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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剛剛,她好像忽然能夠理?解他?們。 虞蔓蔓望著?湛藍的天空,想起?時常讀到的一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br> 她終于明白這話里的分量,也深刻體會到,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虞蔓蔓,回去上課了?!?/br> 裴洋淡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靠近,帶著?淺淺的薄荷香。 虞蔓蔓垂下泛紅的眼尾,用力擦了擦,揉得更紅。 “我眼睛進沙子了?!?/br> 裴洋掃了一圈四周無風的環(huán)境,還有窗明幾凈的大?廳和落地窗。 他?抿起?唇角,掏出白色紙巾,無聲?地遞給?她。 “……謝謝?!庇萋怪?小臉,尾音拖長,帶著?一點讓人心疼的哽咽。 很不明顯,卻被裴洋輕易捕捉到,而后融進身后熙攘的人群里。 他?直勾勾地望著?她小巧漂亮的微微聳動的鼻尖,沉默兩秒,轉(zhuǎn)身道:“走了,司機在?等我們?!?/br> “裴洋?!彼齾s忽然喊住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軟白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角,漆黑的眸底藏著?一腔孤勇,“你說,你才不想和我當朋友,那你是不是想當我的……男朋友?” 望著?那張漂亮而無害的小臉,還帶著?稚氣未脫的軟嫩可愛。 裴洋稍稍皺了皺眉,眼底一片漠然地掰開虞蔓蔓的手指。 “虞蔓蔓,你閱讀理?解怎么?考第一的?我的意思是,我連朋友都不想和你做,聽不懂嗎?” 第26章 26%偏愛 虞蔓蔓忽地笑出聲來, 揚起眉梢,“那正好啊,我也不想, 和你做朋友?!?/br> 她清晰咬著字句,說完這句話, 轉(zhuǎn)身便?走。 裴洋稍皺起眉,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卻見虞蔓蔓朝機場外排隊接客的出租車走去。 他眉峰皺得更緊,單手攔住虞蔓蔓,“你要去哪?司機在那邊?!?/br> “裴洋, 我不想坐你的車。”虞蔓蔓又字字鏗鏘地冒出這句話, 然后飛快上了一輛出租車,揚塵而?去, 只?留給裴洋一個冰冷而?漂亮的后腦勺。 裴洋站在原地, 良久, 直到司機過來找他, 才?沉默著和他離開。 現(xiàn)在是高三最后也最關(guān)鍵的時刻, 應該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學習上。 他的本意, 是讓虞蔓蔓不要胡思亂想,認真讀書, 所以故意用最冰冷無情的態(tài)度說著剛剛那些話。 以前, 這些話算不上什么?,她并不會在意,反而?能讓她暫且收心。 可剛剛,他好像忽然有了一種無力的沉溺感。 如果, 這不是暫且, 而?是永遠,那該怎么?辦...... - 回學校之后, 虞蔓蔓向呂老師申請,把?自己?的課桌搬到講臺旁邊,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樣。 她向來最會撒嬌,呂老師本來不同意,被她糾纏幾天,最后無奈寵溺地答應了她。 裴洋又成了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離她五排開外的課桌上,每天一抬眸,目光就不自覺鎖定了那個后腦勺。 看著她抄筆記、刷題、背書,忙得不亦樂乎。 他不可否認,心里浮現(xiàn)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脹感,像是她拿的那支筆筆尖,在細細地往心上戳。 那天過后,虞蔓蔓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遠遠看見他,也不會再躲,反而?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過,或是和他前后左右的同學熱情地打招呼。 只?把?他當空氣,不和他說話。 是啊,連朋友都不是,又何必打招呼呢。 裴洋總會在和她背道?而?馳走了幾步之后,回頭?看她。 她的背影總是活力十足,馬尾辮一揚一甩,變幻的光影落在她身上,像捉不住的風。 - 在夏天的光照、風的氣息、蟬的鳴叫中,高考最后一場的結(jié)束鈴響起。 一切就好像還在夢里,虞蔓蔓恍恍惚惚地交了英語試卷,走出考場,走廊上的同學們神?情各異。 有人像她一樣,還沒回過神?來,發(fā)?覺心心念念的高考原來并沒有想象中的嚴肅神?圣。 有人在歡呼大喊,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于得到釋放。 有人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凝重,或許是因為最后的英語作文寫得太過匆忙,也或許是因為畢業(yè)匆匆,就在眼前,恍然才?察覺到。 走出校門的一剎那,虞蔓蔓心底忽然生出感觸,這扇大門,她離開后,就不知何年何月會再踏入。 裴洋是和她一塊出來的,他就在隔壁考場,和她一路同行。 虞蔓蔓裝沒看見,和他一前一后到了約好全班吃散伙飯的酒店。 已經(jīng)有來得早的先喝上了,一箱箱的啤酒摞在桌旁,襯著同學們意氣風發(fā)?又不舍的面龐。 忙著慶祝,也忙著道?別。 安明達和竇雨漩都選擇了出國留學,還有好幾個虞蔓蔓關(guān)系很近的同學,也都要去國外。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也因為年輕,這場散伙飯沒有別離的傷感,而?是此起彼伏的歡笑聲,熱鬧得很。 連安明達都喝得有點臉紅,上頭?后吵著要多敬呂老師的酒。 呂老師也高興,由著他鬧,其他同學見呂老師今天跟平時都不一樣,膽子也漸漸變大,輪番來敬呂老師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