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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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雨落的同時,浮生劍的光華籠罩了整個夜幕。 “護(hù)法,可以動手了,內(nèi)線已經(jīng)安置好,所有的蠱師也都蓄勢待發(fā)了。”長夜站在夜色里,看著緋紅的劍光慢慢斂起,“箭在弦上,只等你一聲令下了?!?/br> “明早,君長川會去山下接受村民的祈福,我們在他回來的時候動手?!币談?,凝視著遠(yuǎn)處縹緲的云霧,心里竟有些隱隱的不安。 蘇蘇……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等著我。 他在心里呢喃了這個名字千萬遍,卻覺得越加難安。 是出什么事了嗎?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遙遠(yuǎn)的北方,心中驀然一跳。 長夜察覺到了他的不妥,以為是他在擔(dān)心明天的事,于是安撫道:“我會盡全力幫你的,明日我會替你牽制住君長川的狗,你且放心去,那些暗線看見你會伺機(jī)而動的?!?/br> “好,就依照計劃執(zhí)行,麻煩你了,長夜?!逼铺旎牡?,耀道了謝。 長夜微微一愣,隨后笑了起來:“是護(hù)法賜予了屬下第二次生命,為護(hù)法赴湯蹈火,是屬下的榮幸,屬下在所不辭。” 耀仍舊只是望著那片天空,淡淡說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br> “是?!遍L夜言罷轉(zhuǎn)身離去。 耀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浮生劍,冰冷的劍鋒倒映著他的眉目,透過通透的緋光,他仿佛看到了熟悉的眸子——那雙總是蕩漾著笑意的眼睛。 他瞬地收起長劍,凝神了半晌,在這種時候,不能被任何人打擾心智,他不想再功虧一簣了。 君長川,這次,本道絕不容你! *** 次日。 暮色漸攏的時候,君長川正花枝招展的從山腳下坐轎子準(zhǔn)備回去。 村民們?nèi)怨蛟诘厣?,虔誠的祈禱著,期望這個如神明般小教主可以保佑他們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 十陵教雖為魔教,但由于開立時間之久,早已在苗疆立下了一定威望。村民們每年這時都會敗在山腳下,將貢品與積攢的金錢獻(xiàn)給歷任教主,祈求他們的護(hù)佑。 額環(huán)的光芒在漸漸退散,君長川這邊剛攏起寬大的袖袍,便有侍女施法,在他所要走過的路上綻放出一朵朵繁花,身后的侍從們也不歇著,立馬從花籃中抓出一把花瓣對著他身后撒去。 花瓣隨風(fēng)悠然落下,他的銀發(fā)在風(fēng)中揚(yáng)起,站在前面的下屬們馬不停蹄地給他扇著風(fēng),引著他往璀璨輝煌的軟轎上走。 “初奕那邊有沒有消息?” “回教主,初少主說近來音瑤閣出手的太過頻繁,他那里不好有所動作?!毕聦賹⑺麛v扶上轎子,“音瑤閣不問世事已久,這次出手,也是因?yàn)槟洗闻闪舜髱偷南率秩フ易笞o(hù)法,您看,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放棄他了?” “不可,耀是本座的人,只要本座催動蠱咒,他就一定會回來的?!本L川坐在轎子上,手中折扇打開,“沒有人能夠承受住那樣的痛苦?!?/br> “下屬還有一事要報。”下屬欲語,抬眼看了看這個喜怒無常的小教主,“墨云觀準(zhǔn)備進(jìn)攻了?!?/br> “知道了?!本L川揉了揉太陽xue,“初奕那邊都準(zhǔn)備好了吧?” “是?!睂傧陋q豫再三,又道,“這次來的不止是墨云觀,還有九華山的宗玄劍派?!?/br> “九華山派誰來了?”君長川無所謂地笑了笑,“顧云澤么?蘇靈郡還在初奕手上,現(xiàn)在我們有他們兩個把柄,他們怎么敢動我們?” “可我們不是還沒有找到左護(hù)法嗎?還有初少主那里,也暫時沒有蘇先生的下落?!毕聦偬嵝训?。 君長川:“那還不讓初奕趕緊把人找到,別誤了事。” 下屬:“是。” 說話期間,轎子已經(jīng)到了十陵教,侍女們把他小心翼翼的牽下,一路扶著他來到了大殿。 “全都退下吧?!本L川坐到了大寶座上,對侍從們揮揮手。 侍從依言而退,殿門被重重的合上,只剩君長川一人坐在寶座上,一只手搖著折扇,一只手逗弄著從掌心爬出來的蠱蟲。 “你知不知道,如果本座死了,你也活不成。”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君長川半闔眼眸,對著掌心說道。 蠱蟲們在他的掌心轉(zhuǎn)著圈,似乎是很享受主人的逗弄,然而君長川只是一合掌,有紫色的火焰從他掌中迸出,毫不留情的燒死了那些蠱蟲。 “你的蠱術(shù)都是我教的,你怎么能背叛我,怎么能!”他惡狠狠的咬著牙,攥緊了手,壓抑著情緒,“薛景陽,你是本座的,是本座的人!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你怎么敢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回響著,盡顯森冷。 “呵呵,君長川,你用蠱讓我做了你的狗,讓我生不如死的跟隨你,這就是你所謂的把一切都給了我嗎?”大殿的側(cè)門不知何時悄然進(jìn)來了一個人,熟悉的聲音讓君長川猛然一顫。 “耀?”他側(cè)首,臉上逐漸浮出了冷笑,“終于來了啊,我就說,怎么會有人承受的了那樣的痛苦呢?” “你想讓我一輩子都做你的狗,”薛景陽執(zhí)劍站在暮色下,眼中笑意漸攏,“你做夢?!?/br> 他話音方落,緋色的光華在這一瞬暴漲,折射了整座大殿,然而君長川只是輕輕擊掌,似乎是想喚出手下。 凌厲的劍鋒一掠而至,逼的君長川不得不停手,修長的扇柄在他指尖靈巧一轉(zhuǎn),瞬地?fù)踝×诉@突來的一劍。 兩人速度雙雙快如閃電,仿佛都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致,偌大的殿中雖聽不見金戈交擊之聲,但緋光橫掃一片,與烈風(fēng)糾纏著,大殿中很快便陷入了一片狼藉。 君長川幾次施術(shù),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薛景陽也感受到了有什么細(xì)微的東西正聲勢浩大的爬來。 鋪天蓋地的窸窣聲遍布了十陵教每一處地方,使得月色都被這股邪意所湮滅,天地之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暗沉。 薛景陽站在原地,黑暗中,他只能試圖聽聲辨位,判斷君長川的位置,然而那些細(xì)碎的爬行聲太過雜亂,他根本無法聽出對方的腳步。 浮生劍被他斂起了光華,他站在駭然的黑暗中,等待著時機(jī)。 緋色的劍光不斷涌動著,已是蓄滿了靈氣,但又被強(qiáng)行壓了下去,薛景陽按耐著性子,讓快要破出的劍氣纏于劍尖,做出了一劍封喉的準(zhǔn)備。 終于,他分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像是被壓抑著的喘息聲,自頭頂傳來。 “就是現(xiàn)在。動手!”薛景陽忽然厲喝一聲,大殿的門這這一刻被人從外破開,有人迅疾閃入,破開了駭然的黑暗。 暗沉的月光重新鋪了進(jìn)來,然而讓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的是,空曠曠的大殿中此時爬滿了毒物,那些五毒們?nèi)绯彼愕挠咳氪蟮?,發(fā)出sao動不安的咝咝聲。 薛景陽飛身掠起,一連幾次借力,才算找到了一塊容身之地,但不過他落下的一瞬,再次有密密麻麻的毒蟲們爬到了他所在的地方,迅疾無比。 他連續(xù)揮劍,劍光縱橫,燒死了大片的毒蟲,但很快又會有新的填補(bǔ)上來,無休無止地?fù)湎蛩?,既不怕浮生劍的烈焰,也不怕從男子身上散出的靈氣。 君長川站在月光所聚之處,一動未動,額上的寶石散出了耀眼的光,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破蛹而出,大片大片的五毒嘶鳴著從四面八方涌進(jìn)大殿,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齒。 薛景陽身邊的毒蟲尸體此刻已是壘了三尺有余,濃稠的血液漫過他的腳踝,他持劍而上,硬是給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 “君長川?!彼麛氐糇詈笠恢粨踉诰L川面前的毒物,冷冷凝視著眼前的人,“我要你死!” 劍氣在不斷吞吐,薛景陽再次提劍斬來,一手浮生三十六意已臻化境,從風(fēng)中燃出的烈焰仿佛要吸食掉所有的冷意,讓整座大殿如陷火/焚。 這樣鬼魅的速度,根本避無可避。 青筋從君長川的額上爆出,他迅速結(jié)印,倏然按在了額環(huán)的寶石上,有血自他的眼中緩緩流下,他再度抬手,在浮生劍貼近自己的剎那間對準(zhǔn)了自己的心臟,重重?fù)袅讼氯ァ?/br> 與此同時,薛景陽感覺有什么巨大力量阻滯了自己,手腕驀然一顫,那股力量猛地竄出,如電般瞬間貫穿了心臟,再也無法握住浮生劍,他從半空摔落在地,發(fā)出了慘烈的呼號。 “動手!快動手!”他捂住心口,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但滲入五臟六腑的疼痛沿著脈絡(luò)迅速傳遍全身,足以擊潰任何人的意志。 長夜安排的那些蠱師們?yōu)楹芜t遲不動手?!他喘息著,想要勉力從血漬里拿起浮生劍。 “本座說過了,哈哈,”見得對方如此,君長川喘著粗氣,將浮生劍踢至一邊,大笑道,“如果本座死了,你也活不成。還不明白嗎?你的命是和本座相連的啊。” 疼痛迅速侵蝕著薛景陽僅剩的神志,他再度跌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著身子,伴隨而來的,還有腐蝕骨rou的痛楚,與漫天血紅的絕望。 不過一瞬,有大片的血色蒙住了他的雙目,他的眸子不再清亮,而是被一片血色占據(jù),他倒在地上,不斷的嘔血,即便如此,他還是用了最后的力氣,想要讓蠱師們動最后的計劃,然而當(dāng)他抬起頭時,卻看到了更深的絕望。 方才進(jìn)來的所有蠱師,矛頭指向的不是君長川,而是自己。 “你以為本座不知道長夜被你收養(yǎng)了嗎?”君長川狂笑著,骯臟腥臭的鞋底踩在了他的臉上,“你以為我十陵教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蠱師說叛變就叛變嗎!他們跟你一樣,命都是我給的,本座死了,他們也絕無生還的可能,哈哈哈……” “怎么,怎么會……”薛景陽抬頭怒視著他,眼中血色可怖。 “本座從小就用身體做容器,飼養(yǎng)了那么多蠱,它們察覺不到我的靈氣,自然會去反噬宿主,你以為,這十陵教上下沒有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么?!哈哈哈哈,可是他們不敢,不敢!薛景陽你真是愚蠢,你的命是本座恩賜的,你現(xiàn)在卻想還給本座。 “好啊,現(xiàn)如今,本座就要你好好嘗嘗被蠱侵蝕的痛苦,讓你知道,背叛本座是什么樣的下場!”他大笑不止,彎下腰,用折扇挑起了重傷之人的下顎。 “你已經(jīng)全部都想起來了對嗎?所以你想保護(hù)蘇靈郡是不是?”君長川的眼中還在流著鮮血,但他好像置若罔聞,只是對著地上的人繼續(xù)說道,“那就讓本座來告訴你,你這些愚蠢的舉動都是徒勞的吧,哈哈,魔君想要的東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你這樣的蠢貨破壞呢?你再也別想看見蘇靈郡了?!?/br> “你什么意思?”薛景陽咬牙,憤恨的盯著面前的人。 “給本座聽好了,”君長川摸索著,終于找到了接縫處,他只是輕輕一扯,那整張人皮便從薛景陽的臉上完全脫落,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想要蘇靈郡的人,并不是本座,而是魔君。墨云觀再過不久就要進(jìn)攻了,你便是本座手上最好的那把利器,至于宗玄劍派,呵呵,顧云澤所在意的,不就是蘇靈郡么?但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初奕放出了柳思卿的遺骸的消息,你說,這世上最在意柳思卿的人是誰呢?” “蘇靈郡,這不可能,不可能!”薛景陽掙扎著,猛然從地上爬起,瘋了般的撲向君長川,然而對方手腕一轉(zhuǎn),折扇便擊落在他的肩頭,隨著咔嚓一聲輕響,他再次重重跌落在地,無法動彈。 “真蠢,你本來可以阻止這一切的啊,你卻選擇了來本座這送死,還搭進(jìn)去了長夜。哈哈哈……愚蠢!”君長川仰天大笑,“你體內(nèi)的蠱是本座放進(jìn)去的,你的一舉一動又如何逃得過本座的眼睛,你當(dāng)真以為本座不說,就是不知道?” “薛景陽,既然你這么不想跟隨我,那就永遠(yuǎn)做我的狗吧!”他說著,一掌擊在了薛景陽的后頸,那樣重的力道,終于讓在清醒邊緣的人失去了意識。 做完這一切,他又站起身,看著眼前將大殿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蠱師們,扯了扯唇角,詭異的笑道:“長夜可真是個傻孩子啊,怎么那么輕易就相信你們了呢?都下去吧,將大殿清理干凈?!?/br> 蠱師們依言退下,君長川揪起地上人的頭發(fā),將他拖到了寶座邊,慢慢撫摸著他的臉頰,自言自語道:“長得真是好看啊,就這樣殺了你,本座可舍不得,還是做本座的狗吧,和本座永遠(yuǎn)在一起?!?/br> 他說著,絳紫的眼眸在月色下閃過妖異的光芒。 ※※※※※※※※※※※※※※※※※※※※ 啊啊啊,這章寫的實(shí)在是太艱難了,寫了半個月才算勉強(qiáng)完稿!寫這章的時候還是挺心疼攻的,薛景陽明知道自己受君長川蠱的控制,但還是選擇怒送一血,果然談戀愛降智商啊,需謹(jǐn)慎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