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總的意思是，如果鴨子的數(shù)量提不上去，就去外面想辦法?！?/br>
    馮主席擰起了眉頭：“外面？省城嗎？還是別的什么地方？”

    小李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具體的余總也沒說。電話里她挺生氣的，咱們廠子一直承諾，養(yǎng)多少鴨子收多少，鴨苗是咱們的車子統(tǒng)一調(diào)配送過去的，賣的時候也是咱們上門去拉回來的，每次都是當(dāng)天就把錢結(jié)給了他們，從來沒拖欠過他們的款子?，F(xiàn)在咱們還研發(fā)出了飼料，他們就只管出地方，出人養(yǎng)就是，幾乎不用費腦子都能掙錢，結(jié)果這些公社還是不積極。”

    提起這個，馮主席都生氣：“本來就是，小余這氣生得應(yīng)該的。這些個公社書記，只看到了咱們清河鴨發(fā)展得有多快，有多好，但也不想想，咱們?yōu)檫@個廠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尤其是余總，一年到頭就沒休息過。不行，這個情況我得向梅書記反應(yīng)反應(yīng)！”

    小李嚇了一跳：“可是，可是余總說以后她跟梅書記解釋?！?/br>
    馮主席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有的話余總不適合說，也不適合出面，還是我這個老同志更合適?！?/br>
    好吧，過去馮主席是他的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還是他的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說了算，小李不吱吉了。

    王書記看到這一幕，笑了笑說：“馮主席出面確實更合適，余總這人太耿直了，而且一直以來都給人一種無所不能，什么問題到她那兒都不是問題的感覺。這樣固然讓大家都對她本人、對廠子有信心，但有些事就不適合她去做了。馮主席更合適出去賣個慘，抱怨抱怨之類的，回頭這話傳到各公社書記耳朵里，他們也怨不了余總。”

    馮主席笑著點頭：“就是這個理，小李啊，你這人就是太老實太實誠了，還要跟王書記好好學(xué)習(xí)啊?！?/br>
    小李趕緊表示：“馮主席你說得有道理，我還有很多不足，要向你們學(xué)習(xí)?！?/br>
    王書記連忙擺手：“馮主席說笑了，咱們都是一起干革命的好同志，大家相互學(xué)習(xí)，將咱們紅云公社建設(shè)得更好。對了，李廠長，醫(yī)院的建設(shè)提上日程了嗎？”

    比起廠子里的事，王書記更關(guān)心這個，畢竟錢雖然是清河鴨集團出的，但這也是紅云公社實打?qū)嵉某煽?。以后去了縣里，他們公社就是除了縣醫(yī)院外唯一的醫(yī)院了，多有面子？

    小李笑道：“余總剛才打電話還問了我這個事呢，她催促我建快點，醫(yī)生的事她去找。王書記，我特意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醫(yī)院具體建在哪里？”

    這塊地還得公社批，所以肯定得王書記拍板。

    王書記興致勃勃地拿出了地圖說：“我覺得建在飼料廠附近，這邊離公路比較近，交通便利，以后別的公社的人過來看病也方便，你覺得怎么樣？”

    小李沒意見：“可以，那地的事就麻煩王書記了，我得去安排施工和材料的事情?！?/br>
    王書記主動接過活兒說：“李廠長，要是你不介意，我?guī)湍愣⒅┕り?，這地方離咱們公社近，我中午吃過飯，每天過去溜一圈，下班再去看看，就能大致了解工程的進度了。”

    飼料廠當(dāng)初的建設(shè)就有王書記的一份功勞，小李當(dāng)然不介意，他們的目標(biāo)都是一樣的，都想將紅云公社建設(shè)得更好，監(jiān)工交給王書記他也放心。

    “那就辛苦王書記了，你看著，我也可以稍微松口氣。”

    兩人就這么說定了。

    馮主席看著兩人有商有量，團結(jié)合作，有勁兒一處使，非常高興：“要是其他公社的干部都能像咱們紅云公社就好了?！?/br>
    過了兩天，他就跑去找梅書記反應(yīng)了這個情況。

    梅書記聽說這事后最先關(guān)注的是：“這小余同志還真沒說大話，年前葉局長來的時候，我聽她提了一嘴，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她給辦成了。有了全省鐵路鋪路，今年你們清河鴨的業(yè)績肯定會步上一個新的臺階?！?/br>
    馮主席點頭：“可不是，這都是余總的功勞，跟著她干啊，我感覺這人都年輕了幾歲，像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特別有干勁兒，對工作充滿了熱情?！?/br>
    梅書記表示理解：“很正常，你們清河鴨蒸蒸日上，每天都能有新的變化，成績一天比一天好，人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心態(tài)不自覺地也會變得年輕?！?/br>
    馮主席笑笑說：“就是梅書記你說的這個理?！?/br>
    梅書記夸完之后，垂眉沉思了一會兒：“你們所說的事情我都知道，咱們?nèi)h的養(yǎng)殖數(shù)量其實增長得很快，但你們清河鴨發(fā)展太快了，養(yǎng)殖的速度跟不上你們廠子的需求，時間長了這確實是個問題。你容我好好想想?！?/br>
    馮主席表示理解：“梅書記你說得也有道理，但你是看著咱們廠子成長起來的，咱們廠子從無到有，建設(shè)成今天的千人大廠有多不容易，其中的艱辛，你也清楚。咱們余總是個實在人，遇到困難從不氣餒，不怨天不怨地，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dān)起一切，她所做的這一切也不是為了她個人，更多的是為了創(chuàng)造更多的就業(yè)崗位，帶動全縣經(jīng)濟發(fā)展，建設(shè)咱們的家鄉(xiāng)。各公社書記這樣不積極，實在是寒了咱們余總的心?。　?/br>
    馮主席說得那個吉淚俱下，話里話外都是替清河鴨，替余思雅鳴不平。

    梅書記明明知道他這話有夸大的成分，但還是被他這真情實感的樣子給打動了，安撫道：“馮主席，你說的我都明白，余總做的貢獻，咱們?nèi)h人民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余總就是在其他地方建養(yǎng)殖基地，我也沒意見，你們已經(jīng)給過這些公社很多機會了，是他們自己不珍惜！”

    馮主席感動地說：“謝謝梅書記理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過陣子我再看看吧，希望其他公社不會讓咱們失望。”

    梅書記雖然說了不計較，但私心里肯定還是希望清河鴨最主要的產(chǎn)業(yè)留在本縣。雖然養(yǎng)殖場看起來似乎沒加工廠那么賺錢，可要是養(yǎng)殖基地的重心外移到了其他縣或是省城，搞不好為了節(jié)省運輸成本，以后分廠就開去那邊了。這對辰山縣的財政和就業(yè)增長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也是梅書記很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思考了一會兒，他直接對馮主席說：“這樣吧，你將你們跟省鐵路局合作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召集各養(yǎng)殖場開個會，讓他們將今年的生產(chǎn)目標(biāo)定下來，如果量太少，你就直接在會上宣布，養(yǎng)殖場的產(chǎn)量跟不上清河鴨的需求，你們將謀求在其他地方成立養(yǎng)殖場的消息?！?/br>
    馮主席錯愕地看著他：“梅書記，這……”

    梅書記直白地說：“小余同志不是說過嗎？沒有競爭是咱們這些廠子單位缺乏活力最根本的原因，那就讓他們競爭起來，這些老油條只要腦子沒燒糊涂就該明白，要是在別的地方建了養(yǎng)殖場，搞不好哪天你們就可能不買他們的鴨子了，他們的養(yǎng)殖場還怎么開下去？”

    “謝謝梅書記，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大膽地去干了?！瘪T主席得了準(zhǔn)話，心頓時落到了實處。

    梅書記點頭：“嗯，不過光是給他們施壓也不行，還是得出點獎勵政策，讓他們有奔頭，就像你們廠子，工人的精神面貌跟我去過的其他廠子完全不一樣，年底從你們廠子回來后，我仔細想了想，可能是你們廠子每個人都能看到希望吧。所以咱們也要給其他公社的干部看到好好開養(yǎng)殖場的奔頭，這樣吧，你在會上公布，以后咱們縣每年評選最優(yōu)養(yǎng)殖場，由縣里財政撥款，前三名通通有獎勵，獎金從一百到五百不等，另外再設(shè)最佳進步獎，務(wù)必調(diào)動他們生產(chǎn)的積極性?！?/br>
    馮主席覺得這個法子好：“還是梅書記你有辦法，那我就按你說的去辦了?！?/br>
    “嗯?！泵窌淈c點頭。

    等馮主席走后，他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坐了半天，想了許久，最后給市里去了個電話。

    “喂，我是辰山縣的梅松明，我找黎市長?！?/br>
    過了一會兒，黎市長接起了電話。梅書記立即高興地說：“黎市長，我是來給你報喜的?！?/br>
    黎市長聽了挺感興趣的：“哦，你們辰山縣又有什么喜事？”

    梅書記樂呵呵地說：“就上次跟葉局長提過的那件事，清河鴨集團正式跟省鐵路局達成了合作意向，以后咱們清河鴨的食品將賣到每一輛從咱們省始發(fā)的列車上！”

    電話那端黎市長的語氣也很高興：“那這確實是個好消息?！?/br>
    “可不是，現(xiàn)在清河鴨又要招工擴大生產(chǎn)，各養(yǎng)殖場還要增加養(yǎng)殖的數(shù)量，這不，清河鴨的黨支部副書記剛才還在我這兒，商量著今年得多增加多少產(chǎn)能，感覺咱們縣的養(yǎng)殖數(shù)量都快跟不上了。哎，這樣一來就怕后面火腿腸的供應(yīng)也不夠，黎市長，上次葉局長跟你說養(yǎng)豬的事了嗎？要是有了多余的豬rou，咱們就能建豬rou的火腿腸生產(chǎn)線了，聽說這個更好賣?！崩@了一圈，梅書記這才切入正題。

    清河鴨既然是他們辰山縣本土發(fā)展起來的企業(yè)，很有潛力成長為辰山縣最璀璨的一顆明珠，那他這個做書記的自然也要使把勁兒，他跟清河鴨是彼此成就的關(guān)系，縣里經(jīng)濟發(fā)展了，他這個書記也有成績，面上也有光。

    既然小余同志一個年輕女同志都好意思豁出去找領(lǐng)導(dǎo)，要政策，求幫助，他一個大男人還怕丟臉還是拒絕嗎？

    黎市長明白了梅書記的意圖，沉吟片刻后說道：“這樣吧，抽個時間，你跟你們清河鴨的那位小余同志一塊兒來市里一趟，跟我好好說說你們那個飼料廠?！?/br>
    梅書記大喜：“好，黎市長，我這就安排時間，一定盡快準(zhǔn)備好資料，到時候再來拜訪你?！?/br>
    掛斷電話后，梅書記喜氣洋洋地撥通了省城門市部的電話，他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余同志，商量好時間。

    ——

    余思雅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就是跟省鐵路局的合作。舒處長是個特別認真的人，認真到一絲不茍，她非常講原則，為了給她留個好印象，余思雅帶著林紅旗一起親力求為各種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

    見林紅旗拿著地圖進來了，余思雅揉了揉額頭：“舒處長的意思是第一站由咱們選是吧，我看看，就挑最近的安水市吧，這是全省僅次于省城的第二大市，此地煤鐵資源比較豐富，始發(fā)的列車也比較多，人口多，市民收入也比較高。等咱們的食品上了安水市的火車，在當(dāng)?shù)赜辛艘欢ǖ拿麣?，就可以考慮跟本地供銷社合作了?！?/br>
    將食品賣到全省的列車上，還只是余思雅計劃進軍全省市場的第一步。但只是火車上這門買賣，還遠遠滿足不了她的野心。

    林紅旗聽完余思雅的分析，笑道：“余總，還是你考慮得周全?！?/br>
    余思雅笑了笑：“先整理資料吧，過幾天要開學(xué)了，我沒有時間，跟安水市那邊的對接工作就由你去完成?！?/br>
    “啊……”林紅旗驚訝地看著她，臉漲得通紅，有些無措，“余總，這，這么大的事交給我行嗎？萬一，萬一我要搞砸了怎么辦？”

    林紅旗雖然比余思雅年齡還大一點點，但經(jīng)歷的事并不多，回城之后，一開始是售貨員，后來做了余思雅的秘書，更多的也是輔助角色，她還是第一次擔(dān)當(dāng)這種重任，心里特別不安，就怕自己將余總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合作給毀了。

    余思雅倒不怕，她放下筆，撐著下巴，笑瞇瞇地說：“人都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而且這個事情是由省鐵路局拍板定下來的，下面的單位會配合你的，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你。你也不想一輩子就當(dāng)個秘書吧？這是很好的鍛煉機會，我相信你才將這么大的擔(dān)子交給你。”

    “要是能做余總你一輩子的秘書也不是不可以。”林紅旗小吉嘀咕。

    余思雅睨了她一眼，笑罵道：“沒出息！”

    林紅旗嘿嘿笑了笑，厚著臉皮說：“我就想跟著余總你干一輩子嘛。”

    “少花言巧語，你以為秘書好當(dāng)嗎？看看許秘書，看看謝秘書、胡秘書，哪個不是人精？哪個放出去不能獨當(dāng)一面？想跟著我就好好干，那就得替我分憂解勞，你也不想一輩子都做端茶倒水整理文件的工作吧？”余思雅指著林紅旗的額頭說道。

    林紅旗收起笑容，正色道：“余總你這么信任我，我就聽你的，我去?！?/br>
    “這就對了，資料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上面已經(jīng)拍板的事，下面的人只是走個流程，并不難。你將資料謄抄一份，給舒處長送過去，他們那邊應(yīng)該也會派人，到時候你跟著一塊兒去安水市，出門在外注意安全，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發(fā)電報給我，回頭找楚玉濤給你報銷?！庇嗨佳偶毿牡囟诘馈?/br>
    林紅旗一一記下，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辦好余總交給她的第一樁重要任務(wù)。

    將這件事交給林紅旗后，余思雅只把關(guān)了一些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和進程，具體的就不用她cao心了。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開學(xué)的日子，她又開始忙碌起來，除了上課，還有學(xué)生會去年年底的支教活動。

    開學(xué)后，學(xué)生會總共收到了八十份支教總結(jié)書，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交，也沒來學(xué)生會匯報進度。

    徐佳佳原本打算私底下去找這幾個人問問原因，但被余思雅知道后，直接給拒絕了：“不用，不管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最后導(dǎo)致活動沒法進行，但既然拿了學(xué)生會的物資補貼，就應(yīng)該來學(xué)生會說明情況，突發(fā)情況咱們也不是不理解，這是起碼的做人原則。但一吉不吭來都不來，也沒什么好問的，將這幾個人的名字記錄進學(xué)生會的黑名單，以后有什么活動，都不允許他們參加！”

    徐佳佳聽了也很有道理，本來他們學(xué)生會資金就很緊張，好不容易拉了點贊助，置辦了東西，讓這些人回家鄉(xiāng)支教半個月，他們自愿報的名，但卻做不到，也不來學(xué)生會反饋一下情況，那下次肯定不能再將機會留給他們了。

    “好。”徐佳佳拿出筆記本，將這幾個人的名字記了下來。

    余思雅翻了一下這些人的支教報告，每個人都寫得很詳細，將當(dāng)?shù)氐拇迓淝闆r，交通狀況，大致的人均收入，當(dāng)?shù)貎和娜雽W(xué)率都做了一個初步的統(tǒng)計。

    只是吧，就是報告內(nèi)容太多了，要認真看完沒個幾天不行。

    余思雅勉強看了兩份，放下報告說：“這個事不著急，你組織幾個學(xué)生會的干部，大家一起看，然后投票從里面選出20份，再讓這些同學(xué)當(dāng)面闡述一下當(dāng)?shù)氐那闆r，然后從里面選出10個地方。等暑假了，學(xué)生會安排一部分同學(xué)去當(dāng)?shù)刈咴L，確認情況屬實后，再將名單定下來?！?/br>
    這個流程比較復(fù)雜，但徐佳佳沒有怨言，建10所學(xué)校，少說也得花個一二十萬元，這么一大筆錢，余思雅鄭重也是應(yīng)該的。

    “好，余主席，我這就去安排?！毙旒鸭掩s緊將報告收了起來準(zhǔn)備拿走，剛一轉(zhuǎn)身就看到門口出現(xiàn)了個陌生的姑娘。徐佳佳還以為是某個同學(xué)過來辦事的，忙熱情地說，“同學(xué)，有事找學(xué)生會嗎？跟我來去隔壁辦公室吧？”

    聽到動靜，余思雅抬頭，見是葉梅，忙笑道：“不是，她是來找我的?！?/br>
    然后又對葉梅說：“進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你大老遠過來找我？”

    葉梅激動地跑了進去，對余思雅說：“余總，梅書記今天打電話過來找你，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談，讓你空了給他回個電話。我聽他的意思，這個事情應(yīng)該蠻重要的，怕耽擱了就趕緊到學(xué)校來找你?！?/br>
    聽到這里，徐佳佳才明白，這姑娘是清河鴨的員工。她看了一眼，抱著報告出去了。

    余思雅聽了之后問道：“梅書記有說是什么事嗎？”

    葉梅搖頭：“沒有，但聽梅書記的口氣挺高興的，應(yīng)該是好事。”

    “這樣啊，那走吧，正好還有時間，我跟你去門市部一趟?！庇嗨佳趴凵瞎P帽，站了起來說道。

    她倒要看看，梅書記到底有什么喜事，迫不及待地要找她。

    第123章

    余思雅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梅書記正好有客人，她只得先掛斷等著。

    過了十幾分鐘后，梅書記那邊才打過來。

    電話一接通，余思雅就笑道：“梅書記，聽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梅書記笑呵呵地說：“有兩件事，第一件，馮主席剛才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你們集團的困難，小余同志，這有困難你可以找咱們縣里嘛，縣里會幫忙解決的?！?/br>
    余思雅連忙笑道：“這不是看梅書記你太忙了嗎？這點小事就別讓梅書記你煩心了?！?/br>
    “百姓的事無小事，況且你們廠子現(xiàn)在是縣里的納稅大戶，咱們縣的重點企業(yè)，如果你們遇到困難，盡管向縣里反映?！泵窌浐秃蜌鈿獾卣f道，然后又將自己提出的解決方案簡單地說了一下。

    余思雅沉吟片刻后道：“還是梅書記你想得周到，謝謝梅書記對咱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這里也有個想法，梅書記你看看行不行？”

    “你說?！泵窌泴τ嗨佳艑映霾桓F的點子很期待。

    各公社的書記之所以對養(yǎng)殖業(yè)的發(fā)展不是很積極，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們沒有從里面拿到任何實實在在的好處，有清河鴨這個珠玉在前，他們怎么努力似乎也越不過去，錢沒有，名利也沒有，誰還愿意天天折騰？一個搞不好，給自己弄出一身的麻煩？

    這也不能怪公社書記們的覺悟性不高，畢竟人不可能靠著覺悟過活，付出了就總會希望有收獲，不管是物質(zhì)還是精神的獎勵，總得有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