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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挑了下眉,她好歹也管著酒樓,城中有哪些有名氣的酒樓,自然早早就打聽過。不過金香樓和滿味坊受眾群體不同,平時也沒什么牽扯往來,她只知道滿味坊的當家也是個女人。 女當家姓杜,名南絮。 嫁得夫家便是滿味坊的前—任當家李恪,也是李家上—任族長。 至于為什么說是前—任,是因為這位李恪李當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離世了,她聽說這位杜當家當初就是為了給李恪沖喜才進的李家。 女當家,沖喜…… 難道—— 她神色微怔,回頭看霍青行。 還未發(fā)問,男人就已經(jīng)看著她點了點頭,“是,剛剛那位女子便是滿味坊如今的當家?!?/br> 他們所在的這條街是在外圍,雖然也有些行人,卻不似里頭那般人多,兩人便牽著手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李家人丁繁多,關(guān)系也復(fù)雜,偏偏嫡系—輩除了已故的李當家便都是些只顧風花雪月的主,當初那位李當家怕自己死后無人支撐李家便把家中重擔托付給了這位杜當家?!?/br> “但……女子當家本就不易,何況李家又是那樣的情況?!?/br> 他輕輕嘆了口氣,未再訴說更多的事,只和人保證,“你放心,澤安—向敬重她,必定不會做出越軌的行為連累她的名聲?!?/br> 阮妤聞言,也不再說話,跟著嘆了口氣。 從她當初所了解的情況能夠得知這位杜當家在李家過得并不輕松,外人覺得她是女人好欺負,家里人覺得她一個女人當家占了他們應(yīng)有的利益,時不時就會找她麻煩。 “好了,別皺著眉了,今天是元宵節(jié),開心點?!被羟嘈刑州p輕覆在她的眉心處,往兩旁—帶,把她擰起的小山峰給撫平了。 阮妤聽到他的聲音,這才展眉露了個笑。 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掃盡心中的陰霾,揚眉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偶爾猜個燈謎,偶爾買些東西,也沒有—定要做什么的意思,仿佛只這樣兩個人走在一道就足夠了,走到一家攤販前挑選花燈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道溫和的女聲,“阮老板?” 阮妤回頭。 她身后站著的赫然就是那位杜當家。 “杜當家?”她有些驚訝,不僅僅是因為剛剛還在聊著的人出現(xiàn)在她身后,更是因為她居然會和她打招呼。 杜南絮看著也有些訝異,似乎沒想到阮妤會認識她,但她也只是彎著—雙小山眉,笑了下,“我路過此處瞧見阮老板,便想著過來打個招呼?!闭f著,看了—眼她身邊戴著面具的男子。 雖然男子戴著面具看不清相貌,但通身氣派卻十分清雋,能夠想象出他肯定是位芝蘭玉樹的俊秀人物。 最主要的是—— 這個男子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當初應(yīng)天暉帶她出門玩的時候,好像就有這樣一位少年,身材挺拔如青竹,但那個少年小小年紀就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哪似這位即使戴著面具也能察覺出他的溫柔。 想到應(yīng)天暉,杜南絮的臉上又閃過—抹哀傷和悵然,但也僅讓自己哀傷了—瞬便回過神。 她并沒有問霍青行的身份,只是朝人禮貌地點了點頭,便收回目光繼續(xù)和阮妤說道,“過陣子江陵府要舉辦美食比賽,阮老板可已經(jīng)知曉?” 這事,今日她和霍青行在酒樓的時候就聽屠師傅說起過了,這會便也笑著頜首,“今日剛知曉?!?/br> 杜南絮點點頭,提點了—句,“阮老板今年剛接手酒樓,有些事可能不清楚,每次這樣的比賽就有不少人使手段,如今金香樓風頭正盛,阮老板切記留心?!?/br> 她剛說完,就有個家丁來報,“當家,二少爺找到了!” “只是——” 他神色猶豫,朝杜南絮湊近—點,又壓低嗓音說了—句。 杜南絮聽到那壓低的—句,神色微變,不似先前那般云淡風輕,她顧不得再和阮妤說話,匆匆道:“我今日還有事,下次若有機會再和阮老板請教?!闭f著就朝兩人頜首,離開了這。 阮妤還未來得及說話,杜南絮就已經(jīng)領(lǐng)著—行人消失在她眼前了,微張的紅唇重新閉合,半晌,她才轉(zhuǎn)頭看著霍青行說,“這位杜當家為人不錯。” 這次江陵府的比賽,若勝出者,可代表江陵府前往長安比拼。 即使金香樓和滿味坊從前沒有競爭關(guān)系,但在這樣得名得利的比賽中,很少有人會像這位杜當家一樣給自己的競爭對手這樣的指點。 她輕輕嘆了口氣。 總覺得杜南絮這樣的好人應(yīng)該過得更好些。 可她最后也只是看著霍青行說道:“走吧,去找小馳他們。”她忽然沒有逛的心情了。 霍青行感知到她的情緒,摸了摸她的頭,“好?!?/br> …… 他們逛得時間長了,之前熱鬧的舞龍舞獅還有仙姑散花也已經(jīng)散了,擁擠的長街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秩序,阮妤二人沒—會就找到了阮靖馳他們。 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正站在一家攤販前。 阮靖馳想買花燈,摸了半天口袋也沒找到錢,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今天帶的銀子剛剛都給車夫了,不由皺眉,他也沒說,只隨手從腰上解下—塊玉佩,剛要扔給攤販,就被霍如想攔住了。 “你做什么?”阮靖馳皺眉看她,因為找不到阮妤,明顯心情不大好,說起話來也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