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姬慕清急了，“誰碰我，我都當(dāng)場亂棍……”他話說到一半，就見蕭北辰直接摸上他的衣領(lǐng)。

    “當(dāng)場什么？”

    姬慕清張了張口，眼神突然堅毅，說：“亂棍打死。”

    蕭北辰抬眼正打算看他如何收場，便突然被他雜亂無章地吻上。追打了小半會后，蕭北辰拎起他的雙手“釘”在墻上，輕喘著氣沉聲問道：“事辦完了嗎？”

    “我自己的私事好了?！奔角迕佳畚潱巴愕臎]有?！?/br>
    “……”這人慣愛做言語上的暗示。蕭北辰靠上他的臉頰，低低地笑，“今日有空嗎？帶你去梅宅?！?/br>
    姬慕清稍頓，心跳陡然加快。他盯著蕭北辰誠摯無害的面容，忽然使壞：“不去，今兒本將軍回家?！?/br>
    蕭北辰瞇起眼睛，不再遷就，“這回沒得商量?！?/br>
    梅宅坐落在郊外的半山腰，有容馬車通行的山路。兩人到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下車后，十多名近衛(wèi)便轉(zhuǎn)身離開，順便帶上了一臉茫然的段彥。

    “來真的啊？”姬慕清見遠(yuǎn)去的人影，心中猝然產(chǎn)生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有點期待又有一點慌張。

    蕭北辰輕笑，只道：“宅里沒下人，只能委屈大將軍由我伺候了?！?/br>
    “可我有東西沒有帶來?！奔角暹€在想著自己問的話。

    “你是說這個嗎？”蕭北辰推開宅門，從袖子中拿出本書，晃在空中。

    那明晃晃未題字又做了舊的封面讓姬慕清一下反應(yīng)過來，脫口而出：“你從我屋里翻的？”他邊說著邊沖上前去奪書。

    “你這是認(rèn)了？”蕭北辰抬高了手，“是姬小姐給的另一本?！?/br>
    姬慕清咬牙切齒，“這丫頭到底知不知羞啊?！?/br>
    “那你呢？”蕭北辰關(guān)了門，笑著往宅子里走去。

    兩人推搡著到了中庭，便能瞧見大片梅林。梅花落了滿地，別有一番景色。

    夠不著手，姬慕清便氣著扯人袖子。又打鬧著走過蜿蜒長廊，蕭北辰才停住腳步讓他撲了個滿懷。

    姬慕清摸了摸自己碰疼的鼻子，問道：“我怎么了，話別說一半?！?/br>
    蕭北辰盯著他，略微嚴(yán)肅地道：“你說那些孟浪話的時候，可眼都不眨。”蕭北辰深吸一口氣，又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也從未撩撥過我，自那一夜后，你變了。”

    “我變了？”姬慕清輕笑，對上他探究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因為那一夜后，我才知道我要緊緊抓牢你。”

    忽有晚風(fēng)拂過，吹動著墨發(fā)纏繞在一起。

    吻過后，蕭北辰溫聲道：“先用飯吧，免得沒力氣?！?/br>
    姬慕清小聲嘟囔：“規(guī)矩人。”

    ***

    沐浴過后，已至黑夜。

    姬慕清緊拽著被褥，期待的小眼神一直盯著門外。屋外一點風(fēng)吹草動，他都會迅速立起身子張望。

    沒過多久，蕭北辰攜了瓶藥膏進(jìn)來，他心里咯噔了一聲。

    “想什么呢？”蕭北辰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沒忍住發(fā)笑，“我想看看你的傷?！?/br>
    姬慕清偏頭暗惱，他如今這個癡態(tài)，看啥都不對勁。

    被埋受的傷大多在背后，他反過身去把上衣脫到腰間。

    蕭北辰靜靜地看著他背上數(shù)條傷疤，眼尖瞧見了幾道粉嫩的痕跡，“能看得出來，舊傷未好就添了新傷?！?/br>
    感受到藥膏的冰涼，姬慕清瑟縮了一下，寬慰道：“戰(zhàn)場嘛，身上沒兩道疤，說不過去?！?/br>
    “內(nèi)傷如何？”蕭北辰將藥膏輕輕抹開。

    姬慕清：“年前就養(yǎng)得差不多了?！彪S后他見蕭北辰?jīng)]有回應(yīng)，便垂頭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頸，問道：“不好看嗎？背后?！?/br>
    “不會，”蕭北辰將衣服給他穿好，從后擁住了他，“只會讓我心疼?！?/br>
    姬慕清茫然地靠在人身上，正要開口說些什么，便見蕭北辰從旁拿來了那本書。他眨了眨眼，不經(jīng)思考脫口道：“你看了嗎？”

    蕭北辰稍頓了一下，搖頭道：“沒有?！?/br>
    “那你要不先學(xué)習(xí)一下，畢竟咱倆這十多年純良得很。你天天讀書寫字，滿腦子都是圣賢書，飯后談資也從來都是策論。我天天拉弓射果子，在一眾文臣子弟中脫穎而出，剛會走路就滿王都跑。”姬慕清正滔滔不絕著，蕭北辰?jīng)]忍住的笑讓他羞紅了臉。

    “你在緊張嗎？”蕭北辰笑著放開了他，側(cè)過身翻開那書。

    姬慕清瞧他一臉鎮(zhèn)定地看，惱著將頭搭在他的肩上，低喃道：“不公平，為何你如此清心寡欲。”

    余光便能瞧見那勾人的眼尾，蕭北辰舔了舔唇，道：“是你撩撥的技倆不夠高?！痹捯粑绰?，身后那人便咬上耳朵，將呼吸和輕喘浪蕩在他耳邊。

    他任由姬慕清鬧，眼里滿滿都是笑意，“對了，”蕭北辰輕啟薄唇，給這逐漸旖旎的氣氛灑了點水，“父王批準(zhǔn)我去江南了，你定時間?！?/br>
    姬慕清難以置信地撤回身，忿忿地道：“這是說正事的時候嗎？”

    “可以不只去臨州，”蕭北辰仍陷在他的正事中，“江南還有許多富饒水鄉(xiāng)，都很好看?！?/br>
    姬慕清眨眼，又爬到人面前，捧著最后的希望與他四目相對，“什么好看？”

    蕭北辰毫不猶豫，“水鄉(xiāng)?！?/br>
    “……”姬慕清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這點冷水下來倒讓他清醒許多。他瞧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油然而生自作多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