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冰鑒
“就這審美的女生,你還追求呢?你還在意呢?!凡事都要往長遠了看,也許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現(xiàn)在的你,才會王八瞅綠豆,和那窮小子對上眼的!你失去了一個配不上你的人,只是老天為了安排一個更好更適合的人給你,你周圍就是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的,還戀著遠處什么狗尾巴草啊!” 赫嫻邊說,邊向陸峰拋了個媚眼。 陸峰斜眼瞥見,只裝作不理。 “我倒是覺得,那個女生可能還是個蠻不錯的女孩子。要知道,在現(xiàn)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一個不追求物質的女孩有多么難得,她之所以會拒絕你應該也只是因為她不想騙你,更不想欺騙她自己。而且,聽陸峰你剛才的話,我覺得你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歡她,你追求她更像是對不曾得到的一種占有欲和勝負欲,更像是你潛意識里對現(xiàn)在自己身份和實力的一種自我認可與陶醉。她拒絕你傷了你的自尊,你心中萌生出的挫敗感讓誤以為你自己有多喜歡她。那只是你追求成功的一場夢,而它并不是你自以為的愛情?!?/br> 被擠在角落里,差點被眾人遺忘的年培粲突然打開話匣,說著帶有情感哲學的話,眾人一時愕然。 “沒談過戀愛的年培粲分析起感情頭頭是道啊!說說看,你是看了多少言情小說和偶像劇學來的?。?!” 杜孜芮摟住年培粲的肩膀,打趣的說。 年培粲又恢復之前的溫吞和靦腆,一臉憨笑。 “年培粲的樣子看起來傻傻的,憨憨的,慢吞吞的,其實年培粲才是我們這些人里活得最通透最明白的一個,有一個成語,說這叫什么來著……” 粉刷匠一時卡主,想不起來。 “這叫大智如愚!” 云蕓提醒說。 “對對對!就是大智如愚!” 粉刷匠拍手說道。 年培粲推了推眼鏡,靦腆的說: “我哪里是什么大智如愚,就是說一說我心里的感受,大家別笑話我就行?!?/br> “唉,我也想活得通透,當把圣人,可是實力不允許啊,我看我還是當個俗人活得逍遙自在!” 杜孜芮說笑道。 幾個人一起唱完歌吃了頓飯,就各自分開了。 年培粲一個人到公交站等車,遠遠看見陸峰摟著赫嫻腰,兩人舉止親昵的進了對面的賓館。 成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表里不一,絕大多數(shù)人從來不愿意被道德,被責任,被情義束縛,他們更向往被欲念牽引的逍遙自在。畢竟上坡的路最難走,做個“俗人”最“自由”! 年培粲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陣,無奈的搖搖頭,搭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誰知,年培粲剛坐了兩站地,公交車就壞了,無奈的年培粲只得一個人悻悻的走回去。 “年培粲!” 紫臉壯漢楊烈一眼認出年培粲,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楊烈大哥!” 年培粲抬眼認出了楊烈。 “太巧了!你我又見面了!” 楊烈拍拍年培粲的肩膀說。 “你一個人這是要去哪?” 楊烈問。 年培粲嘆了口氣。 “我本也來乘公交要回家的,誰知道剛做了兩站地,車就壞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自己身邊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些小狀況?!?/br> 年培粲和楊烈正說著話,就見一位中年男子很自然的走上前,與年培粲打招呼。 “這就是年培粲小兄弟吧?” 楊烈給年培粲介紹說: “這是我的好朋友白歌,就是他那天讓我留在大橋上等你的!” “你好,我就是年培粲?!?/br> 年培粲與白歌握手打招呼。 白歌看了看年培粲的面色,疑惑問: “小兄弟,我看你這灰蒙蒙的氣色和發(fā)黑的印堂,最近是不是經(jīng)常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 “確實最近都比較倒霉,總會出一些意外的狀況。” 年培粲說。 “你郁結于心,氣脈沖逆,煩憂思慮,未免庸人自擾,杞人憂天?!?/br> 白歌觀望年培粲臉上身上的郁結之氣,說道。 年培粲遲疑的看著初次相識的白歌,又瞧了一眼楊烈,緘默疑惑。 “白歌,你的意思是年培粲小兄弟他生病了嗎?” 楊烈知道自己的故交白歌從不妄言,更知道白歌有觀氣的本領,于是煩憂年培粲的健康,問道。 “所得非所求,這是心病,羨他有,恨己無,這更是心病。聰明反被聰明誤,圣識有來有還無。身之病易醫(yī),心之病難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 白歌滿口文縐縐的文言文,聽得大家云里霧里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白歌,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俊?/br> 楊烈著急的問。 “你聽不懂不要緊,但年培粲小兄弟應該能聽得懂。” 白歌笑說。 年培粲的心事被昆吾律一眼望穿。萍水相逢的白歌竟能僅僅通過外貌一語道破他的心病,這讓年培粲不得不佩服。 年培粲坦誠說: “沒想到羅兄能識人冰鑒,年培粲真的很佩服。不瞞大家說,我最近是有些心事沒有想通??墒亲约涸较氩煌ǎ驮较氚衙灶}解開,反而給了自己不少壓力?!?/br> “有些迷解開又如何?有些事看透又何用?行知合一,順其自然,只要心有桃花源,何處不是水云間?” 白歌勸解說。 年培粲茅塞頓開,說: “謝謝羅兄提點?!?/br> 白歌笑說: “不必謝我,我希望你真的能悟懂我今天對你所說的話,不要因為現(xiàn)實中的挫敗和無力感,打消你追求滄桑正道的決心!” 年培粲點點頭,回應: “我會的?!?/br> 年培粲別過楊烈等人,回到家,靜靜地躺在床上思索白天遇見白歌等人的事,又將白歌的話細細琢磨了一番。 一個個問號充斥著年培粲的腦海,令他徹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年培粲早早地起床,為父母做了可口的早餐。這是年培粲二十一年來第一次為父母下廚做飯,飯菜做的雖然簡單卻實實在在的包含了年培粲的全部心意。他想為父母再多做點什么。 年培粲的父母見年培粲一反常態(tài)的早起給他們做早餐,心里都感到納悶,只問他是不是生病了,或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