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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層十分輕薄的東西,籠罩著她的全身,讓她再感受不到天氣的炎熱,十分舒服。 而那層?xùn)|西的外面,是看不見的漫天雨露,帶著微微涼意,于這天地間緩緩流動,仿佛伸手便能夠碰觸。 原來rou眼凡胎無法觸及天地靈氣竟是這樣的,難怪言朝暮能如此輕易凝氣為水,水還真是無處不在。 她興沖沖地跑到言朝暮面前,說出了這個發(fā)現(xiàn)。 言朝暮眸中閃過一瞬驚訝,而后定下神來,道:“好,那、那你試著去……去、去抓、抓住它?!?/br> 陸語冬點了點頭,閉上雙眼,再去感知那天地靈氣中的“水”,可當(dāng)她伸手想去觸碰時,卻發(fā)現(xiàn)它們未觸即散,甚至無法打濕她的指尖。 多次嘗試,她的雙手仍是一顆水珠都冇夠著。 陸語冬睜開雙眼,委屈地咬了咬唇,低頭道:“小師父,我,我……我抓不到,我太笨了。” 變聲期的小姑娘,聲音有些沙啞,聽著惹人憐。 “不笨?!毖猿号牧伺年懻Z冬的肩,目光溫柔,“不,不急……慢,慢慢來?!?/br> 陸語冬悶聲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到角落去自己苦練了起來。 暮沉山見陸語冬垂頭喪氣的,忍不住好奇地湊了過來:“啥情況???小丫頭進步太慢,被你罵了?” 言朝暮搖了搖頭:“太……太快了,她、她已經(jīng),能、能感知,天地靈氣了?!?/br> “……”暮沉山一臉詫異地望著陸語冬的背影,好半天才感慨出一句:“真的假的?我開始后悔冇把這好苗子收下了?!?/br> 言朝暮一臉不屑地瞟了暮沉山一眼。 “你這眼神啥意思?” “修、修幽冥之力,就、就別誤,誤人子弟?!毖猿赫f著,轉(zhuǎn)身走人。 “切?!蹦撼辽椒藗€白眼,“不都是天地靈氣,還要分個高低貴賤?” 說罷,他抬手聚起一團黑乎乎的靈力,思慮片刻后,自言自語道:“看上去是有點不適合小女孩,但人總是要長大的嘛……” 兩人三言兩語的談?wù)?,并冇有被陸語冬聽到。 那之后的日子,陸語冬都在與自己凝神時看到的那些“水”較勁。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她終于觸碰到了其中的一滴。 而后便順著那一瞬感覺,在指尖凝起了一個小小的水球。 陸語冬成功了,這看似小小的進步,讓她高興得在小小的屋子里跑了好幾個圈,最后一路小跑,沖進了不是故人。 她想告訴言朝暮,更想告訴曼珠。 恰碰上不是故人的一位??瓦^生日,呼朋引伴來了一場小聚會,整個晚上生意都格外的好。 曼珠坐在唱臺一首首地唱著客人花錢點的歌,言朝暮則一直在為那些客人調(diào)酒,小長隊都排起來了,根本冇空搭理她。 陸語冬癟著嘴站在一旁,等了又等,也冇等到個清閑時間,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吧臺前的高腳凳上,單手托腮,望著自己忙碌的小師父,發(fā)起了呆。 言朝暮見陸語冬在一旁干坐了很久,于是遞給了她一瓶葡萄味的美年達。 陸語冬抱著這瓶美年達一坐就坐到了凌晨收班。 所有客人離去后,她拉著曼珠不讓走,端端正正站在了吧臺前,對著正在收拾吧臺的言朝暮伸出了右手,眼里滿滿都是希望得到夸獎的期待。 而后,憋屎似的,費了好半天的力氣,終于凝出了一個小小的水球。 那一刻,邊上圍觀的妖精們都愣住了。 陸語冬下意識看了看曼珠和言朝暮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神也十分復(fù)雜,無意識抿了抿唇,皺起眉心,低下頭去。 “是我……丟人了嗎?”她小聲問著。 曼珠回過神來,摸了摸陸語冬的頭:“是你太聰明了?!?/br> “啊?” “語冬meimei!你才修煉了不到三年,就會凝氣了!”浣溪說著,漂亮的小臉?biāo)查g一垮,轉(zhuǎn)身“嗚嗚”地抱住小枝,故作傷痛了起來,“我們修煉三百多年了,馭靈都冇練熟呢!” 陸語冬記得,言朝暮曾經(jīng)說過,人類雖然壽數(shù)很短,在修行方面卻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只要通了靈脈,那對靈力的感知力必然會比妖精強上許多。 甚至這世上還有極其罕見的修煉奇才,他們?nèi)魸撔男逕挘恍枋畮锥甑呐?,便能趕上修煉了千年的妖精。 可前提也是潛心修煉。 三年來,陸語冬一直以學(xué)業(yè)為重,卻能精進得如此迅速,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什么意思???”陸語冬拉住了曼珠的衣袖,眸中閃爍著幾分小小的得意,“是在說我很厲害嗎?” “是?!甭闆_她彎起了好看的眉眼。 陸語冬摟住曼珠臂彎,開心道:“小師父教得好!” 欣喜過后,陸語冬在妖精們震驚又羨慕的目光下,拉著曼珠的手,蹦蹦跳跳回了家。 言朝暮收拾好了吧臺,鎖上了酒吧大門,正準(zhǔn)備關(guān)燈上樓,便見暮沉山在調(diào)酒臺邊倒酒。 “喝完,自己洗。”言朝暮將準(zhǔn)備關(guān)燈的手放了下來,轉(zhuǎn)身朝樓梯走去,剛走冇兩步,四周便已被一層隔音結(jié)界籠罩。 暮沉山沉聲道:“你就冇覺得陸語冬不太對勁嗎?十一歲才通了靈脈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奇才?!?/br> “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