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雅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饑餓營銷這個詞。別看這招俗，但有用啊，想當(dāng)年，多少人排著隊去買手機、奶茶，還有所謂的限量版，提前幾天排隊的都有，排隊的人越多，這個牌子就越火。

    真的是生產(chǎn)不了那么多產(chǎn)品嗎？當(dāng)然不是，一家代工廠忙不過來，還有另一家啊，全國多少代工企業(yè)，更何況新品發(fā)布之前還有冗長的周期，這段時間足夠商家生產(chǎn)出相應(yīng)的產(chǎn)品了，尤其是個別產(chǎn)品還是預(yù)售制，那更不會存在產(chǎn)品大量不足的狀況。

    第一年可以說是經(jīng)驗不足，沒想到銷量這么好，沒準備好，那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呢？年年如此就有意思了，可偏偏就是有很多人去連夜排隊購買，不少人就是吃這一套。

    更何況，他們又不是故意要搞饑餓營銷，確實是缺貨，余思雅這么做，更是一點心理負擔(dān)都沒有。

    “李主任，要敞開了賣，三五天就賣完了，接下來怎么辦？關(guān)門嗎？那以后顧客忘了咱們店怎么辦？店不能關(guān)，那就只能限量銷售了，讓他們每天只上要賣的貨，其他的都放在倉庫不就沒問題了？”

    聽到余思雅的反問，小李啞口無言，但實心眼的他還是覺得不妥：“可我們明明有貨，卻不賣，不大好吧?！?/br>
    這種實誠的性格負責(zé)生產(chǎn)再合適不過，但干銷售就不行了，總掌舵一家企業(yè)也不大能應(yīng)付瞬息萬變的市場。

    余思雅沒法跟小李解釋清楚人性的劣根性，越是沒有，越是稀罕。她拍板下了定論：“你聽的我，就這么安排下去，另外給葉梅他們寫一份掛號信去，算了，你要忙生產(chǎn)，這件事我讓馬冬云去辦，你去忙吧?！?/br>
    小李拗不過余思雅，只能回去了。

    他走后沒多久，三個養(yǎng)殖場的書記陸續(xù)過來了。

    最先到的自然是離得最近的錢書記。

    進門，他就扯著大嗓門說：“余廠長，你的傷沒事吧？聽說你上個月受了傷，本來想去看你的，又怕打擾到你。”

    余思雅笑著說：“已經(jīng)好多了，勞錢書記記掛，你先坐一會兒，等人都到齊了，我還有點事跟你們說?！?/br>
    “好，你受傷了還去參加高考嗎？”錢書記坐下，自來熟地問道。

    余思雅點頭：“去了，都復(fù)習(xí)了那么久，不去不甘心啊。”

    錢書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這樣子可真不像剛?cè)⒓舆^高考的，咱們公社那些知青們回來就開始對答案，有的哭有的笑，可熱鬧了。對了，余廠長，你考得怎么樣？”

    余思雅一邊看工作記錄，一邊跟他閑聊：“還行吧。”

    錢書記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那余廠長要是去念大學(xué)了，你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交給誰啊？”

    這是探底來了，余思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錢書記，我準備報省城的大學(xué)，到時候在門市部安個電話，廠子里有什么事，打個電話通知我就行了?！?/br>
    多簡單的事，隨著通信技術(shù)的發(fā)展，以后全球開個會大家都只需要坐在電腦前就行了?，F(xiàn)在雖然達不到，可有電話這種即視通訊工具，還有什么難的。

    “那就好，那就好?！卞X書記高興了，又問，“這么快就還咱們的錢，你們養(yǎng)殖場在省城的門市部銷量很好吧。”

    余思雅本來就想跟他說這個：“是啊，挺火爆的。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們協(xié)商這個事，正好，其他幾位書記來了。我腿不大方便，咱們就不去會議室了，大家將就在我辦公室坐一坐?！?/br>
    招呼完幾個書記，余思雅又讓馬冬云去端椅子倒茶。

    等都安排好后，余思雅直接切入正題：“今天找?guī)孜粫泚?，是有兩個事想跟大家說，第一件事情是感謝大家對咱們養(yǎng)殖場的支持，幫助咱們養(yǎng)殖場度過了難關(guān)。咱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是一家講信譽的廠子，如今廠子里的資金緩過來了，就提前先把你們的賬結(jié)了，一會兒你們?nèi)顣嬆抢锖炞帜缅X?！?/br>
    大家在電話里就聽余思雅說是讓他們來拿錢的，沒想到還真是拿錢。她也未免太痛快了，著實有點出乎這些油滑的老狐貍的預(yù)料，要換他們，哪怕手上有錢，也要拖拖，反正都說好年底給了。

    “那就謝謝余廠長了。你的為人，咱們放心。”永勝公社的書記爽快地說，還不忘順手拍余思雅一記馬屁。

    被搶了先，錢書記馬上跟著說：“可不是，余廠長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老錢就信你。”

    不管真假，余思雅一律笑呵呵地說：“多謝幾位書記的信任，也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工作的支持。今天找大家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大家透個底，我們養(yǎng)殖場的鴨子又不夠了，馬上要去省養(yǎng)鴨場買一批，所以明年我還打算進一步擴大規(guī)模?！?/br>
    幾個書記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錢書記試探地詢問道：“余廠長，你這是讓咱們再擴大規(guī)模嗎？那咱們養(yǎng)的鴨子，清河鴨養(yǎng)殖場都收嗎？”

    余思雅笑呵呵地說：“只要鴨子沒生病，是按照我們的要求飼養(yǎng)兩個半月以上出籠的，我們都收。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也合作這么久了，我也不瞞大家，我準備找縣里面，擴大養(yǎng)鴨規(guī)模，將咱們縣打造成一個養(yǎng)鴨基地。”

    養(yǎng)殖業(yè)數(shù)量太大后，管理很麻煩，余思雅年后的重心要移到省城，所以希望將這部分產(chǎn)業(yè)分化下去，由各個養(yǎng)殖場來負責(zé)，這樣清河鴨只管收購就行了，省了不少麻煩事。

    而且還能帶動辰山縣的產(chǎn)業(yè)發(fā)展，將清河鴨做成一個影響全縣人民收入的大廠子，這樣以后縣里面對他們清河鴨養(yǎng)殖場也會有更多的政策支持。

    幾個書記震驚地看著她，錢書記張了張嘴問道：“這……梅書記能答應(yīng)嗎？”

    雖然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會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正式宣布改革開放，但在政策正式出臺前，肯定會有過相當(dāng)長時間的調(diào)研和考察，這一切不是無跡可尋的。

    只要梅書記夠敏感，他肯定能發(fā)現(xiàn)時局的變化，別的不說，就剛舉行的高考其實就是一個政策發(fā)生大轉(zhuǎn)折的信號，老的那一套行不通了，改革勢在必行。

    余思雅有信心能說服梅書記，但在錢書記他們面前自然不能將話講得這么滿：“我試試吧，咱們都希望帶領(lǐng)社員們過上好日子，大家的目標(biāo)都是一致的，我相信梅書記也會盡可能地支持咱們的工作?！?/br>
    幾人無話可說，良久，錢書記嘆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有干勁兒，這以后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余思雅笑著說：“錢書記說笑了，咱們年輕人做事沖動，還要你們這些前輩給咱們掌舵呢，你們豐富的經(jīng)驗可是咱們寶貴的財富。對了，大家手里都有錢了，有沒有想過這筆錢怎么花？”

    即便擴大養(yǎng)殖規(guī)模也花不了多少錢。因為土地是村里的，不要錢，鴨苗可以賒賬，也就飼料和人工需要錢。這樣算下來，幾個公社的盈余不少，躺在賬上又不能生子，當(dāng)然應(yīng)該花出去了，不然擱久了，很容易產(chǎn)生腐敗等問題，畢竟看著那么大筆款子躺在賬上，生出貪婪的心思也不足為奇。

    別的人不是特別了解余思雅，但錢書記知道，余思雅問這個問題，不會是無的放矢。他笑著說：“余廠長可有什么好建議？”

    余思雅笑了一下道：“要是你們公社計劃通電的話，我們公社有很豐富的經(jīng)驗，可以派些有經(jīng)驗的老同志去幫忙，你們管一天三頓飯就行。”

    要讓縣里面答應(yīng)大面積推廣養(yǎng)鴨，那也得讓縣里面的領(lǐng)導(dǎo)看到養(yǎng)鴨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好處和成績才行啊，不然領(lǐng)導(dǎo)為什么要相信你，跟著你冒風(fēng)險。

    幾個公社以前都是窮得叮當(dāng)響的，如今好不容易賬上多了點錢，都還沒捂熱，這就要花出去，大家還真有點舍不得，畢竟窮怕了。

    沉默了一會兒，黃書記問余思雅：“你們公社去年通電花了多少錢??？”

    余思雅說：“幾千上萬塊吧，具體的我也忘了，待會兒讓楊會計把去年通電的賬目給你們看看，你們考慮考慮吧。我們養(yǎng)殖場今年遇上了困難，資金比較緊張，沒辦法做出點成績了，只能看明年了，今年你們要領(lǐng)先咱們公社了?！?/br>
    這話說得幾個公社的書記心思又活絡(luò)了起來，錢書記問余思雅：“余廠長，你們明年有什么計劃啊？”

    余思雅擺手：“現(xiàn)在還不確定呢，得看明年的效益，先不說這個，免得傳出去，給大家很大的希望，最后又沒錢只能算了，又讓大伙失望?！?/br>
    這是有大動作啊，幾個書記的臉頓時苦逼地皺了起來。去年就被紅云公社的光環(huán)給壓得喘不過氣來，看樣子，明年還得做陪襯，那他們今年要不要搞一搞，壓過紅云公社？不然年年落后多沒面子啊。

    不過這話當(dāng)然不能跟余思雅說，幾個書記都表示要回去考慮考慮，余思雅微笑著送走了他們。

    轉(zhuǎn)眼吃過了午飯，馬冬云帶著四個裁縫師傅過來，兩男兩女，都是本公社會踩縫紉機，會做衣服的，其中手藝最好的是一個叫趙德安中年男人，另外一個年輕女人還是他的徒弟。

    幾人都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養(yǎng)殖場的廠長怎么會見他們。

    “余廠長，人都帶來過了。”馬冬云一一給余思雅介紹。

    余思雅笑著跟他們打過招呼，然后紛紛馬冬云：“你去泡茶，我跟四個師傅聊一會兒?！?/br>
    四個裁縫都是普通社員，對余思雅的名字如雷貫耳，哪怕她才20歲，比他們所有人都小，他們也不敢小覷，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農(nóng)民的憨厚與淳樸。

    余思雅看出他們的不安，索性跳過了寒暄，直接說明自己的目的：“今天找四位師傅過來，是有件事想交給大家去做。你們知道的，我們養(yǎng)殖場每年會產(chǎn)生大量的鴨毛鴨絨，遺棄了太占地方，還會對村里的環(huán)境造成影響。所以我想廢物利用，大家看能不能用這些鴨絨制造出保暖的衣服?！?/br>
    隨著養(yǎng)殖場規(guī)模的進一步擴大，以后產(chǎn)生的鴨絨鴨毛會更多，丟了實在是太浪費了。目前國內(nèi)又沒聽說有羽絨服，根本賣不出去，所以余思雅才想著自己做，將資源利用最大化，同時也是為了增加養(yǎng)殖場的抗風(fēng)險能力?；鹜饶c、鴨脖鴨腿等等食物，別的小廠子要復(fù)制太容易了，羽絨服相對來說技術(shù)含量更高一些，想跟風(fēng)難度也要大得多。

    農(nóng)村鄉(xiāng)下的土雞土鴨，殺了之后，毛都是埋進土里或者丟進垃圾坑里了，做衣服大家還是頭一次聽說。幾人都很茫然：“余廠長，鴨毛也能做衣服嗎？我們沒經(jīng)驗?！?/br>
    余思雅也不懂羽絨服的制造工藝，不過國外在四十年代就有羽絨服了，如今都有三十幾年的歷史，想必已經(jīng)有了成熟的生產(chǎn)線。只是他們買不起，也找不到地方買，只能靠自己摸索。其實改革開放一窮二白，很多廠子都是這么摸索著建立起來的，并一步一步做大做強的。

    “我大致知道一些，不能選鴨毛，要選細的絨毛，消毒去掉鴨子的腥味，然后填充進衣服里，就像咱們的棉襖一樣。不過羽絨比較細，技術(shù)不過關(guān)容易跑絨。如果你們有意愿，那就留下來先試試，不過在產(chǎn)品生產(chǎn)出來之前，大家的工資很低，五塊錢一個月，包一日三餐。如果能制造出市場歡迎的衣服，你們每個人將根據(jù)貢獻度，獎勵200—1000元不等，而且轉(zhuǎn)正成為正式員工，待遇按照中級工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個獎金太誘人了，而且還能成為正式工，但凡有點野心的都會想試試。

    四個人都沒打退堂鼓：“余廠長，我們雖然不懂你說的這個怎么做，但咱們想試一試?！?/br>
    “好，我讓馬冬云給你們騰一間辦公室出來，倉庫里的鴨絨鴨毛隨便取，不過不能亂扔，用多少取多少。另外需要的針線布料之類的，你們可以跟馬冬云說，我們會盡量給你們提供。下次我去省城，會找省紡織廠，各種布料買一批回來，給你們做實驗?！?/br>
    聽出余思雅很重視這個事，養(yǎng)殖場也會全力提供他們所需，四人都很感動，站起來保證：“余廠長，咱們會盡量做出讓你滿意的衣服?！?/br>
    “好，我相信你們，跟馬冬云同志去看看辦公室吧?！庇嗨佳判χf。

    等人都走光后，余思雅伸了伸懶腰，這可真是忙碌的一天。

    她揉了揉額頭，看著辦公桌的文件，認命地忙活了起來。

    因為腿受了傷，不方便，余思雅除了去上廁所，整天都窩著辦公室的這張椅子上，一天下來，渾身酸痛，人都快散架了。

    到了六點，沈躍出現(xiàn)在門口：“回去了?！?/br>
    余思雅第一回 看到他這么高興：“你來了，走吧?！彼缓靡馑颊f自己坐得屁股都疼了。

    沈躍看出她臉上明顯的喜色，勸道：“你身體還沒好，上半天班就行了，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吧?！?/br>
    余思雅抓住他的手臂站了起來：“不用，我得以身作則，再說還有很多事要忙呢?！?/br>
    她得在過年以前將工作安排好，不然過完年去了城里，養(yǎng)殖場得亂套了。

    沈躍知道她固執(zhí)，勸不動，只能把她扶到臺階下的自行車上：“走了，回家?！?/br>
    余思雅畢竟是廠長，在養(yǎng)殖場要顧忌形象，沈躍很注意這一點，早上也是用自行車推她過來的。

    余思雅雖然沒說什么，但對沈躍這樣妥帖的處事方式非常受用，主動說道：“要不你騎車子吧，我就腿還有點不利索，其他的都好了，你騎車不影響我?！?/br>
    “沒事，建東在家做飯呢，咱們不急著回去，走一走，順便說說話。”沈躍拒絕，主動問起，“今天工作怎么樣？還順利吧?！?/br>
    余思雅提起工作就來勁兒：“還好，門市部的銷售遠超預(yù)期，半個多月就賣出了七萬多塊，不過我們沒貨了，不然還可以再開一個門店?！?/br>
    省城有好幾十萬人，偌大的市場，一家店完全覆蓋不過來?，F(xiàn)在缺的不是市場，而是貨物，這個供不應(yīng)求的時代啊。

    沈躍被這個數(shù)字嚇了一跳：“這么多？”

    真是想不到，一家村辦企業(yè)開的店，半個多月就賣出這么多錢。要是一直不缺貨，豈不是明年還能賣出上百萬的銷售額？

    余思雅自豪地笑了：“是啊，可惜缺貨。明年我們一定要把規(guī)模做大，爭取將清河鴨賣到外省去?！?/br>
    這可是個宏大的愿望，沈躍卻相信余思雅能辦到：“你一定可以。我看得出來，他們都很信任你?！?/br>
    余思雅笑了笑：“別凈夸我了，對了，你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那你這假期還有多久??？”

    “不急，我兩年多沒休假了，這次放了我一個長假，可以呆到年后?！鄙蜍S算了一下，還有差不多兩個多月的時間，是他參軍以來最長的假期，但兩個多月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兩人又會千里之隔，猶豫了一下，沈躍主動邀請余思雅，“等暑假的時候，你要不要帶著紅英他們一起去我們部隊玩玩？那邊有很多咱們本地沒有的水果，比如芒果、龍眼、荔枝、木瓜等等，口味跟咱們本地的水果差別很大，你一定會喜歡的?！?/br>
    余思雅沒說話，沈躍這個邀請可不只是簡簡單單邀她去坐客，而是一種試探，對兩人關(guān)系的試探，她要答應(yīng)去了，那就認可兩人繼續(xù)發(fā)展，可她現(xiàn)在還沒想好。

    見她不吭聲，沈躍也沒逼問，而是轉(zhuǎn)移開了話題，提起其他的事：“建東說他想跟著你，等下個月咱們?nèi)ナ〕亲鈧€房子吧，就租在省大旁邊，你看怎么樣？”

    省大旁邊方便的是她，余思雅自然沒意見，她笑道：“你就這么肯定我能考上??？”

    “我看到了你的努力，我相信努力的人不會被虧待。”沈躍認真地說道。

    余思雅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轉(zhuǎn)開了眼睛，嘴角翹起，誰說這個時代的男人就不會說好聽的了，看看沈躍的嘴巴多甜。

    “借你吉言了，等下個月咱們?nèi)ナ〕强纯窗桑|想做生意，在大學(xué)旁邊擺個小攤成本低，人流量大，可以先試試?！庇嗨佳庞懻撈鹕蚪|的安排，“他有沒有跟你說，他想好了賣什么嗎？”

    沈躍搖頭，打趣道：“他不肯說，說我不懂做生意，要跟你商量。我看在他們姐弟心里，你這個嫂子的地位比我高多了。”

    余思雅好笑地看著他：“你這是在吃我的醋嗎？”

    沈躍心說，我巴不得把他們都送給你，套牢你，可這話現(xiàn)在還不能說，他只好改口：“沒有，是你對他們好，他們才會認可你！”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家，誰都沒再提去探親的事。

    考試完了之后，并不意味著余思雅就能松懈下來了，她還要填志愿，忙養(yǎng)殖場的事。

    1977年的高考跟后來的不同，先預(yù)選，也就是公社通知哪些人可能考上了，相當(dāng)于提前篩選一批人，然后被通知的人去填志愿，再等錄取通知。

    在高考半個月后，余思雅和公社另外13名知青，4名公社社員接到了通知，去公社填志愿。

    也就是說，有絕大部分人都沒通過預(yù)選。而通過預(yù)選的這部分考生，也不一定都能考上，可想而知，恢復(fù)高考第一年的錄取率有多低。

    到了公社，填志愿的時候，18人順便問了一下自己的分數(shù)，但結(jié)果讓人很失望，分數(shù)還沒下來，還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