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被廢了嗎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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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及了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從一開始的擔(dān)憂她在外是否安好,到后來隱約提及邊關(guān)戰(zhàn)事,父親竟是比她想象得更思念自己。 可是隨著她被更改的書信中只提及自己安好勿念,父親的來信內(nèi)容也越加簡潔明了。只近來,父親才漸多了幾個字,還都是與戰(zhàn)事相關(guān)的。 她雙目圓睜,望向蘇憐月,厲聲道:“這些信你哪兒來的!” 蘇憐月輕笑,“娘娘莫急,您不辨一辨這信是真是假嗎?” 霍長君指尖顫抖,唇色發(fā)白,這些信若只是字跡一模一樣,她還有可能懷疑,可是她還看見信封上面還有偶然落下的油漬,那些都是只有她才知曉的印記。 她握緊了拳頭,這么多信,不可能是蘇憐月一個人截下來的……她想起那封帶著龍涎香的信,不敢再深思。 “你要和我交易什么?” 從來的那一刻蘇憐月便是帶著目的的,她不會如此輕易地將這些都給自己。 果不其然,只見蘇憐月從懷中掏出最后一封書信,篤定道:“我要娘娘手中的白玉簪子?!?/br> 而謝行之恰好踏門而入。 第34章 我沒有父親了。 霍長君冷眼看著他們彼…… 霍長君冷眼看著他們彼此對峙斥責(zé), 口中的話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然后又被拆穿。 原來從蘇憐月偷信他便知道了,今日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原來, 那白玉簪子就是燭龍令的一部分。燭龍令原是一柄劍形制的簪子,霍長君手上的是牡丹花,蘇憐月手中的是四爪龍,兩者合二為一, 便是龍銜牡丹。 世人只知燭龍軍團是為死士軍團, 卻不知這是先帝為了他一位求而不得的女子培養(yǎng)的,故而這令牌也做成了最精致的簪子形制。至于那位女子是誰,無人知曉,只是簪子最后落到了安國公大公子許淮遠手里,然后被他發(fā)現(xiàn)其中奧秘, 送給了蘇憐月。 而牡丹簪子是那年先帝送給淳安長公主的賠罪禮, 只是長公主一輩子未曾原諒她的父皇,然后將簪子送給了霍長君。 今日, 這一支簪子便成了三個人的欲望照妖石。 到最后, 謝行之冷道:“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胡作非為, 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念舊情。” 蘇憐月苦苦哀求,還要再為自己辯解更多,可是李德讓便讓下人把她拖走了。 這一切,霍長君都是冷眼旁觀, 燭龍令到底是什么, 又有什么用她根本不關(guān)心,他們狗咬狗互相算計,又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和她仿佛被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然后她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里, 緩緩蹲下身撿起蘇憐月掉在地上的那封信,珍視著擦干凈了上面的灰塵腳印。 那是霍成山寫來的最后一封信,也是被謝行之篡改成“為父安好,勿念”的信。 信上,霍成山提及“近日城北大敗,兵器不敵燕軍,吃了大虧,望朝堂能派兵增援,還提及今年天幕大旱,望朝廷能早作打算,增加撥糧放款的數(shù)目?!?/br> 末尾還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為父已屢次上書,奈何不得回應(yīng)。長君若是方便,煩請向陛下多美言幾句,若是不便,也無需自責(zé)?!?/br> 霍長君頃刻淚目,父親永遠都是這般為她思量,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會將自己牽扯進來的。 房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靜了下來,霍長君蹲在地上,星眸含淚,啞聲道:“你是從什么時候改了我與父親的書信的?你又為什么要這么做……謝行之,父親上書求你增援,你為何不答應(yīng)?”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和困惑,她有太多太多的不理解和難過,她與父親幾十年來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忠誠于謝行之,為何到最后卻屢屢受傷,陷于困境,沒有好的結(jié)局。 謝行之站在她身前,一低頭就能看見她蹲伏于地,緊緊蜷縮著的模樣。 少見的霍長君沒有歇斯底里,他也沒有煩躁抗拒,他竟有一瞬有想坦白的欲望。 謝行之緩緩蹲下身,就靠坐在霍長君的身旁。兩個人離得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 他眸眼深深,道:“長君,你姓霍?!?/br> 就這短短的三個字霍長君瞬間明了了這一切。 這十年來的一切。 當年謝行之式微之時,他需要霍家的兵權(quán)助他登基,如今他勢大,這世間便不能再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的皇權(quán)。 忠心有何用,情義有何意。 統(tǒng)統(tǒng)比不過兵權(quán)歸為己有,臥榻之側(cè)再無他人酣睡來得有價值。 她轉(zhuǎn)身,她明白了。 只要兵權(quán)在手一天,便是霍家再忠心,便是她對他有再多的情義,他永遠都不可能放下對霍家的戒心。 謝行之要的不是別人握著一把鋒利的刀只忠于他,而是他親自握著刀,甚至只有他才能握著刀,誰也沒有辦法再威脅他。 她明白了。 這一次,她真的什么都明白了。 她再不會任性,再不會氣焰囂張,更不會仗著霍家兵權(quán)在手就敢和謝行之拍桌子。 她的淚水模糊了整個世界,她哭著哀求,“謝行之,就這一次,我求你了,你增兵好不好 ,求你了,父親寫出這樣的求救信必然是遇到了難處才會開口的。” 她高高舉起手指,指天對月發(fā)誓,“只要你這一次放過父親,我一定會勸父親歸還兵權(quán)的!真的!我說到做到!我會讓霍家軍改姓國姓!我求求你了!” 她拿出自己最后的籌碼,只想保父親一命。 當權(quán)者要自己握刀,那原本的握刀人必然不會有好結(jié)局,謝行之并非完全不懂戰(zhàn)事、不分輕重緩急的昏庸帝王,他至今未給父親回應(yīng),必然是在他還能控制的范圍里別有所求。 所求什么,不得而知。 他要掌控霍家軍,這支傳說中的鐵血之師。 她揪著謝行之的袖子,“求你了。謝行之,我不會有孩子,你無需擔(dān)心外戚專政,父親歸還兵權(quán),你也能達到你的目的,就是饒他一命而已,有那么難嗎?又或者蘇憐月想要這皇后之位,我一樣可以讓給她,真的,你隨時可以廢了我!求你了!放過我父親吧!” 謝行之看著她哭得淚流滿面,心下竟有一絲自己控制不住的難受。他狀似隨意地輕撫心口,這些年他與霍長君早就是相伴相隨不可分割的一體了。 哪怕是算計,哪怕是也有過一絲絲憐憫,哪怕也曾覺得霍長君確實有趣也忠誠過,可他從未動搖過自己的決定和計劃。 過去至今,這十數(shù)年,從未。 他看著霍長君,她活得蠢笨,活得天真,也很是信任他甚至忠誠他。 那些年他截獲的信里,她從不會在透露一絲一毫的不快樂,甚至連一句抱怨都未曾有過。所以,他從來都是篤定,霍長君對自己的心意的,甚至,這可能就是她的愛? 兩兩相望,霍長君淚眼模糊,謝行之按著心口的悸痛,他說:“白玉簪,給我?!?/br> “砰——”那一瞬間,長春宮的門被踢破了。 有人大喊:“霍將軍陣亡了!”聲音又驚又怕。 這一瞬,不僅僅是霍長君驚住了,便是謝行之也愣怔了,他少有會算計失手的時候。 他分明算好了霍成山還能再撐幾日,他要的不過是霍成山在軍中屢戰(zhàn)屢敗失去威信,然后將霍家軍的將領(lǐng)換成是自己的人,兵馬應(yīng)援和糧草衣物也統(tǒng)統(tǒng)都在路上了。 霍成山怎么會死! 霍長君愣在原地,一瞬間世界都消音了。她仿佛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有人都只有焦急的面容和猙獰的五官在浮動。 她的淚水還掛在臉頰上未曾滴落,可是這一瞬卻是世界從未有過的安寧。 當淚水“啪——”的一聲滴落。 “啊——”霍長君突然爆發(fā)怒吼,“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她掙扎著就要去找人拼命,卻被宮人們攔住了。 謝行之回過神將她攔腰抱起,“你冷靜一點!” 霍將軍身亡的消息是真是假,又為何會突然傳到宮中,是否朝野皆知,這些謎團還一個都未解脫。 可是霍長君卻是半點都冷靜不了了,她看見謝行之,眸色猩紅,抬手便是掐住謝行之的脖子,用盡了全身力氣。 “是你!都是你!”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父親不會死!” “都是你!我殺了你!” 她掐紅了眼,好幾個宮人上前都掰不開霍長君的手,謝行之呼吸急促,滿臉通紅,掙扎推搡不動她,這一瞬間他仿佛真的置身另一個世界。 “啊——” 可霍長君卻如瘋魔一般,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有人掰開她的手,她便在混亂中拿起茶杯砸在墻上,然后用手攥著那塊染紅了血的碎片。 她抬手,便要輕輕一劃。 那一瞬間謝行之掙扎不得,真的以為自己今日便要命絕于此,他閉上眼,等來的卻是耳邊一道清脆的拳頭聲。再睜開他呼吸艱難地看見的霍長君握著那塊碎片,滿手是血地在他身后的墻壁上狠狠地砸了一拳,然后碎片直接割破了她的掌心。 她握著拳頭,赤紅著一雙淚眼,掐著謝行之的脖子,然后一拳一拳地砸在身后的墻壁上,墻壁上染紅了血,像極了開得正艷的紅梅花。 霍長君恨極了自己的懦弱無能,只要那一碎片劃下去,謝行之必然是會死的。 她就可以為父親報仇了。 可是,當她殺紅了眼,叫啞了嗓子,死死攥著那塊碎片緊緊抵住謝行之的脖子的時候,她卻沒有辦法下手。 他若不是帝王…… 大漢不能在失去一個將軍之后再喪失一個帝王……否則便是真的朝堂動亂,無力回天。 “啊——” 她體內(nèi)有無數(shù)的猛獸在哀嚎,在撕咬,在弒殺,只要她殺了眼前的人她這輩子的痛苦和絕望便就此消散。 “殺了他!只要殺了他,這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她就為父親報仇了!” 腦海里的猛獸不斷嚎叫不斷誘惑,可她最后卻是哭著生生逼著自己挪開了手,然后一拳頭砸在了他身后的墻壁上。 她一拳頭一拳頭的砸著,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碎瓷片早就刺進了她的骨rou里,可她分毫不覺,只是掐著謝行之的脖子,用那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看著他。 看著他。 “砰——” “砰——” “砰——” 那樣自殘的暴虐行徑,沒有一個人不震驚,墻上開出的紅梅,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直到趙成洲突然出現(xiàn),握住了霍長君的手,喚了她一聲:“長君?!?/br> 霍長君這才從她極端的自殘行為里停下來,理智無法回籠,可趙成洲卻是硬生生地掰開了她掐著謝行之脖子的手。 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的呼吸,謝行之卻感覺不到解脫。 他看著霍長君面容麻木地任趙成洲掰開手指,松掉那早已碎得不成樣子的鮮紅的碎瓷片。 然后只見她對著趙成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