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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明知他介意什么,還故意道:“那我喊你什么?”不等人說,她晃著霍青行的手,往他那邊湊過去,“青行?霍青行?還是……” 熱氣噴灑在耳朵上。 霍青行被她的停頓鬧得心一顫,目光也忍不住朝她那邊看過去,“還是什么?” 阮妤在他期待的注視下,笑著吐出兩個字,“弟弟?!?/br> “什么?” 霍青行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阮妤笑得張揚,“你忘了,我可比你大半年呢,霍弟弟,你呀,可得叫我jiejie呢?!?/br> 話音剛落,她就被人掐住了細腰,男人方才清雋俊朗的面孔此時黑得跟鍋底似的,把她按在后廚門前的那株梅樹上,臉上是少有的惱羞成怒,“不許,不許這樣喊我?!?/br> 他才不要被她喊弟弟,他要做她男人。 這會遠離堂間,已經(jīng)聽不到阮靖馳他們的聲音了,阮妤突然被他按在粗壯的樹干上,短暫地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等回過神,才仰頭去看他,男人臉紅著,鳳眸卻如點漆一般,明明氣惱她的話卻始終惦記著她的身子,一手撐在她的背上,沒讓那粗糙的樹皮磨了她的衣裳。 她心里軟得不行。 晚風(fēng)吹起她的青絲,她抬手去摸他的臉,笑著勾起一點聲音,比先前更加惑人,“那我該叫你什么?不如霍先生教教我?” 她又開始喊他先生了。 倒真像是他的學(xué)生,希望她的先生能給她一個答案。 霍青行看著阮妤。 她是那樣的明媚、大膽,即使到了這樣的處境也一點不怕他,勾得他才起的勇氣又潰不成軍,最后頂著她這樣明晃晃的注視,霍青行率先敗下陣,喉嚨難耐地別過頭,啞聲說,“什么都好,就,就是不許喊那兩個?!?/br> 阮妤本以為他這次這樣英勇,準(zhǔn)是要說出什么讓她心驚的稱呼,沒想到最后還是羞了。她笑著踮起腳尖湊過去,紅唇貼在他的耳垂上,“那你聽下這個稱呼好不好?” 男人被她的大膽勾得失了神,又被耳根的濕潤震得想倒退,卻怕她摔倒,最后只能僵硬著身子,牢牢扶著她的腰身。 而后他聽到耳旁傳來輕若如煙的兩個字—— “明光?!?/br> 僵硬的脊背瞬時流竄過一道酥麻的電流,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霍青行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背,目光怔愕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他從未和她說過他的字。 阮妤卻不答,只笑著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在他仍舊錯愕的目光下,親了下他的下巴,跟誘高僧下神臺的妖女似的,揚著精致的眉眼,笑得妖冶極了,“我想知道,就能知道?!?/br> 而后也不顧他傻眼,笑著重新站穩(wěn)腳跟,牽著他的手,晃了晃,“走了,再不去做夜宵,阮靖馳那家伙又該吵了?!?/br> 霍青行仿佛還沒回過神,任阮妤牽著他進了后廚,而后被她支使著做事,“你先燒水?!?/br> “……好?!?/br> 霍青行點點頭,看著阮妤去忙活,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狂跳不止的心臟壓了壓,往灶口重新添了新柴,等柴火燒旺,這才倒水,做完這些事,他沒忍住朝阮妤那邊看,她就站在桌子前,低著頭挑揀著餛飩和湯圓。 通亮的燭火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出一層柔軟的光芒。 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阮妤笑著抬起眼,偏頭問他,“看什么?” 霍青行搖搖頭,“沒什么?!?/br> 目光卻始終都沒有移開。 阮妤被他看得無奈,倒也沒阻止,繼續(xù)轉(zhuǎn)過視線準(zhǔn)備夜宵的東西。 霍青行便更加放心的去看她了,越看,他的心就越軟,他的心上人這樣好,好到他用什么詞匯去夸贊都覺不夠,便是再錦繡的文章也道不盡她一分好。 唇角忍不住向上翹起,心臟也在這溫馨的室內(nèi)撲通撲通,不疾不徐地跳動著。 阮妤并未去看霍青行,她正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東西,下午包的湯圓和昨天包的小餛飩都有,回頭煮兩鍋,不過她怕湯圓不消化,便沒挑多少,省得晚上回去,一個個都睡不著。 兩人一個燒水,一個拿東西,各自忙活著,不曾說話也不見一絲尷尬。等到水開,湯圓和餛飩各自被放進一個鍋里。 等待的時間中,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打更聲,緊跟著,外頭的院子里也重新響起了聲音,就連左鄰右舍也都出來了,紛紛喊著,“新年到了!” “新的一年,希望上蒼庇佑我們風(fēng)調(diào)雨順,事事順?biāo)?!?/br> …… “霍青行,新的一年了。” 阮妤在那一聲聲的“新年快樂”中偏頭看向霍青行。 半開的窗戶外那株白梅開得正好,此時晚風(fēng)吹過,那梅花香氣便打入屋中,沁人心脾,她在這梅花香氣,在這水汽沸騰聲中,笑著和他對視,“十七歲的霍青行,要萬事如意呀?!?/br> 霍青行因為她的話一點點彎起含笑的眉眼。 他的鳳眸平日冷冽不近人情,如今卻像是飽嘗了人世間的溫暖,也變得溫柔明媚起來。 他看著她,從袖子里拿出一支珍藏已久的珍珠發(fā)簪,在阮妤的注視下,珍重地斜插到她的髻上,然后看著她,語氣溫柔鄭重,“你就是我的萬事如意?!?/br> “噼啪” 柴火和燭芯爆跳。 阮妤看著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頭一陣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