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只寶狐-援兵將至宿命之爭
書迷正在閱讀:葵向陽生(1V1,HE,仙劍龍葵同人)、上門狂婿、我表里不一在線翻車[穿書]、北國漫記、黑白禁區(qū)、軟刃、原來這不是高干文啊、偷妳(H 1v1偽出軌)、復(fù)仇的遊戲(高H,多rou)、奮斗在盛唐
歐陽潯如約帶著歐陽氏的軍隊趕來時,已經(jīng)又過了將近一月。 期間大大小小的談判進行了無數(shù)次,有些細節(jié)達成了一致,最關(guān)鍵性的部分卻依然不得寸進,周氏的態(tài)度從起初的強硬一路轉(zhuǎn)變?yōu)榻诡^爛額的混亂。 辛枝的肚子又大了一些,逐漸有了圓潤臃腫的模樣。每日里都有流水一樣的太醫(yī)在她住所侍候,為了不讓她憂心,前院的政事一概不允許她接觸,地牢里生死不知的辛梓也得到了救治,艱難延長著他的微弱火苗。 “我去看了幾回,阿梓終于有藥吃了?!毙『偱K兮兮地坐在辛秘腳邊,淚汪汪的,“雖然還是經(jīng)常昏迷,但多少醒了幾次?!?/br> 其實還有更多的細節(jié),比如他呈現(xiàn)頹敗青黑的指尖,比如他數(shù)次告訴過它的,對人世的留戀,比如它獸類的敏銳感知能察覺到的逐漸微弱的血氣。 阿梓是真的快死了呀。 它只要想到這里,就難過的快要死掉,吃什么都沒有味道。它好想跳進阿秘懷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將自己的不安和恐懼盡數(shù)傾訴,可阿梓……阿梓不讓它說。 瘦骨嶙峋的青年再也不見那副面若好女的清美相貌,他眼窩深陷唇角開裂,渾身都是它所懼怕的死亡衰敗,但他干瘦得只剩下骨節(jié)的手掌撫摸在背上時,還是一樣的柔和。 從小就是這樣,阿枝會笨手笨腳弄痛它,阿秘不愛摸它,只有阿梓,會小心地注意它每一處反應(yīng)。 “回去,就跟他們說……咳,說我挺好的。”一頭長發(fā)干枯如草的青年人啞聲吩咐。 “但是你……” 你明明不好啊。小狐貍咬住自己的尾巴,眼淚撲簌簌地滾落在毛乎乎的臉上,不想被阿梓發(fā)現(xiàn)自己又哭了。 “乖乖的?!鼻嗄暧峙牧伺乃鞍⒚噩F(xiàn)在可不能分心。” …… 它頹然地回憶著那些讓它感到崩潰的畫面,把慌張和絕望都咽回肚子里,按辛梓教給它的,一板一眼地復(fù)述著:“那群人為了安阿枝的心,給了阿梓上好的藥材呢……他又能撐好久了?!?/br> “好?!毙撩貞?yīng)和著它。 它每一次回來匯報時,她都這樣冷靜地答應(yīng)著,靜靜看著小狐貍濡濕的臉頰和前胸,看著它逐漸說不下去,尖尖狐貍臉扭曲悲啼。 它不知道自己還要這樣騙多久。 好在,這一切終于快要結(jié)束了。 “大人——!”辛寶疾步奔來,這些時日的勞碌讓他原本深色的頭發(fā)半數(shù)花白,挺直的腰桿也佝僂下去。 這也是近日第一次,他的面上帶出驚訝和喜色。 “大人!”辛寶匆匆行禮進屋,幾乎快要撲跌在地:“收到了信鴿的傳訊,歐陽氏的軍隊已經(jīng)過了薌山,先頭部隊不日便可到達!” 屋中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皆是一驚,再是一喜,紛紛轉(zhuǎn)頭去看坐于主位的辛秘。 “盡快開拔?!焙衤龡l斯理地說,“通過鳥雀的眼,不出半日那鳥人也能得到這條消息,到時他們走投無路,會先向我們動手。” 陰霾無光的濃云下,幾騎輕裝簡行,借著干枯枝椏離開了駐扎地。至于周氏發(fā)覺之后的憤怒驚愕,一行幾人無人在意??v馬奔馳,辛秘回頭,遠遠眺望著縮小遠去的桑洲水城,眉目冷漠。 歐陽潯已經(jīng)在駐扎營地前等著他們了。 一如他所允諾的,偌大空曠的地面被千余頂營帳占滿,體格結(jié)實紀律嚴明的兵士列隊來往,對來客致以注目,他們蓬勃的生命力和沸騰的殺氣都寫在臉上。精良馬匹和精鋼兵器堆迭在馬車之上,由粗厚鎖鏈封鎖著,只待開戰(zhàn)。 與上次分別時渾身繃帶的凄慘模樣不同,袒露著滿面?zhèn)诘臍W陽潯抱臂站在營前,換下了文士青袍,一襲粗布短打,那些粗糙的、突兀的rou色疤痕像蜈蚣一樣占據(jù)他的面孔,可他渾不在意,掛著有些壞的笑容,眼中是初得功勛和見過血的鋒芒畢露。 他報復(fù)了自己的父族,可這一刻他才好像真的像他父親一樣了。 “大人,近來可好?”這油嘴滑舌的男青年嬉皮笑臉,橫跨著傷疤的嘴唇扯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辛秘冷眼旁觀,作為凡人時面對他會有的情緒此刻淡化了許多。她矜貴地點頭回應(yīng),翻身下馬,單薄的衣著在微風中拂動。 歐陽潯粗略打量了一下她身旁跟隨著的人,回身笑著拱手:“我們進帳一敘?” 其實沒有什么好敘的。 這一路上分別后,歐陽潯有自己的故事與歷練,她也有自己的痛苦與取舍,這些都是他們會永遠埋葬在腦海里的秘密,永遠不會與外人閑談。 喝過茶水之后,雙方都安靜了一會。歐陽潯還帶著細碎傷口的手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那上面有些是已經(jīng)愈合結(jié)痂的深色疤痕,有些則是新鮮還開裂的口子,顯而易見他近一月來過得并不太平。 辛秘看著自己杯子里晃蕩的茶水,抿了抿唇:“唐錦還跟著你?” 這茶水的味道真是永世難忘,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再喝一遍。 “她怎么樣?”辛秘絲毫沒有察覺到唐錦的氣息,按照常理,離開自己神域的神明的存在會很鮮明,然而她已經(jīng)到了如此靠近唐錦的地方都沒有感覺,這足以說明唐錦身上神力之淺淡。 ——幾近凡人。 歐陽潯聳了聳肩:“我邀請她離開時,她幾乎沒怎么猶豫就答應(yīng)了。這一路走來,只有開始時有些神思游移,過了這么久,現(xiàn)在和她的小侍女一起每日都比較輕松的?!?/br> 見辛秘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出言寬慰:“一會我便帶您去見她?!?/br> 閑談告一段落,兩人又靜了一會,歐陽潯才抬頭切入正題:“我想問您,這場仗您想怎么打?” 畢竟出人的是他,他會問個仔細才正常。 辛秘并不隱瞞,直接將最關(guān)鍵之處告訴他:“領(lǐng)兵的不是你?!?/br> “……”歐陽潯坐直了身子,瞇了瞇眼睛“是霍堅?” “是。”狐神冷淡地直視著他,“周氏的軍隊數(shù)量與你的隊伍相差無幾,他們手上還捏著一城人質(zhì),這一仗不好打,歐陽氏的軍隊雖然精良,但無法碾壓式確定勝利?!?/br> 歐陽潯帶著疤痕的唇角微勾:“霍堅就行?” “周氏這次垂死一搏,一定會派出最得力的將領(lǐng),”狐神目中嘲諷,“雖然他已經(jīng)被周氏束之高閣、軟禁許久,但他到底還是大歷第一名將,天下無人不服的戰(zhàn)神,不論是天資還是經(jīng)驗,恐怕都遠在你之上?!?/br> “趙拓……”歐陽潯一愣之后,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喃喃念出了那個童年時期無人不曉振聾發(fā)聵的名諱。 趙拓,趙將軍,數(shù)十年前曾是聞名遐邇的大歷戰(zhàn)神,用兵之計堪稱出神入化,在大歷內(nèi)亂不休之時,調(diào)用貧弱的邊塞軍,駐守邊關(guān)抵御外敵幾十年之久,他飲著寒風,受著苦日,為皇帝的疆土、為人民的家園拼上性命,肢體殘損也在所不惜。 只是近年來,他因為年事已高,逐漸不再帶兵,留下的關(guān)于他的傳說,也只在茶館說書人口中化為一幕一幕經(jīng)典熱血的傳奇。 歐陽潯當然知道這位將軍的威名,并且他也知道,這位名震天下的趙將軍還是…… “霍將軍的恩師?” “是?!焙顸c頭,并不說旁的。 即使這位恩師人至中年走上歧路,與外敵勾纏,曾經(jīng)犯下過滔天大錯,讓霍堅本該一路平坦的仕途斷送,也讓他堅定無二的戰(zhàn)心動搖,但究竟,他還是悉心教導(dǎo)了霍堅十年之久,若論天下還有誰能與趙拓一戰(zhàn),除了霍堅,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歐陽潯沉默了。 戰(zhàn)爭不是小事,他帶出來的人雖然是與他有宿怨的父族戰(zhàn)士,但更多的兵士是無辜的,他們愿意為氏族爭奪榮譽與功名,卻不可貿(mào)然斷送于他人的戰(zhàn)場。 面對趙拓,他必須得萬分小心謹慎。 “辛大人,”他收起油滑的笑容,坐直身體,鄭重地發(fā)問:“我有兩件事需要確定,若您有把握,我便愿意將我的兵符交于您之手。” “其一,桑洲唯一可攻之處是水路,我歐陽氏士兵不善水戰(zhàn),您可想好要如何解決這道天塹?” “其二,”他眸色一轉(zhuǎn),直直注視帳外有些僵硬的背影,“霍將軍,他可愿意對自己恩師刀劍相向?” =============== 快要完結(jié)了!最近看了賽博朋克邊緣行者,好虐,哭暈,這本完結(jié)我要寫賽博朋克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