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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孤男寡女一詞, 姜紅菱臉上禁不住的微微有些發(fā)燙。她也自知此舉過于兇險, 然而眼下她也已然無路可走, 只能冒險一試。 顧思杳步入室內(nèi),并未開口,狹長的眸子里精光閃爍, 熾熱的視線落在了眼前這女子身上。 天氣轉(zhuǎn)暖,她今日穿著月白色梅花凌霜羅衫,下頭是一條水波紋天青色湖州熟羅長裙。衣衫輕薄,裹著豐艷的身軀。頭上挽了個隨云髻, 髻上斜插著一支白玉丹鳳釵。玉釵光亮油潤, 將那滿頭的秀發(fā)襯的烏黑亮澤,柔滑的猶如天際的烏云。 鵝蛋一般的小臉上,并未涂脂抹粉, 卻依然是翠眉彎彎,朱唇紅潤飽滿。許是因著天熱,光潔的額上沁出了些薄汗,細白的皮膚被汗水潤澤,泛出上好的瓷器般的光澤。 大約是大病初愈的緣故,漆黑的眼眸里帶著一絲疲倦,倒比往日卸去了幾分冷意,添上了些柔媚之態(tài)。如水一般的眸子里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惹得顧思杳身上微微生出了些燥熱。 姜紅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眸,輕輕咳嗽了一聲,淺笑說道:“先前湖上,多謝二爺出手相救?!?/br> 顧思杳回過神來,薄唇微彎:“紅菱今日尋我來,就是為了道謝么?” 姜紅菱聽他竟然直呼自己的閨名,臉上微微一熱,便也沒理會這言辭,輕輕一笑,說道:“我也不會彎來繞去的說話,今兒請二爺來,只是想問二爺一句話。二爺,對這侯爵之位,可有興趣?” 顧思杳雖料到她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難事,走投無路,方才來尋自己,卻不曾料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姜紅菱的言辭,出乎他意料之外。 按下心中震動,顧思杳面色如常,淡淡問道:“紅菱何出此言?爵位如今是大伯承襲,將來也是要落在三弟頭上的。” 姜紅菱不答這話,也不去計較他自作主張直呼自己閨名,只是緊盯著顧思杳的眼眸,說道:“二爺只要答我這句話就好?!?/br> 顧思杳望了她一陣,忽而一笑,輕輕說道:“便是我有興趣,又當如何?” 姜紅菱朱唇微勾:“我能襄助二爺?!?/br> 顧思杳眼中精光微閃,淡淡問道:“只是,還是我先前的話。這爵位如今是大伯承襲,將來自然也是三弟的,與我只怕沒什么相干?!?/br> 姜紅菱眸色微冷,輕輕說道:“所以我來問二爺?shù)脑?,二爺若有意,不如取而代之??/br> 顧思杳聞言不語,這話若是傳到旁人耳里,當真是驚世駭俗,然而他卻已大約猜到了什么。 上一世,顧忘苦便對紅菱心存邪念,這一世也仍舊是賊心不死,想必又是做了什么羞辱她的事情,方才令她動了殺機。 想至此處,他雙手不覺緊握成拳,面沉似水,一時沒有言語。 姜紅菱看他不語,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然而話已出口,沒有回頭的道理,索性直言相告道:“二爺知道,我是個寡婦,膝下又沒有孩子?,F(xiàn)下有老太太、老爺太太在,凡事還好。待到了將來,這侯府易主,我可就成了人砧板上的魚rou。與其落在他手中受辱,我寧可……寧可你來當這個家?!痹捳f至尾處,她臉上有些泛紅,連話音也低了幾分。 這話聲量雖不高,卻如春風化雨,落在了顧思杳心中。 他看著眼前這女子,雖早就熟知她的性子,曉得她是個有主張的女人,卻依舊為她這番膽魄折服。換做旁的孀婦,有幾人敢有這般作為? 以及,她信他。 在身陷困境之時,她想起來的人,是他顧思杳。只此一點,已是令他開懷不已。 顧思杳眼中微有波瀾,按捺著胸中的洶涌波濤,清冷的眸子緊鎖著眼前這清麗女子。 姜紅菱見他久不開口,只當他對這事并無興趣,又或自己的言語惹怒了他。 本來,這調(diào)唆人家兄弟鬩墻,本就是大逆不道之舉。她對顧思杳的性情,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 兩人今生相識至此時,交情也不過寥寥。顧思杳的確對她照拂良多,也并非如前世那般閑云野鶴,無上進之志。然而她又怎能斷定,他會為了權(quán)勢爵位,就同她聯(lián)手? 自己此舉,是太過冒失唐突了! 姜紅菱的背上不禁沁出了些許冷汗,微風自窗外吹入,竟添上了幾許寒意。 正當她進退兩難之際,顧思杳忽然開口:“好?!?/br> 只這一字,擲地有聲。 姜紅菱微微愕然,旋即明白過來,竟有幾分不敢確信,不禁失聲道:“你……你說真的?” 顧思杳鋒利的眸光緊凝在她身上,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水色的薄唇微彎,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是紅菱開口,我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br> 姜紅菱柳眉微蹙,只覺這話說不出的怪異,然而她卻不及去細想什么。顧思杳已然走到了她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他身量極高,幾乎超出她一頭來,藏青色松竹紋玄色滾邊直裰勾勒出精健的身軀,龍腦香那清冷的氣味撲面而來??∶赖哪橗嬌锨謇涔训?,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卻纏著一縷熾熱而又不甚分明的情緒。 姜紅菱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腰身卻抵到了桌邊,再也后退不得。 顧思杳周身那不容忽視的氣勢,以及那男性的氣息,都讓她猛然意識到,眼前之人是個成熟而精干的男子。 記憶里,顧思杳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于她也是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