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枕浪
早上好。 早上好。 簡單應付過,蘇繡趴在桌子上當起了咸魚。 渾身無力,肚子餓得咕咕叫。 這樣的感受簡直就是災難。 在九州中,她早早達到了紫府期,擁有了吸收外界靈氣作為補養(yǎng)的能力。 像這樣餓肚子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現(xiàn)在再次經歷起,多少有些懷念與悲傷。 腦子太過昏沉,老師講的,什么也聽不清楚,眼皮子打架,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上下點頭。 終于,她還是承受不住睡意的侵襲,一頭栽在了桌子上。 小臉發(fā)燒,渾身難受。 她大概是生病了。 不知道是誰的手掌輕輕拍打著她的額頭,將她從沉睡中喚醒。 醒了嗎? 耳邊響起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還有幾分關切。 嗯嗯。 蘇繡用力點點頭,眼神迷離的望向窗外的藍天白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在自己的養(yǎng)父蘇曉柳的懷抱中,騎云九天云霄,暢游天上星海。 那樣的感覺好生自在。 蘇繡抖了抖眉,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剛剛是什么人在拍她? 蘇繡驚起一身冷汗,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一片虛無。 在虛無中,她看見了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前。 那個男人一身白衣,模樣堅毅,生得煞是好看。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蘇繡微微一愣,看見面前的男人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于是大膽的開口問道:莫非你是我的父親?唔,九州的。 男人笑得岔了氣,抬手揮了揮后,又摸了摸蘇繡的頭,丫頭,莫非你見一個男人就問是父親不成? 哦。 蘇繡點了點頭,正坐在男人面前。 眼前男人目光柔和,沒有絲毫的惡意,溫和的氣息讓蘇繡感覺很舒服。 丫頭,你真的想知道嗎? ??? 男人一本正經的問道,讓蘇繡的心跳加速,她點點頭,但是卻有些害羞了。 這種情況她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其實我并不是你爹。 男人繼續(xù)說道。 ???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蘇繡還是有些失落。 父親一詞對蘇繡來說比較敏感,除開自己的養(yǎng)父蘇曉柳外,她還是挺想知道自己在九州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那您是來教我如何出這個虛幻的世界么? 男人抬起一根手指微笑道,是,又不是! 那個木箱子里面裝的是歸墟中的一段時間長河,幾千萬年來,能夠見到我的只有兩個人,而你,現(xiàn)在是第三個了。 歸墟~ 蘇繡心臟跳得飛快,她曾經聽過這個詞,那是在洛水顏的項鏈幻境中。 那個女人曾經說過這個詞。 現(xiàn)在她從眼前的男人口中聽到了這個詞,心口莫名的發(fā)慌。 怎么了? 男人注意到了蘇繡臉色的變化,疑惑的問道。 呃~沒什么啦! 蘇繡搖搖頭,將內心的異樣掩飾了過去,只是覺得你說的太不可思議,這個世界,真的有人能夠將一段時間長河封在一個小小的箱子中么? 男人抬手揉了揉蘇繡的頭,溫柔道: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有很多,你所能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 蘇繡瞪大了雙眼,有些驚訝的看住了眼前的男人。 冰山一角~這個成語,九州可沒有,莫非眼前的男人! 似乎看破了蘇繡的想法,溫柔男人站起了身,莫要誤會,我與你可不是同一處地方來的。 只是曾經到過類似的地方罷了。 哦。 蘇繡有些遺憾,她還以為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碰到一個同屬于藍星的老鄉(xiāng)。 不過下一刻,她又睜大了雙眼。 這個男人說到過這樣的地方,莫非她以后能夠有機會回到藍星? 哈哈哈,你的那點小想法還是別想了,過去的條件嚴苛不說,最重要的是,回那地方的通道在那里。 男人抬手指了指地下,蘇繡瞬間會意。 九幽! 那地方,活人可去不了! 哦,那就算了吧。 蘇繡有些喪氣,她也知道,九幽放在藍星的說法就是幽冥地獄、是閻羅殿,那個地方只有死人去得了。 不過~ 不過? 那地方,活人不是去不得。 男人的話又讓蘇繡亮起了雙眼。 但是~ 九州這里,你就別想了。 從期待到失落,巨大的落差感差點沒讓蘇繡緩過來。 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但蘇繡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個惡趣味的男人。 蘇繡身子朝前彎了彎,恭恭敬敬的行下一個禮道:不知前輩叫做什么名字? 我? 男人伸出了右手食指,放在唇邊,暫且忘記吧,以后我們有緣還會再見,對了告訴你回去的方法。 男人張了張嘴巴,將他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繡眼中帶了些驚恐,還想再問些什么,但是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呼! 蘇繡長吁了一口濁氣,心有余悸。 男人告訴她出去的方法,有些可怕了。 暫時將心中的雜念排空,蘇繡憋住了一口氣。 感覺到腦袋缺氧,眼前的黑暗也逐漸消失,入眼的是一個男生的手。 那是林奕的。 你醒了。 嗯。 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就送你去醫(yī)務室了,老師說你是餓的。 哦。 尷尬的對話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人一個是不善言辭,另一個則是不想說話與林奕扯上關系。 那個,你吃飯了嗎? 嗯,吃過了。 蘇繡有些尷尬的抓了抓后腦勺,她總覺得林奕這人怪怪的。 那就好。 蘇繡點點頭。 林奕也點頭。 兩人再次陷入了尷尬中,沉默良久,林奕率先說道,你沒有吃早餐,所以才餓暈了,所以我有帶了粥。 嗯,謝謝。 道過謝,蘇繡才看見床旁的桌子上放著一碗粥,還飄著熱氣,大概是不久前買的。 她拿起碗,舀起一勺子喝了進去。 好吃。 她連忙夸贊道。 林奕微微皺了皺眉,喝完。 哦! 沒有矯情,端著碗,狼吞虎咽的咽下,蘇繡才感覺到冰冷的手腳有了一些溫暖。 太感謝了。蘇繡雙手合十對著林奕表達了最真誠的感激。 我之前有說過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有困難,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幫,你要是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奖M管說,我能辦到的一定幫。 男孩一臉誠懇的說道。 蘇繡抬眸,看了男孩一眼,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真的? 嗯! 看見男孩斬釘截鐵的應下,又重重的點了點頭,蘇繡帶著些戲謔道:那~殺人呢? 男孩愣在了原地,搖了搖頭。 蘇繡咧開了嘴巴,小手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輕聲笑道,那當然是開玩笑色的。 男孩如釋負重。 男孩沒有停留多久就離去了,只留蘇繡一人在醫(yī)務室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發(fā)呆。 父親……啊~ 少女發(fā)出一聲嘆息,似乎有千百惆悵。 ------------------------------------- 幽州曙光城以北,一個白衣男子抱著劍,行在蠻荒之中。 他剛巧來得晚了,沒有及時參加蠻荒青冥劍冢內人魔兩族的劍修大戰(zhàn)。 看著天上還殘留的劍氣,白衣青年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好像走得有些遠了,干脆去翠海看看吧。男子自言自語,似乎并不知道他此時已經被魔族的一些修行者盯上。 抱著劍,繼續(xù)緩緩朝著北走,他的面前立著一個滿臉盡是劍傷的魔人。 人族真是大膽,居然敢闖入我們魔族居住的腹地! 傷疤魔人的話并未被青年放在心上,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可惡,真是囂張。 那滿面都是傷疤的魔人怒了起來,手上的劍朝著青年斬去。 卻被他以一根手指阻擋了下來。 怎么可能? 男人睜開了一只眼睛,盯住了面前的魔人。 我只是想要安安心心的去翠??纯达L景,你們?yōu)楹我獊碜栉遥?/br> 青年抽出了劍,這把劍渾身通透,泛著冰霜的雪白,他有著一把與蘇繡相同名字的劍~飛霜。 抱歉,對于魔族,我真的沒有絲毫的憐憫。 話還未說完,刀疤魔人一劍被斬作了兩半,飛濺的鮮血讓周圍的魔族向后暴退數(shù)十步。 青年不知何時已經走入了魔族的部落,手上的劍也收入了劍鞘。 他,竟然殺了阿奴,那可是元嬰期的強者! 瘋子,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到了我們的領地。 青年拍了拍劍,自言自語道:先前與魔族劍冢一戰(zhàn),我沒有跟上,現(xiàn)在殺幾個,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少年呢喃話語在魔族人耳中充滿了挑釁。 不過下一刻,他們陷入了深深的后悔。 青年微笑著,抱著劍一直朝著北走,沒有人看得清楚他如何出劍,甚至,他可能都沒有出劍。 從容的從魔族人的領地穿過。 天上下著血雨,而他一身白衣依舊如新。 身后是一座尸山,而他的身前是陽關大道。 他的名字是枕浪,是這個世界被譽為最強的劍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