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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禁不住絮叨起來,顧瀧一一聽了。 眼見著快到時辰了,顧云瑤忙拉住宋氏臂彎,安慰道:“娘,快讓哥哥過去吧,誤了時辰可不好?!?/br> 顧瀧悄悄松了口氣,望著顧云瑤,偷偷比了個大拇指給她。 顧云瑤偷偷點頭,不停安慰宋氏,宋氏才點頭讓顧瀧趕緊離開。 顧瀧拜別宋氏,順著人潮往考場方向去了,漸漸消失不見。 宋氏和顧云瑤一直坐在馬車上,眼見著再看不到顧瀧,才驅(qū)車離開。 * 顧瀧經(jīng)過官兵搜身,順利進了考場中,他被安排到一個靠右的隔間,三面簡陋的木板擋住左右和后方,只有前面留了半截口子,用來發(fā)放試卷。 隔間中只放了一個小案桌,上頭擺了燭臺和半截蠟燭,地上放這些凌亂的枯草,空氣渾濁異常。 世家貴族的公子哥要在這里住上三天,真得脫一層皮。 顧瀧卻毫不在意,將包裹放在一側(cè),施施然坐下。 他神色自若,面容平和,只靜靜坐在案桌前,等待時辰到的那一刻。 敲鑼聲在走廊中響起,監(jiān)考官帶著一疊試卷經(jīng)過一個個格子間,將宣紙發(fā)放。 顧瀧接過試卷,卻并未第一時間查看。 他平靜的盯著燭臺上熄滅的蠟燭,心底涌上一段回憶。 那是個冬日,顧瀧不過七歲,那年的初雪來的早了,漫天細小的雪花紛紛飄揚,灑在明希院的回廊之上。 那時的顧瀧正是調(diào)皮搗蛋的年紀,整日偷雞摸狗不務(wù)正業(yè),又是一次他不好好讀書,被顧成慎抓了個正著。 顧成慎罰他站在院子中,雪花飄零,落在他衣領(lǐng)中,凍的他直打寒戰(zhàn)。 正這時,他見到正屋門扉被輕輕拉開了口子,小小的顧云瑤吃力的拿著一把油紙傘,蹬蹬蹬跑到他跟前,費力撐開傘,擋在他頭頂。 “哥哥不怕,瑤瑤陪你一起,不冷?!毙⌒〉念櫾片幣磁吹慕兴?。 她身量小,油紙傘歪歪扭扭,她只能咬著牙努力撐著,臉蛋漲的通紅。 顧瀧皺眉:“你來干什么!不關(guān)你的事,趕緊回屋去!“ “不行啊。”顧云瑤擔憂的看看天,“哥哥自己站在這,肯定冷,瑤瑤給你打傘,就不冷了!” 顧瀧嚇她:“等會爹出來,肯定一起罰你!” 顧云瑤被他一嚇,害怕的哆嗦了一下,隨即又笑了:“那也沒事,我陪哥哥一起罰站,我不怕!” 她小臉凍的紅撲撲,眉眼彎彎,唇角的梨渦笑意滿滿,仿佛和顧瀧一起罰站是天大的喜事。 顧瀧的心軟成了一灘水。 “怕了你了!我的小祖宗啊,我抱著你,省得你鞋子濕了?!?/br> 顧瀧嘆氣,抱起顧云瑤,顧云瑤撐著傘,漫天風雪中,兩兄妹一起靜靜罰站。 后來,顧云瑤撐不住,在顧瀧懷中睡著了,顧瀧抱著她又站了半個時辰,才被顧成慎叫了停。 書房中,顧瀧凍的全身發(fā)抖,小心翼翼將熟睡的顧云瑤放在軟榻上。 一旁的案桌前,顧成慎問:“瀧兒,你可知道我為何罰你?” 顧瀧乖乖站好,“因為孩兒貪玩。” “這只是其一。”顧成慎站了起來,將燭火按滅幾分,“你要時刻記得,你是你娘的兒子,是云瑤的哥哥,若有朝一日,爹爹不在,不能再庇佑她們,只有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br> 第一百零八章 會元 那時的顧瀧才七歲,還不懂什么是生離死別,也不相信,父親有朝一日會離他而去。 那時的顧府,安逸祥和。書房外是漫天飛舞的雪花,但書房中是靜謐的美好。 宋氏研磨,顧成慎提筆寫詩,顧瀧陪顧云瑤翻著花繩。 紅泥火爐靜靜燒著水,角落的三足紫銅香爐緩緩飄出青煙,那是顧瀧能想起來的,最美好的團圓。 而今。 十年時光,顧成慎化為枯骨,他也長大成人。 這場景真應(yīng)了顧成慎多年前的那句話。 顧瀧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冰冷寒涼,不帶一絲情緒。 他看了看試卷,第一題只有四個字:“不以規(guī)矩”。 這是選自《孟子·離婁上》,原文乃是:“孟子曰: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guī)矩,不能成方員?!?/br> 要以此為中心,寫一篇論述。 顧瀧只思考了半刻鐘,便研磨,提筆,沾滿墨汁,揮筆間寫下答案:“規(guī)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與巧矣?!?/br> 這一刻他等待了數(shù)年,磨練了許多個日夜,從今以后,他要一點一點去爭、去搶,去拿到權(quán)力,來保護娘親和瑤瑤。 爹,你當年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也不會辜負你的期盼。 顧瀧在心中默念,提筆答題,一氣呵成。 * 三天后,考生紛紛出了考場。 宋氏和顧云瑤早在外面等候多時,見顧瀧走出考場,兩人忙迎上前去。 待了三日,顧瀧消瘦不少,臉頰有些凹陷,眼下有濃重的青黑,但精神頭卻不錯。 宋氏心疼的不行,忙拉著顧瀧上了馬車。 顧瀧回了家,徑直回屋補覺,睡了整整一日才緩過來。 又過了三日,便是放榜的日子。 這日雞鳴剛過,顧老太太已起了身,穿戴整齊在萬壽堂中坐好,她又吩咐虹霞將三房的人都叫了過去,陪她一起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