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觀察筆記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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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屬下覺得吧,咱們姿態(tài)太低了也不好,這畢竟是審閣臣的罪啊,拿人的時候,咱們就是請的姿態(tài),等到了廠獄,難道我們還要伺候他老人家不成。” 鄧瑛笑了笑,“我不會讓你們做那些?!?/br> 覃聞德道:“屬下是擔(dān)心您之后審不下去?!?/br> 鄧瑛垂下眼,只應(yīng)了一句:“不必?fù)?dān)心,先過去吧” 說完正要走,忽聽背后傳來?xiàng)钔竦穆曇簟?/br> “鄧瑛?!?/br> 鄧瑛一怔,卻也來不及讓覃聞德退下。 覃聞德看著披衣出來的楊婉,也愣了愣,“婉……婉姑娘?!?/br> 說著便行了一個禮,他這一行禮,后面的廠衛(wèi)也都跟著齊聲行禮,楊婉被這陣勢下了一跳,不自覺地朝鄧瑛背后藏。 “覃千戶把傘給我?!?/br> “???哦……是是是……” 說著忙將傘遞給鄧瑛。 鄧瑛將楊婉護(hù)在傘下,示意覃聞德等人退后。 “我把進(jìn)出宮禁的令牌留在枕下了,你回宮的時候記得帶上,如今時辰還早,你還能再睡一會兒?!?/br> 楊婉搖了搖頭,“我不睡了,我一會兒想去清波館看看,然后就回去?!?/br> “好?!?/br> 鄧瑛轉(zhuǎn)身看向覃聞德,“覃千戶?!?/br> 覃聞德還在發(fā)愣,背后的人戳他,他才反應(yīng)過來鄧瑛在喚他。 “屬下在……” 鄧瑛猶豫了一下,“你身上有銀錢嗎?” “???” “你……” “哦,有!有有有!” 他趕緊將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遞給鄧瑛。 鄧瑛接過來遞給楊婉,“我不能陪你逛了,你拿著這些,想買什么就買,也可以在東門市那邊給殿下帶些吃的回去?!?/br> 楊婉原本想說自己有錢,但看著鄧瑛微微發(fā)紅的耳垂,還是笑著接了下來。 “好?!?/br> “我讓兩個百戶離得遠(yuǎn)點(diǎn)跟著你,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楊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你去做事吧。” 她說完從鄧瑛身后探出半個身子,對覃聞德道:“覃千戶?!?/br> 覃聞德剛被自己的上司拿光了錢,人還沒回過神,“婉姑娘有什么吩咐?!?/br> 楊婉笑道:“照顧好你們督主,他手上和腳上的傷最近剛好了一些。” “屬下們省的?!?/br> 楊婉這才接下傘,拍了拍鄧瑛的肩膀,“你得答應(yīng)我,你去白府不管聽到什么,都不準(zhǔn)往心里去,不開心回來承乾宮來找我們,今日本來也是殿下的賜藥的日子。” 鄧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楊婉站在院門前目送鄧瑛蹬上車,低頭掂了掂手里的錢,忍不住笑彎了眉目。 覃聞德騎馬跟在鄧瑛的車旁,對鄧瑛道:“督主,這個宅子婉姑娘還滿意吧?!?/br> 鄧瑛沒有出聲,覃聞德不死心,又道:“還要不要屬下們再添點(diǎn)什么?!?/br> “你的錢袋里有多少錢。” “嗨,孝敬婉姑娘是應(yīng)該的?!?/br> “我問你有多少?!?/br> “不多,加起來不到二兩銀子?!?/br> “嗯?!?/br> 鄧瑛應(yīng)了一聲,“明日來內(nèi)廠衙,我把菜米錢和今日這二兩銀子一并給你?!?/br> 覃聞德聽完嘆了一口氣,“督主,您這樣為人處事,我們是真的擔(dān)心您吃虧啊。您是不知道,今日咱們上門鎖拿閣老,外面都罵成什么樣子了,東華大街上除了清波館以外,什么寬勤堂,崖柏堂,把那些東林黨人的文章刻印了千份不止,把您罵得……” 他有些說不下去,騎在馬上啐了一口。 “底下的兄弟們看不下去了,想著您不準(zhǔn)傷人,昨日就把那寬勤堂的掌柜拿到廠獄里喝斥了一頓?!?/br> 鄧瑛輕道:“拿了錢就把人放了吧?!?/br> 覃聞德提聲道: “他們寬勤堂拿了好些錢來贖,咱們的人都沒要,這可真不是錢的問題,是咽不下這口氣。不過今兒一早我們過來之前,寬勤堂的人過來說,他們這幾日也不印私文了,說是儲墨不夠,我問了兩句,他們說清波館的人好像把最近的一批的那什么印墨全買了。督主,我現(xiàn)在吧……是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婉姑娘非要買那個什么清波館了,您別說……這婉姑娘還真是挺能想的?!?/br> (沒啥靈魂了,為了不影響閱讀體驗(yàn),完可能還要寫一版,之前都版本就這樣吧。) 第99章 江風(fēng)寒露(六) 你們口中那個侍奉閹人…… 楊婉換了一身衣裳,梳挽髻,簪了一支步搖,勻面出門。 她徑直去了東公街。 春闈在即,考生從各地趕至京城,東公街后的昌和巷里,幾間客棧的生意都漸漸好起來。 楊婉從昌和巷的側(cè)門里穿出,朝西走了幾十步。便到了清波館的后坊。 掌柜正在坊里吃飯,的看到楊婉過來,忙招呼伙計們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迎了過來,“東家來了?!?/br> 有幾個伙計是新招的,頭一次看到楊婉,沒想到自己的東家是這么年輕好看的一個女人,不知不覺地盯直了眼。掌柜見狀,忙轉(zhuǎn)身敲他們的腦袋,“看什么看,我們東家是東廠廠督的夫人?!?/br> “東廠……” 兩個伙計相視一望,忙低下頭雙雙跪倒在地。 “我們冒犯了,冒犯了…” 楊婉往旁邊一躲,“不要這樣,你們吃你們的飯,我就是過來看看。” 掌柜見楊婉不自在,便上前道:“不如您上樓坐會兒,我交代他們幾句,跟著就上來回您的話?!?/br> “好?!?/br> 前堂臨街,二樓開窗即可看見整個東公街的街景。 楊婉每回來清波館,都喜歡在窗邊坐一會兒。 如今這個掌柜的她接手以后新聘的人,福建人士,官話說得不是很好,但很會做生意,平時做事利落,人也機(jī)敏,讓人給楊婉端來茶,自己就站在楊婉身邊條理清晰地回事。 “你坐下說?!?/br> “欸好?!?/br> 他應(yīng)聲坐下,將賬目和新印的書目交到楊婉手上,扼袖指道:“這一批的印墨是從安徽來的,數(shù)量不多,按照您說的,我們已經(jīng)全部買下來了,寬勤堂的人昨兒來過我們這里,給了一分的利,碩要我們一半的量?!?/br> 楊婉喝了一口茶,“你回他們說,咱們要五分利?!?/br> 掌柜皺了皺眉,“東家,不是我多嘴,三分利已經(jīng)是可觀了,五分……他們不會答應(yīng)吧。咱們的儲墨還多,再拿著這些墨也沒有大用,等春天過了,天氣大起來,跟著就都是損耗,沒有必要啊?!?/br> 楊婉端著茶低頭朝對面的寬勤堂看去。 前堂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楊婉站起身,扶欄問道:“他們做什么呢?!?/br> “嗨?!?/br> 掌柜的也跟著站起身,“滁山書院的那個……叫什么周慕義的考生前幾日寫了一篇戲謔文章,叫《啖犬》,東家看過嗎?” 所謂啖犬,也就是殺狗,文辭狡黠隱晦,通篇隱射鄧瑛與白煥,借“狗”之名,把鄧瑛罵得體無完膚 。 鄧瑛比其他人都要早讀到這一篇文。讀完后,獨(dú)自沉默了很久,才查問這個周慕義的身世 底下人回報說周慕義是周叢山的族人,自幼居南方,書念得很好。 廠衛(wèi)都以為鄧瑛要拿此人入獄,誰知鄧瑛卻沒再提過這件事。 之后這篇文章便由寬勤堂刻印,在京考圈子里瘋傳。到后來,甚至好多官學(xué)里的學(xué)生也讀過,做注的做注,打諢的打諢,越傳越熱鬧。 “我倒是看過?!?/br> 掌柜見楊婉面色無異,這才道:“我就怕說了東家生氣,一直也沒好跟東家家里提。” 楊婉靠在欄上,“無妨,督主他也看過,還說文章文辭不錯,罵得也痛快?!?/br> 掌柜的笑了一聲,“那是督主仁慈,只是這些人太不識好歹了?!?/br> 楊婉搖了搖頭,“我們知道太平書桌得來不容易,不想跟學(xué)生們計較得太多。對了,今兒那個周慕義…是在寬勤堂里頭嗎?” “是。我之前使人去問了一嘴,今日東廠不是要去白閣老家中拿人。他們那些人聚那兒議罵此事呢,除了有學(xué)生之外,還有幾個東林的官兒?!?/br> 楊婉笑了笑,“所以我說寬勤堂也做不了多久。” “東家什么意思。” 楊婉道:“咱們和寬勤堂都是坊刻的書局,沒有官辦背景,惹上官政就一定活不長,那里頭非但沒錢賺,還有腦袋要砍?!?/br> 掌柜的笑了一聲,“東家說話真有意思,可咱們眼下怎么做生意呢,那么多印墨堆著,終究不是辦法啊。” 楊婉朝昌和巷的方向看去,“昌和巷一共有幾家客棧啊?!?/br> “喲,具體的還不知道,估摸著有十來家。” 楊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咱們試試看,做這十來家的生意。” “東家您得說明白些?!?/br> 楊婉轉(zhuǎn)過身,“也沒什么,就跟之前你們?yōu)榍镩潝[考市是一樣的,把咱們的儲墨都?xì)w攏起來,全部用來印制科考的書經(jīng),不用講究什么裝幀,一律用成本最低的線裝,價錢也往下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