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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她連賭都不敢賭,因為怕輸,所以從一開始就切斷所有的可能,但這輩子……她其實直到現(xiàn)在也還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會為了情這個字做到這一步,毫無保留的,把所有的底牌都給扔出去。 不怕受傷。 不畏付出。 這種感覺很新奇,但好像并不壞。 前世那個如刺猬一般,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的阮妤實在是太可憐了。 既然這輩子能活得更開心更快活,為何不呢? 她喜歡這輩子的自己,喜歡這輩子的生活,也要比前世,更喜歡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這一次的喜歡,她愿意付出行動,而不是像前世那樣退縮。 阮妤轉(zhuǎn)頭看著霍青行,笑著又用力回握了下他的手,而后面向自己的爹娘,說,“爹,娘,如果我真的要踏入一段婚姻,那必定是和我身邊的這個人,其他人都不可以?!?/br> 這是她和霍青行在一起之后,領悟到的結(jié)果。 除了霍青行,別人都不可以。 第121章 阮妤的這一席話讓阮家二老變得有些沉默, 他們知曉自己這個女兒和其他閨中女兒不一樣,如果一樣,她也不會選擇一個姑娘家去打理金香樓,還弄得如此有聲有色了。 金香樓如今的成績雖然比不上阮家鼎盛的時候, 但比起先前幾任阮家祖輩而言, 可以說是非常不錯了。 現(xiàn)在阮家族里哪個人不夸阮妤能干?比起當初的不贊成但又不敢多說什么,如今那些阮家族人就怕把阮妤直接供著了。 但阮父阮母實在沒想到—— 阮妤居然對感情這回事也能如此“坦誠”。 雖說現(xiàn)在民風不似舊時古板, 女人也有追求愛情的權(quán)利, 聽說在長安, 還有許多王孫貴族出身的女孩大膽向自己喜歡的人表達愛意, 但在青山鎮(zhèn)……即使彪悍如年輕時的阮母也從來不會當著自己父母的面,牽著喜歡人的手對他們說“非他不嫁”。 她那會嫁給阮父, 還挺窩里橫,時不時會欺負阮父一下,可到了外頭,那是一點親密的舉動都不敢做, 回門那次就因為阮父當著自己娘家那些兄弟嫂嫂扶了下她的手, 她愣是被人看得紅了臉。 因此這會別說古板傳統(tǒng)的阮父了,就連阮母,也不知該說是目瞪口呆還是難以言說。 左右在阮妤那番話之后, 屋子變得十分安靜。 最后還是霍青行先回過神, 他握著阮妤的手, 十指交扣,目光含著溫潤的情意, 雖無夏日烈陽的灼熱,卻也有春日溫水般的動人。 他先是看著阮妤的側(cè)臉,看著她那雙堅定無畏的目光, 因為注意到他的注視,阮妤側(cè)過頭看向他。 他就這樣不遮不掩,和她對視著。 即使已不是第一次聽阮妤表達對他的愛意,但霍青行還是無法保持應有的冷靜,就像他的心臟,這會還在不住跳動,砰砰砰,夾雜著無盡的歡喜。 該怎么形容此時的心情呢? 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心情,是他從前十六年幾乎沒有體會過的,卻又因為他身邊的這個人,在這段時日,每日都在讓他反復品嘗。 在這一場感情中—— 變得不止是阮妤,霍青行也一樣。 這個沉默寡言又克己復禮的男人,打小習慣了冷靜思考,平日冷靜的仿佛連欲望都沒有,卻因為碰到了阮妤而變得和所有rou體凡胎一樣。 他為她經(jīng)歷了喜樂哀愁,也因她品嘗了患得患失,他覺得能和阮妤在一起的他是世上最富裕的人,卻又無時無刻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他擔心照顧不好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好的她,但又因為她的存在,想為她一路勇往直前,掙很多很多好的然后再雙手捧給她。 其實他從前十分排斥這種大波動的情緒。 應天暉的經(jīng)歷讓他知曉愛上一個人會變得不像自己,而他此生最討厭的就是變數(shù),他循規(guī)蹈矩,十多年來沒有一點變化,他不覺得如這樣苦行僧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對他而言,生活平靜,為meimei擇一個夫婿,而他考取功名再為百姓立命就夠了。 或許。 以后他也會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他差不多的性子,兩人過著相敬如賓,和世上許多夫妻一樣的日子。 但這是遇上阮妤之前,他想象的。 遇上阮妤之后,他從前設想的全都被他打破,他每日患得患失卻依舊樂此不彼,他不想再過什么相敬如賓的日子,他享受、喜歡她給予給他的炙熱如火的愛,也想給她一樣的愛。 “先生,嬸嬸。”霍青行終于開口了,他面向二老,聲音溫和誠懇,“我喜歡阿妤,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我知道我如今還不夠好,但我會把我擁有的全部都給她,以后也一樣?!?/br> 兩個年輕人各自抒發(fā)了自己的愛意。 而坐在主位上的阮家二老到底還是沒能再沉默下去,阮母心軟又心疼阮妤,怕她膝蓋受涼,起身去扶兩人,“好了,地上涼,你們先起來再說?!?/br> 兩人看向阮父。 阮父雖然心疼他們,但到底心里還有些氣,這會還是冷著一張臉,掃了他們一眼就站起身,只跟霍青行說,“你跟我去趟書房。” 卻是要單獨和霍青行說話。 阮妤本來還跪著,一聽到這話倒是有些著急了,她從前沒經(jīng)歷過自己喜歡的人被家人叫過去單獨說話的體驗,上一世,她跟霍青行定親的時候,祖母已經(jīng)離世了,徐氏和阮東山又視她為恥辱,就想著把她嫁出去,怎么可能找霍青行單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