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陰沉竹馬被我親懵了 第85節(jié)
不停劃破夜幕的刺眼閃電下,他漆黑的眸子顯得陰晴不定。 姜寧被盯得有些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四目相對。燕一謝的目光宛如一把冰涼的鉤子,像是想要劃開姜寧的心臟和五臟六腑,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涼得姜寧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 姜寧趕緊抱著胳膊垂下頭去,悶悶道:“不止冷,腳也麻了?!?/br> 一縷些微凌亂的發(fā)絲隨著她的動作,垂在她素白的臉蛋旁,擋住燈光。燈影落在上面,顯得她臉更小更白了。 她就是在裝可憐。 燕一謝確鑿無疑。 她是不是以為這一招屢試不爽? 燕一謝心中煩亂,卻拿她沒辦法。 發(fā)頂半天沒吭聲,姜寧還以為燕一謝已經(jīng)拋下她進門去了,心中一緊,正要抬起頭,一件帶著熟悉的男性荷爾蒙味道的西裝外套卻撲面蓋了下來。 她的視線變得一片漆黑,腦袋和肩膀裹在這種多見不見的好聞氣味中,卻令她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姜寧七手八腳將西裝外套摘了下來,喜滋滋地披在身上。 燕一謝的外套很大,下擺幾乎垂在她大腿處。 兩只袖子空蕩蕩的。 姜寧左右擺了擺,袖子也隨之瘋狂甩動,她眼底笑意盎然,下意識就喊:“燕一謝,你看我——” 燕一謝同樣下意識蹙眉回頭。 然而姜寧還未說完,話語同笑容便一道戛然而止。 她猛地想起,現(xiàn)在兩個人早已不是過去那種可以嬉戲開玩笑的關(guān)系。 燕一謝看了她一眼,顯然是與她想到了一塊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姜寧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松弛片刻,以免觸碰到什么不該碰的禁忌。 燕一謝一聲不吭地進了屋去。 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冷著臉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一路燈光應(yīng)聲而亮。 姜寧仍站在門外,緊緊將他的西裝外套抱在懷里。 燕一謝沒說話,她也不知道他讓不讓她進去。但是他進屋之后,將室內(nèi)溫度升高,便徑直去了浴室,隨后水流自上而下沖刷流淌的聲音傳來——復(fù)式公寓的門仍開著。 姜寧不知道他的門是不是給自己留著的,不敢確定??刹唤?jīng)過允許便擅自闖入,總歸不太好。 她站在門口鼓起勇氣,大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浴室里的水流聲停止了。 姜寧又問了一遍:“我可不可以進來?” 燕一謝緩緩穿上浴袍,不知怎么心中十分不痛快,冷聲道:“你想冒著橙色預(yù)警的暴雨出去攔車也行,我不會攔你?!?/br> 姜寧忽略燕一謝冷颼颼的語氣,心中一喜,頓時三下五除二跟進了門,并將身后的門關(guān)上。 她鞋子上還有泥濘,只能先脫掉,可打開鞋柜后,她發(fā)現(xiàn)鞋柜里空蕩蕩的,全是一些未拆封的雜物,并沒有自己能穿的女士拖鞋。 姜寧一方面竊喜燕一謝這幾年應(yīng)該是一個異性也沒接觸過,一方面有些犯愁自己要穿什么。 燕一謝從浴室出來時,便見到姜寧赤著腳站在玄關(guān)那里躊躇。 她披著他的西裝外套,踩在他挑選的瓷磚上。 她里面穿著的是無袖短裙,西裝外套那樣攏著,兩條光潔的長腿簡直像是裸著,什么也沒穿。 大而空蕩蕩的西裝外套與她纖細的腿形成了鮮明對比,一個冷靜的黑,一個近乎透明的白。 瓷磚上,大約是凍得一哆嗦,她瑩白圓潤、微微泛紅的腳趾頭不安分地扭來扭去。聽見動靜,她回過頭來看他,海藻般的黑色長發(fā)散亂臉側(cè),神情略帶無辜。 燕一謝:“……” 燕一謝火冒三丈:“姜寧,你是不是故意的?” 裝可憐這一招用完,開始想盡辦法用別的招數(shù)了嗎? 她什么時候這么會耍勾引的手段了?這么熟練,這三年對別人用過嗎? 姜寧有點茫然:“什么故意的?” 燕一謝寒著臉沒吭聲,走過來取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重重扔在她腳底板旁。 姜寧忙不迭穿上。 而燕一謝已經(jīng)黑著臉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寧:“……” 有的時候她真的懷疑男人也會來大姨夫,會在大姨夫那幾天變得特別莫名其妙。 燕一謝擦著頭發(fā)朝書房走去,姜寧抱著他的外套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后,燕一謝打開書房的門進去,腳步猛然停下。姜寧來不及剎車,額頭登時一下子撞在年輕男人結(jié)實精悍的后背上。 她捂著額頭抬起頭。 燕一謝轉(zhuǎn)過身來,姜寧幾乎被籠罩他高大的身影內(nèi),他抱起手臂,冷淡地自上而下看著她:“有幾間其他的客房,你隨便挑一間,客房里有浴室,別來吵我?!?/br> 姜寧小雞啄米點頭:“嗯嗯。” 燕一謝道:“看在過去算是朋友的份上,再收留你一晚,事不過三,沒有下一次?!?/br> 姜寧忙道:“好?!?/br> 燕一謝盯著她:“明天一早你就離開?!?/br> 姜寧露出笑容:“沒問題?!?/br> 燕一謝看著她燦爛的笑容,緩緩皺起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他抵達家門口之前的十秒鐘前,她還在短信里可憐兮兮地問他,是不是不要她了。可為什么現(xiàn)在他讓她翌日一早就離開,她答應(yīng)得這么毫不猶豫? 有時候燕一謝真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是全天下最難懂的人,既分不清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什么時候給糖什么時候喂他毒藥,也分不清她是不是在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漫不經(jīng)心地計劃好了要離開。 燕一謝居高臨下,神情高深莫測地盯著姜寧。 這種不是想剖開她的心臟看看里面裝著什么,就是想拿根鐵鏈子把她拴起來的眼神,又來了,姜寧再一次頭皮發(fā)麻。 求生欲迫使她趕緊打破了僵硬的氛圍:“你吃晚飯了嗎?我可以給你下碗面,但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口味是……” 燕一謝并不接她這話,而是盯著她,緩緩道:“姜寧,有沒有人說過你應(yīng)該進娛樂圈去演戲?” 姜寧:?他怎么知道她上輩子的職業(yè)? 姜寧好奇地問:“什么意思?” 而燕一謝并不答話,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 真是一個會演戲的女人,不怎么愛一個人,也能把愛演得入木三分。 年少時期的他被騙過一次,再來一次,竟然又無法控制地深陷其中。明明應(yīng)該將她趕走,不要信她短信里的那些鬼話,但卻再一次沒能做到。 燕一謝進了書房,姜寧則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兩次了,她軟磨硬泡地跟著燕一謝進了他的家門,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仍然很遙遠。 除了當年她說分手狠狠刺傷他以外,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還有這三年的時光。 這三年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不知道這三年里燕一謝的口味是否有變化,燕一謝也猜忌她這三年是否喜歡過別人。 姜寧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去將西裝外套掛起來,收拾了間房間出來。 燕一謝看起來像是剛搬進這套房子不久,雖然一切物品都有嶄新的放在儲藏室的柜子里,但卻都還沒拆封。 次臥的床墊包裝都沒撕。 于是姜寧為了給自己收拾出睡覺的地方,頗費了些功夫。等把床和被子都準備好后,她才進了浴室,洗了個澡。 姜寧吹干長發(fā)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她換上男士浴袍,提起過長的衣擺,打開門探出頭去,想看看燕一謝的主臥在哪間房。 但客廳一片漆黑,其他房間都是黑的,唯有書房還透著光亮。 還在工作? 因為燕一謝一直沒說,姜寧不太清楚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腿疾恢復(fù)了后,是否有什么后遺癥,但是想來,休息太少肯定也會影響身體。 何況今天在電梯口見到他時,姜寧便見到他臉色有些過于白。只是姜寧也不好問,怕被他譏諷虛情假意。 姜寧忍不住輕手輕腳朝書房走去。 她走到書房門口,小心翼翼推開打開書房的門。 幸好燕一謝沒有在自己家里還把房門鎖上的習(xí)慣,她一推就開了。 落地窗旁的大理石桌上銀色的筆記本電腦開著,手機丟在一邊,但不見人。 姜寧把腦袋又探進去多一點,就見到對面的長沙發(fā)上,燕一謝似乎只是打算小憩一會兒,卻睡著了。 他漆黑的短發(fā)沒時間吹干,此時還微濕,更加襯得他英俊驚人的面容雪白,他微微擰著眉,有種薄涼的銳利感。 沙發(fā)旁的落地燈開著,孤零零的燈光披在他身上,拖在地上的,也是一圈孤單的影子。 姜寧看著,心中像是被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她沒忍住,像小時候在少年身邊躺下一樣,輕手輕腳走過去,在冷漠的年輕男人身邊坐下了。 一會兒就好。 姜寧心想。 她順著燕一謝躺倒的方向,盡可能輕地躺下來,小心翼翼地挪動,蜷縮進他懷里。 熟悉的安全感又來了。 一瞬間,姜寧盯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冬日飄雪的午后,壁爐在燃燒,奶黃包趴在一旁。 這是重逢這么久以來,姜寧最滿足的一刻,她心中簡直想要喟嘆。她將腦袋枕在掌心,側(cè)著身,一瞬不瞬地看著燕一謝,目光毫不掩飾眷戀地勾勒他的五官。 而就在這時,燕一謝冷不防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