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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或許有數(shù)不清的日子需要在醫(yī)院待著,云舒不想再進去。 醫(yī)院對她來說,是人間烈獄。那里送走了林老師,帶走了顧老師,讓mama痛苦不堪,讓meimei身殘受罪,也確診了自己的癌癥。 顧微然懷抱很窄,但很踏實,云舒好似貼在了心臟處,那“砰,砰,砰”的心跳,時快時慢,那大概是生命里最動聽的旋律了。 心跳是這個世上最熱血的東西,是瀕臨死亡之人最向往的東西,也是患癌者最需要的東西。 微風輕拂她的臉,云舒靠著顧微然很久,久到好似睡了一覺,直到感覺有微涼的熱液滴落在額間。 她以為下雨了,睜眼才發(fā)現(xiàn),是顧微然沒來得及擦拭的淚。 “你什么時候變成愛哭包了?”她記得顧微然小時候不太哭,哪怕看那些感人肺腑的電影和電視節(jié)目也不曾落淚。 “怪你啊,我的眼淚都快為你流光了?!彼萌I水,覺得自己也真是沒用,見不得云舒受一點罪,也怪自己不該那么任性。 哭,是一種沉默無奈的表達,她把對云舒的癡戀、渴望、期待、心疼都藏了進去。 當許多話無法言說,心底的柔軟會化開,變成水,那便是淚了。 云舒笑笑:“那我情愿你做回那個沒有眼淚的人?!?/br> “鐵石心腸有什么好的,活得自我,不顧他人感受,從來不用心去共情別人?!鳖櫸⑷挥憛挳斈甑淖约?,討厭當時厭惡云舒的自己,恨云舒的自己,放走云舒的自己。 “瀟瀟灑灑,無牽無掛地活著并不容易,起來吧,剛剛應該是低血糖,你不用擔心我?!痹剖婢忂^那陣不適感,扶著顧微然一起站起,手上的血漬已經(jīng)風干,鼻口還殘余著紅色,像血染的晚霞那樣刺目。 顧微然沒有接云舒的話,因為她早就訣別了瀟灑,心有所牽。 “去售樓處把血洗洗吧?!?/br> 見顧微然眉頭蹙得比川字還緊,云舒忍不住伸出未染血的手,點了點她眉心。 “好啦,流點鼻血而已,臉怎么跟哭喪似的?!?/br> “呸呸呸,什么喪不喪的,山神啊大地啊,某人口無遮攔,你們別當回事啊,玩笑玩笑?!鳖櫸⑷浑p手合十左右鞠躬,樣子十分搞笑,驅散了她們頭頂?shù)年庼病?/br> 云舒頓時被她逗笑:“你不是無神論者嘛?” “我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我現(xiàn)在信奉我們中國的佛?!?/br> “你都求拜什么?”云舒難以置信。 “求佛保佑你平安,求佛讓你別再離開?!?/br> 云舒笑容僵住,掩鼻的手遮住了半張臉,除了那深邃眼眸,看不清表情。只是心頭一陣涼意略過,像中了刀,流了血,很疼。 幽幽山谷,簌簌竹葉,花海般的田園在遠處成了點綴,云舒沉默地走到觀光車上,沒有回應顧微然的話。 應該告訴她自己要走的吧,不辭而別的傷害,如利刃,能一刀見血,直取命門。 顧微然的情,顧微然的愛,顧微然的癡,云舒懂,她不敢過分解讀這份感情,每當想深入時,林蘊的臉就會出現(xiàn),正如此刻,天邊的云好似幻化成了她的臉,仿佛在說:云舒,你不可以 患癌像詛咒,在她褻瀆人與人之間純粹情感時,在她有負恩人重托時,給她一次重懲。 云舒應該清楚自己的位置,曾經(jīng)如jiejie,后來是“小媽”,現(xiàn)在應該是什么呢?保持如姐如母么? 她都不想,所以寧愿離開。 清洗掉血漬,云舒在洗手間補了點妝,讓自己病弱的模樣看起來更精神些。醫(yī)生讓她盡快就醫(yī),只是耽誤了幾天而已,竟開始出現(xiàn)各種不適的癥狀了。 是該走了,再不走,她抗拒不了顧微然,定會露出破綻。 從售樓處出來,太陽已經(jīng)往地平線方向移動,光暈柔和地撒向大地,讓盤山公路披霞帶光。 顧微然開車圍著山間兜圈,車速四十,風景慢悠悠地從眼前晃過,云舒心事重重地望著遠處。 如果兩人相隔千山萬水多年,是不是可以放下執(zhí)著? 有些人一愛就是一生,有些人一等就是幾十年。有多少人會像云夕微和沈寒玥那般,從傳統(tǒng)的年代守到開放的時代,從青蔥歲月等到垂暮之年。 希望微然不是沈寒玥,希望她能活得輕松自如一些。 至于自己,聽命吧。 車子在上次合照的地方停了下來,顧微然從駕駛室出去,直接沖山谷放聲大吼。她什么都沒表達,帶著尾音的“啊”,包含了千言萬語。 云舒翻開上次合照,嘴角微微上揚。 她走到顧微然身邊,手機調成自拍模式,笑著說:“拍個照吧?”說著摟過顧微然的腰,按下了拍照鍵。 一張毫無準備的抓拍,讓顧微然饒有羞意的眼神入鏡,她有些詫異又有些臉紅的小表情可愛極了。 “還是抓拍好,擺拍總覺得太僵硬?!痹剖嬉蚕肓酎c回憶,留點念想,留點日后能夠緬懷的東西。 顧微然沒什么心情關注照片,她望著云舒,正色問道:“天都快黑了,你難道沒話跟我說嗎?” “什么?” 她該說什么,再見么?告訴顧微然自己要離開這里了么?可如何開這個口呢?云舒還沒想好,只是在拖,仿佛拖到最后可以避開似的。 顧微然拳頭攥了攥,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福袋,“這是我前兩天在東園寺求的平安福,你帶著吧,保佑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