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決心，戳著屏幕隨手點了連號的：

    “000001、000002、000003、000004……”

    凡仁晶準備記錄的手頓了一下，輕皺了眉頭。

    猶豫半天，她還是開了口：

    “老板，你不再往下劃拉劃拉？股票還有很多呢?！?/br>
    郝多研干脆利落地退出股票界面：

    “不用了，我看這幾只就挺順眼?！?/br>
    凡仁晶：“……？”

    .

    時間過了晚9點。

    郝多研按滅手機光亮，走到窗邊，拉上窗簾。

    回到座位，端起桌前的咖啡啜上一口，權(quán)當是續(xù)命。

    轉(zhuǎn)過身，見凡仁晶還坐著沒走，篤篤篤敲著筆記本電腦。

    她不由提醒道：“還有事沒搞定嗎？完不成明天再說，你先回去睡吧?！?/br>
    凡仁晶沒接這茬，反而一邊敲字一邊說：

    “老板，畢胡讓我問你，這兩天有很多藝人來咱們公司面試或?qū)で蠛献?，他初看了下資質(zhì)，都很優(yōu)秀，所以要不要吸納一些進來，大概能開放多少名額……”

    郝多研身子僵住。

    半晌，她才開口道：“咱們不簽新的藝人了?！?/br>
    凡仁晶怔了下：“可是，他們真的很優(yōu)秀啊，還有知名代表作?！?/br>
    郝多研聳肩攤手：“真有那么好？我不信?！?/br>
    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凡仁晶開始一個個介紹起來：

    “趙任恨，渣男專業(yè)戶，演技高超，在《我渣你渣到你你就讓我嘿嘿嘿》中飾演的渣男十分成功，是走在街上都會被人用爛雞蛋摔打的程度……”

    郝多研蹙起眉頭：“這不行，演技好但沒有觀眾緣?！?/br>
    凡仁晶想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于是繼續(xù)說道：“滿大貫，銀馬影帝，擅長表現(xiàn)小人物有血有rou的一面，參演的電影電視評分都很高?！?/br>
    郝多研一口回絕：“不行不行，咱們駕馭不了?！?/br>
    凡仁晶忙解釋說：“老板，他很接地氣的，是圈里不爭不搶的典范?！?/br>
    郝多研：“那就更不行了，這么厲害低調(diào)又品行高潔，我跟他對話有壓力?！?/br>
    凡仁晶默不作聲了。

    片刻后，目光在電腦屏幕上移下去。

    她點按開另一份簡歷，忽然尖叫出聲。

    “佟炸！老板，這可是今年的當紅炸子雞！”

    說到這兒，凡仁晶忽然低聲囁喏起來：“不對啊，他不是單獨成立工作室了嗎？難道……”

    撥弄著鼠標，她一行一行瀏覽下去。

    直到看見對方的合作邀約款項，她才終于搞明白：

    “他想把最新巡回舞臺的籌辦權(quán)簽給咱們！”

    郝多研表示不可思議：“咱們并沒有籌辦演唱會的經(jīng)驗啊……”

    “可能是想嘗試下新的風格？”

    凡仁晶試著分析，“佟炸原來演唱會的風格確實都很一致，怎么說呢，就是中規(guī)中矩，很不跳脫，作為粉絲……”

    她停頓一下，糾正了話術(shù)：“他的粉絲對演唱會籌辦方的確很不滿意，這次選擇咱們，大概是希望擁有一次創(chuàng)新演唱會形式的嘗試?！?/br>
    話音剛落，郝多研一臉問號：“創(chuàng)新？”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在這檔節(jié)目里做了哪些創(chuàng)新事，所以疑惑道，“你是說推墻，還是卡門？”

    凡仁晶怔住。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合上電腦。

    揉了下酸脹的眼睛，抬頭問道：“老板，你不簽別人，是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易楓他們身上？”

    郝多研抱著咖啡杯：“沒有?！?/br>
    凡仁晶看著她，覺得老板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她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

    “老板，易楓他們會火，但不會長久?，F(xiàn)在選秀都這樣，宣布出道當天特別熱鬧，搞得人盡皆知一樣?？稍龠^幾個月，就沒多少人記得了?！?/br>
    郝多研手指叩著桌面，緩緩點頭：“有道理?！?/br>
    凡仁晶受到鼓舞，繼續(xù)說：

    “娛樂圈更新?lián)Q代多快呀，幾乎一年就是一波新人，尤其在生態(tài)不夠完善的唱跳行業(yè)，更是如此，過氣非?？臁！?/br>
    郝多研聽后，不由感嘆了句：“是呀?！?/br>
    她又啜一口咖啡，沒了更多的措辭。

    凡仁晶沒有得到更有價值的回復(fù)。

    她不禁好奇，既然知道可能面臨的情況，老板為什么不著急？

    下一瞬，她卻忽然想到，或許老板是要自己給出解決方案。

    于是，她接著說：“老板，我擔心節(jié)目結(jié)束后，熱度一下去，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所以趁著現(xiàn)在在風口浪尖上，咱們應(yīng)該多拓展公司業(yè)務(wù)?！?/br>
    郝多研怔了下，說：“好?！?/br>
    “老板，那……”

    凡仁晶眨巴下眼睛，暗示她要不要現(xiàn)在就給畢胡授權(quán)，比如先把藝人經(jīng)紀業(yè)務(wù)做大。

    郝多研盯著她看：“咱們其實已經(jīng)拓展了?！?/br>
    凡仁晶：“有嗎？”

    “有啊，剛才不是給你報了幾只股票代碼?！焙露嘌幸荒樥?jīng)。

    “……”凡仁晶徹底沒了話。

    她自認已經(jīng)跟不上老板的腦回路了。

    .

    郝多研杯子里的咖啡已經(jīng)見了底，但她還是有些犯困。

    打了個哈欠后，她看了眼表，勸凡仁晶道：“你忙一天了，去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