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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嫵揉著眼睛,說道:“太太走了,外頭亂,我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姜紅菱正欲出言,顧思杳卻已先說道:“你房里自有丫鬟老嬤,你不敢一個人睡,叫她們陪你就是了。” 顧嫵卻上前拉著姜紅菱,嘴里說道:“不成,我要嫂子陪我睡?!?/br> 姜紅菱大感奇異,這四姑娘從前世到今生,從來不曾與她親近過,這會兒卻不知為何突然嬲上了她。 顧思杳臉色一沉,呵斥道:“胡鬧,那么多服侍的人,為何定要你嫂子過去。她白日里cao持了一日,明日還有事情,哪能再被你折騰?” 顧嫵被他斥責(zé)了幾句,垂首囁嚅道:“我只是想要嫂子陪我而已,回去就歇下,哪里是折騰她了?” 顧思杳也不跟她多言,向外揚(yáng)聲招進(jìn)兩個家人媳婦:“送四姑娘回去?!?/br> 那兩個家人媳婦,一個字也沒得,便硬請了顧嫵回房。 顧嫵無法可施,只得回去。 待顧嫵走后,姜紅菱問道:“你這是做什么?她才失了母親,心里害怕,想要人陪也是情理之中?!?/br> 顧思杳卻靜默無言,頓了頓忽然說道:“宗也不至于要你過去,你要陪我,哪里能去陪她?!?/br> 姜紅菱聞聽此言,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大男人竟忽然撒起嬌來。 顧思杳心里明白顧嫵的心思,但當(dāng)著姜紅菱卻怎好說起?這事委實(shí)驚世駭俗,即便對著愛人,也無從說起。 他壓下此事,同姜紅菱商議明日的事情,就將話題岔了開去。 兩人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眼見月上中天,已將近子夜時分,顧思杳便攆了姜紅菱回去歇宿。 顧嫵回到住處,才踏進(jìn)門內(nèi),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便現(xiàn)出了幾分怒容。 二哥他當(dāng)真把她護(hù)持的緊,一絲一毫的縫隙也不留給人! 丫鬟碧月迎了上來,一見她神情,便小心問了一句:“姑娘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么?” 顧嫵擺了擺手,問道:“東西拿來了?” 碧月微微頷首,又有幾分擔(dān)憂道:“姑娘要太太使過的杯子做什么?我塞了些銀子給太太房里的人,這才要回來的?!闭f著,走去提了一只包裹過來,放在桌上,解開環(huán)扣,里面果然現(xiàn)出一只白瓷菊紋口杯。 碧月一見此物,便一臉懼色,忍不住說道:“姑娘留神,太太是得了疫病去的。姑娘仔細(xì),別染上了?!?/br> 顧嫵向她輕巧一笑,說道:“你也太小心了,我只是想留著做個念想罷了。母親走的突然,什么也沒給我留下。”言語著,便使手帕子,包著那只杯子,舉起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月光灑在瓷杯上,閃爍著詭異的冷光。 顧嫵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甜美暢快。 她將杯子重新包好,向碧月說道:“還收起來,將來我有用處?!?/br> 碧月不明就里,依言行事。 有顧思杳與姜紅菱料理家務(wù),顧武德樂得躲清閑。 白日里在偏廳里閑了一日,到了晚間時候,程水純便將他拉到了自己房中。 才進(jìn)房中,顧武德便見炕桌上擺著四碟小菜,兩只小巧的金菊花杯。程水純雖是一身素淡,嘴卻抹的紅艷,滿頭青絲挽了個髻,只撇著一根玉簪子。 他心中微有不悅,說道:“外頭正辦太太的喪事,你也檢點(diǎn)些。沒得總叫人拿這些話來說你?!?/br> 程水純將嘴一撇,滿面委屈道:“我是想著太太去了,你心里不自在,白日里又忙了一日,所以來陪你散散心,吃兩盅酒解解乏。你倒不領(lǐng)情,當(dāng)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顧武德在程氏靈堂前撒了幾滴淚,喪事辦的也算風(fēng)光,便自覺對得住亡妻了。如今見美妾當(dāng)前,嬌聲軟語的撒嬌撒癡,心里倒也受用,嘴里說著:“話雖如此,總要遮遮人的眼。”幾步上前,脫了鞋就上炕盤膝而坐。 程水純走去打了一壺金華酒,放在爐子上溫,趁顧武德不留意,便將程母交她的藥瓶子拿出來。她只圖效驗(yàn),也不管二五六,登時倒了七八顆出來,傾入酒壺之中。 趁這個空檔,她又走回來,陪顧武德說話。 顧武德看酒壺在爐子上,不由問道:“這暑熱天氣,還吃熱酒?” 程水純橫了他一眼,說道:“老爺這話可真是的,豈不知冷酒傷胃?奴好心替你溫酒,你倒嫌棄上了?!?/br> 顧武德就愛她這幅造作樣子,呵呵大笑,在她嘴上親了一下,說道:“不過是白問你一句,就這等小心眼兒!” 程水純陪他說話,又剃了一殼子螃蟹rou給他吃,估算著時候,那藥丸子差不離也化干凈了,便下炕將酒壺提來,斟了一杯,雙手捧與他。 顧武德將酒一口飲干,吞下肚去,咂摸著滋味,說道:“這酒里怎么有些花香氣?” 程水純遮掩說道:“你忘了,是上個月打從外頭提來的茉莉花酒。我打開來才吃了一盅,今兒又給你打了一壺。” 顧武德不疑有他,跟她說了幾句葷話,因讓她也吃酒。 程水純支吾說道:“我今兒身子不大爽快,不想吃酒。我吃果子露陪你罷?!毖粤T,吩咐丫鬟倒了一盞杏仁露過來。 顧武德抱著她,飲酒吃菜,漸漸只覺肚腹里仿佛一團(tuán)火焰在燒,心里還暗道:這茉莉花酒,勁兒倒這樣大。起初倒還不覺怎樣,約莫又過了片刻,他便覺下頭不聽使喚,懷里這具軟玉溫香的身子似是有著無窮的魅力,忍不住將程水純牢牢抱住,又掐又捏,在她臉上親吻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