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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傍晚,趁著周玄赫過來西廂里吃飯,慈音自與他提起和離之事。 “那可不行!”周玄赫連忙否決。 “約法三章還擺著那楠木匣子里,是怎的不行?”慈音放了筷子,周玄赫卻與她夾了塊兒rou來碗里。 周玄赫忙解釋道:“我們成親可才多久的時日?這是陛下親自擬旨指的婚。兩個月不到,便要和離,可不是打陛下的臉么?”周玄赫說著,自顧自地扒了一口飯,笑看著她道:“就算是要和離,也得等的明年開春之后。與陛下面前說起理由來,才做得了數(shù)不是?” “……”慈音一時竟覺著他考慮得十分周詳,便就只好將這事暫且放下。 一道兒用過了晚膳,卻見周玄赫端了個匣子回來西廂,“這是阿娘讓我來給你的。怕你悶著,便尋著些家里的賬目與你看看,你若想管一管,阿娘可求之不得了?!?/br> 慈音自打生病以來,便少去和慧堂里拜會周夫人。周夫人來這清涼臺里看過她兩回,老人家腿腳不好,懶得走遠(yuǎn)了路,也就那么兩回。慈音卻見過周夫人的性子了,到底是個有福氣的老太太,什么事兒都不打算自己cao心… 這不,讓周玄赫將賬本子往她這里一撂,老太太又省了件糟心事兒。 慈音持起這些賬目來,卻多有些輕車熟路。這幾年替哥哥打點(diǎn)家財,將京城里的大小產(chǎn)業(yè),也都摸了個透徹。不過兩日的功夫,她便將賬目上的產(chǎn)業(yè),依次排出了三六九等。上好的,繼續(xù)持在手里。最下等的那些,便就打算發(fā)賣,也好騰出來銀兩,去置換些更好的。 只是越是下等的產(chǎn)業(yè),便越是些人情賬。慈音也是碰了幾處釘子,方知道其中貓膩。 這日周玄赫剛下朝回到府中,那人情賬的狀便告到了清涼臺東廂房里。隔著小山院兒,慈音在西廂房中,也能聽得那邊老婦人帶著孫娃兒尋來哭求的聲響… 她自也沒打算執(zhí)掌多久這些賬目,不過是想著,既然嫁過來,便就幫幫周夫人將舊賬理一理,日后也好清楚明了一些??陕牭脰|廂房里那動靜,她竟也幾分覺著鬧心起來,手中的這碗新茶都不香了。 也不知道周玄赫會怎么想她??蓵X著她將將持家,便不顧府上的舊人情,是個鐵石心腸的婦人。 茶喝不下了。東廂房里卻也來了人,“大娘子在便好,公子爺喊著大娘子過去呢?!?/br> 慈音起身來,見是府上一位熟悉的嬤嬤,方問起來,來的是什么人,尋公子爺什么事兒,可有說了她什么了。 前頭兩個問題,嬤嬤如實(shí)答了。那是公子爺用過的奶媽,奶媽的爹爹又曾是老太爺用了一輩子的舊車夫,老太爺去后,便就從太太那里領(lǐng)了塊兒地,回田地里養(yǎng)老了。此回來,便正是為了那田地要發(fā)賣的事兒。 嬤嬤著實(shí)會做人,便也不在慈音面前提那奶媽是如何說她的。畢竟這話從誰口里說出來,可不都是惹人不高興的么?嬤嬤才犯不著為了那老奶娘與大娘子結(jié)這個仇。 慈音大約明白了是什么事兒,入來東廂房便見得老婦人身寬體胖,懷里摟著個小孫兒,正跪著周玄赫身前兒的。 周玄赫也坐不下來,來來回回地走著,見得她進(jìn)來了,忙就招呼她過去?!澳憧蓙淼谜茫傻煤煤脤⑦@事兒給說說?!?/br> 慈音聽得這語氣不大對,心中正是打頓。明明是他們母子喊她來管賬的,她下手管了,這下又不如意不安心,讓她來解釋了。她能有什么好解釋的,不過都是為了周府里著想罷了。 沒理會周玄赫一旁踱著步子,慈音自去了那老婆子面前,落座下來。那老婆子也是個會演戲的,見她入來這一副派頭,在周玄赫面前哭得更兇了幾分。 慈音本不是身子太好的人,今日聲音卻越發(fā)洪亮了些,直將老婆子的哭聲壓了下去,吩咐方那傳話的嬤嬤道,“奶娘似是還沒用午膳呢。傳一桌飯菜過來偏堂吧,小娃兒也不能耽誤了長身子?!?/br> 對上周玄赫幾分疑惑的目色,慈音自白了他一眼,“周郎走得我眼睛都花了,坐吧?!?/br> 周玄赫嘆了聲氣兒,方在慈音身旁坐了下來。慈音自喊來婢子上茶,方問起那老婆子道,“老人家夫家姓什么?那大賬本子確是早幾日我動過的。讓我好好想想,您是哪一家的?!?/br> “奶奶大安好了。我家里老爺子姓福,原是太老爺?shù)鸟R車夫。太老爺走后不久,我家老爺子也跟著去了。我家那口子不爭氣,老早地病在床上,家里就剩了個不爭氣的兒子,娶了媳婦兒,帶著兩個娃兒,一家六口可就指著城樓腳下的一畝三分地過活兒了?,F(xiàn)如今奶奶要發(fā)賣了,我們這老老小小的,可還怎么過日子…” 老婆子說完,又瞅了一眼周玄赫。 周玄赫官場上死皮賴臉,在這等老人情面前,卻是幾分無可奈何。卻聽得慈音淡淡道。 “誒,我可記得起來了?!?/br> 婢子正巧上茶來,慈音端起茶碗,不緊不慢地展了展茶,方道,“老福家的那三畝貧地。年收成方才四兩銀子。” 慈音說著,目光轉(zhuǎn)向周玄赫,“我兄長在城郊也有同樣大小的田地,年收成可是十二兩銀子。我自比了一比,便覺著那地實(shí)在太貧了,方想著,不如發(fā)賣了,換塊兒更好的。到時候同樣交給老福家里打理,可不是好事兒一件?” 老婆子精得很,忙接了話去,“公子爺,那地兒可是當(dāng)年老太爺許給我爹爹養(yǎng)老的,方才每年只收四兩銀子?!边@奶奶新官上任,便要與她家里換一塊地,那可不是變著法兒要加租利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