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書迷正在閱讀:野王誘捕器[電競]、我有一個屬性板、開局召喚一只小骷髏、神醫(yī)帝凰:誤惹邪王九千歲、一灣足矣、世界末日是你我的紐帶、帝王的寵妃是個O、從荒島開始爭霸、錯位關(guān)系(校園1v1)h、大航海之鋼鐵艦島
是的。 是火。 向著這樣燃燒的、guntang的、猛烈的火焰。 他無法思考、無法猶豫、無法放棄。 他只能奮不顧身。 明滅的火光下,耳邊是飛蛾的身軀撲入火焰中的噼啪聲響,鼻尖是沐浴過后特別的皂角清香。 她的眼里是瀲滟水光,只映著他。 只有他…… 李軻看著這張不知在心中描摹過多少次的容顏,不再遲疑,伸手將這團火攬入懷中。 盈香滿懷,令他安心。 不論她是誰,不論她是男是女,不論她心中如何所想。 燙傷也罷、赴死也罷。 ——這是他一人的火。 ——這是他一人的光。 第38章 文學城首發(fā)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白陽書院,多艱堂。 十二位學子已然坐于堂中。 他們的座椅被擺至房間兩側(cè),面對面而坐,身前并無案桌。 龔夫子與另一位夫子坐于上方。 梁樂辨認出來這位陌生的夫子便是是那日入學時,在書院石匾下偶遇的那位。沒想到他會與龔夫子一同來此處聽他們辯論。 看龔夫子與他交談的模樣,倒是十分熟稔,向來是相識許久了。 這男子手邊還擺著一壺酒,今日衣著寬大,像是位隱士,久居深山之中,今日難得被請出山來一辨正反。 梁樂這方一共六人,邵睿才那邊本有十人左右,但龔夫子許是覺得如此以多對少,有失公允,便只許了他們也擇六人前來論戰(zhàn)。 見人已到齊,龔夫子放下手中茶杯,示意可以開始了。 邵睿才第一個站起身來。他右手拿著一卷書,仿佛是看完書便匆忙過來一般。朝著兩位夫子行禮后,自信滿滿地走至堂中,便開口道:“今日諸位聚于此,是為阮卓而來。圣人有言,‘不知禮,無以立也’。禮制之重,稚子尚知。然阮卓空讀詩書數(shù)十載,空負秀才功名,卻不知禮。他于入學日后來到書院,錯過入學禮,此行為不守禮節(jié)。不守禮節(jié),何以立身?不能立身,如何能允其入學?是以學子以為,書院不當允阮卓入學?!?/br> 入學禮即拜師禮?!疤斓鼐H師”,在書院之中,夫子便是最需敬重之人。所謂“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拜師禮算是這些新來書院的學子們必經(jīng)之事,必行之舉。 阮卓錯過此事,的確不合禮制,算是一大錯處。 但梁樂他們對此早有預(yù)料。 潘仁雙眼下帶著一抹青色,顯然是一夜沒睡好。這幾日阮卓與他同住,兩人又都不是難相處之人,自然親近起來。對著今日這場關(guān)乎自己友人的論戰(zhàn),潘仁也是十分上心,昨夜眾人回房后仍在點燈苦讀,修改措辭,力爭讓阮卓留下來。 他撐著木椅把手站起來,同樣向著上座兩位夫子行禮,繼而看向邵睿才。他雖體型胖了些,但身量不低,平日里不覺得,此時與邵睿才站在一處,梁樂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竟差不多高。 “邵學子此言差矣。我等入書院,行入學禮,所求為何?”潘仁朝他發(fā)問,不等他回答,自己答道,“是為尊師重道,為傳承孔孟之言。” 他頓了頓,走到阮卓座位邊:“孟夫子曰‘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阮學子雖并未參與入學禮,但他卻謹守圣人之言,愿為一稚子而駐足入學之行,這如何不是‘尊師重道’?先存仁,后存禮;先愛人,后敬人。阮學子心有仁愛,心中有師,何顧虛禮?再者,阮學子相助幼童,此事便是他帶給書院的入學禮?!?/br> 見邵睿才右手微抬,似是要辯駁,潘仁搶白道:“以學生之見,邵學子只顧禮節(jié),卻不在意稚子性命,罔顧圣人之言,又當如何?爾等雖行拜師禮,將孔孟之言掛于嘴邊,卻從未踐行。豈非可笑?” 這話說得厲害。邵睿才抬出“禮”,說阮卓罔顧禮制,不能入學。潘仁便舉起“仁”,說其雖未行禮,卻胸有仁愛,比之他們這些雖遵循禮制,卻不懂仁心的學子出彩得多。若是前者繼續(xù)以此糾纏,只怕是要被扣上“不仁”的帽子。 邵睿才臉色發(fā)黑,顯然是沒料到潘仁會如此說。入學禮自古便十分重要,尊師重道烙印在每一位學子心間。今日卻被指出這是“虛禮”,甚至將阮卓在路上救個孩子的事說成是另一種“入學禮”,如此強詞奪理,引人發(fā)笑! 只是——他竟無從辯駁。 這情況被眾人收入眼中,桓東身邊的徐冰站起身,想要替上邵睿才。他身材不算高挑,走起路來甚至有些搖晃。站定在邵睿才身邊后,他接上潘仁的話,轉(zhuǎn)了話鋒道:“圣人有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入學時間乃是發(fā)放名帖之時便以約定成文,阮卓為他事而遲來,便是不守信用?!藷o信不立’,阮卓失約在先,書院如何能接受這般學子?” 他所言不假,名帖之上卻有入學時日,亦是注明若是錯過這兩日,便需來年方能前來求學。在這事上多說亦是無用,梁樂心知若是真與對方聊起“信”來,才是落進他們?nèi)μ住?/br> “徐學子只知‘信’,卻不知‘義’。‘義’乃事之‘宜’,阮學子路遇不平,救稚童而行義舉,此為君子。若是阮學子因一己之私,為求學而棄孩童于不顧,此為‘利’?!佑饔诹x,小人喻于利’,莫非徐學子更愿行小人之舉,而不愿做一個心懷大義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