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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不起眼的小屋是庇護他的溫暖港灣,一如既往。 簡單沖了個澡,喬云瀚蜷縮著躺進窄小的單人床,教練的話在他的腦海里不停重復(fù)播放。 “你應(yīng)該學(xué)會相信隊友,畢竟我們是一支團隊,個人實力反倒是其次……” “我怎么會質(zhì)疑你的個人實力?但是云瀚你要明白,現(xiàn)在進入了CBA聯(lián)賽,團隊配合也非常重要……” 接踵而至的,還有塵封在記憶中的畫面,一幕幕浮現(xiàn)眼前,揮之不去。 冷靜下來之后,他覺得童卯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只是僅憑今天球場上的表現(xiàn),讓他和陳繼這種隊友去打團隊配合,他根本沒辦法接受。 今年必須拿到冠軍! 如果沒有做到,這會比死更讓他難受! 月色攀上窗沿,為漆黑的房間增添了一抹清亮的光輝,也暫時拂去了他心頭的陰霾。 當(dāng)晚,喬云瀚夢到了去世已久的爺爺。 他走起路來依舊慢吞吞的,牽著年紀(jì)還小的喬云瀚站在十字路口。 小喬云瀚想學(xué)著大哥哥大jiejie闖紅燈,爺爺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呵呵地講道: “人吶,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走捷徑固然快,可不穩(wěn)當(dāng)啊,咱們啊不求有多快,慢慢來,日子也總會好起來的昂。” 爺爺,我一定會拿到冠軍的! 一定! 喬云瀚大聲告訴爺爺,但無論如何都發(fā)不出聲音,爺爺慈祥的笑容也開始變得模糊。 眼簾微微顫動,一束日光襲來,迫使他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守在床邊多時的童芥見他醒來,揚起了唇角的笑意。 意識恍惚的喬云瀚當(dāng)即清醒坐直身體,并且發(fā)現(xiàn)了自己緊攥著她的手。 指尖傳來的陣陣微涼透過掌心脈絡(luò),由血液化作滾滾熱浪,直沖大腦宕了機。 恍神許久,喬云瀚一臉慌張地撒開了手,佯裝鎮(zhèn)定:“你怎么來了?” 其實對于童芥的出現(xiàn),他并不覺得詫異。 當(dāng)年爺爺還在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來家里玩,爺爺為此特地給她配了一把鑰匙。 再加上自己常年住在宿舍,這間小屋也基本上全權(quán)交由童芥打理。 但無論如何,這間小屋他都不會轉(zhuǎn)讓、出手給任何人。 因為這是世間唯一還留有爺爺痕跡的地方。 童芥明白他的想法,所以一直保持著小屋的原貌。 “當(dāng)然是不放心你啊?!?/br> 童芥笑著收回麻木的手臂,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他。 “聽說昨晚你跟我爸吵架了?” “嗯?!?/br> 喬云瀚點頭承認(rèn)。 “我爸讓我來給你道個歉,說他昨晚表達的方式有些問題?!?/br> 童芥的話令喬云瀚感到疑惑,不禁轉(zhuǎn)過頭對上了她的笑眼。 恰巧幾縷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襯得她愈發(fā)溫柔,令喬云瀚入迷一時忘了說話。 見他不語,童芥笑著眨了眨眼睛。 “你不相信我么?” 喬云瀚緩過神來,搖頭否認(rèn)。 如今教練率先道歉,算是給足了臉面,他再鬧脾氣就是不懂規(guī)矩了。 可是經(jīng)昨晚那么一鬧,他今天實在拉不下臉回去訓(xùn)練…… “不去訓(xùn)練的話,怎么拿到冠軍呢?” 童芥一語道破他的心事,話像是一劑具有魔力的強心針,為喬云瀚衰弱的意志輸送了新的活力。 “哦?!?/br> 喬云瀚避開她的笑眼,腦子里忽然記起昨晚自己當(dāng)眾表白的事情。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昨晚的行為絕對稱得上丟人現(xiàn)眼! 萬一教練把這件事告訴了童芥…… 不敢再往下想,喬云瀚臉色煞白,迅速翻身下床跑進了衛(wèi)生間。 一番洗漱過后,他平靜了許多。 “教練還給你說什么了?” 此時,童芥正替他整理著床鋪,抬起頭看他很是不解。 “沒了,是落下了什么嗎?” “沒有?!眴淘棋缚诜裾J(rèn),臉色微紅。 “我聽你剛才做夢在喊喬爺爺,如果喬爺爺泉下有知,一定會替現(xiàn)在的你感到高興的。” 童芥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閑著,收拾好床鋪又走到餐桌前,支開兩張折疊凳擺在了水泥地面。 “會么?我還沒有拿到聯(lián)賽的冠軍?!?/br> 喬云瀚插不上手,只好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跟隨著她來回挪動。 “那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要更加努力。” 忙完了手上的活,童芥笑著推他來到餐桌前落座。 “但是首先你要填飽肚子,我給你做了早餐,快來嘗嘗看?!?/br> 小凳子讓身高一米九七的喬云瀚坐得非常憋屈。 可看到童芥遞來牛奶,又把三明治塞到自己手里,就算再不舒服,喬云瀚也覺得可以忍受。 “好吃么?” 童芥眸光微亮,笑著問他,一并將剩下的幾塊三明治通通塞進了他的手中。 兩腮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喬云瀚張不開嘴說話,只能瘋狂點頭。 童芥怕他噎到,干脆一邊笑著,一邊輕輕幫他拍撫著后背。 一頓早晨兩個人硬是吃了二十分鐘才結(jié)束。 之后,童芥收拾碗筷,喬云瀚準(zhǔn)備回到球館訓(xùn)練。 “走吧,我們一起去球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