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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張溫柔從容的臉,她其實還有許多話想說,但到底未再開口,只朝人頜首一禮,“外頭冷,您先進去吧。” “嗯?!?/br> 阮妤點頭,“看你上了馬車我就進去?!?/br> 歲秋便未再多言,讓人保重后便上了馬車。 阮妤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遠去,這才回屋,到柜臺前囑咐阿福,“昨日來酒樓的那個紅衣少年,你還記得嗎?” 阿福一怔后忙道:“記得!” 那樣囂張跋扈的小少爺,他還真是頭一次見,自然印象深刻!要不是那人是東家的弟弟,他早就要張口吐槽了,這會卻憋著問,“那位小少爺怎么了?” 阮妤一想到阮靖馳就頭疼,語氣無奈地囑咐人,“若是瞧見他,立刻來告訴我?!?/br> 阿福雖不解,卻也沒有多問,訥訥點頭應好。 …… 阮妤在這頭疼阮靖馳會去哪。 而阮靖馳這會正十分憋屈地看著眼前這間破廟。 青山鎮(zhèn)左右也不過百來戶人家,幾乎人人都認識,這樣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會有客棧?倒是有人家出租屋子,自己家里的屋子辟一間兩間出去,也算是個賺錢的法子??梢粊?,鎮(zhèn)上的人原本就人多口雜,他這么一個外來人租他們的屋子,只怕不用半天,全鎮(zhèn)的人都得知道。 他可不想讓阮妤發(fā)現(xiàn)他來找她了! 二來—— 他出門太急,什么都帶了,就是沒帶錢…… 這實在不能怪他。 他以前出門都是前呼后擁,一堆小廝跟著,就算沒帶錢直接報名記賬就好,可在這么一個破地方,他吃個東西報名字有什么用?只怕那些人都得覺得他是瘋子。 現(xiàn)在天快黑了,阮靖馳又冷又餓,只能咬牙走進破廟。 這破廟其實也沒那么破,至少門窗都有,瓦片也沒壞的,除了沒人供奉、地上臟點之外,還算是個不錯的歇腳地。但顯然對阮靖馳而言,沒有高床軟枕的地方就是個破地方。 他滿心不順,冷著臉把包袱一扔也沒去管今晚睡哪,握著劍就往外走。 他可沒忘了自己來這的任務! 知道阮妤還在酒樓,他打算先去打探下昨天那個男人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他連門都沒關(guān)就直接朝外走去,也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什么。 這間破廟正好是書齋學子上學放學的必經(jīng)之地,他剛拐到一條還算熱鬧的小道上,就瞧見抱著書從不遠處走來的霍青行。 作者有話要說: 表面:你們別打架 內(nèi)心:給我打起來!??!qvq 第69章 霍青行起初并未察覺到阮靖馳的存在, 他和幾個同窗道別之后便繼續(xù)朝家的方向走,從書齋一路走到破廟外,霍青行一直不曾停頓的腳步稍稍滯了一下,他隱約覺得今日這間破廟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 似乎……有人? 即使聲音很輕, 但他還是察覺到了。 不過霍青行從來都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 除了阮妤的事, 他很少會主動去過問旁人的事, 此刻也就停了一個呼吸的光景,便繼續(xù)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阮靖馳剛剛遠遠看到霍青行的身影就立刻躲了回來。 此時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遠去,他立刻松開捂著赤電嘴的手, 眼見掌心里那一坨濕潤的痕跡, 他沉了臉拿手往馬鞍上頭那塊繡著繁麗花紋的錦緞軟氈擦去,一邊擦,一邊沒好氣地啐赤電:“狗東西,每天好吃好喝喂你, 還糊我一手口水!” 赤電不滿,拿馬蹄刨著土, 又想仰頭嘶鳴。 阮靖馳怕霍青行發(fā)現(xiàn), 眼疾手快地重新捂住了它的嘴, 一人一馬就這樣互相瞪著對方。 這樣又過了一會, 阮靖馳踮著腳往外頭看,發(fā)覺霍青行已經(jīng)走遠了, 也顧不得這會和赤電算賬, 壓著嗓音和赤電撂下一句,“給我乖乖待在這,回來再收拾你!”說完就拿起佩劍往外頭跑。 此時正值黃昏, 天際半暗不明。 霍青行每次都是最后幾個從書齋離開的,其余離家近的同窗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下也就他一個人走在這羊腸小道上……阮靖馳遠遠跟在他身后,見不遠處的男人墨發(fā)半梳,身姿挺拔,走起路來不急不緩,不由暗聲啐道:“裝模作樣!” 他今日沒有要跟人打架的意思,就是想先跟著他看看他的底細以及有沒有什么不好的作風,沒想到本來跟得好好的,到了一條巷子,人就被他跟丟了。 “奇怪。” 阮靖馳擰著眉,左看右看也沒瞧見人,這里巷子多,也不知道霍青行走的是哪一條,要是他記得阮妤家在哪也就罷了,偏偏他還不記得,想隨便找一條路先走著,迎面就來了四、五條野狗擋住他的路。 很少有人知道囂張跋扈的阮家大少爺其實非常怕狗。 他小時候和人打架的時候被人用惡犬嚇過,自那個時候起,他看到狗就走不動道。以前有小廝為他驅(qū)趕,如今就他一個人,阮靖馳蒼白著臉,看著眼前這幾條威風凜凜的野狗,當即就想跑,偏偏腳底就像是被地面粘住了似的,眼見那幾條狗還在朝他靠近,他立刻拔劍低聲恐嚇,“滾遠點,不然,不然小爺砍了你們下酒喝!” 泛著銀光的寶劍在這昏沉的巷子中自帶雪白亮光,尤其是長劍出鞘時那輕輕的錚鳴聲還真有那么一些恐嚇的力度。 要是握著長劍那人的手不要那么抖,臉不要那么白就更有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