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陰沉竹馬被我親懵了 第4節(jié)
夕陽已經(jīng)徹底沒入海平線以下,天色堪堪將黑。 他盯著姜寧看了一會兒,終于發(fā)現(xiàn)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姜寧過于冷淡了。 冷眼看著他,不笑,不鬧,也不皺皺鼻子掉眼淚。 神情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到底怎么了?還是因為前幾天釣魚沒帶你?” 許鳴翊和姜寧家住得也不算太近,隔了幾條街道,他并不知道今天姜家院子里發(fā)生的事。只以為小姜寧還在為前幾天的事情置氣。 可姜寧沒回答他,一聲不吭地繞過他將雪糕扔進垃圾桶,然后快步往回走。 許鳴翊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頭霧水。 姜寧怎么不因為自己牽她的手,就歡天喜地地蹦蹦跳跳了? 第3章 不小心在你家門口補了會兒…… 許鳴翊看著姜寧對自己置之不理,越走越遠(yuǎn)。 他忍不住追過去,用手去掰姜寧的肩膀:“喂,姜寧,你適可而止!你一句話不說,我怎么知道你在生哪門子的氣?” 姜寧一個閃身,心中十分膈應(yīng):“許鳴翊,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隨便動手動腳,拉我的手!” 許鳴翊本就因為擔(dān)心姜寧安全,沒打成籃球,這下聽見姜寧這么說,頓時也一肚子火:“誰稀罕啊?!要不是鄭阿姨叮囑我照顧你,你以為我會搭理你?” 說著許鳴翊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擦,憤怒地大步流星越過姜寧往回走。 他轉(zhuǎn)眼就走到了這條街的拐彎處。 后面一直沒傳來姜寧的腳步聲。 姜寧八成是被他吼懵了,還站在原地掉金豆豆。 天已經(jīng)黑了,再在街上逗留就很危險。 “真是搞不清楚這些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痹S鳴翊雖然心里惱怒,但還是皺著眉扭回頭去。 結(jié)果就看見姜寧目不斜視地拐到了對面的那條路,寧愿繞遠(yuǎn)路也要離他八丈遠(yuǎn)。 許鳴翊:“……” 這時許母剛好騎著自行車下班回來,瞅見了這一幕。 她瞪了許鳴翊一眼,騎著自行車在姜寧面前停下來:“小姜寧,頭發(fā)剪啦,更加漂亮了!是不是我家小翊欺負(fù)你了?跟阿姨說說,阿姨替你教訓(xùn)他?!?/br> 許家是高知家庭。許父是大學(xué)教授,許母在醫(yī)院工作,二老對姜家一直很好,上輩子姜寧的母親去世時,還是許母幫忙安葬,并通知姜寧。 姜寧雖然膈應(yīng)許鳴翊,但無論如何不可能對許家恩將仇報。 “阿姨好?!苯獙幹缓霉怨酝O聛泶蛘泻?。 許母小聲對她道:“你別和小翊一般見識,他就是驕傲慣了,自以為是,不肯低頭?!?/br> 姜寧沒吭聲。 許母于是又瞪了許鳴翊一眼,這小子得犯了多大的錯事,才讓小姜寧理都不理他? 許鳴翊一臉的莫名其妙。 許母想辦法緩和兩個孩子之間的氣氛,又對姜寧笑道:“明天早上我和許鳴翊他爸送許鳴翊去參加市競賽,你要不要一塊兒?他爸買了樂高,你們可以在車子里玩一會兒,剛好送完他,阿姨送你去學(xué)校。” “媽?!痹S鳴翊怒道:“我是去參加競賽,你捎上這個黏人精干什么?” 但卻不由自主豎起耳朵。 結(jié)果就聽姜寧委婉拒絕道:“對不起,阿姨,我明早已經(jīng)和蘭珍珍約好了一起去新開的那家肯德基吃早餐?!?/br> 許鳴翊:“…………” 許母只能說:“那好吧,你們兩個小女孩注意安全?!?/br> 姜寧點點頭,看也沒看許鳴翊一眼,徑直離開。 她離開后,許母又瞪了許鳴翊一眼:“你是不是又惹小姜寧生氣了?趕緊和她道個歉?!?/br> “我就是前幾天釣魚沒帶她,至于嗎?” 要不然就是今天去打籃球時,被她看見胡琪琪和他們在一塊兒了。可那是因為司向明想追胡琪琪,關(guān)他什么事? ……小女孩就是脾氣大,姜寧脾氣尤其的大。 許鳴翊擺了擺手,沒太將這事兒當(dāng)一回事:“她整天黏人得要命,我去哪兒她去哪兒,和我一塊兒打籃球的那群男生都笑話我身后長了根尾巴!讓我清靜清靜幾天也好。” 許母搖了搖頭:“姜寧樂高都不和你玩了?!?/br> 許鳴翊不以為意:“她不是已經(jīng)說了和她好朋友有約了嗎?要不是有約,怎么會不去送我競賽?以前她每年都去。您就別管了,過幾天她就好了?!?/br> …… 這邊姜寧回家,沒理會客廳里看報的姜父,直接上二樓去找姜帆。 姜帆這兩年比姜寧還叛逆,扔在地上的書包里空蕩蕩的連課本都懶得放進去,全是游戲卡和游戲幣。 他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正虛掩著門,將雙腿蹺在桌上,給膝蓋上紫色藥水,不知道又上哪兒去打架去了。 姜寧直接把門推開。 姜帆看見姜寧剪短的頭發(fā),先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整個人一激靈,生怕姜寧一字典砸在他腦袋上。 他連忙蹦起來:“你可別教訓(xùn)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剛才回來時又看見你在許鳴翊后頭,你除了會追著許鳴翊跑,還會干什么?和姜柔柔干個架都能輸!” 姜帆顯然是知道白天姜寧被王素芬追著滿院子跑的事情了。 誰知姜寧忽然……沖上來用力抱住了他! 姜帆個子竄得快,比姜寧還高個頭,卻像小鷓鴣一樣,驚恐萬分:“……” 片刻后姜寧松開他,眼睛看起來有點紅。 姜帆心中更加恐懼,抬手摸了一下姜寧的額頭:“也沒發(fā)燒啊,去精神病院看過了嗎?” “滾?!苯獙幣牡舻艿艿氖帧?/br> 姜帆見姜寧還是那個姜寧,才放下心來。 他正要坐下來繼續(xù)涂藥,姜寧卻一言不發(fā)地接過他手中的藥酒瓶,雙手往他肩膀上一按,把他按坐下,然后蹲下來用棉簽將藥酒涂在他脖子上:“以后別瞎說,我不喜歡許鳴翊了?!?/br> 姜帆:“………………我信你個大頭鬼?!?/br> 總感覺不是自己在做夢就是jiejie瘋了。 姜帆正在恍惚當(dāng)中,忽然聽見姜寧冷不丁地說:“我要給你轉(zhuǎn)學(xué)?!?/br> 姜帆更加嚇了一跳:“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哪兒去?” 姜寧抬眸,直視他的眼睛:“恒初是師資力量最好的,所有優(yōu)秀的尖子生都在這兒,你讀完恒初直升恒高,到時候給我考清華去。” 姜帆:“…………姐,你是不是在說夢話,就我這成績?清華?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姜寧冷冷看著他。 姜帆閉上了嘴巴。 姜帆縮了縮肩膀,傻乎乎地從抽屜里扯出幾張上學(xué)期的期末卷子,大喇喇往姜寧面前一拍,也不怕姜寧揍他:“實不相瞞,這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br> 姜寧看見試卷上的數(shù)學(xué)18分,英語5分,眼前一黑。 “反正我成績好不好,根本沒人在乎,”姜帆看姜寧心情沉重,反過來安慰她,“老媽整天忙,老爸就只把他那個戰(zhàn)友的女兒當(dāng)寶貝,考好點又能怎樣?姐你還是別心血來潮管我了,該干嘛干嘛去?!?/br> 姜帆此時十三歲,還是個半大的小男孩兒,根本沒意識到教育的重要性。 上輩子小升初這個結(jié)點他沒能考進教師資源頂尖的恒初,只在混亂的南孟私立中學(xué)讀,家里提過幾次想辦法找關(guān)系給他轉(zhuǎn)校,但卻都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了。 因為家中沒人管他,他又被糟糕的環(huán)境帶壞,漸漸變得無比叛逆,惹是生非。 最后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在混亂的學(xué)校成績一落千丈,只讀了個職高。 剛好高中那幾年母親的公司盈利達(dá)到了高峰期,姜帆也算是半個小富二代,天天被身邊的那群狐朋狗友拉著請客,混跡于酒吧場所。最后走上歧途,徹底拉不回來了。 姜寧心中恨其不爭,姜帆從小機靈可愛,對待小動物同情心泛濫,最后竟然因為一個姜柔柔把自個兒弄進了監(jiān)獄。 但是聽到十三歲的小弟弟語氣平靜地說家里沒人在乎他,她心中卻又發(fā)酸,忍不住自責(zé)起來。 上輩子她也就比姜帆大一歲,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這輩子有她在,姜帆就必須成為一個挺直脊背的人。 首先就不能在混亂的南孟私立中學(xué)繼續(xù)混日子下去。 “我在乎。”姜寧一字一頓道。 姜帆看著姜寧,怔住了。 “你不能學(xué)壞。”姜寧匆匆低下頭,用棉簽蘸取了藥酒,按在姜帆的膝蓋上。 姜帆感覺有一滴灼熱的濕意砸在了自己膝蓋上。 ……姜寧好像哭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寧居然被自己弄哭了? 不知道為什么,平時被打被罵被罰都無所畏懼、不知反省的姜帆,一瞬間手足無措起來,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天大的事情,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 姜帆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空氣靜了一會兒后,姜寧還沒抬起頭,姜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還在哭,他心里難受極了。 姜帆眼一閉心一橫,道:“我轉(zhuǎn)學(xué)就是了,姐,你別哭了?!?/br> 姜寧忽然從殺馬特變成了小哭包,真讓他手足無措。 “但問題是,恒初轉(zhuǎn)學(xué)考試很難,我這成績根本進不去啊?!苯终f。 姜寧說:“我給你補課。”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姜帆表情痛不欲生,決定搶救一下:“還有,中途轉(zhuǎn)學(xué),得教育局簽字?!?/br> 姜寧道:“這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會想辦法,不僅要轉(zhuǎn),而且得盡快轉(zhuǎn)。” 姜帆看著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的姜寧,張了張嘴巴,到底是沒說什么。家里只是普通做生意的,哪來的什么人脈給他轉(zhuǎn)學(xué)?他就怕說了這話,姜寧眼淚掉得更厲害。 搞定了姜帆,姜寧把棉簽丟給他,讓他自己涂,轉(zhuǎn)身出去。 出去之后,姜寧心滿意足地將袖子里的風(fēng)油精塞進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