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東一直在到處亂竄亂蹦，體力消耗大，餓得最快，舉起手大聲說：“要，嫂子，我來煮吧，你休息一會兒！”

    沈紅英和余香香笑著說：“我們來吧，你們辛苦了，今天休息，家務(wù)讓我們倆來！”

    沈建東也不跟兩個jiejie客氣，坐到桌子邊，抓起一把奶糖，剝了糖紙就往嘴巴里塞。一把糖還沒吃完，四碗熱騰騰的水餃端了出來。

    上桌后，沈建東看著白白胖胖的豬rou水餃，忍不住感嘆：“真沒想到我還能過上白面豬rou水餃敞開吃的日子?！?/br>
    余香香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

    沈紅英盯著白瓷碗里蒸騰的熱氣，情緒突然莫名其妙地低落下來，喃喃道：“可惜哥不在，不然咱們家就團圓了?！?/br>
    這話一出，沈建東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扭頭看余思雅：“嫂子，最近廣播新聞上都在說咱們跟越南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不會真的要打起來吧？”

    這一仗跑不了，提起這個余思雅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但她現(xiàn)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三個孩子心目中的定海神針，她不能慌。

    她輕輕揚起唇角：“對你們哥哥有點信心吧，他的命硬得很，不會有事的！”

    “對，嫂子說的是，哥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哎，都怪這白眼狼越南，要不是他們生事，哥這會兒就回來跟咱們一起吃年夜飯了。”沈建東不滿地抱怨道。

    余思雅的心情有點沉重，不想提這個，將碗里還沒動過的餃子倒了一半給他：“我吃不完，你幫我吃點。對了，你們聽，樓上是在放電視機吧？你們想看電視嗎？想看咱們明天就去買一臺?！?/br>
    這會兒商場里的電視基本上都是黑白電視，9寸或12寸，四四方方的，很笨重，不像后世那么輕薄，屏幕很模糊不清晰。而且這會兒還沒有線電視，電視機都是靠天線來接受信號，只能收到比較近的幾個臺，有些臺還會有雪花和各種噪音。

    但就這樣一臺電視機得幾百上千元，能抵得上一個普通工人一兩年不吃不喝的工資，妥妥的奢侈品，一般家庭還買不起。

    見慣了后世清晰度非常高的液晶電視，再來看現(xiàn)在的電視，真是哪兒都嫌棄。所以余思雅對現(xiàn)在的電視機沒什么興趣，可電視、廣播、報紙是如今主要了解消息的三個公開渠道。她覺得這電視機不怎么樣，但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人覺得新鮮有意思啊。前兩天，余香香和沈紅英就還去別人家看了一會兒電視，回家還討論了半天。

    因此，余思雅今天才主動提起，她和沈躍的工資都不低，家里就兩個女孩子上學(xué)要花一點錢，但這點錢對他們的收入來說是毛毛雨。她手里的攢了好幾千塊，買臺電視機對他們而言不是什么負擔(dān)。

    沈建東滿心做買賣賺錢，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也就晚上吃飯的時候會回家，他雖然覺得電視挺新鮮的，但也沒太大的興趣，只顧埋頭吃餃子。

    兩個女孩子都有點心動，她們寒假去同學(xué)家里看過電視后，回來一直念念不忘，兩人討論了好幾回?？上胫娨暀C不菲的價格，兩人懂事地拒絕了：“嫂子，別買了，你這么忙，都沒空坐下來看電視。我跟香香還有幾個月就要考試了，還是別看電視分心了。”

    余香香也跟著點頭：“對啊，姐，電視買了也沒人看的?！?/br>
    話是這樣說，但余思雅沒錯過兩人眼底的渴望。

    沈建東也發(fā)現(xiàn)了，他嘿嘿笑了笑說：“喜歡就買嘛，明天我去買，我賺錢了！”

    余思雅斜了他一眼：“你買什么買？小孩子一個，家里的事你別管，要喜歡，我明天去買一臺回家?！?/br>
    沈建東不服氣：“我實歲16了，在鄉(xiāng)下都可以說親，是大人了！”

    余思雅好笑地看著他：“怎么？咱們建東長大了想娶媳婦了啊？”

    沈建東自己調(diào)侃自己還不覺得，被嫂子這么一說，臉馬上紅了：“沒有，我才不要呢。”

    余思雅笑瞇瞇地看著他：“你想我也不答應(yīng)，想談對象，等18歲以后再說吧。”

    沈建東想反駁，但又感覺自己要反駁了就證實“他想娶媳婦”這個事了，撇了撇嘴，低頭吃東西。

    “行了，就這么說好了，咱們明天吃過早飯一塊兒去逛百貨商場，買電視機?！庇嗨佳鸥吲d地宣布道。

    見兩個女孩子還想說什么，她笑著補充道：“這樣吧，高考之前，你們每天除了看新聞，不準(zhǔn)看其他電視節(jié)目。如果我在家就跟你們一起看，如果我不在，你們將每天電視里播報的新聞要點記錄下來，放桌子上，我回家看?！?/br>
    這下兩個女孩子才沒話說了。

    吃過宵夜，一家人又圍在桌子前嗑瓜子、吃糖聊天，直到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外面?zhèn)鱽聿唤^于耳的鞭炮聲。余思雅分別給三個孩子發(fā)了紅包，大家這才散了，回自己的屋睡覺。

    余思雅打開燈，關(guān)上了門，從抽屜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下面還有很多封信，都是沈躍寄來的。最近這封信是一月初寄過來的，他在信上隱晦的表示要換駐地，可能沒時間給她回信了，叮囑她要是沒收到回信不要著急，有空的時候他會寫信回家的。

    余思雅當(dāng)天就寫了封信過去。但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幾天了，還是沒收到沈躍的回信，估計他已經(jīng)去了其他地方。他們的消息比普通人更靈通，而且戰(zhàn)爭這種事，也不是說開打就開打，事前肯定會有準(zhǔn)備工作，只是這些事情是軍事機密，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罷了。

    再有半個月這場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就要正式打響了，估計這會兒部隊已經(jīng)開始部署和調(diào)配兵員了，也不知道沈躍被派到了哪兒，今天除夕夜，他們有沒有慶祝新年，吃餃子或湯圓了嗎？

    無聲地嘆了口氣，余思雅將信放了回去，重新拉上抽屜，躺回床上，拉下了電燈線，關(guān)燈睡覺。邊境的事她再焦慮也無濟于事，她相信沈躍會平安歸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好這個小家庭，好好工作，努力學(xué)習(xí)！

    ——

    大年初一是個晴朗的天，清晨推開門，外面的樹上、草地上、菜地里都結(jié)了一層霜。等吃過早飯，紅通通的太陽已經(jīng)爬了起來，冰霜融化，穿著新衣服的市民們陸續(xù)出門拜年。

    余思雅先帶三個孩子去了百貨公司，花了八百多塊錢買了一臺12寸的電視機。

    昨晚提起電視機的時候沈建東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回到家里就翻開說明書開始搗鼓起來，怎么安裝，怎么調(diào)臺，比誰都積極。三個孩子第一次看到嶄新的電視機，都有點不敢下手，插上電源，打開電視機調(diào)臺的時候，手輕輕的，半天也沒把調(diào)臺的按鈕轉(zhuǎn)動。

    余思雅看得好笑，走過去用拇指、食指、無名指捏住黑色的按鈕，用力一轉(zhuǎn)，跳到第二個臺，電視機發(fā)出滋滋的聲音，里面還是一片白色的小點點。

    “這樣換臺的，不過得先將天線豎在外面，然后將線遷進來，跟電視機后面的兩根天線連接在一塊兒，才能收到信號。你們慢慢弄吧，我得出去拜年了，不懂就問有電視機的鄰居?！庇嗨佳藕唵蔚卣f了一下工作原理，就將這個活兒交給他們?nèi)v鼓了。沒辦法，她是知道電視機大致怎么弄的，但她也沒具體cao作過。

    三個孩子盯著電視頭也沒回：“好的，嫂子，我們知道了，你去忙吧?！?/br>
    余思雅也沒管他們，拿著事先準(zhǔn)備好的禮物出門了。她今天很忙，要給龔教授夫妻、孟蘭夫妻、路明惠、唐局長等等一眾朋友拜年，至于高市長那里，余思雅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因為市委家屬院戒備挺森嚴(yán)的，她去還得找人通報。而且她跟高市長大部分時候都直接在辦公室接觸，談的都是工作，對高市長家里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貿(mào)然登門拜訪會不會太唐突了？

    思慮了半天，余思雅決定先去許秘書家拜年，到時候旁敲側(cè)擊問問他的看法。

    結(jié)果去了才知道許秘書不在，跟高市長去一線慰問那些不能回家過年，除夕也照舊堅守在一線工作崗位的工人們?nèi)チ恕?/br>
    人都不在，這年也沒法拜了，余思雅只好繼續(xù)去別家拜年。

    她將田家安排在了最后，因為田老太太特別喜歡她，對她很熱情。更重要的是，她有點事想跟田主任商量。

    到了田家，寒暄過后，聊了一會兒天，田老太太就熱情地站了起來，跑去廚房做飯，讓余思雅吃過晚飯再走。

    田主任本來也想去幫忙的，但被余思雅叫住了：“田主任，孟經(jīng)理，咱們能去書房談會兒話嗎？”

    田主任兩口子反應(yīng)過來，余思雅除了拜年，應(yīng)該是有正事要跟他們談，三人去了書房，關(guān)上了門。

    孟蘭笑著說：“余總，你這過年都不忘工作，難怪能將你們清河鴨搞得紅紅火火呢！”

    余思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孟經(jīng)理說笑了，這不是田主任和你都很忙，好不容易碰個頭，我就想跟你們聊聊嘛。”

    因為清河鴨的很多機器都是從省機械廠買的，田主任跟余思雅很熟了，他笑著問道：“余總，你們清河鴨是不是又要采購機器？”

    余思雅含笑點頭：“田主任，咱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也就直說了。去年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新的工作重心，你們肯定也從各種渠道了解了，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實施，國內(nèi)的大門即將向外打開，田主任、孟經(jīng)理，你們應(yīng)該清楚，在技術(shù)上，我們與發(fā)達國家有著不小的差距?！?/br>
    田主任弟弟是駐外工作人員，對國外的情況比較了解，點頭感嘆道：“是啊，就拿電視機、洗衣機、汽車來說，歐美已經(jīng)比較普及了，在咱們國家這些都還是個稀罕的玩意兒。電視機還能想想，小汽車那是想都不敢想，我們兩口子的工資不吃不喝十年也買不起。”

    余思雅長嘆一聲說：“是啊，我們跟國外技術(shù)上有著太大的差距，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趕上的，哪怕是歐美即將淘汰的生產(chǎn)線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先進的機器了。田主任，我們的廠子，雖然說是用機器，但實際上更多的是需要人工，機器自動化程度非常低，不管是食品加工廠、飼料廠乃至于服裝廠都需要更先進的設(shè)備，提高生產(chǎn)效率。這樣才能在即將開放的市場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

    不是余思雅危言聳聽，而是隨著經(jīng)濟改革的深入，將會有越來越多的外資進入國內(nèi)投資建廠。他們有先進的技術(shù)設(shè)備，成熟的管理體系，雄厚的資金，而且還有地方稅收優(yōu)惠等政策支持，一旦進入國內(nèi)，就像狼入了羊群，國內(nèi)本土企業(yè)大都沒御敵之力，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很多熟悉的本土品牌都消失在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中。

    清河鴨不想做這其中的一個，就要居安思危，提高產(chǎn)品的核心競爭力，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市場競爭中存活下來，發(fā)展壯大。

    田主任是搞技術(shù)的，沒想那么遠，他更深的體會是：“咱們機械廠很多機器工具都是五十年代的產(chǎn)品?！?/br>
    二三十年沒有更新?lián)Q代了，又如何能夠造成更先進的機器呢？這個時代幾乎每個城市，或者幾個城市都有一個機械廠，全國大大小小數(shù)以千萬計的機械廠，可四十年后還剩多少家？很多都在十幾年后因為經(jīng)營不善，沒有競爭力倒閉破產(chǎn)了，成為九十年代下崗潮中的一員。

    “是啊，咱們的技術(shù)落后，很難跟外來企業(yè)競爭。所以，田主任，我有個想法，咱們兩個單位能不能聯(lián)合選拔幾個人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學(xué)習(xí)歐美先進的技術(shù)，然后帶回來，為我們所用?！庇嗨佳庞X得鋪墊得差不多了，講出了自己的目的。

    田主任兩口子被余思雅這大膽的想法給驚呆了：“余……余總，你沒開玩笑吧？”

    余思雅笑看著他們：“田主任，孟經(jīng)理，你看我像看玩笑的嗎？這個事，我之所以來找田主任，主要還是你技術(shù)比較精湛，咱們需要的很多機器你們都能弄出來，但說實話，那些機器還是粗糙了一點，有很大的改進空間。田主任是真正懂機械技術(shù)的人才，我覺得你出去比我們更有用，而且哪怕從國外進口成套的生產(chǎn)線，咱們也需要懂這些機器，能夠日常維護的技術(shù)人員，這也需要派人出去學(xué)習(xí)。更重要的是，如果咱們不懂，別人賣了壞的，報廢的機器給咱們，咱們也不知道，花大價錢興高采烈地運回家，結(jié)果卻不能用，只買回來一堆廢銅爛鐵，那虧就吃大了?！?/br>
    這樣的虧，國內(nèi)的企業(yè)廠礦也不是沒有吃過。落后就要挨打，在哪個時代都是更古不變的真理，資本沒有良心和道義可言。

    余思雅提的這個建議太驚人，田主任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按著眉心說：“余總，你這提議太突然了，我這心里亂糟糟的，我得好好想想?！?/br>
    余思雅表示理解：“這個事不著急，田主任和孟經(jīng)理好好商量，等你們想好了再告訴我，我去找機械廠的領(lǐng)導(dǎo)談，咱們清河鴨出錢，你們機械廠出技術(shù)人員。咱們也別去太遠的地方了，就去一海之隔的日本吧，他們目前的技術(shù)就挺發(fā)達的，而且離得近，運輸時間短，運輸成本也要低廉很多，采購生產(chǎn)線也要方便很多?！?/br>
    田主任……

    他還沒答應(yīng)去呢，她就將去哪個國家都想好了！

    知道田主任夫妻倆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提議，接下來余思雅就沒再提這個，而是岔開了話題。

    田主任受到的沖擊太大，蹙著眉頭，也沒心理聊天，一時之間，書房里只有兩個女人說笑的聲音。

    等吃過晚飯，余思雅走后，孟蘭見丈夫還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將他拉進屋，嘆氣道：“你想不想去嘛？”

    田主任有點心癢，但想著那些有過留學(xué)背景的人在過去十年中的遭遇，他又猶豫了：“我得想想?！?/br>
    兩人做了十幾年夫妻，孟蘭一瞧就明白丈夫是心動了，但又有顧慮，便說：“你要拿不定主意，就給二弟寫封信，問問他的看法唄。在這段時間，你可以先學(xué)學(xué)日語啊，不然語言都不通，你這去了連人家的產(chǎn)品說明書都看不懂，更別提偷偷學(xué)習(xí)人家的技術(shù)了。說不定等你想好了去不去，你日語還沒學(xué)會呢！”

    這話刺激了田主任，他不服輸?shù)卣f：“不就學(xué)日語嗎？這有什么難的，他們的語言不還受了咱們漢語的影響，我就不信了，我還學(xué)不會！”

    孟蘭笑著鋪好床：“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多久能學(xué)會！”

    “我明天就去圖書館找這方面的書，拿回家自學(xué)！”田主任哼道！

    孟蘭笑而不語，嘴上說著考慮，還要再想想，結(jié)果連影子都還沒有的事，只是個設(shè)想，他就干勁十足地要去學(xué)日語了。

    ——

    1979年，春節(jié)還不放假，人民日報刊登了一封讀者來信《春節(jié)為什么不放假》，引起了很多人的響應(yīng)。

    因為不放假，拜了年，余思雅就得開始上班了。兩個門市部和正式更名的清河鴨服裝廠都開工了。

    余思雅先去服裝廠開了個會，鼓勵動員大家加快生產(chǎn)，然后了解了一下廠子的生產(chǎn)情況?？赐陰齑婧?，她對丁舜說：“丁廠長，這批羽絨服生產(chǎn)完后就別生產(chǎn)羽絨服了，直接上春裝、夏裝，你們大力生產(chǎn)，銷售的事不用擔(dān)心，我們即將準(zhǔn)備開新的門市部！”

    丁舜欣喜若狂：“真的？余總，選址定了嗎？”

    余思雅笑道：“葉梅選了幾個地方，這幾天我跟她去實地考察考察，爭取將地方定下來。以前之所以沒想著大規(guī)模的開店擴張，一是咱們集團的資金不是很充足，去年連開了兩個廠子和門市部，二來羽絨服的銷售周期很短，省城能消費得起羽絨服的顧客也只有那么多。但現(xiàn)在既然要做服裝，那一家店肯定不夠，還得擴張，這個事就交給你了，咱們先把名氣打出來，然后看看能不能跟百貨公司、供銷社之類的合作?！?/br>
    只是自己開店，這個出貨速度還是太慢了，雖然供銷社和百貨商店有種種弊端，可目前來說，還是全國最大的零售商。但要這些部門愿意進清河鴨的貨，那得先將清河鴨衣服的牌子打響，不然別想上他們的貨架！

    丁舜聽了這話安心了：“好，余總你放心，咱們的幾款春裝已經(jīng)確定了，這是根據(jù)設(shè)計圖做出來的衣服，你看看款式怎么樣？”

    余思雅看了看墻上掛著的衣服，春天的外套、襯衣、長褲，款式和顏色都豐富了許多，跟后世沒法比，但對于街道上灰撲撲的顏色，這絕對是時髦新款了。

    “挺好的，不過衣服做出來后，你們自己先穿一下，設(shè)計合不合理，舒不舒服，穿上身就知道了，衣服不光要好看，還要穿著舒適得宜?！庇嗨佳判χf道。

    丁舜點頭：“嗯，以后咱們生產(chǎn)出來的衣服，每一款都讓自己的職工穿一穿，看看合不合身，好不好看?！?/br>
    “就該這樣，實踐出真知，穿上照照鏡子，捫心自問，自己愿意花錢買這件衣服嗎？如果自己都不愿意買，那肯定是失敗的產(chǎn)品?！庇嗨佳蓬h首道。

    見服裝廠井然有序，她也沒多呆，吃過午飯就回去了。

    葉梅已經(jīng)按照她的要求選出了四個比較合適的地點。

    余思雅拿出地圖，看了看標(biāo)注的位置，很好，葉梅選的這幾個地方離現(xiàn)有的兩個門市部都比較遠，不會出現(xiàn)扎堆開店自己搶自己的荒唐事。

    “帶我去看看，咱們盡快將三門市部的地址確定下來?！庇嗨佳攀掌鹆说貓D說道。

    葉梅帶路，林紅旗陪同，三人一起去實地考察。

    第一處位置在市政府斜對面不遠，旁邊就是國營飯店，再沿著道路走一百多米是市政府家屬樓，附近還有好些政府單位，比如稅務(wù)局、統(tǒng)計局等。

    葉梅解釋：“這片區(qū)域居住的人口不少，而且消費能力也比較高?！?/br>
    確實，余思雅點點頭，打量著眼前的房子，這是以前某個資本家的住宅，后來居家去了海外，房子就歸了公。一半開了國營飯店，一半空了下來。

    位置確實不錯，看過后余思雅卻搖頭拒絕了：“看下一家吧，這地方太小了?！敝挥幸话俣嗥矫?。

    葉梅不解地說：“余總，不小了，這跟百貨公司對面的門市部差不多大。”

    余思雅點頭：“我知道，不過咱們清河鴨食品店和服裝店我準(zhǔn)備開在一起，所以這個地方就小了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