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刃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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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直男審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為悅己者,言微被他說動了,她才不過二十六歲,比那高中女生不過長了十年罷了,每日工作持重老成還不夠么? 一年就這么一天,是她自己的主場,煙霧粉有何不可。 于是,她和造型師確定下來,進(jìn)場和致辭穿星空藍(lán),下來后換煙霧粉。 言微站在舞臺邊,和司儀對流程,她做過那么多場直播,控場能力已經(jīng)爐火純青,但今晚來那么多同行大佬,她腦袋有一些緊繃。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歡呼聲。 “秦總來了!” “歲歲寶貝!” 言微心口一個鼓動,回過身一看,秦懷鶴一身墨色西裝,領(lǐng)結(jié)打得一絲不茍,懷抱著女兒,大長腿穩(wěn)健有力,拓落不羈,朝她大步而來。 歲歲綁著哪吒頭,一身粉色公主裙,小肚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小豬挎包。 寧凱鋒迎了上去,“秦總,我才說派車去接您,您就過來了。” 秦懷鶴不甚在意,“你忙你的,小孩在家里待不住,就早點(diǎn)過來了。” 寧凱鋒忙不迭應(yīng)著:“好的,好的?!?/br> 歲歲在秦懷鶴懷里蹬腿擺臂,“mama!” 到了言微跟前,秦懷鶴把歲歲放下,視線從上到下掃過那條星空禮服。 除了一對珍珠耳釘和一個方形腕表,她什么首飾也沒戴,細(xì)薄平角肩如精雕細(xì)琢,一字領(lǐng)讓精致的鎖骨展露無遺,漸變藍(lán)更是襯得她的膚質(zhì)又細(xì)又白。 歲歲被mama的裙子吸引住了,摸著mama的裙擺,想把閃碎的光抓在手里。 言微低睫對女兒笑笑,再看向他,一雙眼顧盼生輝,笑起來眼尾翹起,著實勾人。 秦懷鶴唇邊起了一個壓不住的弧度,“這件也不錯?!?/br> 衣服不錯,就是這個女企業(yè)家有些過于奪目了。 言微面上浮起了一層熱氣,“怎么來那么早?” 秦懷鶴兩手插兜,稍稍揚(yáng)眉,“我來給你站臺迎賓,行嗎?” “……行。” 這么貴的迎賓先生,還不收錢,不用白不用。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臉上,直到把人看得看得不自在了,才松懶懶笑,低聲說:“表揚(yáng)我的心肝肺?!?/br> 言微聽清楚了,卷翹眼睫輕輕一翻,“還是表揚(yáng)閆秘書吧?!?/br> 秦懷鶴嘴角一斂,略微卷唇,低哼了哼,“她領(lǐng)工資,我表揚(yáng)她做什么?!?/br> 秦懷鶴沒做多久的迎賓先生,王北雄就來了,還帶了一個五六歲模樣的男孩。 “秦總,哎呀,你這是婦唱夫隨啊!” 言微唇角一僵,笑得有些不自然。 秦懷鶴面色如常,對王北雄伸出手,“我專程在這里恭候王董,這是小公子?” 王北雄拉扯男孩的手,笑道:“對,這是小號王銳揚(yáng),帶來跟你家小公主耍耍。” 秦懷鶴:“聽聞王董大公子在讀研究生,學(xué)業(yè)優(yōu)秀,王董教子有方,該多生幾個才是。” 言微笑,拍拍男孩的肩,“是啊,以前在凱創(chuàng),很多人都說大公子從小就是學(xué)霸,就是沒有機(jī)會見過,小公子也這么帥?!?/br> 她知道,王北雄之所以帶著小兒子來,全都是看在秦懷鶴的面子上,九湛府現(xiàn)在很火,凱創(chuàng)還想和亨川長期合作下去。 王北雄呵呵笑,“哪里,我就想要個像你們家那樣的姑娘,沒那個命?!?/br> 秦懷鶴引著父子倆往里走,“王董還年輕,肯定會有的。” 他從工作人員那里抱回歲歲,讓女兒和王銳揚(yáng)打招呼,“叫哥哥?!?/br> 歲歲一點(diǎn)也不怯場,把嘴里的小豬棒棒糖拿出來,叫了一聲:“哥哥!” 王銳揚(yáng)看她一眼,目光往一邊移,“噢?!?/br> “去,拿點(diǎn)吃的給哥哥?!?/br> 歲歲小胖手往小豬挎包里掏,十分艱難地掏出一條巧克力,遞過去給王銳揚(yáng),“給?!?/br> 王銳揚(yáng)看著那條巧克力,“我不吃,壞牙。” 王北雄彎下腰,瞇著眼笑,“謝謝meimei,他不吃糖,你吃吧?!?/br> 歲歲仰頭看秦懷鶴,“爸爸,哥哥不吃?!?/br> 秦懷鶴:“不吃,你收起來吧。” 歲歲又很艱難地把巧克力插進(jìn)小挎包里。 這一頭,林棠和丁澄一起走進(jìn)來,客氣了幾聲,丁澄往里走了。 林棠湊到言微身后,偷偷問:“言微,你和秦總復(fù)婚了?” 言微一怔,“沒有啊。” “沒有?他在網(wǎng)上說你是他老婆,我以為你們復(fù)婚了,秦總好會啊,立的一手忠犬人設(shè),圈了好多粉,給亨川省了多少廣告費(fèi)??!” 言微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時候說的?” 林棠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嗎,他新注冊了一個微博,說你是他的心肝肺,還說,不是你勾搭他,是他勾搭你。” 言微胸口有什么東西,在來回沖撞。 “你怎么知道是他?” “本來網(wǎng)友也不敢確定的,但是他配上你高中時候的照片,就是你家里那張全家福,他微信頭像不是一起改了么,肯定錯不了啊?!?/br> 林棠把那條微博找出來,戳到言微眼前,“看?!?/br> 言微垂睫一看,的確是他偷的那張照片,發(fā)布時間是昨晚睡覺之后。 【吾妻言微,我的心肝肺。】 下面有一條熱評: 【會飛的魚:看吧,姐妹們,勾搭真的有用!劃重點(diǎn),要嬌滴滴!】 【秦懷鶴回復(fù)會飛的魚:是我勾搭她?!?/br> 言微唇線緊抿,細(xì)膩的妝容下,面色迅速浮上一層薄紅。 說起來,她并不算冤枉,她每每和秦懷鶴在一起,少不得行勾搭之事。 偏偏昨晚沒有,兩人不過抱著睡了一覺。 林棠那手肘推她,“哎,到底是誰勾搭誰?” 言微唇角輕顫,“他勾搭的我?!?/br> 林棠面上有一絲皸裂,嘴邊帶著壞笑,“真是難以想象,秦總嬌滴滴勾搭你的樣子。” “……” “不是我說的,是網(wǎng)友說的?!?/br> 言微神思開始游離。 他的心肝肺是——她,剛才他說,表揚(yáng)他的心肝肺…… 表揚(yáng)她? 然后她說,還是表揚(yáng)閆秘書吧。 牛頭不對馬嘴,怨不得他不高興了。 他在對她表白,一天一夜了,她一無所知,沒有一點(diǎn)回應(yīng)。 年會很順利,到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要下一場粉色氣球雨,氣球里面裝著中獎字條,踩爆氣球拿到字條,就可以兌換手機(jī)平板等獎品。 秦懷鶴抱著歲歲,問:“要踩氣球了,你害怕嗎?” “歲歲不害怕?!?/br> “走,爸爸帶你去踩?!?/br> 歲歲小挎包已經(jīng)空了,手里僅剩一個心形的果凍,“爸爸,哥哥說,吃糖壞牙?!?/br> 秦懷鶴一個哼笑,“那你別吃了。” 她歪著腦袋,“歲歲想吃?!?/br> “吃吧豬八戒,壞了再換?!?/br> 歲歲咯咯咯笑,拿手摸他的下巴,“爸爸胡子扎扎?!?/br> 秦懷鶴蹭蹭她的rou臉,“今早剛刮的,你還挑剔我?!?/br> 燈光對著言微打,她穿著煙霧粉的羽毛禮服,像一只粉色飛鳥,步子輕盈,朝父女兩個走過來。 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在公開場合露面,盡管她掩飾得很好,秦懷鶴還是看到她眼中那一點(diǎn)羞澀。 燈光像迷霧一般散開,變幻著色彩,讓人暈厥。 秦懷鶴湊近她,像是與她說悄悄話,“女兒很厲害,別的小孩捂耳朵,她還要踩氣球。” 他極少說“女兒”這個詞,叫歲歲都算客氣了。 兩人的目光近在毫厘之間。 言微一瞬不瞬看著他,“當(dāng)時你說,她來的不是時候?!?/br> 秦懷鶴定了定,慢悠悠勾動唇線,“我現(xiàn)在也發(fā)愁,她會不會拔我的氧氣罐,會不會把我推進(jìn)大海,即使知道她這么干,我也不能不要她,不是嗎?” “五,四,三,二,一!” 心形像云團(tuán)一樣散開,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粉色氣球如約而至。 言微清凌凌的眼冒出了點(diǎn)點(diǎn)珠光,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真煩……” 秦懷鶴抓上她的爪子,在粉團(tuán)里攬住她,一個垂首,在她額角輕輕親了一口。 人聲鼎沸,氣球啪啪啪響,嘈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