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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杳手中一頓,說道:“她謀死了老爺,罪有應(yīng)得?!?/br> 姜紅菱說道:“話雖如此,但聽聞那程家在衙門供稱,藥是自西域來游方的一胡僧手里購得。官府派人去查,卻沒曾找到這胡僧的下落。甚而遍江州城,也沒見這胡僧的蹤跡。這卻有些怪了?!?/br> 顧思杳沒有言語,停了停,方才說道:“官府想必已查的明白,也不會冤了他們?!?/br> 姜紅菱卻說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家既已認(rèn)了下藥,想必也不會再胡亂編排。何況,這藥自何處而來,并不能減輕他們一分的罪過。他們又何必撒這個謊?再則,即便他們要胡亂咬人墊背,江州城里那許多藥鋪子他們不說,怎么單單就挑上個沒影兒的胡僧?胡僧形容異于常人,平日里該極其招眼,是否確有此人,一打聽便知。程家不會這等蠢笨,編個虛頭巴腦的故事出來?!?/br> 堂上燭火微晃,一旁仕女捧心燭臺上的蠟燭結(jié)了燈花,發(fā)出噼啪聲響,燈影昏昏,照的顧思杳臉上神情不甚分明。 顧思杳放下手中的碗筷,低低說道:“你怎么突然打聽起這些事情來?” 姜紅菱秀眉微蹙,面色有些悵然:“二爺,我不想什么事都不明不白?!?/br> 顧思杳眼眸微垂,沒有看她,過了許久,方才重新執(zhí)起筷子,卻沒有言語。 姜紅菱見他不說,疑竇更甚,也越發(fā)確信此事必有他的手腳。她心中有些酸澀,不明白顧思杳為何凡事都瞞著她。兩人已是親如夫婦,卻依舊是這樣不盡不實。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在她的人生閱歷里,都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良久,顧思杳方才道了一句:“并沒有什么,你多心了。” 姜紅菱微嘆了口氣,轉(zhuǎn)而說道:“今兒四姑娘來尋我,說二老爺身故,西府這邊沒了人,她想遷到侯府那邊去。我想著,這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還問你一聲?!彼闺[了顧嫵在她面前陰陽怪氣的那些話。 顧思杳想起顧嫵,忽覺頭疼,他竟不知要如何處置這個meimei。 顧嫵并無大過,也絕非jian惡之徒。但她于親兄長的這段不倫之念,卻讓人實在棘手。 他本也想過,盡快替她定一門親事,將她嫁出去好絕了這個后患。但一來顧嫵年紀(jì)尚小,即便定親亦不能立時過門;二來,這猛然間鉆出顧武德夫婦的喪事,顧嫵重孝在身,這三年之內(nèi)皆不能議親。 但如此一來,顧嫵卻勢必要跟著他遷到侯府那邊去。她父母雙亡,只能倚靠他這個兄長。沒有道理叫她一個弱妹,獨身住在西府這邊。 他思忖了片刻,方才說道:“在侯府那邊尋個僻靜的院落,給她獨居?!?/br> 姜紅菱點了點頭,本想再說些什么,卻還是罷了。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 吃過了晚飯,如素打了水伺候顧思杳洗漱。 姜紅菱是一早就收拾過了的,坐在梳妝臺前摘頭理發(fā)。 顧思杳在她身后,看著她散了發(fā)髻,一頭柔云也似的長發(fā)幾欲拖至地下,一只白玉般的柔荑握著把木梳,輕輕梳理著。木齒插入細(xì)密的發(fā)里,慢慢滑落下來,這樣的景象讓他心中一片安寧。 紅菱會對此事生疑,本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依照她的聰穎,不會瞧不出此事的破綻。他也一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但真當(dāng)她問到他面前時,他卻說不出話來。心底里,是不想拿那些話去欺哄她。 但他也不知要如何跟她說起,她所愛的男人,就是這樣一個狠毒之人。 自打重生以來,他便決意拋去所有的綱常拘束。人負(fù)我,我負(fù)人。 為了和她在一起,他清除掉了所有橫亙在她們之間的阻礙。哪怕是他的生身父親,也不例外。何況,他本就深恨著顧武德。 冷血而不擇手段,讓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她也如他所愿,來到了他懷中。 然而他內(nèi)心深處,卻潛藏著極度的不安。她埋怨他什么也不告訴她,但他實在不知要如何告訴她。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委實不夠光明磊落,甚而可謂是腌臜的。兩人要在一起,如若一定要有人弄臟自己的手,他寧可自己來。她只消安寧度日即可,何必為這些雜事煩擾? 他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些什么,若是她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甚而冷血弒親的人,她還肯跟他么? 想及此處,顧思杳心中忽然莫名的一陣躁亂,他起身走到了姜紅菱身后。 月色正好,自窗欞撒入,落在她身上,烏黑的長發(fā)襯著肩上的肌膚,如雪一般的細(xì)白光膩。目光順著她纖細(xì)的脖頸下滑,底下是一痕雪白的酥胸。月白色繭綢薄紗衫裹著豐盈飽滿的胸脯,淡青色抹胸恰恰勾勒出美麗的半圓。他還深深記得這對雪團的滋味兒,甜美而銷//魂。 顧思杳只覺得體內(nèi)燥熱難耐,他俯身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低頭在那香肩上啄吻著,嘴里含糊不清道:“你何必去管那些事情,安心自在的過日子不好么?” 他的手在她窈窕纖細(xì)的腰上游移扒抓著,隔著稀薄的布料,亦能感到其下肌膚的溫軟細(xì)滑。 他掌心的熱度,灼燒的姜紅菱也心浮氣躁起來。 她抬手,推著他,回眸一撇,低聲斥道:“胡鬧些什么!” 顧思杳看著那雙眸子,似嗔似怪,水漾的瞳子里映著自己的影子,微微上挑的眼角,風(fēng)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