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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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天鎮(zhèn)算是離洛陽最近的一處村莊,也是薛景陽占卜到附近最大的聚陰之地,占據(jù)了北方的陰脈,上有地脈天星之惡兆,下聚幽冥止伏之寒極。 顧云澤一行人趕到這的時候,只見村中斷井頹垣,枯枝爛葉落的遍地都是,四處一派蕭條之色,唯剩幾只烏鴉孤零零的立在干癟的枝頭哀鳴不斷。 無數(shù)看不見的黑氣匍匐在陰暗的縫隙里,只待有人走過來,便將人拖走,先吸干精氣再將其啃食干凈。 楚藍(lán)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往顧云澤那里縮了縮,忍不住說道:“這跟亂葬崗有什么區(qū)別……” 顧云澤:“死的人有名有姓?!?/br> 楚藍(lán):“……” “這里可以嗎?”顧云澤先走了進(jìn)去。 薛景陽:“陰陽術(shù)占出來的東西怎么可能有錯?這不過這陣眼所處的位置就不是那么好找了,所謂一山一河,它所蘊(yùn)涵的氣與運,及所呈現(xiàn)出的勢態(tài)都是極重要的,這邊鬼氣橫生,陰陽混淆,很難找到俱佳的位置布陣?!?/br> “知道了?!鳖櫾茲擅孔咭徊?,都有看不見的黑氣慢慢聚集在他四周。 “這好歹是個村啊,怎么能荒涼成這個樣子,真是嚇?biāo)廊肆恕!背{(lán)扯著他的衣角跟在后面,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眨眼,顧云澤就能消失在他眼前。 “天氣地運、天運地氣,地運有推移,而天氣從之;”薛景陽解釋道:“在山川中的一切靈性物,都會應(yīng)風(fēng)水善惡的巨大轉(zhuǎn)變而產(chǎn)生異變,若清濁陰陽混淆便會產(chǎn)生一些可怕的東西,不合常理者則為妖鬼?!?/br> “什么亂七八糟的?!背{(lán)小聲嘀咕。 薛景陽斜了他一眼,“不懂就別問,丟人?!?/br> 楚藍(lán)噘噘嘴,不吱聲了。 顧云澤忽然開口:“這里很多年前還是有人住的,天運有旋轉(zhuǎn),地氣而應(yīng)之,想必是這里的環(huán)境變化導(dǎo)致風(fēng)水形勢改變,兇氣橫溢,寸草不生,被妖鬼侵占,淪為鬼修之地,才落敗成此番模樣?!?/br> “那村子里的人呢,逃出來了嗎?”楚藍(lán)問道。 薛景陽:“當(dāng)然是沒有,你脖子上的東西時擺設(shè)嗎?凡人若是能打得過妖魔,還要我們這些修仙的作甚?” “所以顧云澤才說死的有名有姓?”楚藍(lán)撇嘴,蹭了蹭顧云澤,“那他們尸體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被吃了,也可能被玩/爛了?!毖瓣栟D(zhuǎn)頭,忽然對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小雞膽子,待會布陣可是會引來萬鬼的,你若是害怕,還是趁早回去,要是出了點事,我們可沒功夫管你?!?/br> “我才不害怕!”楚藍(lán)拽著顧云澤的衣角嚷道。 “你慢點抖,”顧云澤側(cè)首看了他一眼,“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抖下來了?!?/br> 楚藍(lán):“……”我不要面子的嗎? 三個人在村中尋了好一陣,沿路的木屋瓦房皆是殘破不堪,腳下的枯枝敗葉每走一步都會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輕響,嚇得楚藍(lán)只敢捂著臉透過指縫看路。 陣陣陰風(fēng)呼嘯而過,薛景陽的腳步停在了一處房梁都已經(jīng)塌下來一半的屋邊,抬頭看了看一旁的樹,“到了?!?/br> 顧云澤的目光也跟著他落在了那顆樹上,那樹枝節(jié)橫生,相比其他又瘦又癟,看上去一碰就倒的樹,這棵樹卻枝繁葉茂,枝丫重疊,參天而長。 “這老槐樹不知道吸了多少陰氣才長成了這番模樣?!毖瓣枃K嘖兩聲,又對顧云澤道,“至陰之地就在這里,我布陣,你守陣,事后我去救他,如何?” 顧云澤冷言:“不妥?!?/br> “有何不妥?”薛景陽蹙眉,“還是你想一命換一命的去救他?” 顧云澤垂目,看了看懷里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楚藍(lán)安耐不住性子,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了起來,“不妥啊,不妥!我抗議!顧云澤你死了我怎么辦?!” “別鬧。”顧云澤把他扶開。 “以你多年吸純寒之氣的身體根本沒辦法去陰間,去了就是找死,顧云澤,你是有病么?”薛景陽以一種不可商量的口吻,“你有病就該去找郎中好好治治,不要拖老子下水,一個不夠麻煩還得救兩個?!?/br> 顧云澤凝眸,眼神冷定,他看著薛景陽,過了許久才開口道:“那便麻煩你將他帶回來了?!?/br> “自然。”薛景陽冷笑,“布陣?!?/br> 顧云澤抽劍,冰藍(lán)色的光華在天幕下一閃即逝,周圍的黑氣驟然被截成兩段,隨后又有新的黑氣聚起,想要接近他,然而還未靠近他的衣袂便被避寒劍看不見的劍氣反激,紛紛散開。 招魂幡驟現(xiàn),薛景陽手中符紙迅速被招魂幡掠出去時帶起的陰風(fēng)燃燒,他低喝一聲,拂袖一卷,空中黑氣迅速聚集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結(jié)界,他單手捏訣,一掌擊在地上,朱色的符文霎時間從他掌心散開,如血般蜿蜒曲折,向四面延伸。 “把他放進(jìn)來,快!”暗夜里,愈來愈濃的黑氣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薛景陽迅捷幻化出浮生劍從身前斜斜刺去,出劍剎那,劍氣炸開,招魂幡因受到劍氣的影響,被刮得簌簌抖動起來。 緋光彌漫在夜空中,顧云澤一劍斬在足下,起落之間便將周身鬼氣齊齊斬斷,隱約之間似有閃電般的光芒。 一道如白虹般的身影翻身落地,再次出手時,屈指點在了劍柄上,微微灌注了靈氣,避寒劍一聲長嘯,登時朝楚藍(lán)的位置掠去。 避寒劍不偏不倚的擊在了離楚藍(lán)最近的一處地方,劍尖深深沒入大地之間,微微震動,只聽“咔嚓”一聲裂響,似有什么東西在半空中閃爍了一下,而后漸漸現(xiàn)出形來,弧形的結(jié)界上有一條裂紋延展開來,瞬間布滿了整個結(jié)界,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遽然四分五裂。 “哇啊啊這什么?。 背{(lán)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不要離開避寒劍三寸之處!”顧云澤吩咐,“我等會沒辦法保護(hù)你,這里妖鬼多,避寒劍會替我保護(hù)你的?!?/br> “我、我怎么沒看見有什么東西啊……”楚藍(lán)臉色一陣青白。 顧云澤沒有接話,彎腰把蘇靈郡放到了盤膝而坐的薛景陽面前。 “七日之內(nèi),你們一定要回來,若是沒辦法在這個時間內(nèi)還魂,你們都會——” “本道知道。”薛景陽的目光快速掠過了顧云澤,“他若是回不來,你就把本道跟他葬在一起?!?/br> “你這話什么意思?”顧云澤楞了一下,冷銳的眼神仿佛要把面前的人穿出個洞來,“我要你帶著他,一起回來。 “我會在這守護(hù)你們,直到歸來。”他絲毫不避諱的對著薛景陽的眸子,一字一句都有無法言喻的深沉,“一定。” 薛景陽揚(yáng)眉,唇角笑意稍縱即逝,“一定?!?/br> 陣法啟動,猩紅的符咒和漆黑的夜色轉(zhuǎn)瞬將他和蘇靈郡的身形吞沒。暗夜里,黑氣不斷沖撞著浮生劍的劍氣,顧云澤立在一旁的瓦屋上,閉眸施術(shù),自他周身散出的白光逐漸凝成了數(shù)把長劍,直沖長夜,漆黑的夜幕霎時間亮如白晝,只聽空中傳來延綿不絕的交擊聲,由無數(shù)聲極為短促的交擊聲連接而起,白光迸射,如細(xì)雨般簌簌濺開。 楚藍(lán)縮在避寒劍把他圈起的圈子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薛景陽,他正保持著一個入定的姿勢寂然不動。 暗夜中,有一雙詭而深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碧藍(lán)的眼眸宛若寒潭。 楚藍(lán)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冷顫,他抬頭看向夜色深沉的天空,一臉苦色。 這里的陰氣還真是重啊…… 約莫到了子時,薛景陽再次睜開眼,只覺得渾身松懈,四肢百骸輕飄飄的,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按了按自己的肩膀,抬眼看了看此刻所處的地方,有些詫異。 冷月掛在頭頂,四周依舊是在村子里的模樣,不過多了幾分靜謐,房屋也變得完好如初,不再顯蕭條之色。 倏然有風(fēng)吹過,他微微打了個寒顫,沿著小路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塊地方的房屋上皆掛著風(fēng)燈,明亮的燈光下隱隱浮動著陰冷的寒氣,整個村子一路走來,依舊是荒無人煙,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薛景陽就這樣大致走了一圈,除了找不到顧云澤和招魂幡以外,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 “奇了怪了,怎么一個鬼都看不見?”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從原來的位置走到了村口處。 連接村口的,是一座長橋,白森森的霧氣籠罩在整座橋上,周圍黑壓壓一片,失去了月光,只有幽色的明燈搖晃在橋的兩邊,仿佛一對對攝魂的眼睛,陰森詭異。 薛景陽只猶豫了一瞬,便踏上了長橋。 不可遏制的森冷仿佛讓人置身極寒之地,足以致命。 薛景陽沿著長橋一路走來,迎面吹來的風(fēng),冷的快要洞徹骨髓,他顫抖著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加快了步伐,然而望不盡的長橋,仿佛永遠(yuǎn)也走不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始終看不見盡頭。 他忽然頓住腳步,有些遲疑的轉(zhuǎn)過頭,走過的地方已然陷入了黑沉沉的虛無之中,沒有任何照明的燈,也沒有了陰森森的霧氣。 回過頭,前方依舊一眼望不穿。 薛景陽動了動眉梢,幾乎是狂奔著沖向了橋的前端。 幽綠的火光搖曳著,微弱的照亮了橋面上升騰著的白霧,寒氣正從橋下緩緩的擴(kuò)散上來,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冰層上,自踵至頂?shù)睦湟庖恢甭拥搅诵睦?,無處可躲。 “蘇靈郡,蘇靈郡!”薛景陽澀聲在冷夜中大聲呼喚著熟悉的名字,“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給他回應(yīng)的,只有搖曳的幽光。 “你在哪里?”他高呼著繼續(xù)往前走。 幽亮的光線忽然跳動了一下,映亮了薛景陽隱在陰影之下的黑色瞳仁,純粹的宛若水墨之色。 就這樣邊走邊呼喊著蘇靈郡的名字,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看見了前方的道路上,霧靄緩緩散去,有燈火通明的大道逐漸呈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目之所及,是一座從未見過的都城,霽色如晴晝,明燈墜點天際,笙歌流瀉回還,依樓似月懸。 他的心猛然一顫,有抑制不住的激越灌滿心頭,連忙朝光亮之處跑去。 燈火闌珊的長街上行人甚多,繁華程度絲毫不亞于人間,薛景陽站定,順手拉住了一個書生打扮的路人,“哎,請問一下,這是哪里?” 那人抬起頭看著他,臉色極為蒼白,看著像淹死的或是病死的,他恭著袖子回道:“這里不夜城?!?/br> “不夜城?”薛景陽眼神徒然暗了一下,“這里不應(yīng)該叫黃泉路嗎?” “公子是新到的亡魂吧?!蹦侨巳跞醯男α诵?,給他解釋道:“黃泉路在不夜城的城南,那里連接著通往轉(zhuǎn)世的奈何橋,無人看守,若是你哪天在不夜城呆膩了,便可以過去討一碗孟婆湯,了卻前塵轉(zhuǎn)世投胎?!?/br> “那這里怎么查什么人去了哪里?”薛景陽摸著下巴問道。 男子微微抬著頭,蒼白的臉色在月色下更顯無神,“這就需要去閻王殿了。閻王手下有一個專門記載人生前功德之事的判官,根據(jù)每個人的功德不同,在不夜城的待遇也就自然大相徑庭,生前功德高的人住在不夜城最高端的地方,反之,則沒有住處。你可以去他那問問你要找的人的名字,便很容易知道他在哪里了。” 薛景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那個掌管這些的人叫什么?” “崔府君?!蹦凶踊氐馈?/br> 薛景陽:“他在哪里?” “崔判官若是不在辦公之處,那便是在忘川督查前去投胎的鬼魂?!蹦凶诱f完,又想了想,指著眼前的一座瓊樓接著道:“崔判官平日辦理事務(wù)的地方就在這邊。” 薛景陽:“忘川呢?” 男子:“沿著這條街一直走便到了?!?/br> 薛景陽生硬的道了聲謝,轉(zhuǎn)身離去。 他并未去男子方才所指之處,而是先去了集市,進(jìn)了一家鐵匠鋪。 掛在墻上的武器琳瑯滿目,色澤光亮,皆是上品之作,修仙是不可能再修仙了,那想來便只有鬼界也有追求修煉至上這一說法,想及此,薛景陽先感嘆了一下自己的眼光乃非凡人之眼,不愧一眼就相中了這么好的鋪子。 “這把劍多少錢?”他四處打量了一番,入眼的皆是一些沒有眼緣的武器,只得隨手拿起了一把劍在手里顛了顛,“嗯,還算不錯。” 老板連忙上來恭維道:“郎君好品味,這把劍可是本店新到的上款,只售五百兩?!?/br> “五百兩?”薛景陽挑了挑眉頭,“這把劍雖說看著上相,但虛有其表,連劍刃都不甚鋒利,你竟然敢跟本道要五百兩?” “嘿嘿,郎君有所不知,這把劍原來的主人可是在人間赫赫有名的劍圣——顧云澤?!崩习宕道?,“聽過沒?想當(dāng)年,顧劍圣的劍法所向披靡,避寒劍所過之處萬里冰封,寸草不生?!?/br> 薛景陽:“……你從哪里聽的?” “這還用聽?我們這的人都知道。”老板合手?jǐn)[在面頰邊,一副花癡樣,“顧劍圣秉性高冷,連眼角眉梢都帶著冰冷駭人的殺氣。外冷內(nèi)柔,啊~他真是這世間最完美的男人。” “還真是……有病?!毖瓣柸f分嫌棄的扯了扯嘴角,“你們從哪里搞來他用過的劍?” “誒?這就涉及商業(yè)機(jī)密了,說不得說不得?!崩习鍝u搖頭,嘴卻不受控制的回道:“我是不會告訴你我們在人間有專門負(fù)責(zé)運送你們用過不要的東西的人?!?/br> “敢情這把劍是顧云澤用過不要的?”薛景陽臉色不變的微笑道,“難怪這么不中用。” “可郎君剛剛不是還說它不錯的嗎?”老板奇怪道。 “本道什么時候說過?睜眼說瞎話?!毖瓣柌荒蜔┑陌褎θ踊亓嗽瓉淼牡胤剑敖o本道一把新的,沒人用過的,快點?!?/br> 老板見此趕緊小心翼翼的從墻上重新取下來一把閃著雪亮鋒芒的劍,遞給了他,“這把,也是極品,三百兩?!?/br> 薛景陽接過劍,目光瞬間鎖在了老板的臉上,“本道身上暫時沒有足夠的銀兩?!?/br> “沒錢?!”老板把臉一橫,“沒錢你給我擺什么譜啊!” “這能叫沒錢?本道不是說了嗎,這叫銀兩不足?!毖瓣柋亲右缓?,轉(zhuǎn)身欲走,“欠你的會補(bǔ)上,這劍我先借用一下,回頭還你?!?/br> “嘿,你給我站??!”老板插著腰,大吼一聲,“來人!” 門口霎時間蹦出四五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虎視眈眈的攔住了薛景陽的去路。 “讓開?!毖瓣柪渎?,“若是再不讓開,待會可別怪本道以少欺多?!?/br> “給我打!”老板喝道。 劍出,光華四散。 ※※※※※※※※※※※※※※※※※※※※ 謝謝大家的抬愛,但是我還是爬上來說一下蘇蘇和顧云澤只是鐵血兄弟情,真兄弟,顧云澤是比蘇蘇小兩歲的,劍圣的cp是楚公子啦,等我想到了好的劇情我再補(bǔ)一個顧蘇的小劇場,謝謝大大們的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