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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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著一襲拽地墨袍,腰間的束帶上繡有一副陰陽圖,銀冠束起的長發(fā)上橫插著一支陰陽八卦簪,雖為道家修仙者,但此人卻長得極魅,皎月之下,他桃眼戲謔,眼尾殷紅,墨眉吊梢,鼻梁直挺,嘴角噙笑,在濃重的肅殺氣息間,他眉目中竟透露著旖旎的風情萬種。 他一手執(zhí)劍,紅唇微勾,輕佻笑道:“既然神祭也派弟子去了姑蘇調(diào)查,那不知二位可否告知貧道一些東西?” 原來是墨云觀的人。 扶蘇蹙眉,從方才的簡單過招來看,此人實力已經(jīng)遠高自己之上,加上神祭和墨云觀本就不和,若是打起來,他們恐怕就得命喪于此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斗,他把嘴角鮮血擦凈,被揚子辰扶著站起,絲毫不失雅正,回道:“請說。” “那死人身上的咒可是道家的御尸咒?” 扶蘇:“正是?!?/br> “看來真是他?!蹦凶禹袔?,接著道,“那想必你們應(yīng)該見過家弟了。” 揚子辰憤慨:“你欺人太甚!我們都不知道你是誰,怎么可能見過你弟!” “子辰!”扶蘇厲聲,“不得無理!” 揚子辰別過臉,不再說話。 “呵,還算懂點禮數(shù)?!蹦凶游⑽⒁恍?,慢聲說道:“貧道薛錦鋮,家弟薛景陽?!?/br> “薛景陽?”扶蘇面露微怔,一閃而過,“對不起,我們不認識?!?/br> 薛錦鋮和薛景陽乃是道家被人并稱的“玄道無雙”,若說他沒聽過,還真不屬實。前者修陽術(shù),在而立之年就博得江湖上的一襲之位,乃是墨云觀的后繼掌門人,后者修煉陰術(shù),只知道他年紀輕輕便造化不凡,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就算真的見過,他也是認不出來的。 “兩位小弟子如此不誠實,那貧道也只好拿這位公子做個交換了?!毖﹀\鋮微笑,臂彎中的拂塵揚起,也不見他有何多余的動作,身后的人就被一根鞭子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 怎么倒霉的又是我?!楚藍氣極。捆住他的長鞭粗且結(jié)實,似蔑而非蔑,有棱有節(jié),上面印有密密麻麻地小纂符文,在靜謐的夜中散著淡紫色的淺光,極顯詭異。 “你怎么能這樣,這是我們先找到的人!”揚子辰唰地抽出身后長劍,雙手持劍與他對立,雖未出招,但氣勢已處下風。 “夠了?!狈鎏K壓住揚子辰的手,搖首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入門晚,不知道他是誰,回頭再與你細說,你快把劍放下?!?/br> 揚子辰看了看扶蘇,又瞪了薛錦鋮一眼,這才收劍回鞘。 扶蘇雙手作揖,恭敬道:“小輩有眼不識泰山,僥幸見得薛前輩一面,是小輩的榮幸。但我們真的不知道薛前輩要找的人在哪,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把身后公子交還于我神祭。” “不知者無罪。”薛錦鋮被夸的心頭一爽,干咳一聲,森冷道,“暫且相信你們一回,若你們下次見到家弟,請務(wù)必轉(zhuǎn)告他,要么,回來請罪,饒他一命,要么,格殺勿論?!?/br> 對待自己弟弟也要這么狠嗎?扶蘇和揚子辰不寒而栗。 “人我還是要帶走的,你們?nèi)羰窍霂Щ厣窦溃妥屇銈兊南删^來要吧?!闭Z畢,他張開手心對準楚藍。 楚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哼?!毖﹀\鋮鄙夷輕笑,再一收手,那根藤條的一端便迅速飛入他的手心,把楚藍甩地像個陀螺似的在原地直打轉(zhuǎn)。 扶蘇:“……” 揚子辰:“……” 楚藍頭暈?zāi)垦5氐瓜拢谝庾R紊亂下就這樣被薛錦鋮頭下腳上地拖走了。 待薛錦鋮走遠,揚子辰才憤聲問道:“師兄,你為什么讓他那么走了?他實在是太囂張了!真是氣死我了。” “好了,你也別氣了。我們的實力與他相差甚遠,即便是聯(lián)手也不可能打得過的,別說我不放他走,他能放我們走已經(jīng)算是萬幸?!狈鎏K拍拍他的肩膀,好生勸服道,“你入門晚,知道的少。方才那人是墨云觀的后繼掌門人,實力不差段天師,遠高我們之上,墨云觀與神祭不合你也是知道的,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算那人今日在這里殺了我們,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反倒是會為兩家?guī)黹_戰(zhàn)的一個借口。” 揚子辰舌撟不下:“真有這么夸張?” “這不是危言聳聽,日后你會明白的。”扶蘇嚴整道。 揚子辰:“那他說的薛景陽又是什么人?” “薛景陽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他與薛錦鋮是親兄弟,也是被道家并稱的‘玄道無雙’。我曾在十年前的圣靈大會上聽說過此人,那時候我也剛?cè)腴T沒多久,他正值年少,在仙家眾多的比武場上竟成為所有門派中的佼佼者,他道術(shù)的修為更讓所有人都贊不絕口,所以我對他還是有些印象的,但我最后一次聽他的消息,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br> “什么消息?”揚子辰追問。 扶蘇想了想,回道:“也只是道聽途說,至于屬不屬實,無從考證。薛景陽被薛錦鋮監(jiān)/禁在了墨云觀的暗牢。” 揚子辰:“墨云觀的暗牢?那是什么地方?” “是墨云觀專門用來拷問罪人的地方,一旦進去,就絕無完整出來的可能。”扶蘇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神色凝重道,“這么說來,這道聽途說來的東西,有可能是真的?!?/br> “什么?哪有正常人會監(jiān)/禁自己的親弟弟。”揚子辰吁噓,“更何況是讓人缺胳膊少腿的地方,當他弟弟真可憐。” “不,這都不重要了?!狈鎏K打斷他,“你方才沒聽見他說 ‘看來真是他’嗎?” 揚子辰:“聽見了,那又如何,鬼知道他說的是誰啊?!?/br> 扶蘇眉尖舒展,對他微微一笑:“薛景陽?!?/br> “???”揚子辰不解。 “我前幾日與師姐在姑蘇查案時,發(fā)現(xiàn)那死者的身上有道家的御尸咒,所以才沿著河流一路飄到姑蘇,但其實那具尸體并非死在姑蘇?!狈鎏K解釋道,“這也是師姐為何要去洛陽的原因?!?/br> 揚子辰:“你的意思是……” 扶蘇:“江南多河,更何況條條河流都有互通之路。我想是有人在他死后,對他下用了御尸咒,指定這具尸體飄到姑蘇?!?/br> 揚子辰:“你覺得是薛景陽殺的?可這……你們不是查到,是六道盟所為嗎?” 扶蘇:“暫且還不能定論,六道盟的作案手法人盡皆知,若是有人想要借著他們的手法殺人,也未嘗不可,更何況以六道盟在修真界的口碑,即便是有人在背后借刀殺人,我們也是自然而然地會覺得就是六道盟所為。” 揚子辰:“倒是在理。可你為何覺得會是薛景陽做的?道家一向最講究一個‘道’字了,豈會容忍自家弟子在外胡作非為?” 扶蘇:“他若是講‘道’,又怎會被薛錦鋮監(jiān)/禁?” 揚子辰腦子實在是轉(zhuǎn)不過來,又問:“可你不是說,那是你道聽途說來的東西嗎?” “……”扶蘇萬分無語,他恨鐵不成鋼地嘆氣,“罷了,先回神祭復(fù)命吧。這件事可能關(guān)系到墨云觀門內(nèi)之事,若真如此,我們也不便插手,肯定是要由仙君那一輩的人決定的,趕緊走吧。” “那……”揚子辰立在原地遲疑了一下,“那位公子我們就不管了嗎?” “你覺得仙君會為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大駕墨云觀嗎?”扶蘇在他的腦袋瓜上敲了一記,“讓他自求多福吧。倒是你,何時才能變得不再那么魯莽,好讓師兄我省省心?” “知道啦,知道啦?!睋P子辰跟在他的身后不服氣地嘟囔道。 月白風清,兩人步履輕快地朝神祭趕去。 *** 仙林山莊,山清水秀,臨山而落,水域居多,甚為廣闊。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閣樓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仙女是沒有了,男人倒是一大把。楚藍在心里嘀咕著,墨云觀該不會是拐/賣男人的窯子吧。 這里到處可見的水池,煙波浩渺,池水中盛著蓮花朵朵,粉白的花瓣舒展,印在水中,蓮葉下游魚嬉戲,愉悅愜意。 楚藍被薛錦鋮拴著雙手站在橋頭,這座橋連接著通往絕塵大殿的路,臨橋展望,金頂紅門,一彎皎月從樓閣臺榭中劃過,被溫潤的光芒籠罩其中,一眾巡邏弟子踏上橋,目光剛看向楚藍這邊,一個個便跟見了鬼似的,你推我擠地齊刷刷調(diào)頭走開。 從踏入墨云觀的第一步開始,他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看出不對在哪里,為什么那些墨袍弟子見了他就跟見了煞神似的,不是視而不見地繞過他,就是抖得像篩糠似的從旁邊擦身而過,然后飛速逃離。 薛錦鋮收回鞭子,把他往前一踢,森冷道:“自己走。” “走、走去哪里???”楚藍顫顫巍巍地問道。 薛錦鋮:“自己去禁閉室把自己關(guān)起來,不知道路問人去?!?/br> 楚藍:“……” 薛錦鋮低聲道:“快滾,別在這礙眼?!?/br>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楚藍唯唯諾諾地從他身側(cè)跑開。 薛錦鋮面色冷淡地看著跑遠的紫衣公子,這才轉(zhuǎn)頭朝另一處地方走去。 其實他們怕的并非是楚藍,而是薛錦鋮,這點薛錦鋮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 他甚至還知道自己在那群弟子里有個聽起來還算厲害的稱號——冷血煞神,有時候他覺得這“尊稱”用在他的身上,倒也不算違和。 凡是他在地方,百米之內(nèi),都不會有一個弟子,就連開小會時,只要他往邊上一站,所有人立馬退后十米,嚇得大氣不敢喘。 “千萬不要被他選中做了徒弟?!?/br> “太冷血了,被選中是要自戳雙目以示忠誠的?!?/br> “大師兄可是他親弟弟,因為老天師更看重大師兄,他親手廢了人家的功法,把人家監(jiān)/禁在暗牢。” “這話可別讓他聽見了,背后嚼舌根是要被他拿重霄抽的?!?/br> 薛錦鋮不屑冷哼,只道這些人什么本事也無,亂嚼舌根的本事倒是挺在行。 夜觀繁星,更深寂寥,迎風涉水,墨袍凝霧。 涼亭內(nèi),一位墨衣少年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他眉睫豁然,凝墨潑香,宛若素紙般干凈潔白。 皓夜寧靜,聽見有腳步聲漸近,他修長的手指按在圓桌上,豁然起身行禮:“弟子穆淺拜見師尊?!?/br> 涼亭名為破玄亭,建在竹林處,遠眺青山郁郁,近處水霧繚繞。 “這么晚了,淺兒不去休息,在這作甚?”薛錦鋮扶著他坐下,聲音柔和了許多,“還在為六道盟的事情擔心?” “讓師尊見笑了,確有此意?!蹦聹\盈盈一笑,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夜太涼,師尊尚未歸來,淺兒也睡不著?!?/br> “嗯?!毖﹀\鋮低低應(yīng)了一聲,“六道盟這件事我自會查明,在此之前,絕對不能讓天師知道?!?/br> “淺兒自會守住該守住的東西,剩下的事,還有勞師尊費心了?!蹦聹\笑容澄澈如水,眼睛卻空洞無色。 薛錦鋮:“神祭已經(jīng)派人徹查此案了,我方才遇見兩名小弟子,他們告訴我那尸體上死之前被人下了咒,正是道家獨門咒術(shù)——御尸咒?!?/br> 穆淺:“所以師尊覺得是他所為嗎?” 薛錦鋮:“關(guān)于阿陽,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你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br> “弟子明白?!蹦聹\溫聲道,“其實淺兒覺得,阿陽他并未冥頑不靈之人,他現(xiàn)在只不過是被利益迷失了雙眼,但他遲早會明白師尊的一片苦心?!?/br> “……”薛錦鋮看著他,禁不住嘆了一口氣。 “師尊的心事不妨和淺兒說說,雖不能為您分憂解難,但把壓在心里的事說出來總歸是好的。”穆淺看向薛錦鋮的眼,空洞洞地,沒有一絲靈氣。 “不必了?!毖﹀\鋮探出手,遠遠地觸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落在他的臉上,“阿陽能不能理解我,這對我來說并不重要,當務(wù)之急,是要在神祭之前查出這件案子。倘若這件案子真與他有關(guān),我自是饒不了他,即便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他追到。墨云觀是仙門,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必要的時候,大義滅親也在所難免。” 穆淺沒有再多言,他輕抿嘴唇,淺笑盈盈,連黯淡無光地眼睛也如明珠般的亮了起來。 “為何發(fā)笑?”薛錦鋮問道。 “師尊當真是他們口中的蛇蝎心腸呀,連親弟弟都能夠就地正法?!蹦聹\回道。 “那是他們,他們怎么想我都與我無關(guān)?!毖﹀\鋮揚聲,“這世上只要有一人不會這么想我便足夠了?!?/br> “那師尊口中的人是誰呢?”穆淺掩唇笑道。 薛錦鋮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再度開口道:“你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此事交由你處理,我也放心得下。” “原來說半天,師尊是想讓我去為您做事呀。”穆淺溫聲溫語,情緒卻低落了下來,“師尊如此相信淺兒,是淺兒的福分,只可惜,淺兒現(xiàn)在成了一個瞎子,不能再做師尊的那雙眼睛了,尋人一事,著實是為難淺兒了?!?/br> 薛錦鋮:“薛景陽不用你找,我自會派其他人去追查他的下落,你只需要去洛陽替我拖住旻紫玥便可?!?/br> “淺兒明白,淺兒明日便出發(fā)去洛陽為師尊解決后顧之憂。”穆淺行禮告退。 “對了。”薛錦鋮攔住他,頓了頓,說道:“你的眼睛,我會想辦法的?!?/br> 穆淺微微笑道:“那就有勞師尊費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