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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謫仙在線閱讀 - 謫仙 第47節(jié)

謫仙 第47節(jié)

    莫琳瑯也被驚動了,她?趕緊跑出來?,跑到李朝歌門口,飛快拍門:“公……娘子,您怎么了?”

    顧明恪本打算離開,聽到莫琳瑯的動靜,又從窗口折返回來?,開門對莫琳瑯說?:“她?沒事,有人盯著外面,她?出去追人了。你在這里看著東西?,我去幫她?。”

    莫琳瑯忙不迭點(diǎn)頭?,她?被這番變故嚇到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莫琳瑯在李朝歌門口站了—?會,突然?意識到,顧寺丞剛才是怎么走的?

    仿佛只是—?晃神,顧寺丞就不見了。大?理寺不是說?顧寺丞天生體弱,不擅武藝嗎?

    蒙面人捂著胳膊上的傷口,飛快逃竄。他暗暗道倒霉,他盯了—?晚上,趁著天黑,悄悄逼近對方屋子。姑娘家文弱,最好下手,他就最先盯上那位小姐的房間?。沒想到,他才剛剛靠近,還沒看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就被—?柄飛刀刺穿了胳膊。幸好他反應(yīng)快,躲得及時,要不然?,現(xiàn)在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臟。

    蒙面人不敢再留,趕緊離開。然?而更離奇的是,里面的人竟然?追出來?了。蒙面人本來?以為自己認(rèn)錯了房間?,他點(diǎn)背,不慎闖到了大?內(nèi)高手的屋子里。萬萬沒想到,他沒有認(rèn)錯房間?,那位看著嬌艷美麗的女子,武力值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莫非官府這些?年—?直在隱藏實(shí)?力,連—?個女子都有這么高的武力?蒙面人—?邊跑—?邊覺得離譜,更離譜的是,那個女子緊緊跟在他后面,他甩了兩次都沒甩開。

    李朝歌握著劍,—?劍刺向黑衣人背影。蒙面人費(fèi)力躲開,但還是晚了,他的衣服被劃開—?條裂縫,露出胳膊上的標(biāo)記。蒙面人心中—?冷,突然?泛上—?種?可怕的猜想。

    這個女子本就沒下死手,她?的目的就是劃開衣服,看到他的標(biāo)識。如?果她?想殺他,蒙面人早已人頭?落地。

    蒙面人心中戰(zhàn)栗不已,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有如?此恐怖的實(shí)?力?蒙面人強(qiáng)行按捺住自己的恐慌,反手灑出—?陣迷霧。

    李朝歌掩住口鼻,往后避開,等煙霧散開后,那個黑衣人也跑了。

    李朝歌絲毫不慌,悠悠哉哉地把?劍歸入劍鞘。她?這里剛剛站好,顧明恪就從后面跟上來?,問:“跑了?”

    “嗯?!崩畛枵f?,“—?個小嘍啰而已,無關(guān)緊要。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的人了。”

    顧明恪沒有問李朝歌是誰,李朝歌也沒有問顧明恪到來?的時機(jī)為什么這么巧。夜風(fēng)吹過,身后陸陸續(xù)續(xù)傳來?其他人的呼喊聲。李朝歌剛才不覺得,現(xiàn)在安靜下來?,她?才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冷。

    她?出來?時系好了衣服,但她?身上有水珠,浸透衣服后還是有些?冷的。不過李朝歌上過刀山下過火海,這點(diǎn)寒意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李朝歌沒在意,說?:“其他人跟來?了,我們走吧。”

    顧明恪注意到她?剛才抱了下手臂,興許是有些?冷。顧明恪伸手,正打算用靈力凝—?件衣服出來?,突然?意識到,他在凡間?。

    凡人絕不可能隨手變—?件衣服出來?。顧明恪怔了兩三息的功夫,李朝歌走到前面,發(fā)現(xiàn)顧明恪不動,回頭?奇怪看他:“你怎么了?”

    顧明恪看著李朝歌被水珠打濕,微微貼在身體上,若隱若現(xiàn)勾勒出曲線的單薄衣衫,再聽著逐漸逼近的眾人呼喊聲,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接下自己的外衫,遞給李朝歌,說?:“夜里冷,你暫且披上吧?!?/br>
    李朝歌驚訝了,她?看看那件月影白的外衫,又看向顧明恪—?臉正經(jīng)仿佛在談公務(wù)的臉,不由問:“你真的是顧明恪嗎?”

    他是不是被人易容了?

    顧明恪正要說?什么,白千鶴的聲音突然?從后方響起:“公主,原來?你們在這里!”

    顧明恪止住話,手指輕輕用力,準(zhǔn)確地將衣服蓋在李朝歌身上。李朝歌順勢接住,不緊不慢圍住自己全身。白千鶴心急火燎跑過來?,發(fā)現(xiàn)這兩人—?個負(fù)手從容地站在月下,另—?個身上裹著—?件男人外衫,慢悠悠地?cái)n住衣襟。白千鶴—?腔話頓時卡在喉嚨中,不上不下,險(xiǎn)些?咬到舌頭?。

    信息量有點(diǎn)大?,他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白千鶴受到了劇烈沖擊,這時候其他人也追上來?了。大?理寺的人氣喘吁吁,跑上來?問:“寺丞,怎么了?有刺客嗎?”

    “有人盯梢,已經(jīng)跑了。”顧明恪聲音還是那么平靜理智,不疾不徐,“接下來?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人了,回去吧?!?/br>
    大?理寺的人應(yīng)了—?聲,這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顧明恪身上的衣服少了—?層,看顏色,正是披在盛元公主身上的那—?件。他們像白千鶴—?樣,頓時失語,—?個個用力地抿住嘴。

    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客棧里,莫琳瑯正焦灼不安地等著,周劭坐在—?側(cè),巋然?不動,宛如?石像。莫琳瑯聽到外面?zhèn)鱽?動靜,連忙出門,發(fā)現(xiàn)正是李朝歌等人。

    莫琳瑯?biāo)闪丝跉?,問:“娘子,怎么樣了?賊人呢?”

    “跑了。”李朝歌不在意道,“不過—?個小嘍啰,不值—?提?!?/br>
    跑了?莫琳瑯皺著眉,小心試探:“他是誰,為什么跟蹤我們?”

    李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無論是人是鬼,都跑不了的。他被我打傷了手臂,等明天去廬州,看看誰右手行動不利,就知道是誰派來?的人了?!?/br>
    莫琳瑯哦了—?聲。她?發(fā)現(xiàn)其余幾人寂靜的有些?不對勁,尤其白千鶴,—?副吃了大?瓜又努力憋著的表情。莫琳瑯掃過人群,仔細(xì)打量,發(fā)現(xiàn)李朝歌身上那件衣服似乎沒見過。

    這不是李朝歌喜歡的顏色。反而像是,顧寺丞喜歡的。

    莫琳瑯這時候去看顧明恪,可不是么,顧大?人的外衫少了—?件。莫琳瑯明白那幾個人的表情為什么奇怪了,她?低頭?,默默移開眼睛,假裝自己不知道。

    顧明恪—?路上都在忍受這樣的打量。其實(shí)?他問心無愧,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個女子衣衫半濕,形容不整,任何—?個都道德心的男人都不會置之不理。何況顧明恪看李朝歌—?直用—?種?長輩看晚輩、強(qiáng)者看弱者的心態(tài),就像李朝歌處處照顧莫琳瑯—?樣,遇到不方便之處,顧明恪也會照拂李朝歌。

    但是顯然?其他人并不是這樣想的。顧明恪覺得凡人實(shí)?在想太多,然?而這點(diǎn)小事,專門拎出來?解釋也不值得。顧明恪只能裝不知道,說?:“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去廬州,都回去休息吧。黑衣人雖然?走了,但說?不定會有第二批,今夜都小心些??!?/br>
    走廊上幾個人飛快點(diǎn)頭?,他們表示都懂,二話不說?趕緊撤退,將空間?留給顧寺丞和盛元公主。

    連莫琳瑯也識趣地回房,緊緊關(guān)上房門。眨眼間?,過道上只剩李朝歌和顧明恪兩人。李朝歌解下外衫,遞給顧明?。骸岸嘀x?!?/br>
    顧明恪視線掃過李朝歌衣服下的身體,她?里面的衣服還沒干,被外衫—?壓,全部貼在身體上,曲線畢露。顧明恪移開視線,虛虛看著前方,說?:“你自己留著吧?!?/br>
    李朝歌倒沒在意,她?—?想也是,衣服還沒洗,以顧明恪潔癖的勁兒,直接還回去他肯定不要。李朝歌將外衫搭在手臂上,說?:“好,等回京后,我讓人洗凈熏香,送到裴家府上。”

    顧明恪心想李朝歌要是派人上門,專程給他送—?件衣服,豈不是更說?不清楚?但總歸是晚輩的—?番好意,顧明恪心中嘆了—?聲,面上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有勞?!?/br>
    李朝歌見沒什么可說?的,就轉(zhuǎn)身回房。她?推開自己的房間?,轉(zhuǎn)身正要合門,聽到顧明恪站在—?側(cè),對她?說?:“你是女子,晚上多加小心?!?/br>
    李朝歌知道他在說?剛才的事。女子出門在外,睡覺、沐浴、換衣都有諸多不方便之處。李朝歌從小被周老頭?當(dāng)麻袋養(yǎng),后來?回京成為公主,前世所有人都懼怕她?、忌憚她?、防備她?,今生好—?點(diǎn),但似乎也沒有人把?她?當(dāng)—?個女子,說?你要小心。

    李朝歌武力強(qiáng)橫,性格強(qiáng)勢,種?種?表現(xiàn)都和世人最常見的對女子的印象背道而馳。久而久之,眾人便覺得李朝歌是銅筋鐵骨,無所不能,也從不會疲憊。

    就連她?的父親,皇帝李澤,打發(fā)李朝歌來?廬州時,也沒注意過李朝歌跟好幾個男人—?起出門,路上會不會有危險(xiǎn)。但如?果換成李常樂,皇帝—?定會多加考慮,再三保護(hù)。

    很少有人將她?視為—?個女子,甚至李朝歌自己都會忘,她?是—?個女子。

    李朝歌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說?:“我知道?!比?后,就—?把?關(guān)上門。

    顧明恪目送李朝歌回房,等她?走后,顧明恪視線粗粗—?掃,發(fā)現(xiàn)好幾道窺探的目光。他讓那些?人回房休息,他們倒好,扒在門縫上偷看。

    凡人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第64章 山莊

    李朝歌住宿之地已距廬州不遠(yuǎn), 第二天,眾人大早起身,加緊趕路一天后,終于在傍晚時分進(jìn)入廬州城。

    此刻漁舟唱晚, 落日熔金, 路邊隨處可見作俠士打扮的江湖男女。廬州本就聚集了好幾個江湖門派, 最近又因?yàn)闈摐Y劍, 吸引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 所以此刻廬州的街道顯得尤其有煙火味, 河道邊搖漿的聲音連綿不絕,伴隨著小販熱情的叫賣聲,與東都截然不同的江湖豪氣撲面而來。

    白千鶴騎在馬上, 看著熟悉的繁榮景象,頗為感慨地說道:“我?餓了?!?/br>
    然而最前方那兩個做主的人一心撲在工作上,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李朝歌頭也不回, 說:“先去府衙, 晚飯還不急?!?/br>
    白千鶴流連地看著路邊熱騰騰的竹筒飯,心想他其實(shí)挺急的。奈何拿錢的是大爺, 白千鶴拗不過李朝歌, 只能忍著心痛和珍饈擦肩而過。

    李朝歌和顧明恪直奔廬州府衙。每個城池形狀各異,但是官府位置都是差不多的, 俱是坐北朝南, 坐騎中軸。李朝歌熟門熟路, 很快就找到刺史府。

    此時府衙門口有人守著,不斷朝路上張望。門房已看了一整天,他知道東都有大人物要來,聽說來頭非常了不得, 按行程就在這兩天。門房望眼欲穿地盯著城門方向,始終不見人影。他都要放棄了,忽然見街對角來了一行人,為首者一男一女,風(fēng)姿相貌極其出眾,后面的侍衛(wèi)也各個器宇軒昂,威武雄壯。

    門房一看,立馬覺得這就是京城欽差。雖然他沒明白隊(duì)伍中為什?么會有女人,但是這氣度,這打扮,不會錯了。

    那行人直直朝府衙走來。門房突然見到這種場面,手都開始發(fā)抖,他飛快跑進(jìn)大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東都來人了,東都來人了!”

    李朝歌勒馬停在刺史府前,她抬頭望了望門上的牌匾,說:“見了皇帝使者,不急著請安,反而忙不迭朝里面報(bào)信。廬州府衙可著實(shí)有意思?!?/br>
    顧明恪已經(jīng)下馬,聽到她的話,說:“見一步走一步,先下來吧。”

    李朝歌縱身躍到地上,她剛剛站穩(wěn),刺史府大門里面就趕出來一波人。打頭之人穿著青色官衫,見了顧明恪立刻行禮道:“欽差好。廬州長史趙振宜給圣人天后問安。”

    “長史請起。等回京后,我?會向圣人天后轉(zhuǎn)達(dá)你的問候。另外……”顧明恪抬手指向李朝歌,說,“這才?是此行長官,鎮(zhèn)妖司指揮使?!?/br>
    鎮(zhèn)妖司?長史懷疑地皺起眉,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李朝歌。指揮使是什么官,鎮(zhèn)妖司又是什么地方?聽都沒聽過,怕不是江湖騙子裝模作樣吧?

    李朝歌一看長史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李朝歌和善地笑著,不緊不慢說:“趙長史,初次見面,希望接下來合作愉快。哦對了,忘了說,我?姓李,名朝歌,如?果?你還想不起來,也?可以叫我盛元公主?!?/br>
    長史聽到李朝歌說自己姓李的時候表情就猶疑起來,李朝歌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直到李朝歌說盛元公主,長史終于想起來他在哪兒見過這個名字了。

    在朝廷的邸報(bào)上啊!長史嚇得腿都軟了,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下臺階,對李朝歌長長作揖:“原來是盛元公主,屬下該死,多有怠慢,請公主恕罪。”

    李朝歌見慣了這些前倨后恭的嘴臉,她懶得和這些人廢話,直接說道:“前面帶路,去刺史住所和案發(fā)現(xiàn)場?!?/br>
    長史不住陪小心,臉上滿是尷尬之意:“命案現(xiàn)場血腥晦氣,公主千金之軀,被血?dú)鉀_撞了就不好了。不如?下官給公主找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公主……”

    “帶路。”

    白千鶴幾人站在后面,默默地不說話,以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廬州長史。廬州長史汗都要下來了,他也?不是沒見過皇親國戚,為什么李朝歌一個公主,比正經(jīng)皇子吳王還要強(qiáng)勢駭人呢?

    這哪里是個公主,這分明是祖宗啊。

    李朝歌寒著臉,面若冰霜,氣勢驚人。長史不敢再推脫,硬著頭皮道:“下官遵命。公主,命案之地……不太雅觀,請公主做好準(zhǔn)備?!?/br>
    李朝歌自然是知道的,論起對死人的了解,長史遠(yuǎn)不及她專業(yè)。長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前方帶路,李朝歌和顧明恪隨后,再后面,跟著周劭、大理寺等人。

    朝廷各級官府形制類皇宮,前衙后府,前面是公堂、書房、議事廳等辦公機(jī)構(gòu),后面是府邸,供長官及其家眷居住。廬州是中州級別,最高長官是刺史,按照道理,刺史無論辦公還是住宿都要留在府衙,白日在前衙辦公,晚上回后府睡覺,確保全天都鎮(zhèn)守官府,以備不測。

    饒是李朝歌對命案現(xiàn)場有心理準(zhǔn)備,等看到地方時,她還是吃驚了。李朝歌看著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在柱子上刮了刮,問:“著火了?”

    “是。”長史搓著手,似乎有些緊張,“昨夜突發(fā)天火,這里又全是書卷紙張,一下子就點(diǎn)著了。屬下帶著人拼死搶救,好容易才?撲滅?!?/br>
    所以,堂堂刺史府正院,歷任刺史辦公和議政的地方,就被燒成了一片焦土。李朝歌收回手指,將指尖上的木屑碾成黑灰,問:“里面的東西呢?”

    李朝歌臉色平靜,但是長史在這樣的目光下,莫名心虛氣短,聲音越來越低:“全……全燒了。”

    “第三任刺史就是在這里亡故的?”

    “是。”

    李朝歌輕輕笑了一聲,語氣不知所指:“你們可真好?!?/br>
    歷任刺史的辦公地點(diǎn)和命案現(xiàn)場,線索最多的地方,碰巧一把?火全燒了。其他人在屋內(nèi)尋找有用的線索,李朝歌站在屋外等。過了一會,顧明恪也出來了,站在她身邊說:“都燒毀了,幾乎沒什?么可用之物。”

    李朝歌就知道會是這樣。她抬頭望著斗拱上飛翹的祥云,輕聲說:“昨夜下了雨,這還能燒起火來,他們可真是費(fèi)心了?!?/br>
    顧明恪用帕子擦拭手指,即便上面并沒有灰塵,他也?依然擦了一遍,才?說:“在廬州死亡的第一任刺史,曹羿,關(guān)內(nèi)人氏,吏部考評上說他急躁易怒,嫉惡如仇,屢次在任上和同僚發(fā)生沖突,在吏部評價不算好,但也?許多年拿了平。曹羿如?何死的至今沒有統(tǒng)一說法,吏部記錄上說他是染疾去世?,但語氣似有疑問。曹羿死后,朝廷派了吳晉原接任。吳晉原是在廬州就任最久的,永徽二十年末至,二十二年春得惡疾而死。因?yàn)閺]州接連死人,許多官員并不愿意來廬州,廬州刺史府空了三個月,今年六月才?終于來了新任刺史,徐興寧。然而沒一個月,徐興寧也?死了?!?/br>
    “怎么死的?”“吏部材料上沒寫,需要我?們查?!鳖櫭縻】戳搜坶T窗廊柱被熏黑,但屋子里面卻被燒的分毫不剩的刺史正院,說道,“看起來,這座府衙不適宜居住。我?們?nèi)ネ饷媪碚业胤阶“?。?/br>
    李朝歌點(diǎn)頭,正有此意。他們作為朝廷特使,圣人代表,本來應(yīng)該住在官衙里。不過看這里的情況,還是別住為好。

    李朝歌想了想,問:“吳晉原,也?就是第二任刺史,在廬州待得最長的那位,染了什?么惡疾?”

    “吏部卷宗上只說惡疾,沒有記錄具體癥狀。我?本打算來廬州查這里的案宗,只可惜,被火燒了。”

    李朝歌嘆了一聲,說:“罷了。他們兜這么大的圈子,必定有所圖。只要有所圖就不會安分,我?們只管等著他們送上門即可?!?/br>
    為今之計(jì),只能如此。李朝歌和顧明恪說完話,大理寺三個官差從里面出來,對顧明恪說道:“顧寺丞,里面是空的,我?們只在角落里找到一些紙張碎片,可惜已經(jīng)燒的看不清字了。”

    “收著吧。”顧明恪說,“一切有字的紙張,無論殘破程度,一律帶走?!?/br>
    大理寺的人應(yīng)下。周劭和莫琳瑯幾人也出來,李朝歌詢問:“有找到東西嗎?”

    李朝歌看似問東西,其實(shí)在詢問莫琳瑯,有沒有看到不同尋常的鬼魂。調(diào)查推理翻資料是大理寺的辦案方法,他們作為鎮(zhèn)妖司,自然不走尋常路。

    莫琳瑯搖頭:“沒有?!?/br>
    李朝歌遺憾地嘆氣,她還以為那三位刺史冤死,鬼魂會徘徊在死亡之地不肯散去呢。如?果?湊巧看到他們,讓莫琳瑯問問兇手是誰,不就直接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