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刃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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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入秋,南州城的天氣卻和盛夏相差無幾。 一點風(fēng)也沒有,秦懷鶴白襯衣濕了一片,黏膩在后背,更讓他添了燥意。 他揮一下臂膀,語氣不近人情,“松開。” 束縛他的勁兒瞬間松綁,她快速眨巴眼睛,把那點水光淹沒在濃睫下。 秦懷鶴垂睫,轉(zhuǎn)動腕子,“走吧,不是要解釋嗎?!?/br> 言微轉(zhuǎn)身,悶頭往酒店走。 他在原地滯了數(shù)秒,邁著步子跟上她。 電梯間沒有什么人,言微暗暗松了一口氣。 因為要結(jié)賬,她和汪達(dá)在后面,公司同事都已經(jīng)先回酒店了。 她和一個女孩住在同個樓層,其他男同事都住在另一個樓層,大概率不會碰上。 她踩著綿軟的地毯,插上房卡,打開門。 這間房住了好幾天,本來熟悉的,可眼下大概是喝了一些酒的關(guān)系,她開錯了衛(wèi)生間的燈,換了一個,又開到了衛(wèi)生間的排氣開關(guān),開了關(guān),關(guān)了開,總算開到了床頭的一盞壁燈。 她挪動步子,在控制面板上摸索,想把冷氣打開。 男人的氣息侵襲而來,帶著強勢,不耐煩說:“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言微指尖滯了一下,垂下手臂,連帶著腦門也垂下了,“太熱了,我想開空調(diào)……” 熟悉的佛子柑前調(diào),摻雜著煙草味兒完完全全攏住了她。 這個味道帶著魅惑,讓人迷亂,她有些難以自拔。 他沉著嗓,“說吧,今晚上哪兒去了?” 言微放任自己沉迷在他的氣息里,聲兒輕輕的,“今晚團隊一起吃飯,南州城的特色菜,很好吃?!?/br> 秦懷鶴輕輕呵了一口氣,“團隊去吃飯,最后就你和那二流子一起回來,別人都睡飯店里?!?/br> 她烏漆漆的眼對著他,“他們也回來了。” 秦懷鶴壓著眼,“我怎么沒看見?” “你沒看見?” 言微微微蹙眉,用她昏脹的腦子用力搜尋答案,轉(zhuǎn)瞬,她眉目舒展了些,“他們要停車,肯定都走后門了?!?/br> 秦懷鶴一瞬不瞬盯著她。 言微輕抬下巴,“等會兒你可以下去看,有后門,三輛灣城的車牌號,都是我們公司的車?!?/br> 她為自己這么快破了秦懷鶴的疑云,小小振奮了一下。 他嗤了聲,“言總越飛越高了?!?/br> 言微聽出了嘲諷之意,笑得極淺,“人輕自然飛得高,還得多謝秦總當(dāng)年出手相救?!?/br> 秦懷鶴眸子里那層薄冰徹底碎了,欺上她眼尾的淚痣,“沒良心,我救過你,你卻從未想過回頭救救我。” 言微被震懾,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秦懷鶴感覺到她受了驚嚇,撓撓眉尾,放緩聲音,“大晚上,凌晨一點,你跟一個二流子勾肩搭背逛大街,你爸要是知道,你說他該怎么想?” “汪達(dá)不是二流子,他是我的朋友?!?/br> 他咬著腮幫子頓了片刻,“言微,你就這么缺朋友?前男友還撿回來做朋友,還讓他占便宜。” 言微兩眼迷茫,“不是啊……他搭我的肩,我又不能砍掉他的手?!?/br> 秦懷鶴胸口起伏,語氣涼涼,“為什么不能砍?” 她定定看著他,瞳孔紋絲不動,突然嘟噥了一句:“那你還親我,我也沒有割掉你的嘴巴。” 秦懷鶴心尖像是被人拿捏在指間蹂.躪,一陣絞痛。 他滯了好一會兒,大掌猛地抓上她的后頸,往他跟前帶,貼著她的發(fā)際磨牙,“你沒有嗎?你給我削了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蛇對農(nóng)夫都沒有這么狠!” 言微被迫壓在他肩頸,鋒利的喉結(jié)在她眼前滾動。 她的呼吸短促窘迫,“我沒有……” 黑影壓下,他強勢撬開她的牙關(guān),狠戾攪弄。 熾熱的唇齒磋磨著言微,她攥緊拳心,仿佛下一刻就要要化在他懷里。 她下意識想要后退,被抓著腕子拽得更緊。 秦懷鶴壓著她的后頸,牙齒啃嚙她的唇瓣,勾纏她的舌尖,似是要把氣息順著唇舌渡入她的心肝肺。 言微沒有束縛的一只手,攥緊了他后腰。 或許是剛才太熱了,他后背的白襯衣濕了一片,攥在掌心,又涼又滑。 她在窒息邊緣,聽見溫柔的敲門聲。 “言總,開一下門,我給您送充電器來了?!?/br> 言微迷糊的意識里,想起了這么一檔子事,她手機數(shù)據(jù)線壞了,剛才吃飯的時候交代過他們,回到酒店給她送一個上來。 許是太晚了,男同事不好來敲她的門,讓那女孩給她送過來。 出于自救本能,言微咬了作惡的男人一口。 秦懷鶴身子一僵,抬起頭來,卻沒有松開了她,下巴抵在她額角處喘粗氣。 他帶著她的手,徐徐往下,“趕緊讓她走。” 言微溺在噴薄的潮熱里,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不歇。 他稍稍垂首,貼在她耳畔,嗓音像喉間含了一把深潭的沙子,低而啞,“你不說我就說了?!?/br> 言微輕輕提肩,“我說……” 她斂著氣息,“小雅,我睡了,明天再拿吧。” 外頭頓了片刻,好似驚醒過來,“好,好的,言總。” 外面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秦懷鶴在她頸窩蹭了下,輾轉(zhuǎn)到耳垂,親了一口,“言微,不要把我削干凈了,至少給我留下命.根.子?!?/br> 言微呼吸一緊,心臟在胸腔里鼓噪,抬首看進他的眼睛里,“那你不要和顏清歡約會。” 秦懷鶴一滯,心神微蕩,“為什么?” 她眼睛蒙著一層薄霧,仿若水汽氤氳,他再熟悉不過了,以前兩人親熱,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她不真誠,不適合你?!?/br> 秦懷鶴不禁被這個無厘頭的理由給逗樂了,略微卷唇,“你真誠,你那直播,忽悠人一套一套的?!?/br> 她一瞬不瞬看著他,爾后,唇線突然向下一撇,輕顫兩下。 秦懷鶴:…… 他抓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輕輕揉捏,“我跟她約什么會,那天見面你也在,吃了飯,她和蘇允禮把我送到路邊。” 手里的觸感綿軟,細(xì)膩,秦懷鶴在這一刻舒坦了。 這一個晚上,他的心境可謂跌宕起伏,這會兒看見她這副神情,心口瞬間豐盈起來。 他沒看錯的,言微還愛他吧。 他仿佛要確認(rèn)一般,喚了一聲:“言微。” “嗯?” “親我?!?/br> 言微踮起腳尖,貼上他的唇,親了一下。 秦懷鶴下頜微動,眼角冒出了丁點濕意,低聲誘惑她:“言微,再親親我。” 言微攀上他的脖子,抬起臉,牙齒輕輕廝磨了下他的喉結(jié)。 秦懷鶴喉間微癢,一把抱起了她,大步往大床而去。 夜色無痕,從沒拉嚴(yán)實的遮光簾縫隙傾斜而下,在地板上投射一道狹長的光,染了一身汗的白襯衫被無情丟棄,往那地上的淺薄涼光而去。 情難自抑,他發(fā)出一聲低啞悶哼,消散在一室旖旎里。 言微還愛他,只要確認(rèn)了這一點,對于他秦懷鶴,這世上還能有什么煩憂。 …… 將近天亮,兩人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什么時間,秦懷鶴被敲門聲弄醒。 細(xì)微的,膽怯的聲音在叫:“言總……” 秦懷鶴湊近了些,看女人恬靜的睡顏,悠悠勾起了唇角。 他在她臉上輕啄一口,掀開被子,套上浴袍。 秦懷鶴打開門。 一個戴眼鏡的女孩站在門口,看見他,臉上的笑臉驟消,一臉驚愕。 秦懷鶴:“充電器呢?” “……” 女孩從驚嚇中醒過神來,“秦總,我來叫言總起床吃早餐,我怕她……我?guī)Я顺潆妼殹!?/br> 秦懷鶴從她手里拿過數(shù)據(jù)線和充電寶,“不用等她,你們先去吃?!?/br> 女孩看也不敢看她,唯唯諾諾點頭,“我們吃過了?!?/br> 秦懷鶴有些嫌棄,撇了一眼便關(guān)上門。 多用心跟她們老大學(xué)兩招,膽兒也不至于這么小。 洗漱干凈,他拿起衣物,聞了下,實在是不能穿了。 這一次丁澄沒跟來,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只能使喚李嵩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