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當?shù)?快穿) 第88節(jié)
淚水沒注意,落在了妞妞的臉上。 妞妞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張惠蕓后,立馬朝著她身上撲。 “娘?!辨ゆず暗?。 張惠蕓抱著孩子輕輕的晃了晃,小聲問道:“妞妞喜歡這里嗎?” “喜歡?!辨ゆば÷曊f道,說完她就在搖晃中再度陷入夢鄉(xiāng)。 老師從張惠蕓手里接過睡著的孩子,動作嫻熟的將孩子放在小床上,幫忙蓋好了被子。 張惠蕓見她這般熟練,便忍不住問道:“老師也有孩子嗎?” 老師三十多歲,滿臉慈愛的看著這些孩子,小聲說道:“我懷孕的時候被丈夫推了一把,再也不能生孩子了?!?/br> 張惠蕓聽了心下一驚,忍不住多了幾分同情,忍不住問道:“你丈夫也打你嗎?” 老師笑了笑,說道:“男人在外面辛苦掙錢,回家看到只會花錢的老婆,心情自然不好?!?/br> “那你現(xiàn)在?” 老師輕聲說道:“別擔心,已經(jīng)是前夫了。” 張惠蕓忍不住為她松了口氣,也許是因為相同的遭遇,張惠蕓對這個老師徹底放下心來。 除了將孩子送到托兒所的第一天,此后張惠蕓再也沒有中午跑過來看孩子,都是傍晚跟其他家長一起接孩子,而中午的午休時間,她全都用來學習。 她沒有任何制衣基礎,到了這里自然要加倍學習。 這日中午午飯過后,偌大的車間里就只有張惠蕓還在工作。 一個穿著和女工同樣制服的年輕女人,似是無意一般從車間門口經(jīng)過,聽到動靜后,便走了進來。 “中午不休息嗎?”邵英娘詢問這個還在工作的女工。 張惠蕓見了對方也穿著女工的制服,并沒有多想,只說道:“我是新來的,很多東西都不會,中午沒人,在這里研究一下?!?/br> 邵英娘聽了,在她身旁坐下,說道:“工作一上午了,難道不累嗎?” 張惠蕓嘆了口氣,說道:“累,但是該學的還是要學,不能拖全組的后腿?!?/br> 似是怕邵英娘為她擔心,張惠蕓又說道:“熬過這一陣子,我熟練了就好了,中午就可以休息了?!?/br> 邵英娘聽了點點頭,還在旁邊指點了她幾處錯誤。 張惠蕓指著衣服上某處,說道:“我感覺,這里要是加一道蕾絲邊,這件衣服會更好看一點。” 邵英娘聽了這話,從一旁的工位上翻找出一條蕾絲邊來,讓張惠蕓試一試。 張惠蕓立馬說道:“這可不能亂加的,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還要賠的?!?/br> 邵英娘說道:“沒事,你試試看。” 張惠蕓還是拒絕,她的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她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丟了工作。 邵英娘說道:“我喜歡你的改動,這衣服正好合我的身,我跟廠里買了就行?!?/br> 聽了這話,張惠蕓這才放手去做。 給衣服上加一條蕾絲邊的工程量不大,很快就做成了,邵英娘也十分配合的傳上來試了試,果然比之前的更好看。 “你還懂設計?”邵英娘問道。 張惠蕓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懂,只是憑直覺。” “那你有沒有想過當服裝設計師?”邵英娘問道。 “我?我真的可以嗎?”張惠蕓頓感受寵若驚。 邵英娘笑著點點頭,說道:“你可以從最基礎的學起,對了,你識字嗎?要是不識字,廠里還有掃盲班。” 張惠蕓知道這個掃盲班,她點點頭,說道:“我識字,在家里時先生教過?!?/br> 邵英娘立馬道:“在家里還有先生,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呀?!?/br> 張惠蕓面上閃過一絲傷感之色,說道:“可惜,我家里人都沒了?!?/br> 邵英娘頓時有些抱歉。 但張惠蕓卻早就接受了家人死在文城這件事,她如今一心向前看,又朝著邵英娘問道:“你能多跟我說說服裝設計師的事情嗎?” 邵英娘也很愿意轉移話題,便細細跟她說了起來。 如今工廠里的設計師不多,從外面聘請代價太高,也很怕人不牢靠,因而邵英娘一直傾向于從自家工廠里挖掘設計師,讓老設計師帶新設計師,這樣實現(xiàn)人才更迭。 張惠蕓聽完,心下滿是向往,她從小就喜歡漂亮衣服,因而很早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審美,此時也越發(fā)覺得這份工作,就是給她量身定制。 邵英娘離開前,說道:“過兩天廠子里就會有相關考核,你別忘了參加?!?/br> 張惠蕓趕忙朝著她道謝,等到邵英娘離開之后,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聊了這么久,她居然忘了問對方的名字,心下不由得一陣懊惱。 第58章 苦情女主(十八) 即便忘了問名字, 但張惠蕓還是很快就知道了邵英娘的身份。 邵英娘是服裝廠的老板,經(jīng)常要來這里視察工作,在她沒有刻意隱瞞身份的情況下, 張惠蕓自然就得到了身旁工友們對她的介紹。 邵英娘在滬城商界的評價,算是褒貶不一,而在服裝廠里,在所有女工心里, 卻是一個傳奇。 張惠蕓身旁的工友, 就是邵英娘的狂熱追隨者,此時她正在瘋狂的跟張惠蕓科普邵英娘的事跡。 “之前還遇到有人挖坑的,想用大訂單來坑我們廠,但是邵總一眼就看出來對方不對勁,寧肯放棄這筆大單子, 也不愿意被這個人坑。” “后來呢?”張惠蕓忍不住問道。 工友接著說道:“后來, 這個壞人沒有坑成我們,轉頭去坑了另一家廠, 那家廠當時是滬城第二大服裝廠, 但就是被這人給坑破產(chǎn)了?!?/br> 說起這事, 工友臉上一陣后怕,似是生怕自己賴以生存的工廠,真的沒經(jīng)受住那次考驗。 作為聽眾的張惠蕓,也覺得此事頗為蕩氣回腸,心下不禁想著, 若是自己面對那樣的情況, 真的能做出和邵英娘一樣的決策嗎? “聽說邵總剛開始是在西餐廳工作,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幾個月時間就從侍應生升到了領班, 要不是餐廳經(jīng)理想要sao擾她,她還不會出來自己辦廠呢?!?/br> 張惠蕓聽得津津有味,心下想著,厲害的人就像是金子,似乎在哪里都能發(fā)光,她又忍不住問道:“后來那個餐廳經(jīng)理怎么樣了?” 工友聞言,立馬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那經(jīng)理消失了?!?/br> “消失了?好好一個大活人怎么憑空消失?”張惠蕓不解的問道。 “聽說是被白三爺處理了?!惫び颜f道。 張惠蕓聽到這話,頓時想起了王繼宗在家時罵的那些話,忍不住問道:“那咱們邵總和白三爺……” 話沒說完,就被工友打斷,說道:“你可別跟外面那些臭男人一樣,說些沒影的話,你看我們邵總,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是哪種人?!?/br> 張惠蕓想到自己在廠里的所見所謂,也越發(fā)感受到邵英娘的不同尋常之處。 工友又說道:“別的廠里很少招女工,就算招女工,哪里會有我們這樣的待遇,連孩子都幫我們帶了?!?/br> 張惠蕓想到女兒的改變,這個孩子從前乖巧但寡言,但如今話多了,人也變得活潑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這樣的改變,就全都來自于一個托兒班。 邵英娘此時也正好走到了張惠蕓跟前,許是身邊人太多了,邵英娘并沒有跟她打招呼,而是輕輕點點頭。 張惠蕓心底原本還有一絲對方是丈夫前妻的結締,但如今卻全都變成了對邵英娘的佩服,張惠蕓工作越發(fā)努力,在設計師助理選拔的時候,她更是第一個報名,最終靠著出色的審美,張惠蕓成功當上了設計師助理。 而王家這頭,王繼宗頭被砸得頭破血流,只是因為搶救及時,王繼宗很快便又恢復好了,但王家的人在外面尋找了很多天,卻依舊沒有找到半點張惠蕓的蹤跡。 張惠蕓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在外面沒有半點痕跡。 王家畢竟人力有限,也不能始終將時間花費在一個逃跑的女人身上,張惠蕓雖然跑了,但王繼宗卻還是要繼續(xù)生活的,很快他就迎來了自己的第四段婚姻。 滬城有很多人賣邵英娘的面子,當然也有很多人看不慣邵英娘。 鄭楚懷就是這么一位老派商人,他覺得做生意就應該是男人們的事情,看不慣邵英娘在外面拋頭露面,邵英娘與王繼宗的那一樁官司,被他十分武斷的認為是邵英娘不守婦道。 鄭楚懷不僅在言語上討厭邵英娘,更是用實際行動來反對邵英娘,滬城許多商人賣邵英娘的面子,都不與王繼宗來往,但鄭楚懷卻不一樣。 鄭楚懷不僅主動跟王繼宗來往,甚至還將家里的小女兒許配給了王繼宗。 王繼宗原本在滬城被人人排擠,鄭楚懷的主動登門,自然讓他感覺到久違的被重視,難得遇到這么一個不嫌棄他的人,王繼宗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王繼宗本就長相不錯,多年經(jīng)商又十分懂得交際應酬,很快,他就將鄭楚懷哄得開懷大笑,甚至還讓鄭楚懷以愛女相嫁。 王繼宗因為要仰仗老丈人的緣故,對著新婚妻子自然是百般體貼,原本不愿意嫁給他的小姑娘,很快便被王繼宗哄暈了頭。 這段時間外界紛擾,但王繼宗卻在一門心思攻略岳父一家,有鄭楚懷幫忙背書,王繼宗在滬城商界的名聲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王繼宗到底做不了布匹生意了,他跟在岳父后面,轉而做起了煤炭生意,王繼宗本就有經(jīng)驗,而岳父的兒子卻是個紈绔。 很快,不過幾年時間,岳父的生意已經(jīng)逐漸交到王繼宗手里。 王繼宗雖然還是比不上邵英娘風光,但他在滬城也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 幾年時間,足夠王繼宗侵吞岳家的產(chǎn)業(yè),幾年時間,抗戰(zhàn)也結束了,東瀛人比歷史上更早離開滬城。 邵英娘這幾年生意雖然沒有快速擴張,但卻也穩(wěn)扎穩(wěn)打,穩(wěn)定的盈利,讓她的兩家工廠,成為滬城所有貧家女人最向往的地方,而這兩家工廠招工,也確實以貧家女人為主。 抗戰(zhàn)結束,滬城重新回到了果黨的手里。 一朝天子一朝臣,重新回來的政權,自然也要在滬城進行清算,似是一夜之間,無數(shù)大廠因為這清算而轟然倒塌。 不過如此激烈的洪流中,白三爺?shù)故且琅f不倒,他本就是個多頭下注的人,因而他安穩(wěn)的扛過了第一輪。 反倒是王繼宗,好不容易將岳家的產(chǎn)業(yè)蠶食得差不多了,但鄭楚懷卻被柳家安上了一個勾結東瀛人的名頭。 柳家是大總統(tǒng)的親戚,放在古代就是皇親國戚,勢力龐大,并非旁人可以招惹。 鄭楚懷的所有生意,連同王繼宗這么多年偷偷侵吞的產(chǎn)業(yè),此時全都一起吐了出來,王繼宗這么多年就像是白干一般,他辛辛苦苦擴張岳父的產(chǎn)業(yè),最終全都變成了給柳家打工。 柳家雖然侵吞了產(chǎn)業(yè),但事情卻也沒有做絕,鄭楚懷一家子被關了幾天后,就被放了出來。 因著柳家侵吞帶來的動蕩,鄭楚懷倒是察覺到了王繼宗在背后做的小動作,但如今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成了一場空,鄭楚懷也沒有計較女婿的意思,反而為了女兒,打算忘了這件事。 鄭楚懷此番心灰意冷,也越發(fā)覺得國內(nèi)待不住,便打算舉家下南洋,他兒子不爭氣,哪怕知道女婿可能并不好,但難免卻還有多倚重幾分。 鄭楚懷想要王繼宗一起下南洋,但卻被王繼宗斷然拒絕,鄭楚懷無奈,便只能拖著年邁的身體,帶著一家老小下南洋。 下南洋一路艱難萬分,鄭楚懷的兒子依舊不爭氣,但兒媳婦卻在接連串的刺激下,開始擔負起整個家族的責任來,帶著一家老小成功抵達南洋。 鄭楚懷體虛無法管事,但卻依舊是老派思想作祟,家中的錢財寧愿交給兒子也不給兒媳婦,還嫌棄兒媳婦沒能生下男孫,鄭家的兒媳婦見此,索性再不管這一大家子,凈身出戶,帶著女兒自立門戶,沒有幾年,她便在南洋有了自己的產(chǎn)業(yè)。 反觀鄭楚懷,一心想要讓兒子成器,但兒子最終卻還是拖累了全家,最終鄭家沒能在南洋東山再起,反倒逐漸過得比普通人家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