笆俏业淖類哿?,記住,一定要多放點甜面醬。” “那就如你所愿!”展峰抬頭將咖啡一口干掉。 ………… 穿過街道走到店旁,展峰將鑰匙插入布滿銹跡的門鎖中,有些艱難地把浸入油污的鎖芯擰開。 店里的物品依然擺放有序。展峰打開冰柜,除了海靈菇之外果真沒找到其他東西。挑出生產(chǎn)日期最近的那一袋丟進水盆里融化,他又跟隔壁燒烤店的老李借了些生姜、洋蔥、青紅椒之類的配料,轉(zhuǎn)身回來時,關(guān)了店的唐紫倩正好到了門口。 唐紫倩剛才就說要來幫忙,兩人也不說話,一個掌勺調(diào)料,一個洗菜,倒是很快忙到了一起。 展峰看著仔細清洗海靈菇的唐紫倩,心情有些復雜。除了最初的那個人,他從沒對第二個異性有任何情感上的越界,可明顯的是,唐紫倩的確對他而言有所不同。 他收回視線,仔細地切著調(diào)味料,青椒在他的刀下被切成小塊——這種關(guān)系不說斬斷也不能再靠近了,展峰這樣想著,在找到林婉的下落之前,他絕不能對其他女孩有任何非分之想。 唐紫倩把控干水的海靈菇放到他眼前,擦了擦手,“展大廚,菜已洗好,您可以開始了!” 展峰微微一笑,熟練地擰開煤氣灶,只見鍋勺翻飛,沒過多久,一道熱騰騰的辣炒海靈菇就出鍋了。 唐紫倩雙手捧著瓷碗聞著味兒,不停地咽著口水。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閉起雙眸,似乎已沉醉在美食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看著毫無吃相可言的唐紫倩,展峰眼中有了笑意。看來她對這道菜絕對是發(fā)自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