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開局
坐在熱炕上端著碗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回想之前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 阿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自己跑去尋找阿離,然后陰差陽錯的找到了人販子關(guān)押女孩的密室。 與那人販子打了一架,自己成功的誅殺那利益熏心的黑衣男人。 這一切看似都順風(fēng)順?biāo)?,可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少年卻有些坐臥不安。 明明手中端著的是香噴噴的飯菜,卻食不甘味。 果然在這個過程中,他似乎是漏掉了什么東西。 樂瑤本吃得歡快,看見顧沉端著碗發(fā)呆,只能抹了抹帶油的嘴巴,爬到顧沉的腿上,輕輕拽了拽他的衣領(lǐng)。 從神游中歸來,顧沉抬起手揉了揉樂瑤本就有些凌亂的長發(fā)。 “顧沉哥哥你在想什么?” 顧沉輕輕捏了捏樂瑤的臉,伸出雙手?jǐn)v在樂瑤的腋下。 用力抱起,少年朝前走了兩步,重新將眼前的小丫頭放回到她原來坐著的地方。 “我說過很多次了,這樣很危險?!?/br> 雖然像是責(zé)罵的話,但少年語氣中卻透滿了溫柔。 最近少年的修為又有些精進(jìn),就連他的劍意也有所成長。 有時候在不經(jīng)意間會從身體內(nèi)彌散出淡淡的劍氣,要是少女突然靠近他讓他有所驚嚇,說不定會傷害到她。 “顧沉哥哥才不會傷害我?!?/br> 聽到樂瑤幼稚又帶有任性的話語,少年也只能無奈的讓這個六歲多的小丫頭坐回自己的腿上。 突然少年有想到什么,攤手戳了戳自己的眉心,他回想起自己與那黑衣的對話。 黑衣男人在臨死前曾經(jīng)放過一次狠話。 言說殺了他,那些人會將自己抽筋、拔骨、取髓、汲腦。 而且還說過,自己救下的那些女子是他們大陣的血引。 少年心想,他這一次祛邪除祟,救下了那些少女,恐怕這件事遠(yuǎn)遠(yuǎn)不只是這么簡單。 顧沉越想越深沉,越想心中就越可怕,最后身體竟然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心中蘊(yùn)生出一個想法。 如果這些少女僅僅只是一個開始,那么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少年透過窗戶望向了遠(yuǎn)方,那里正對著遠(yuǎn)處高大的城墻,而城墻下的大門依舊是源源不斷涌入的流民。 該不會是~ 少年瞳眸忍不住的縮了縮。 大陣、陣法這些詞匯,他在蘇姑娘口中聽到過。 據(jù)說是一種能夠借助特殊的媒介,進(jìn)而發(fā)揮特殊力量的一種工具。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想想便知,能夠在蘇姑娘口中說出來的東西,必定不俗。 在他少年心驚rou跳之時,鹿城的監(jiān)牢內(nèi)也來了不速之客。 在那些官差滿臉疊笑下,那男子徑直走入了監(jiān)牢的最底層。 在那里,他見到了被刺穿胸膛的黑衣男人,以及十來個被鐵鏈子捆綁的粗壯男人。 “他死了~那些女人呢?” “被……被救走了?!?/br> 見到中年男人,幾個粗壯大漢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見到我這么害怕做什么?” 中年男人溫聲細(xì)語,可就是這樣,那幾名粗壯大漢才覺得心悸魂涼。 他們想跪下來,可雙手雙腳都被鐐銬所束縛,無可奈何,他們只能彎曲著身子,盡量讓自己擺出卑賤的模樣。 中年男人溫柔到了極致,緩步走到他們身前,抬起了自己的手掌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們的記憶罷了。” 微笑的面孔下藏著的是野獸般的丑惡嘴臉。 他的手掌貼在了其中一位大漢的面孔上,使勁一捏,一道青紫黑光覆蓋在大漢的頭顱上。 若蘇繡在此必定會有些驚訝 因?yàn)橹心昴腥耸钩龅氖撬才紶栍眠^的攝魂術(shù)。 只是中年男人的攝魂術(shù)更加霸道,更加不講道理。 只見大漢一陣抽搐,七竅流血,周圍大漢大氣都不敢喘只能閉著自己的雙眼,偏著頭,臉上盡是驚悚害怕。 中年男人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嘴巴呢喃道:“背劍少年,現(xiàn)在有意思了?!?/br> 笑雖是笑,卻顯得格外的陰寒。 ------------------------------------- 正坐在逍遙仙家外峰的蘇繡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在她的勸說下,李園按照她所想的計劃前往了月華宗。 月華宗與逍遙仙家交好,而且他們宗門的尊杞前輩又因?yàn)樯洗蔚难F密林一行欠下了她的人情。 李園能夠原原本本的按照她的計劃去行事,想來也不會出錯。 再就是在冀州中那些排名靠前、實(shí)力強(qiáng)盛的宗門。 那些宗門大多不受仙盟規(guī)則約束,就算是換了個仙盟,他們也不會太過在意。 反倒是一些排名在中等偏上的宗門,才是仙盟忠實(shí)的擁護(hù)者。 而在這些宗門內(nèi),屬仙盟底下第一狗腿子之稱的便是風(fēng)雷谷。 在付諸行動前,蘇繡差不多將風(fēng)雷谷打探了清楚。 宗門內(nèi)有數(shù)萬弟子,修為達(dá)到元嬰期以上有近千人。 在仙盟的包庇下,每年靈礦都會多分風(fēng)雷谷幾條,所以風(fēng)雷谷人數(shù)雖在在宗門中排在末流,但實(shí)力卻在宗門中能夠排在第十九。 而且聽聞風(fēng)雷谷的老谷主在前些年成功的突破到出竅境巔峰,一手風(fēng)雷訣出神入化,實(shí)力格外強(qiáng)盛。 就連同樣境界的李道玄都要避其鋒芒。 蘇繡目光深邃,呢喃道:“看來,只有請家里面幫忙走一趟了?!?/br> 將早早寫好的信函放入了一只黑色小桶,蘇繡隨手一擲,那黑色小桶就像是長出了翅膀般,朝著天邊極速飛去,很快沖破逍遙仙家的大陣,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做完這一切,蘇繡也沒有閑著,從懷中掏出太華鏡,對著遠(yuǎn)處的玉虛峰照了照。 很快一座陣法的構(gòu)型出現(xiàn)在了鏡片之中。 在心神停留在本體這邊時,蘇繡絲毫也沒有閑著,早早開啟了玉虛峰陣法改造計劃。 在原來的陣法基礎(chǔ)上,增添了一些新的防御陣法,又利用太華鏡,尋出原來陣法的缺點(diǎn),查缺補(bǔ)漏。 做完這一切之后,蘇繡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微微松弛。 不過蘇繡的目的遠(yuǎn)非這么簡單,她想要的是一座移動堡壘,而她現(xiàn)在所做的,僅僅只是完成了一個雛形。 在防御陣法外又增添上一些攻伐的大殺陣,蘇繡怕陣法的威力不夠,甚至還取了自己的劍意小花和浩然劍氣,做了一道劍陣。 雖然這樣看似穩(wěn)妥了,但蘇繡知曉,這距離她心目中的玉虛峰還差上了許多。 在思考之際,蘇繡聽見腳步匆匆走來。 抬眼看去,來的人是花瑰。 她徑直走到蘇繡身旁也沒有停歇,似乎只是路過,但下一個瞬息她又出現(xiàn)在蘇繡的身后與她背靠背坐著。 蘇繡揮手取出一塊陣盤,托在手心,只見二人周圍出現(xiàn)一個透明屏障,周圍都消聲滅跡。 “開始了,老頭這次專門派遣了東郭季去護(hù)送這次的供奉,地點(diǎn)是靈澤山脈以南的羅涯山?!?/br> “東郭季,元嬰期的強(qiáng)者么~” 蘇繡摸了摸下巴,腦子內(nèi)飛快的思索。 李道玄會讓東郭季去護(hù)送,她并不意外。 作為李道玄的心腹,東郭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shí)比較穩(wěn)妥。 “只能殺了?!碧K繡眼中露出兇光。 “殺了!那可是元嬰道君!” 花瑰聽到蘇繡的大膽發(fā)言,一陣心驚rou跳。 蘇繡不以為意,看著手心中的陣盤出神,“莫說一個東郭季,就算是掌門,只要入了這個局也照殺不誤!” 花瑰心中一陣暴寒,朝前福了福身子轉(zhuǎn)過身看向了眼前的纖瘦身影輕聲道,“此事交于你,我最放心不過,但你也別想把我也一并算計進(jìn)去了,李瀾,我不允許你對他出手?!?/br> 蘇繡沒有說話,似乎她并沒有說話的必要。 因?yàn)樵谒_始設(shè)置這個局面的時候,逍遙仙家所有的人都成為了棋子,也包括她,沒有人能夠逃脫。 聽身后腳步走遠(yuǎn),蘇繡朝前快步跑動起來,最后在逍遙仙家的玉石臺階上停下了腳步。 走入她視線中的是李瀾,而立在李瀾身旁的則是東郭季。 二人似乎在交談,相互作揖互拜過后,東郭季突然將目光投在蘇繡身上,嘴角微動。 他是在笑。 “東郭長老,帶著宗門的供奉可要小心啊~在路上莫要被一些賊人截獲去了,損了我們逍遙仙家的威名啊……” 聽見蘇繡呼喚,東郭季的面色不變,抖了抖肩,對著蘇繡抱拳拱了拱道:“師侄費(fèi)心了,本長老可是帶著仙盟的供奉,想必沒有什么賊人敢覬覦吧,有的話,想來也是一些門人不服氣,回來教訓(xùn)一頓便是?!?/br> 東郭季滿臉是笑,看得蘇繡同樣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剛想朝前走上幾步,卻被李瀾攔住了身子。 “大師姐,太上長老說,最近逍遙仙家外有一些魔宗人,怕魔宗細(xì)作混入宗門內(nèi),每位弟子要出宗都需要去人事殿進(jìn)行報備,領(lǐng)取令牌,不知道大師姐可有令牌出宗?” “我出宗也需要令牌?”蘇繡微微有些驚訝,在袖子內(nèi)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摸出令牌,只能無奈的拱了拱手。 “我沒有令牌?!?/br> 李瀾面上表情不變,滿臉嚴(yán)肅,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人事殿道:“大師姐沒有令牌的話,還請回吧。 若師姐執(zhí)意要出宗,可以去人事殿報備,令牌三日后就能送到您手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