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停下步伐的意思，男人停了腳步回頭，她才一并回頭了。

    “你，”何衍揚著下巴指那女人，不容置疑地說，“道歉?！?/br>
    女人譏笑，眼中蔓延著不屑，趾高氣昂地說：“道什么歉？”

    何慕仍一頭霧水。

    “你自己知道，”何衍又朝監(jiān)控的方向微微揚臉，“要不要調監(jiān)控查一下？”

    “你要干嘛，走吧?！焙文讲幌朐谶@糾纏。

    沒想到，那女人回頭，走到了他們面前，笑得諂媚：“男人不能如此沒有氣量?！?/br>
    “道歉?！焙窝苁ツ托?。

    女人看這招對他無用，也不想過分破壞自己的形象，對何慕敷衍地說了聲：“對不起?！?/br>
    何慕還是不解的，何衍卻已經滿意地要帶她回去了。

    快回座位的時候，何慕還在問：“你們有過節(jié)？”

    “沒，”何衍邊回座位邊說，“她故意絆你，我有點不爽?！?/br>
    她落座后，仍在想這人較什么真。

    但她沒注意到的是，面前這位已經正襟危坐地等她報告了。

    倏爾，向繁洲的臉色恢復正常，他起身：“景潯哥?！?/br>
    何慕夾菜的手頓住，仰頭，看到了剛才碰到的那對男女。

    而向繁洲正恭敬地對男人頷首。

    兩人看上去關系斐然。

    這人是周景?。?/br>
    她后知后覺也跟著起身。

    周景潯的目光在她臉上多留了一刻，淺笑回應。

    他身后的女人，看何慕時仍是狠戾的神色，看向繁洲時眼神緩和半分，伸出右手：“許久不見，向總……”

    向繁洲沒識別出這人身份，眼中帶著疑惑，艱難扯笑。

    還未伸出手，對方又說了。

    “沒想到您原來是這種眼光?！?/br>
    他沒有握手的打算了。

    只是礙于她是周景潯的女伴，給她留半分薄面，臉沒太難看。

    她認識向繁洲？

    聽語氣，似乎還有點故事。

    何慕揣摩著，卻終究覺得這人仍沖她開刃是因為剛才何衍逼她道歉，令她在男伴前難堪了，所以要還回來。

    不過，何慕還是沒明白這人對她沒來由的恨意。

    只是因為不想撞衫，就非要她當中出丑？

    小動作被發(fā)現(xiàn)了，氣急敗壞還要發(fā)起新的攻擊，這至于嗎？

    她忍不住要對線，但顧忌著向繁洲和周景潯的關系終究沒言語。

    周景潯感覺到鋒刃，眸光微閃，卻沒制止，拍拍向繁洲的肩膀：“用餐愉快?！?/br>
    “謝謝。”向繁洲回答。

    周景潯正要帶舒迦走，她又開口。

    “向總，您可要擦亮眼，別到時候落個人財兩空?！笔驽炔灰啦火?。

    第11章

    周景潯對她不了解，也不知道兩人的過節(jié)，兩頭顧不上。

    但今天的短暫接觸，他愈發(fā)覺得自己手下那幫人的不靠譜，舒迦和他們品牌調性實在是太不搭了。

    這合同他簽不了一點。

    這代言人不要也罷。

    向繁洲回舒迦：“不勞您費心?！?/br>
    周景潯怕收不住，提醒：“舒女士，我們該走了?！?/br>
    舒迦這才收斂鋒芒，笑著看他，試圖去挎他的胳膊。

    他躲了。

    最后，舒迦略顯落敗地跟他走了。

    他們經過了溫虞和何衍的桌，才在后面的桌落座。

    那不是視角最好的位置。

    她和向繁洲這桌才是。

    下意識，何慕望了下窗外。

    燈火璀璨的高樓大廈矗立在江對岸，霓虹燈的光影墜落在墨色的江面上，色彩隨著奔流的江水微微漾動，像是拓印著這個城市的紙醉金迷。

    她正夾菜，發(fā)現(xiàn)向繁洲一直沒有動筷子，抬眼看他：“你不餓？”

    “不餓?！彼⒙液翢o波瀾地說。

    “嗯，”何慕舀了一匙宮廷奶酪放進嘴里，滿足地說，“這家餐廳味道確實還不錯?！?/br>
    一抬眼，對上的是向繁洲銳利的眼神。

    “你不喜歡這家的菜品？”她又問。

    向繁洲覺得這人沒救了，換了個姿勢，蹺著腿往后靠：“你不打算跟我說點什么？”

    說什么？

    何慕剎那明白過來，她回來的時候這人坐得好好的，但誰知道他有沒有忍不住想悄悄跟去，看他們到底藏什么事呢。

    只是那般太落人下乘。

    他大抵是沒能移步。

    “就說了些家里的事，”何慕與他對視，“僅此而已。”

    向繁洲像是要從她眼睛鉆進她心里一般，用利刃般的眸色反復審視她。

    有一瞬，她感覺自己的心腸都要被翻出來。

    “向繁洲，我再說一遍，那是我哥。”

    服務生排隊接連端來一個瓦罐、一盤黑松露豆腐、一盤菜蔬刺身和一盤鮮松茸冬瓜。

    “我們沒點這這些菜?！毕蚍敝廾χ谐榭罩浦狗丈喜恕?/br>
    “這是我們小周總特地吩咐送的菜，今晚您二位這桌他請客?！狈丈忉?。

    何慕看著桌上要放不下的菜品，暗暗覺得這菜再來仨人也吃不完了。

    服務生上完菜，退去。

    向繁洲看向何慕的眼神中的寒仍未消散，但終究沒有正當?shù)睦碛桑瑠A菜給她。

    她與他相處中這些天，大概摸透了些他的脾性，他吃醋生氣情緒來得快，通常消散得也快，像是有塊烏云追著他似的，烏云降臨到他頭頂時，這人便情緒無常，烏云離開這人又恢復成體貼細心的紳士。