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只寶狐-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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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里酒氣蒸騰,香霧裊裊,悠揚的古琴聲從屏風后傳來,高山明月般柔和恬靜,彈琴的女子眉目淡然,穿著得體,一點也沒有辛秘想象中的污穢之色。 那些唐氏的族人們也都安然落座,風波過去之后他們又談笑從容,推杯換盞,其樂融融。就連剛剛幾乎要發(fā)作的那個唐氏青年唐行卓都恢復了笑吟吟的樣子,向辛秘道了抱歉,風度翩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切都恰到好處。 但辛秘覺得……不妥。 說不上是哪里的問題,飯菜美味干凈,茶水也是很正宗的蜀州白茶,桌上的人談笑風生,無人表現出對她的惡意與敵意,還時不時有人與她攀談。 再正常不過了。 但神明的敏銳感知讓她腦后有一處拼命地跳,一扎一扎地提醒著她,讓她難以安心。 她咬了咬唇,難得的還是小性子占了上風,不愿回頭與霍堅商議。 大局……她已經守了幾百年的大局,處處以局面以族人為重,想要將身邊所有人都照顧到羽翼之下,可偏偏總是有人要掙脫開去。 這一次,她不愿意再“顧全大局”了。 于是辛秘肆意地放縱著自己的小脾氣,一言不發(fā)地垂著眼睫喝茶。 身后的霍堅似是看她情緒不對,向前挪了挪膝蓋,想要與她說些什么,辛秘根本不理他,寬袖一揮,似是無意地將桌上裝飾用的花瓶取下,擱在身后。 看起來像是覺得它影響自己取用食物,實則用花瓶擋住了霍堅靠近自己的路,若他非要擠過來,花瓶就會被推翻,弄出動靜。 好啊,你不是為了所謂大局忍辱負重嘛。 辛秘有些惡意地想著,到時候瓶倒水灑,整桌人都能看出二人不睦,到時候他們又會做些什么……我看你怎么守你的大局。 霍堅無法,只好縮了回去。 之后他又嘗試了兩次,都被辛秘冷漠地閃開了。 她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告訴他:別碰我,不想理你,一邊涼快去。 “……”霍堅收回了手,不動聲色地喘了口氣。 辛秘生氣了。他喝酒之前就想到了辛秘會不高興,但沒想到這次會這么嚴重。 但那杯酒他不得不擋下來,到現在仍在慶幸自己擋得好。 ——那酒里被放了東西。 一如他們猜想的,并不是會致命的毒藥,唐家人還沒那個膽子在自己的地盤上害一個辛氏嫡系,但酒液也不是全然無害的。 現在他的氣息有些阻滯,心跳加快,肺部一陣一陣地發(fā)熱,就連手腳都有些用不上力的酥軟。 似乎是迷藥,但藥性并不猛然爆發(fā),只是潛伏在他的身體里,一縷一縷地擴散著。 也許這杯酒本來是給辛秘的,只針對她的體型下了對應的藥量,沒想到最后被他攔下,里面的迷藥不足以放倒他這種身體強健的武人? 他不知道。 但他明白,他現在不能表現出一絲的不適,不管是皺眉、搖晃,還是雜亂的呼吸,這些都不能出現在他身上。 否則他們二人就會被心懷叵測的餓狼撕碎。 下藥的人還在看著他們的方向,跋扈的唐姓青年唐行卓,和他側邊端坐的張瑞,他們時不時看向他這個方向,與他對上視線,還遙遙舉杯相敬。 他們沒有輕舉妄動,也是在猜測,在遲疑。那份原本準備給辛秘這個瘦弱體格的分量,究竟能不能放倒這個高壯許多,并且身強體壯的護衛(wèi)。 “……”霍堅沉沉地看著對面二人,收回視線,掃過其他坐席上正言笑宴宴的眾人,揣測著是否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 所幸其他人都對他無甚關注,沒有人在意這個剛剛替自己的主人擋了一杯酒的下仆,在他們看來,這再正常不過了。 那團酒液似乎正在緩慢地點燃,從胃部的細微的灼熱之感,絲絡縱橫地燒進四肢百骸。 霍堅嘗試著調息運氣,只是這藥邪門,越是運功,藥性傳得越快。他很快就氣息渾濁,只能強自忍著喉嚨口的燒灼調整呼吸,面上裝出一派無事發(fā)生的云淡風輕,實則連握筷的手都在輕輕顫抖了。 但他表現得很好,一絲一毫都沒有示弱。 就連靠近他,坐在他斜前方的辛秘,在幾次偷偷回頭看他情況之后,也確定他安然無恙,因此更加肆無忌憚地發(fā)著脾氣,不愿意理睬他。 …… 霍堅都要苦笑了。 他渾身熱氣騰騰,額上的汗珠凝結,偏偏今日頭發(fā)梳理的整齊,幾乎一覽無余那些晶瑩的水珠。 他心知這些痕跡無法偽裝,回憶了一下辛秘云淡風輕唱空城計騙人的樣子,一咬牙,也不裝了,學著她那個冷淡睥睨的眼神看了一眼對面兩人,就當著他們的面隨手擦了擦汗。 最后收的時候沒到位。 辛秘騙人的時候是會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神又酷又兇,莫名就讓人覺得她還有無窮無盡的后手。但這次他實在是太難受了,一團熱氣在胸口燒著,怕自己的軟弱被看出,他只與那二人對視了一瞬間,就強忍著冷淡扭開頭去。 好在還是蒙混過關了,他熬過這一波熱力再抬頭時,就看到唐行卓的面色又不太自然了,他來來回回地打量他,驚疑不定。 很好,這個“察覺出不對但是根本沒有影響”的高人形象樹起來了。 他總算是小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又該考慮怎么不動聲色地將消息傳給辛秘,并且?guī)е矶肆恕?/br> 想想狐神當時震驚、憤怒,還有一絲絲他讀不懂的懊惱交雜在一起的錯亂表情,霍堅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件事沒那么好做。 事實也果真如此。 他不擅長那些細微的小動作,也不擅長張嘴引起話題,再加上那心懷不軌的二人仍舊半信半疑,時不時地引起話題繼續(xù)拖延時間,辛秘遲遲沒有回應,他喝下的酒液反倒更加藥性翻騰了。 男人冷峻的眉眼掃過靜靜盯著面色也不是很好看的張瑞,被曬得蜜色的頰上泛起一抹微不可見的薄紅,咬著牙呼吸吐納,忍住那股竄向下腹的邪火。 現在藥性幾乎完全激發(fā)了,他也因此讀懂了這杯下了東西的酒液的功效。 想想若是辛秘喝下了這杯酒,還有送上酒的人原本的齷齪想法,那種磅礴的怒氣難以壓制地翻涌而出,冰冷而燃燒的感覺讓他呼吸更加粗重,幾乎壓抑不住腹中團團的火焰。 他對上了張瑞的視線。 ——這里,只有他曾見過辛秘沒做打扮,只穿著男裝的樣子,也只有他知道辛秘是女子。 所以他使出了這樣下作的手段。 宴席持續(xù)了許久,久到辛秘那股尖銳的不適感幾乎難以忽視了。 她放下手中喝空的茶盞,微微蹙眉。 側桌上,唐行卓又引起了新的一輪話題,他看起來本來就是愛玩愛享受的紈绔,見識過的新奇事物不知凡幾,此時隨手拿幾個出來講,就引得一眾唐家人聊個沒完。 似乎沒什么問題,但辛秘注意到張瑞時不時隱蔽地看向自己左后方。 他動作很小,眼皮幾乎只是微微一抬,還抬著袖端起酒杯遮蓋下半張臉,幾乎難以察覺,但辛秘是坐慣了上位的人,在面見她的時候,經常有人這樣遞眼神,她看了上百年,早就熟知這些動作了。 那里是霍堅的位置。 他們看那里,是在看些什么?或是……在確認什么呢? 辛秘心下一凜,意識到了這些人可能在拖延時間,霍堅喝下的那杯酒里,可能有什么緩慢發(fā)作的東西。 她不好回頭,也不能就這樣貿然地去看他的狀況。 思忖一瞬,她捋了捋袖子,施施然站起身來。 正在滔滔不絕的唐行卓話語一頓,下意識地將目光轉了過來,在她身上一掃,隨即又不經意地扭開了頭。 辛秘冷笑。 還真的有陰謀。 她沒有再去看張瑞的神色了,干凈利落地拍了拍坐皺的下擺,向侍立在身后較遠處的侍女開口:“請問東司在何處?” 全程不慌不忙不緊不慢,擺出了咋呼人用的慣常冷臉,得到答案之后她禮貌性地向侍女道了謝,就要走過案去。 霍堅盯著她,心里發(fā)急。 那些人給她下藥有所圖謀,現在這杯酒被自己喝了,但如果她落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依然可以任人為所欲為,他一定得跟著她去的。 他現在氣息紊亂,全憑坐著才能壓制,若是一動,難免被張瑞察覺——他也是會武的。 但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辛秘離開他能保護的范圍。男人咬牙,準備強行提氣壓下翻騰的熱量,站起身追出去。 下一秒,柔軟的身體在路過他時一歪。 “誒呀。”她好像真的被絆倒了一樣,聲音驚訝又慌張,但正對著他的表情分明是冷漠高傲的,她怒氣沖沖的黑眼睛直直看著他,像兩個小小的漩渦,映出了他呆滯的神色。 “坐久了真是腳麻……”她嘴里嘀咕著,不著痕跡地掐他的手,雙眸冰冷催促:“你快扶我去?!?/br> 主人喝高了或是坐麻了腳,由護衛(wèi)扶著行動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小小sao動。 ——除了張瑞二人。 “且慢?!碧菩凶亢榱恋穆曇繇懥似饋?,他臉上掛著倨傲的笑容,口吐虛假的關心之語:“天黑路滑,不如帶兩個護衛(wèi)去吧?!?/br> 他面上仍有懷疑。 ============== po18.vip「po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