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只寶狐-神明之軀永化為塵
書迷正在閱讀:葵向陽生(1V1,HE,仙劍龍葵同人)、上門狂婿、我表里不一在線翻車[穿書]、北國漫記、黑白禁區(qū)、軟刃、原來這不是高干文啊、偷妳(H 1v1偽出軌)、復(fù)仇的遊戲(高H,多rou)、奮斗在盛唐
晨光熹微,遙遠(yuǎn)而輕薄的光線穿過傷痕累累的山林灑落,山間籠罩著霧般柔軟的暈黃。 咚—— 咚—— 這次就連霍堅也聽到了,他分神控制住自己在半空中的身體,側(cè)耳去聽。 重重迭迭的撞擊聲由遠(yuǎn)及近,聲勢浩大,混亂卻又輕快。 “這是……” “是阿壽的象群。” 辛秘松了口氣,眼瞳不由自主地眺望著山谷的那一端,巖壁倒塌之后這個高聳的斷崖變成了緩和的亂石坡,苔蘚、灌木、草地、樹木倒伏在上面,視野十分開闊。 在他們眺望的視線里,西南方逐漸出現(xiàn)了縷縷騰起的煙塵,茂密的樹頂在巨物的碰撞之下左右劇烈搖動。 黑蛇半是警惕半是絕望,語不成調(diào),混亂地咒罵著這片該死的山林、該死的苗疆之神、該死的凡人、該死的陽光…… 在它嘶啞可怖的聲浪里,遠(yuǎn)方出現(xiàn)了象群的身影。 烏叔蓋到底還是帶到了消息。 那是一個龐大的族群,巨石般強(qiáng)大美麗的身影迎著陽光摩肩接踵,在樹影下落下自然之民的足跡,井然有序地向此處奔跑而來。 他們灰褐色的皮膚深沉而堅硬,表面攀附著深深淺淺的綠色藤蔓,仿佛神秘古老的圖騰。粗壯的蹄足落在地面上撞擊出穩(wěn)定厚重的聲響,寬厚的耳朵緩緩撲閃著降低著運動而升高的溫度,這群自然的巨大精靈正毫無畏懼地奔赴也與破壞山林?jǐn)橙说膽?zhàn)局。 為首的年長母象神色淡定溫和,烏黑的雙眼毫不動搖地鎖定著前進(jìn)的方向,她皮膚松弛、毛發(fā)零散,她不年輕了,但她依然筋骨強(qiáng)健,智慧過人,是最堅定的山林的戰(zhàn)士。 一只米色乳白的漂亮小象奔跑在她右手邊,他看起來小了一圈,但皮膚柔韌,四肢有力,象鼻和背上都披掛著紫藤與輕巧銀飾,皮膚上描繪著繁復(fù)紋路,尖銳象牙上用油彩涂抹著勝利的祝禱符文。他穿過陽光與云霧,腳下輕快地邁過倒塌的樹木,每一步都不曾在地面留下沉重痕跡,他看著亂石坡下的黑蛇,眼中閃過痛惡與冷凝。 阿壽也來了。 漂亮的米白小象左右掃視已經(jīng)慘遭厄難的山林,仰頭長鳴,喉嚨里發(fā)出了悠長催促的聲音,這叫聲并不刺耳,但不管是誰都能聽出這聲音里的怒火。 “……該死的卑賤生物……”黑蛇悶悶地詛咒著,強(qiáng)忍著腹中和背上的劇痛,竭力想要調(diào)轉(zhuǎn)身體,重新潛伏回陰暗的地底之下躲藏起來。 “霍堅!”辛秘心知這樣的機(jī)會不能放過,厲聲催促。 男人早就在蓄力,得到命令之后他更是雙臂發(fā)力,猛地抽出深深刺進(jìn)黑蛇rou里的短刀,整個身體向上躥去,力竭時又猛地刺入它身體里穩(wěn)住自己,幾個呼吸之間已經(jīng)向上攀爬了不短距離,越來越靠近它高高揚起的頭部。 這樣的危險不容忽視,黑蛇氣得發(fā)狂,竭力地晃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將這惱人的臭蟲甩落下去。 這樣一耽擱,它下潛的步伐被拖延,象群很快奔跑而近,辛秘眼尖地看到周邊本被踐踏得一塌糊涂的藤蔓在緩慢生長蠕動,知道阿壽的控制范圍在接近了,更是發(fā)了狠地從霍堅懷中探出頭,忍著肋骨的疼,冷聲喊話:“還活著的話,將它留在這里!” 她聲音不夠大,但霍堅明白了她的意思,運足氣力,向黑蛇腹中不知生死的人傳達(dá)信息:“再堅持一刻!” 黑蛇的掙扎幾近癲狂,它傷痕累累的鱗片盡數(shù)張開防御著,獨目流下血淚,焦黑的口腔瘋狂噴吐著大小不均的火團(tuán),頭頂原本龍角脫落的位置也開始滲血,它現(xiàn)在連蛇都不像,完全是怪物的模樣。 年長母象已經(jīng)靠近了亂石坡頂,雙方距離再一次拉近,她聰慧睿智的雙眼快速審視著周遭環(huán)境,眼中閃爍著怒氣與戰(zhàn)意,她短促地連聲哼鳴,對自己的家族發(fā)出命令。 象群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士們撲閃著巨大耳扇,盡然有序地分作幾路,從坡度較緩的亂石坡上通往谷底。 阿壽則獨自向前,他跑得那樣快,身上披掛的銀飾和藤蘿美麗飛舞,半點不減他的靈巧,反而讓他看起來像是天地鐘愛的、踩踏著云團(tuán)的自然精靈。 他粗壯有力的四蹄在高處地面一蹬,整只象都輕靈迅速地飛身而起,就仿佛他原本就是飛在空中的什么靈巧生物、而不是以力量知名的象一般,直直從高處飛降而來。 他披掛著陽光,喉嚨里發(fā)出長長的鳴叫,仿佛在歌唱。 在這樣的歌聲里,山川、大地、天空、云朵、樹木、百鳥、蟲蛇……一切自然的造物都醒來了。 有風(fēng)的呼吸縈繞在身周,辛秘敏感地打了個哆嗦,感覺身周每一根毛發(fā)都被氣流拂動,在這一瞬間里,山林里雜糅著水氣與林木清香的空氣仿佛具有了生命力,它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火焰和血腥的味道,而是緩慢浮游起來,大大小小的風(fēng)團(tuán)卷弄著樹葉,靜謐流淌。 接著是水聲。 淙淙的靈動水聲響起。這山谷里原本的水潭沉寂已久,毫無生氣,在之前的動亂中更是溢出亂流,消弭在干裂的土地里……現(xiàn)在它們被喚醒了,晶瑩發(fā)亮的水珠從巖壁上、山石邊、葉片間匯聚而來,一滴、兩滴、一捧……逐漸匯成豐沛的潺潺溪流,嘈雜地吟唱著在谷底奔涌而過。 水流所過之處,原本被燒得干枯發(fā)黑的綠植一點點褪去衰頹的焦黑,鮮嫩的綠芽從根系上生長,斷裂的枝條重新抽條,翻出土壤的樹根重新扎深,這些古老的樹木沉悶地回應(yīng)著山林的召喚。 這樣鮮活旺盛的生機(jī)仿佛刺痛了黑蛇,巨大的身體顫抖更甚,身下早已被壓成齏粉的草木竟也煥發(fā)了新枝,深深淺淺的綠意吞沒了它流出的濃腥黑血,繁茂得像是要反過來將它湮滅般肆意生長著。 黑蛇哀嚎的嗓音更添絕望,它不顧一切,丟掉所有防御,只想盡快逃離這片綠色。 可它做不到。 堅韌的、深綠色的樹藤從四面八方而來,從被它毀滅的山林樹木間而來,延伸自每一棵大樹的枝頭、每一片灌木的根系,在它們的神明的催動下,帶著復(fù)仇的怒火,一圈一圈,無窮無盡的樹藤勒緊它的身體,讓它一動都不能。 它僅存的龍鱗割斷了一部分藤蔓,但更多的樹藤鎖進(jìn)它的傷口里,剮蹭掉腐爛的鱗片,黑蛇劇烈顫動著,胸腹之間重新染上光芒。 阿壽已經(jīng)從天而降,四足輕盈地踏在空中,柔韌的象鼻揮舞著,發(fā)出悠長的命令。 那些匯聚在一起的水流忽而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山間凌晨的寒意呼嘯而來,冷酷地覆蓋它喉嚨里愈發(fā)虛弱的火苗。 龍焰在水中仍可燃燒,甚至可以燒干普通水流,司掌自然的阿壽本不是這驍勇善戰(zhàn)神明的對手,但它太虛弱了,殘存的火苗堅持了幾息,終究還是湮滅在冰冷的水底,它赤紅發(fā)燙的喉嚨被極寒的水流嗆入,伴隨著“滋啦”的刺耳聲像騰起了滾滾黑煙。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熾熱的焰心被強(qiáng)行冷卻,撕裂般的劇痛從胸腔傳來,黑蛇卷曲著身體,渾身都在浸血。 “離開這里?!卑塾米兓叵笊砗笥七h(yuǎn)而巨大的聲音向二人說話,他眼中毫無平日里和煦笑意,只有冰冷的憤怒。 明白這樣的場面容易誤傷,霍堅極快地從黑蛇背上滑下,猶豫了一瞬,還是反身滑向它的肚腹,它那里早已一片血rou模糊,散發(fā)著腥臭的血味,黑紅混雜成一團(tuán)。 辛秘靜靜地看著。 霍堅伸手在它腹部摸索,在它反應(yīng)過來之前找到了之前刀尖破出的那處裂口,猛地將整條前臂都伸了進(jìn)去。 黑蛇劇烈地掙扎著,幾乎將男人掀翻在地。 阿壽看著他們,身上披掛的花朵無風(fēng)而動,纏繞著黑蛇的藤蔓再次收緊,盡數(shù)勒進(jìn)rou里,黑血噴涌而出。 “你想救那個男人,為什么?”他問,“你不信任他,那時我在他身上也察覺到了惡意,讓他死在這里不是更好嗎?” “……”辛秘有些煩躁地咂嘴:“他還有用?!?/br> 可有什么用,她又說不上來。 還好阿壽沒有再問,他只用自己睫毛長長的溫潤眼睛注視著霍堅,等待著。 在黑蛇混亂的嘶聲哀嚎里,霍堅單臂用力,硬生生從它腹腔的破口拉出來一個黑紅色濕漉漉的人。 “走?!?/br> 來不及細(xì)看,憤怒的象群們已經(jīng)沖下了山崖,它們粗壯的四足奔馳著,口中發(fā)出進(jìn)攻的呼喊,森白長牙和長鼻卷起的巨石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無能為力的蛇軀。 半身血染的霍堅拖著重物竭力向后退去,躲過煙塵騰騰的巨獸群。 黑蛇的嘶吼從怨恨變?yōu)榻^望驚恐也只不過是一息之間,巨大的苗疆戰(zhàn)士們轟隆作響地包圍了它,吞沒了它,很快它就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了,只有皮rou鱗片嘈雜作響的雜音。 濃稠的黑血滲進(jìn)土壤,飛在空中的阿壽只是冷漠地看著下方的一切,并不出手,也并不阻止自己的族人,他只是等待著,記錄著這一場獻(xiàn)給大山的獻(xiàn)祭。 這天賜的惡神仗著自己的強(qiáng)大,曾無數(shù)次毀滅山川,踐踏大山的子民,污染水流泥土,讓山林患上惡疾,在森林的回憶里留下的只有血腥與痛苦……而現(xiàn)在,山林的孩子將一切都還給了它。 ============== 一號boss下線! 其實我本來真的考慮過要不要讓歐陽潯也領(lǐng)盒飯的,但是想想他死了后面去哪找兵力……還得打二號boss呢……還是活著吧。 基友:你可做個人吧,寫rou要口人,寫劇情也要口人。 ??你在說什么,這里又不是*江不會有口口! 劇情太久了,下章燉rou番 (看到有寶說想看烏叔蓋和李洛兒床戲,大家想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