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當爹了(快穿) 第75節(jié)
立馬有街坊們勸道:“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樣,還是有好男人不打老婆的?!?/br> 趙春梅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幾個不打?像我們這樣收了彩禮的人家,女兒是被賣出去的,買來的媳婦,還不是想打就打?!?/br> 張小芳也說道:“就連我爹都在打我娘,就算遇到一個心善的不打老婆,但日子就會好過嗎?” 這個時代,人命總是格外脆弱,女孩子更是格外輕賤,就算男人不打老婆,上頭也還有婆婆磋磨,日子永遠舒心不了。 張小芳想著自己若是像小姑姑那樣,婆家責打刁難,娘家永遠像吸血蟲一樣,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媽也不知道,本來應該是自己用邵英娘打擊邵瑜,怎么忽然間,變成了自家的孩子在造反。 劉翠芬嘆息一聲,又問向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問道:“你們的日子,是過出來的,還是熬出來的?” 在場的女性長輩們,頓時沉默下來。 劉翠芬又道:“你們難道還想自己的女兒孫女,都重復自己的人生嗎?”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不知道是誰輕聲說了一句。 但劉翠芬卻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是!” 相比較在場女性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愁苦的模樣,劉翠芬卻越活越年輕,不僅沒有半點愁苦之色,反而容光煥發(fā),人都顯得年輕了不少。 就跟小姑娘羨慕邵英娘一樣,巷子里的同輩女性也很羨慕劉翠芬,羨慕她能當家做主,羨慕她能自由生活。 這樣一番話,終于還是打動來幾個人。 一個街坊舉起手來,說道:“老邵,我家孫女白天去做工,晚上跟你認字,她掙的錢自己留一半,可以嗎?” “那出嫁后呢?”邵瑜問道。 “出嫁后我哪管得了?!苯址贿@般說,便是默認出嫁了就不要錢了。 “結婚能自己做主嗎?”邵瑜有問道。 “我總要把把關的,要是遇到個混賬,就讓她回家來,自己養(yǎng)自己?!?/br> 那街坊的女兒,聽了這話,頓時眼淚都流了出來,街坊也慈愛的看了她一眼。 邵瑜聽了,雖然這街坊還要收一半的工資,但卻已經是了不起的妥協了。 他看向一旁的張小芳和趙春梅。 兩人也看向各自的家長。 “要么死,要么跟她一樣?!壁w春梅說道。 張小芳也同樣重復道。 在場有不少小姑娘,也朝著家里這樣說道。 趙春梅為了讓旁人知道自己的決心,更是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把剪刀,直接戳在自己的脖子上。 老趙頓時急了,雖然他重男輕女,但到底還是親閨女,說道:“你這樣,我怎么跟你婆家交代?!?/br> “拿我的尸體交代?!壁w春梅說道。 老趙哀聲嘆氣,說道:“你才出嫁幾個月,彩禮錢都沒焐熱呢?!?/br> 趙春梅無論是死還是去工作,她婆家人估計都要上門來討要彩禮,因而老趙對這事十分害怕。 “那邊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承擔?!?/br> 老趙無奈,一旁的老婆也在哀求,他也怕閨女真的血濺當場,只能一跺腳,說道:“我不管你了!” 趙春梅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朝著在場唯一能扛事的男人:邵瑜。 “邵伯伯,您之前幫我出頭,我現在求您,幫我離婚。”趙春梅知道求自己的爹沒用,求曾經幫邵英娘離婚的邵瑜,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邵瑜點點頭。 張小芳那頭卻靠著差點撞柱子,才終于讓張媽松口。 只是張媽的條件,卻比別人家更加苛刻。 張小芳姐妹倆剛想答應,邵瑜卻在一旁插手道:“你要是這么吸血,那我可就不給她們介紹工作了?!?/br> 張媽此時猶豫了起來,姐妹倆留在家里雖然能掙彩禮,但哪有去工廠做工來錢多,更甚至,就算做工了她也還能再賣一筆彩禮。 張媽覺得這兩姐妹就是自家的孩子,哪怕離了家,自己也能掌控,暗道現在答應的條件是一回事,到時候私底下收錢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便表面上妥協下來。 邵瑜知道張媽不會這么好說話,但現在將人撈出來,上幾次課之后就能改變她們的觀念,那到時候怎么說,就不是張媽說了算了。 邵瑜家隔壁那間空屋子沒有人住進去,但邵瑜要做的事情卻做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能改變多少人,也許今天這些人態(tài)度堅決,明天又翻臉不認人,但邵瑜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 第二天,邵瑜信守承諾,帶著這些要上工的女孩子們去了服裝廠,經過了簡單的培訓之后,女孩子們便已經開始做一些簡單的活計。 因為知道機會來之不易,女孩們也十分珍惜,倒是沒有誰在掉鏈子。 等到晚上教認字的時候,邵瑜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塊小黑板,就在家里一個空房間里教學。 他的院子門是打開的,并且歡迎所有想學習的人都來旁聽。 “錢?!?/br> 邵瑜教的第一個字,并不是簡單的“一二三”,而是寫起來非常復雜的一個字。 第53章 苦情女主(十三) 一堂課看起來是在教認字, 實際上倒是在說對于“錢”的觀念。 如今這年代,沿襲了舊習俗,文人雅士們依舊覺得談錢是一種非常俗氣的事情, 而對于普通的老百姓們來說,雖然整天將錢放在嘴邊,但他們對于如何處理錢,實際上心里并沒有概念。 “你每個月掙多少錢, 而又會花多少錢在日常開支上, 剩下的錢又會怎么處理,你們有沒有想過?” 邵瑜問的既是在場的女學生們,也是在問她們身后旁聽的那些家長們。 所有人都順著思路想了起來,但沒有人開口,似是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掙了多少錢, 畢竟錢這種東西, 說少了被人笑,說多了又怕人惦記。 邵瑜見他們不回答, 便開始舉例, 說道:“比如我, 這個月掙了一百個洋錢。” 立馬有街坊說道:“老邵你就吹了,一個月一百個洋錢,你不早就當了大老板了嗎?” 街坊們沒人相信,倒是邵英娘聽了一愣,她還記得剛來滬城, 邵瑜就給了她一張欠條, 頭一個月,邵瑜每日里在碼頭搬貨,但在第二個月就將欠她的錢全部還清了。 那時候邵英娘不懂, 如今她在外面工作,接觸的人多了,對于碼頭搬貨工人的收入自然是一清二楚,因而她察覺到,邵瑜應該還有別的收入。 所以旁人不信,但邵英娘心里卻隱約覺得,邵瑜有可能說的都是真的。 邵瑜笑了笑,說道:“就當我在舉例子?!?/br> 街坊們這才笑著放過他。 邵瑜又說道:“我家的日常開支,假設一個月一個大洋,那剩下的九十九個大洋該怎么辦?” “如果是你們,你們怎么處置?” 在不暴露自己收入的情況下,底下的學生們,倒是個個都在踴躍發(fā)言。 “那我要拿著錢買個房子,這樣就有了住的地方?!闭f話的是在娘家住得極不順心的趙春梅。 “我會給爹娘,讓他們過好日子?!边@是個孝順孩子。 “那我要去娶個媳婦?!边@是巷子里的單身漢。 “攢著,以后要給兒子娶媳婦哩?!边@是個老父親。 “我要去樓里耍一耍,那么多漂亮姑娘,夠耍一次了?!边@人剛說完,就被他媳婦扯著耳朵往外拉,很快,眾人立馬豎起耳朵聽外面的罵聲。 邵瑜咳嗽一聲,倒是將眾人的注意力又喚了回來。 “我說說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確?!鄙坭ふf道。 眾人立馬看向他。 邵瑜說道:“如今黑市上,一根金條八十個大洋,我會用八十個大洋換一根金條,然后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br> “買金條有啥用,這玩意最近價格在跌,前段時間九十個大洋一根,現在只要八十一根,再過段時間,估計就只要五十了?!庇薪址徽f道。 其他街坊們紛紛附和,顯然是覺得邵瑜買黃金的這個舉動很傻。 邵瑜笑了笑,說道:“如今是什么世道,買的房子都可能轉眼不是自己的,起碼黃金還可以貼身藏著,哪怕到了別的地方,也還是硬通貨。” 在場不少人倒是沉默下來。 他們在租界里過自己的安穩(wěn)日子,但實際上別說滬城外面,就算是租界外面,都沒有一天太平。 且如今租界雖然安穩(wěn),但誰又知道,這樣的安穩(wěn)可以持續(xù)多久。 但很快,又有人說道:“我們待的是法租界,有法國人罩著,不會有事的?!?/br> 邵瑜直接說道:“依靠法國庇護,若是法國自身都難保呢,那還能庇護這一個小小的租界嗎?” “不可能的,法國那么強大,怎么可能自身難保?” 邵瑜笑了笑,說道:“我們國家從前也是很強大的,盛唐時期,還曾經萬邦來朝,即便是前朝乾隆爺年間,西洋人來了也只能盤著,可如今呢?” 所有人頓時不說話了。 他們不知道什么資本主義封建主義,但如今明明白白的,卻是眼前整個民族的困境。 “從前的東瀛,是什么樣,如今的東瀛又是什么樣,一切都是在變化當中,厲害的會變得虛弱,弱小的也有可能變得強大,沒有誰能保證永遠是同樣的狀態(tài)。” 街坊們聽了全都沉默下來。 “往前數幾十年,大家用的還是銅錢,如今用的卻是角子和大洋,誰又能保證一直都用這個錢,但金子不一樣,過了幾千年,它還是硬通貨?!?/br> 邵瑜又問道:“你們身上有錢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心里特別有底?” 在場的人點點頭。 “金子這種硬通貨,以后就算不在滬城,不在國內,也都有用,但大洋就不一定了,況且,金子的價格從來都是起起伏伏,但它卻有自己的價值在。” “這段時間跌下去了,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漲上來了,說不定到時候變成兩百大洋一根金條,你們都還不舍得賣?!?/br> “你就鬼扯吧,金條再漲,怎么可能漲到兩百大洋?”有人反駁道。 邵瑜沒有跟他據理力爭,而是說道:“等十天,看看金條價格漲不漲?!?/br> 邵瑜如此篤定,倒是讓這人心里沒底,甚至在場的街坊中,還有人私底下想著,要不要先把家里的錢換成金條。 邵瑜沒有繼續(xù)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又問道:“你們覺得有錢人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