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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太冰了太冰了,暖了好一會兒才面前緩過來,另一只手也冰得受不了了。 她手忙腳亂地倒著冰,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還得兼顧一點點關好冰箱,水珠滴答落在地磚,她也顧不得管,摸著黑往樓上去。 好不容易摸到了樓梯邊,簡以溪剛要上樓,咔啷咔啷,玄關門突然傳來擰鑰匙聲。 簡以溪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去。 ——半夜三更的,會是誰? 門推開了,有人伸手按亮了頂燈。 安沐剛吃了夜宵回來,人還沒邁進門,抬眸就見簡以溪捧著什么站在樓梯口,指縫滴滴答答不住往下滴著水。 “你手里是什么?怎么一直滴水?” 簡以溪微微睜大眼,像是看見了什么稀有動物,好半天才僵硬地擠出一句:“你……你怎么從外面回來?” “我去吃飯了?!?/br> “半,半夜吃飯?” “我從下午下了飛機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不吃怕胃受不了,就去外面吃了?!?/br> 簡以溪下意識回了句:“你怎么不喊我給你做?” 安沐彎腰打開鞋柜,邊換鞋邊道:“我本來想隨便下個面什么的湊合一頓,結果翻了冰箱,里面除了酒什么都沒有?!?/br> 安沐抬眸望了她一眼,唇角是揚著的,可眸底并不見多少笑意。 “五年不見,沒想到你倒成了酒鬼了?!?/br> “我……我只是……工作壓力大,煩得時候偶爾喝一點?!?/br> “喝一點需要買一冰箱?我看廚房角落還有個箱子,里面都是空酒瓶?!?/br> 安沐唇角的笑意撫平,“我看那些酒瓶都挺干凈,沒落多少灰,應該是最近才喝過的,如果你說是開party和朋友一塊兒喝的,那還好,如果是你自己喝的,以后最好還是注意點,畢竟喝太多對身體不好?!?/br> 簡以溪垂下眼簾,不自然地笑了下。 “你還真猜對了,前幾天我才請朋友來家玩,十幾個人一起喝的?!?/br> ——十幾個人?一起喝?你對外都說自己酒精過敏,連天天跟你在一起的小琴都不知道你能喝酒,你上哪兒找來的這十幾個人? 這些年,雖然安沐沒主動聯(lián)系過簡以溪,可擋不住簡以溪天天跟她聯(lián)系,有問題的時候問問題,沒問題的時候簡以溪就會沒話找話說瑣事,天長日久的,安沐即便沒在簡以溪身邊也對她的日常了若指掌。 當然,這并不包括簡以溪刻意隱藏的,比如這酗酒。 安沐微斂美目,冰白的面容一如當年,十八到二十三好像只是數(shù)字的增加,脫下職業(yè)裝,她和那些剛大一的學生看不出兩樣。 她并沒有戳穿簡以溪,畢竟簡以溪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不是十幾歲隨隨便便就能教訓的時候。 安沐只淡淡道:“那就好。” 簡以溪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笑了下道:“我以后不會再隨便讓人過來了?!?/br> 安沐換了鞋直接進了洗手間拿了拖把出來。 “你手里到底是什么?滴了一地的水,小心別滑了?!?/br> 拖著一路的水滴到了簡以溪近前,安沐這才看清她手里的冰塊。 “你拿冰塊干什么?你……” 之前離得遠,簡以溪又在樓梯口暗影處,安沐沒看清楚,這會兒再看,簡以溪眼圈通紅,眼皮隱約有些浮腫,真是又可憐又可恨。 “你是要敷眼睛?那怎么不開燈?也不拿毛巾什么的包一包?這樣捧著不涼?” “不涼,我肝火旺,專門下來找冰塊涼一涼的?!?/br> 邊說著,簡以溪把那兩塊冰塊依次塞進嘴里,從容地又笑了笑。 安沐盯著她那完美無缺的微笑,如果不是她嘴唇被塞進去的冰塊凍得隱約有些發(fā)白,或許她真就信了她的鬼話。 “肝火旺……該不會是因為你那個學姐吧?” “什么?”嘴里有冰塊兒,簡以溪的聲音有些混沌不清。 安沐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就信口說著:“好不容易把學姐帶回了家,結果又被別人帶走了?!?/br> 簡以溪眨了下眼,又眨了下,凍得發(fā)麻的指尖情不自禁攥到了一起,一時間竟忘了嘴里凍得牙疼的冰塊。 ——安沐這什么意思?她怎么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安沐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覺得剛才那一句說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想緩解一下,可張口說出的反而更變本加厲。 “若不是那個學妹,你今晚是要跟學姐一塊兒睡吧?” 話都說到“睡”的份兒上了,簡以溪再不懂那就是真蠢了。 她趕緊進了洗手間,冰塊吐進水槽,邊洗手擦臉邊道:“不是,我對學姐沒那個意思,你可別亂說,讓學姐聽去多尷尬。” 不管尷尬不尷尬,至少給簡以溪了個臺階,讓她把冰吐了。 安沐道:“我知道,我就跟你開個玩笑,這么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嚴肅了,以前倒是挺喜歡跟毛毛胡說八道。” 開玩笑? 雖然此玩笑非彼玩笑,可聽到“玩笑”兩個字,簡以溪還是沒忍住心臟劇跳了下,跳得心口疼。 簡以溪又笑了笑,打從安沐回來,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皮笑rou不笑的干笑了多少次了。 簡以溪擰緊水管道:“我明天下班會買菜補冰箱,以后不用在外面吃,我做?!?/br> 安沐拖完了地,進來放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