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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真的很親密。 秦云開要是真的就這么把慕羽打死了,那他不是就沒得玩兒了嗎? 不行。 他把照片都鎖進了抽屜里,讓孟昕先走了,自己依舊站在窗前喝酒。 可是再喝的時候,甘醇美酒卻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滋味。 留著做什么?那么惡心的東西,就算不寄給秦云開,也得碎了,燒了。 不,他要留著以后給秦云開。 等自己玩夠了再給秦云開。 他用這樣的理由勸自己,最后,他把自己勸服了,一仰脖子,整杯酒就灌進了胃里。 酒是冷的。 冷進了骨子里。 ☆、江讓怕了 慕羽后來說什么也不肯見江讓了,不管江讓怎么找他他都不肯,甚至每次來盛世都是說完工作立刻就走,就算跟江讓撞上了,他也是神色閃躲,更不會跟江讓單獨相處。 江讓看在眼里,其實也并不在意。 有時候他會打開抽屜,看看那些照片,想著要不要把照片給秦云開寄過去。 可是最后,也不過是把照片都給放了回去。 公司的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江讓覺得無聊了,就想著,要不然再撩撩慕羽吧,再拍點其它照片,給秦云開一個驚喜。 又或者制造點兒更強烈的沖突,比如讓秦云開撞上自己跟慕羽在一起? 他神態(tài)悠閑的拿著手機,背后的落地窗外寒風(fēng)呼嘯,風(fēng)揚江水不斷泛起波瀾。 剛準(zhǔn)備給慕羽打電話,辦公室的門開了,蘇蘭嫣帶著孟昕走了進來。 蘇蘭嫣不同于往常那種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秀眉緊蹙著,神色凝重。 關(guān)了門,讓孟昕把門反鎖了,蘇蘭嫣才到了江讓面前。 很少看到她這樣,江讓有些好奇:“蘇總這是怎么了?” 蘇蘭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下定了決心一般問他:“你真的想毀了慕羽?” 江讓不知道這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他靠在椅背上,聳了聳肩反問:“這還需要問?” 蘇蘭嫣手按在自己的包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江讓,像是在思量著什么大事。 她的眼神不對,江讓坐直了身體,問:“是不是秦云開又做什么了?還是……” 蘇蘭嫣終于沒再看他,她垂了睫毛,打開了自己的包,“如果你真的想毀了慕羽,那現(xiàn)在你的目的可以達到了?!?/br> 她從包里拿出了一疊照片,放在辦公桌上,推到了江讓的面前。 等蘇蘭嫣蔥段般纖長的手指移開,江讓的眼神才落到那些照片上,他原本還想問到底什么事能讓蘇蘭嫣這么鄭重其事,可是等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照片上的人,是慕羽…… 不僅有慕羽,還有楊曉…… 怎么會…… 那一瞬間,江讓心里五味雜陳,有驚,有澀,有詫異,還有別的什么,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分辨不清。他腦子里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好像這個天地間什么都是空茫的,又像是被野火燒過,只剩滿地狼藉,斷壁殘垣。 他伸出手去,想拿那些照片,想仔細(xì)的看清楚,想確定是自己看錯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顫抖得厲害,連拿東西都拿不穩(wěn)。 不只手,他渾身都在細(xì)細(xì)密密的顫抖著。 是……害怕…… 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從來沒有過這么深的懼意,當(dāng)初跟蘇蘭嫣結(jié)婚的時候沒有,第一次看到蕭遠(yuǎn)的時候沒有,甚至老爺子用黑洞洞的槍口抵著他額頭的時候也沒有。 他是真的怕了,前所未有的怕。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最后,江讓居然直接“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他彎著腰,把胃里的東西和著胃液吐了個一干二凈,原本整潔干凈的辦公室里霎時間彌漫著一股酸臭難聞的氣味。 蘇蘭嫣臉色也不好看,她讓孟昕先清理,又對著江讓道:“你只要把這些照片曝光,慕羽就完了,這輩子都沒辦法翻身?!?/br> 江讓沒聽清,他耳朵里嗡嗡的一片,好像有人在說話,但是聲音很雜。 他吐完了,艱難的直起身來,孟昕拿了紙巾給他擦嘴,被他一把推開,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辦公桌上。 他只看得見那些照片,還有照片上的畫面。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虧他還想法設(shè)法的想把慕羽推到地獄里去,想讓慕羽萬劫不復(fù)。 可是原來,慕羽早就已經(jīng)身處地獄,骨頭渣子都快不剩了。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江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公司里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酒吧的,總之,等他意識回籠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酒吧里了。 他坐在角落里,面前擺著好多瓶酒,還有橫七豎八的空瓶子。 他酒量好,以前剛給慕羽做經(jīng)紀(jì)人的時候他還不怎么會喝酒,后來到了江州,雖然老爺子不想承認(rèn)他的身份,但是為了面子也會帶他出席一些場合,他的酒量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曾經(jīng)三次喝到胃出血。 不過他不在乎,那是他的身體,他一直糟蹋著,胃出血了依然喝。 在江州,他做了很多事,很多以前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的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到風(fēng)揚,能把慕羽踩在腳底下,能讓慕羽粉身碎骨,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