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離開小鎮(zhèn)
少女有太多話想要囑托,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為好。 一咬牙,一跺腿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門。 李園與楊柳緊跟身后,三人跑在小巷之中,只聽見身后少年的驚呼。 “蘇姑娘,來日方長,有緣再見!” 蘇繡猛然回頭,所見不過一個眼紅少年正立在巷口,招手道別。 那個少年懂事得太像一個大人,她真想告訴那個少年,撒嬌是小孩子的特權(quán),他也一樣…… 三人一齊朝著鎮(zhèn)子外出發(fā),離過鎮(zhèn)外石橋時,蘇繡又見到了那位燒炭的老者。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那位書塾的年輕先生也跟著一起。 只聽那位年輕的紀先生道:“潛蛟過江入海終成龍,火鸞換翅上天究化鳳?!?/br> 三人在石橋前停下了腳步,只看見李園上前幾步,彎腰作揖,對著紀先生作下一個禮道,“先生先前的教誨,園定不會忘?” 這些日子李園早出晚歸,蘇繡一直茍在大院內(nèi)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現(xiàn)在看見李園行如此大禮,多少也有些意外。 那個教書先生,蘇繡也認識,先前憨厚少年回家時,他曾經(jīng)同行到了少年宅子門口。 蘇繡當時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遠遠的看上了那么一眼。 那是位賢人,蘇繡也很放心將顧沉交給這位紀先生教導(dǎo),也希望那位少年能夠如后/進龍鳳那般成材。 老父母心思了~ 蘇繡抱拳朝著那位紀先生拱了拱手,見那位紀先生同樣抱拳揮了揮手。 蘇繡樂得瞇起了雙眼,身子又向下探下幾分。 別人敬你一尺,你便要敬人家一丈。 這樣溫和爾雅的賢人,倒是讓蘇繡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 三人再對著燒炭老者鞠了一躬,便朝著大路奔去。 只聽身后道來:扶搖直上九萬里,是龍是蛟,且看且行。 三人微微一笑,步朝大道,就這么去了。 步行至半道又見到了那些小廟與石像。 先前與那高姓少年一戰(zhàn),那少年不知是施展了什么花招引來了草頭神,害得蘇繡一怒之下將那些散落在外的石像都敲了個粉碎。 不過少了那些散落在外的石像,這山路看著倒是整潔多了。 蘇繡停下了腳步,將自己的視線投在最大的那座小廟上。 先前,她就是在這里拿到了一顆珠子。 從元戒中取了幾塊糕點,小心的放在祭臺上,蘇繡拍了拍手。 李園看著蘇繡的反應(yīng)有些疑惑,開口問道:“師妹,你不是一向不信神靈么?” 蘇繡婉約一笑,扭頭朝著身后已經(jīng)只能看見虛影的小鎮(zhèn)望去。 沒有人知道,她現(xiàn)在心中在想著什么。 “我們走吧?!?/br> 三人行了幾日,翻過幾座大山,蘇繡見到了當初與李園一起行走的小道。 只不過這次他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這處福地有前輩布置下法陣,所以一般的修士很難找到進入杏花鎮(zhèn)的路。 而凡人卻很容易尋到,或許是rou眼凡胎,見不到我們能夠見到的東西,反而簡單許多。 我進入小鎮(zhèn)還是跟著人家探親的一起才尋對了方向成功進入小鎮(zhèn),也遇上了你們?!?/br> 蘇繡看了看周圍,在這山地之間隱藏有淡淡道韻,雖然玄妙卻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東西。 那位大佬確實厲害,以周圍天地生靈布陣,生成了這樣的福地。 有緣人入,無緣者出。 不過讓蘇繡有疑惑的是,先前燒炭老人說他們在小鎮(zhèn)中有機緣。 蘇繡的機緣是那養(yǎng)劍葫,是那“枯木逢春”。 但李園又拿到了什么機緣呢? 雖然蘇繡不會去詢問李園,卻也耐不住好奇。 一路上觀察了一陣時間,蘇繡也沒有感受到李園的變化。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shù),或許,李園也拿到了屬于他的“機緣”也說不準。 三人結(jié)伴而行,要走出杏花鎮(zhèn)的地界,需要七日時間。 看似并不長,但對于蘇繡等人的速度來說卻是慢得可怕。 雖然時間上,蘇繡并沒有什么觀念,但日復(fù)一日的行走在相同的路途,也容易讓人煩躁。 終于,他們?nèi)俗叱隽诵踊ㄦ?zhèn)的地界。 隨著大道的干預(yù),蘇繡感受到心中那一縷聯(lián)系又重新續(xù)弦。 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覺,讓蘇繡在心中敲起了警鐘。 時隔兩年時間,再次感受到本體的存在,這也讓蘇繡意識到《道玄法身》的又一大缺陷。 雖然這次的情況特殊,一生也難遇上幾次。 但以后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倘若再如這次一樣,心神在化身這兒待個一年半載,那到時候茍在逍遙仙家小木屋內(nèi)的那個蘇繡還是“蘇繡”嗎? 李園發(fā)現(xiàn)蘇繡的面色并不好看,好心問道:“師妹,你怎么了?” 蘇繡也不能說出現(xiàn)在心中的煩憂之事,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事,在大道稀薄的地方待得久了,突然重新感受到天地規(guī)則,多少有些不習(xí)慣?!?/br> 楊柳攤了攤雙手,看著面色逐漸回復(fù)平淡的蘇繡說道,“確實,重新與大道產(chǎn)生聯(lián)系,確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李園師兄沒事,倒是讓人欽佩。” 李園笑著搖了搖手,表示,他也并不是很舒服。 只是他是位男子,不能在兩個女孩面前展現(xiàn)出自己柔弱的一面罷了。 “此地為幽州東南部,要去曙光城的話,只能飛過去?!?/br> 蘇繡眉頭微皺,低聲問道:“難道幽州就沒有去曙光城的傳送法陣?” 楊柳搖了搖頭,指著西北言道,“幽州嚴禁設(shè)置傳送陣法?!?/br> “為什么?” 楊柳伸手拍了拍側(cè)身的劍,有些落寞道,“曙光城連接蠻荒與幽州,是一座長城。 靈澤山脈以北,有天道庇佑,魔族要攻九州只能先攻曙光城。 若是曙光城沒有守住,魔族大量入侵,那魔族邊能夠憑借傳送法陣,迅速占領(lǐng)整個幽州。 再從幽州的傳送法陣,出兵攻打其他州郡,步步蠶食,那時我們?nèi)俗逦R樱 ?/br> “原來如此?!?/br> 蘇繡恍然大悟,只能對這遙遠的路途表示遺憾。 以他們的速度,跨越整個幽州,也要耗費數(shù)月時間。 而且幽州地廣人稀,寒氣蕭瑟,這樣的地方,十分不討得蘇繡歡喜。 楊柳從袖中取出一只小船,這讓蘇繡亮起了雙眼。 這樣的東西她曾經(jīng)見過,先前去血霧密林時,當時田茂長老用的便是這樣的法器。 當時她們坐的是是一艘大寶船,而面前的卻是一葉小舟。 雖然小巧,卻也剛好足夠三個人乘坐。 蘇繡回想起乘坐寶船時那頭昏腦脹的感覺,上了小舟之后便沉下了心神,不過幸好的是,這次蘇繡并沒有感受到那樣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現(xiàn)在這個化身已經(jīng)與常人無異的原因。 借著乘坐小舟飛行的空隙,蘇繡的心神久違的返回到了本體。 從房梁上躍下,蘇繡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骨頭噼里啪啦發(fā)著脆響,本體久違的活動,讓蘇繡享受般的發(fā)出一聲呻吟。 “久違的感受到本體的氣息,真是容易讓人陶醉。” 房間中并沒有灰,只是有些東西的位置有些改變,差些讓蘇繡沒有適應(yīng)過來。 “看來風(fēng)華雪月除開我吩咐的,也做了些多余的事。” 少女低吟幾句,將自己的目光投在了柜子上,那柜子雖然表面有被打掃過,但里面卻并沒有被翻動過。 將視線投向角落那顆小小的養(yǎng)神木上,蘇繡徑直走了過去,攤開手撤去角落的迷陣,一位容貌英俊的白發(fā)青年浮現(xiàn)在眼前。 “好久不見,逍遙子前輩!” 聽到有人在喚自己,逍遙子抬頭點了點頭,便又沉浸在手中的陰陽符中。 唉,這人,哦不,這鬼沒救了。 蘇繡吐槽幾句,又將幻陣布好。 雖然身上這一身衣裳并不顯臟,但蘇繡一想到自己這一身衣服穿了快兩年時間,就感覺渾身癢得慌。 簡單清洗一遍后,蘇繡換上了一身青色長裙,邁著大步推開了小木屋的房門。 時隔兩年,本體再次出門,多少也有不少的新鮮感。 撤去小木屋周圍的陣法,蘇繡看到了道場內(nèi)的景色。 與兩年前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是遠處的院子中,那顆曾經(jīng)在落櫻林挖來的櫻花樹又添了幾根新芽。 現(xiàn)在是午時,師父蘇小緣應(yīng)該在大殿教導(dǎo)弟子。 邁著大步走入長樂宮,一道黑影竄到了蘇繡懷中。 一頭黑白相間的花貓,它是叫做阿花。 “好了,好了?!?/br> 簡單安慰了阿花一陣,蘇繡并沒有在長樂宮中看見蘇小緣。 將神識散播出去,蘇繡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怪了,都上哪里去了?” “喵喵~” “你說她們都去藥王峰了?去那里做什么?” “喵喵~” “一個人的生辰?” 蘇繡思前向后,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嬰兒的面容。 嘶~她竟然是忘記了這岔子事兒。 她在離去之前,將東方煙云寄養(yǎng)在藥王峰金長老的家中。 現(xiàn)在仔細算來,今日還真是她曾經(jīng)對金長老所說的~東方煙云的生辰。 兩年么,讓金長老幫忙養(yǎng)了兩年,這事還當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蘇繡急忙趕回小屋,在柜子中找了一陣,才算尋到了送與金長老的謝禮。 隨后又尋了幾個有趣的小玩意當做東方煙云生辰的禮物,蘇繡疾步跑出道場。 在途經(jīng)過隔壁道場時,蘇繡看見那些弟子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跳了出來。 雖然心中生有疑惑,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解惑的好時機。 快步奔下玉虛峰,不顧守峰長老驚魔的表情,蘇繡快步跑向了藥王峰。 上了藥王峰,蘇繡的腳步才放慢下來。 有一說一,剛剛她上山時,那幾個內(nèi)門弟子仿佛是看見鬼一樣盯著她看,讓蘇繡多少也有些難為情。 現(xiàn)在時間充裕起來,她倒是有那些心思去好好思考思考。 作為逍遙仙家的大師姐,兩年沒有露過面,確實有些驚世駭俗。 但那些弟子的眼神也不像是什么驚訝,倒是像同情和憐憫。 真是奇了怪了,她蘇繡堂堂正正的一個人,怎么就讓人生起了同情與憐憫。 突然一個嬌小身影自山路上跑來,虎頭虎腦的一頭栽入了蘇繡懷中。 蘇繡急忙將男童扶正輕聲道,“你沒事吧!” 見身前男孩搖了搖頭,蘇繡溫柔的笑了笑,“以后走路要小心,一步一步踩實了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