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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善沒瞞她,急道:“阮jiejie,阮哥哥還沒回來,我怕他出事?!?/br> 阮妤聞言也有些驚訝,她今天回房后就一直在看賬本,以及想后續(xù)的新菜,這會還是渴了想去后廚看看有沒有熱水泡杯潤喉的蜂蜜水喝??戳搜鄹舯冢娺€有光亮,便放下心,和譚善說,“我知道了,我去隔壁看下,你先回房睡吧。” 又看了一眼他的腳。 許是出來的急,連襪子都沒穿,可這冬日的風(fēng)就跟刀子似的,阮妤見他雙腳都被凍紅了,怕他回頭得了風(fēng)寒,忙牽著他的手回屋,又給他找出來一個湯婆子灌了水,讓他抱著睡,這才往外走。 剛走到隔壁,還沒敲門,門就開了。 霍青行站在門后,看到站在外頭的阮妤,顯然也有些驚訝,他對她有見不得人的心思,前頭又讓她誤會了那么一場,此時自然不敢直視她,別過頭,低聲問,“你怎么來了?” 阮妤原本想問哥哥的事,見他這副模樣又有些被氣笑了。 昨天聽到她院子出事,翻墻的事都做得出來,如今又在這跟她裝什么?她索性收回要敲門的手,抱胸站著,挑眉問,“那你又是做什么開門?” “我……” 霍青行仍不敢看她,“阮庭之喝醉了,我想去同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們擔(dān)心?!?/br> 阮妤沒想到哥哥居然喝醉了,倒也沒了逗他的心思,擰眉道:“我去看看。”說著就直接提步走了進(jìn)去,堂間燭火還亮著,不過燃了一晚上也不算明亮了。 阮庭之就靠著桌子睡著。 他現(xiàn)在是真的睡著了,阮妤站在他身邊輕輕推了下他的胳膊,低聲喊他,“哥哥,醒醒,回家了?!?/br> 但無論她怎么喊,阮庭之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還因為被吵得不舒服轉(zhuǎn)了個頭,嘟囔道:“別吵我,我馬上就要當(dāng)將軍了?!?/br> 阮妤聽著他這一番話,又好笑又無奈。 離她稍稍有些距離的霍青行見她柳眉微蹙,低聲說道:“現(xiàn)在送他回去估計會驚醒先生和阮嬸,”看著阮妤望過來的目光,他抿著唇垂下眼簾,輕聲說,“今天就讓他在這歇息吧?!?/br> 也只能這樣了。 不然就算扶回去,小善一個小孩也照顧不好。 “走吧,我和你一起扶過去。”阮妤提議。 霍青行原本想說不用,可看著阮妤的臉,沉默一瞬還是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合力把阮庭之搬到了他的屋子,這還是阮妤第一次踏足霍青行的房間,和她想象中一樣,齊整干凈,還有淡淡的茶葉香。 趁著霍青行把阮庭之放到床上,她走到一旁想絞一塊帕子給哥哥擦擦臉,記起霍青行不喜歡和人共用東西,她回頭問他,“有其他面巾嗎?” “稍等?!?/br> 霍青行替阮庭之蓋好被子,又去后邊的櫥柜里找了一塊干凈的面巾遞給她。 阮妤接過后同他道了一聲謝,儲水罐里的水還熱著,她把面巾弄濕又絞干,而后走到床邊給阮庭之擦了一回臉跟手,看著阮庭之不省人事的模樣又皺眉,“你們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醉得這么厲害?!?/br> “一小壇子?!被羟嘈姓驹谒砼?,低聲說,“我喝了一盞?!?/br> “那你也不知道勸著一些?”阮妤皺著眉,側(cè)頭看他,見少年微抿薄唇低著頭,背著光的身影被燭火拉得很長,原本還有些怪責(zé)的話就吐不出了,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把阮庭之的手放回到被子里,看著霍青行說,“今天就拜托你照顧了?!?/br> 霍青行輕輕嗯了一聲,看著她又添了一句,“你放心?!?/br> 夜深了,阮妤也不好在這久待,把帕子重新洗干凈放到架子上,和人說,“我先走了?!?/br> 霍青行說,“我送你出去?!?/br> 阮妤點頭,要出去的時候,目光掃見桌子上一只黃花梨木的盒子,腳步一頓。 “怎么了?”霍青行站在門外,回頭問她。 “沒事?!比铈u搖頭,真是糊涂了,以霍青行現(xiàn)在這個情況,怎么可能會是黃花梨木?估計是燈火昏暗,瞧錯了吧。她沒多想,更不會多問,走到外頭,原本還想同人說幾句,但見男人始終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頭也一直低著沒看她,心里的那股子不高興就又泛了起來,這個小古板真是氣人!她心里氣,臉上卻冷,嗓音淡淡說了句“走了”就直接進(jìn)了隔壁屋子。 霍青行察覺到她生氣,原本就微抿的薄唇又抿緊一些,聽到隔壁的關(guān)門聲,他抬頭看著這空蕩蕩的巷子,又站了許久才關(guān)門回屋。 阮庭之睡得很沉。 他看了一眼,見他睡得還算安穩(wěn),便只是在床邊放了一只臉盆,免得他夜里想吐找不到東西,而后又去櫥柜里抱了兩條被子,鋪在臨窗的軟榻上,打算今天就在這將就一晚。 一切弄完后,他才有心思去看那人給他的生辰禮。 黃花梨木的錦盒中放得是一張房契,位置處于江陵府的梨花巷,那邊住著的人非富即貴,宅子自然也是寸土寸金……霍青行從前也猜測過男人的身份,如今卻懶得猜了。 他每年送過來的東西,還有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zhì)又豈會是普通人? 只是男人不愿說,他也懶得問。 他早就過了非要一個答案的年紀(jì)了,不過他好像……也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時候。 打開臨桌的一只木箱子,里面有許多東西,小孩愛玩的木劍,寫的第一張字,還有用過的第一支筆,以及名貴的玉佩……好似隨著他年紀(jì)的增長,那個男人給他的生辰禮也就越來越貴重了,似乎是在為他的以后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