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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內(nèi)侍不敢多言,忙退了下去。 雨中只剩宋氏和穆硯之兩人。 穆硯之撐著不大的傘面輕聲道:“孤送顧夫人一程。” 宋氏知道她該行禮,應該推脫,但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點頭,竟同意了讓太子殿下為她撐傘這種荒唐事。 兩人撐著傘走進雨中。 雨越下越大,大理石地面濺起的雨水打濕了宋氏的裙角。 穆硯之一直斜著撐傘,他肩頭被雨水打濕,而宋氏卻穩(wěn)穩(wěn)的罩在傘下。 宋氏心里喟嘆了一聲,停下腳步道:“殿下可以坐輦轎,不必陪我?!?/br> 穆硯之卻道:“應該的?!?/br> 宋氏道:“殿下想必已經(jīng)知道德妃娘娘與我說的話了?!?/br> 穆硯之遲疑了片刻,道:“是。” 宋氏停下腳步,緊緊盯著他,眼中寒光乍現(xiàn),“殿下,我這一生只剩兩個牽掛,便是我的一雙兒女?!?/br> “瀧兒是兒子,我不太擔心,但瑤瑤……” 她話中帶著哽咽的哭腔:“瑤瑤是我的心頭rou。我這一生沒有什么大本事,但若有人敢動瑤瑤,或是負她。我就算是舍了這條老命,也要殺了負他之人?!?/br> 宋氏少有這般尖利的時候。 穆硯之靜靜地聽著,末了道:“孤知道?!?/br> 他一直都知道宋氏多么愛顧云瑤。 雖然平日里宋氏過于軟弱,但她對瑤瑤的愛卻一分不少。 “顧夫人放心,瑤瑤亦是孤心頭至寶。” “今后孤在,便無人敢傷她、負她。若有人傷她分毫,孤定殺之償命。” “如果……”穆硯之頓了頓,“負她傷她的人是孤,孤定會親手了斷自己?!?/br> 他的聲音不大。 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和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一字一句飄進宋氏的耳中。 宋氏心頭大震,剛才她的一番話已是僭越。 卻不曾想穆硯之一席話,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 堂堂一國儲君,居然要為女子自盡,傳出去天下之人都會恥笑他。 可他仍鎮(zhèn)定自若,像是不知道自己這一席話有多可怕。 雨絲漫天。 宋氏定定看了穆硯之許久,終于俯身行了一禮,“希望殿下記住今日一席話,瑤瑤……便拜托殿下了。” 穆硯之回禮:“必不負夫人所托。” 雨絲纏綿,宋氏慢慢走出了皇城。 雨還在繼續(xù)下,沈樂璜抱著雙手走了出來。 他并未打傘,任由雨絲打濕了他的雙肩。 沈樂璜吹了個口哨,“殿下呀殿下,要我說你可真會挑相好,大舅子不好惹也就罷了,怎么丈母娘也這般剛烈?” “實在是太可怕了?!鄙驑疯厯u頭,邊發(fā)出“嘖嘖”的惋惜聲。 穆硯之懶得看,他只是道:“知道顧瀧在哪嗎?” 沈樂璜嚇了一大跳,“不是吧殿下,你這時候去找他,可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穆硯之冷冷的盯著他。 不過半刻鐘,沈樂璜舉手投降,“好了好了,勸不過你。我?guī)闳ミ€不行!” 春風樓。 二樓雅間中。 顧瀧一人獨坐,桌前擺滿了空掉的酒壇。 門扉輕動,穆硯之靜靜走進來,坐到他對面。 顧瀧狐貍眸閃動,冷笑一聲:“殿下是來看我笑話的?” “也是?!鳖櫈{自顧自點頭,“我機關(guān)算盡,甚至不惜將瑤瑤軟禁,最后卻還是被你得逞。” 顧瀧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繼續(xù)道:“只是這值得么?德妃是殿下的暗線吧,如此一來,已經(jīng)暴露了,不管是陛下還是潘皇后,想必都會察覺不對,下次若再有什么事,德妃這枚棋子便算是廢掉了……” 雖然滿身酒氣,但顧瀧狐貍眸中清冷一片。 穆硯之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紫檀木雕花的案桌上。 燭火下,匕首劍鞘反射著陰冷的光。 那正是多年前,林望舒試圖殺穆硯之的那一把。 顧瀧不知內(nèi)情,冷笑道:“怎么,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殺了我?” 穆硯之將匕首推到他面前,“這個給你,今后你若想殺孤,只要拿著它來,孤便不會有任何反抗。” “哈哈哈。”顧瀧樂不可支,拿起匕首。 一瞬間,寒光出鞘,顧瀧手握匕首,反手抵在穆硯之脖頸處,狐貍眸中滿是殺意,“你當我不敢么?” 穆硯之仰著頭,只是道:“當然不是,只要顧公子想,大可以現(xiàn)在殺了孤,孤不會反抗?!?/br> 燭火搖曳,倒映著兩人的影子。 昏黃的火光中,兩人對視。 穆硯之眸中一片坦蕩,顧瀧狐貍眼中光芒明滅閃爍。 許久。 “啪”一聲,顧瀧松手,匕首摔在紫檀木案桌上,砸出一個小口子。 “至于你剛才的問題,孤回答你,值得。為了瑤瑤,一切都值得。”穆硯之輕聲道,隨即攏了攏衣袖,起身離開。 只剩下顧瀧,孤零零坐在燭火中,看著匕首,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 末了,他認命般嘆了口氣,將匕首歸鞘,收入懷中。 白釉杯中還剩下一點殘酒,顧瀧端起,一飲而盡,撂下杯子,走出春風樓。 樓外,雨絲漫天,天空烏云密布,不見一絲亮光。 他也不撐傘,信步走進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